《非善之徒》莫道真

31、第三十章 建立中心地区的人

　　白狼怀着不安的心等了恶鬼一天。
　　他倒是不太担心恶鬼“焱斗”的结果。
　　相比而言，他更担心等恶鬼回来后，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但怎么思考都无济于事，养伤的白狼躺平望天。

　　白狼怎么也没想到，恶鬼一个人出去，变成了两个人回来。

　　“……所以你就把这样的家伙带回来了？”白狼艰难地说着，“虽然胜利了，却没获得一点积分，甚至还……”
　　白狼看了一眼在一边，抱着两瓶酒醉醺醺的大叔，无奈地开口：
　　“还花了我的积分……”
　　抱着酒瓶的大叔冲他嘿嘿笑了笑：
　　“年轻人，别这么计较嘛。”

　　白狼开始为积分发愁。
　　因为上次恶鬼忙着带他走，把自己全部的积分放进赌盘，也拿不回来了。
　　这次虽然“焱斗”赢了，但是没有任何积分奖励。
　　白狼一半的积分自己留着，一半的积分给了恶鬼，还拿了点给嚷嚷着“没酒怎么活”的大叔买了两瓶酒。
　　——这样子哪能凑齐离开的积分啊。

　　恶鬼淡淡扫了白狼一眼。
　　白狼一个激灵。

　　“之前说好的训练，今天就开始吧。”恶鬼面无表情说道，“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白狼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好。”
　　大叔抱着酒瓶在一旁看热闹：
　　“这白发小鬼就是你同伴啊？看起来挺——挺活蹦乱跳的，压根看不出受了伤的样子。”

　　白狼凶狠的眼神警告大叔。
　　“他是白狼，我队友。”恶鬼介绍道，他转看向大叔，“说起来，你叫什么？”
　　大叔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地说着：
　　“喊我‘铁链’就好了，反正这地方也就靠武器区别人了。”
　　恶鬼点点头，对白狼说道：
　　“铁链大叔的攻击方式非常独特，虽然算不上标准远程攻击，但是也算是难缠的家伙了。”
　　“——我要你和他对战，但是只能用一只手。”

　　白狼和铁链大叔的表情渐渐僵硬。
　　白狼是因为恶鬼那句“只能用一只手”，对战远程的他本来已经很吃力了，现在还被限制了行动。
　　铁链大叔则是完全没想明白，这事怎么落到自己身上了。

　　恶鬼面无表情地凝视他们。

　　“行吧行吧……”白狼挠挠头，叹了口气，对着铁链大叔说，“那一会就开始吧。”
　　铁链大叔苦着一张脸，抱起酒瓶喝了一口——只可惜，里面的酒早就被喝得干干净净了，一滴也没流下。
　　他唉声叹气：
　　“在我挨打完后，能再给我买瓶酒吗？”
　　恶鬼默不作声。

　　————————————————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恶鬼确认了白狼的训练成果后，终于点头，同意不再训练。
　　被折腾的精疲力尽的白狼和铁链大叔齐齐呼出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甚至想去举杯欢庆。

　　恶鬼，白狼和铁链大叔，又一次来到了“焱斗”的场所。
　　恶鬼和白狼商议了下，觉得一个月一次的“焱斗”并不是办法。
　　如果真的要达成他们的目的，召集到人手，赚取足够的积分——那他们必须加快进程了。
　　所以他们自愿再次参加“焱斗”。
　　身为无手环“黑.户.”存在的铁链大叔，只能耸耸肩，打着哈欠去观战场上呐喊助威了。

　　“焱斗”中，白狼和恶鬼遇见的对手，并不是都如铁链大叔一样——事实上，铁链大叔能够称之为塔多林中心地区的一朵奇葩了。
　　更多的对手，还是抱着将敌人彻底杀死的心态，不会在意手段，不会在意方法，只要能达成目的，绝不会手软。
　　——这种人，才是塔多林的大众。
　　恶鬼和白狼并不否认这种人，但是却会很难办。
　　他们无法像对待铁链大叔那样，留有余地，他们必须无时无刻地戒备，不可放松一丝，担心一点破绽带来的反咬。
　　恶鬼和白狼并不喜欢药剂，他们对那吞噬大脑的蛊虫有些反感。
　　所以，恶鬼和白狼，在面对这种对手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果断地杀伐。

　　白狼和恶鬼的确召集到了人手，但却很少。
　　所以他们不得不加大“焱斗”的频率。
　　而在“焱斗”的场地中，他们几次看见了熟悉的粉色头发。

　　“喂——那边那个粉发的小姑娘——”
　　终于有次，白狼忍不住打了个招呼。
　　——熟悉的场景。
　　恶鬼面无表情。

　　粉发女孩听见了他们的呼喊，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就像蔫耷耷的小草，没.精.打.采.的样子。

　　“那家伙感觉不太对劲啊。”白狼说着，用手肘撞了撞恶鬼。
　　恶鬼回头看了他一眼。
　　“过去看看？”白狼建议道。

　　————————————————
　　粉鞭女孩这几天过得的确不太好。
　　她参加“焱斗”的频率快一天一次了。
　　一直在生死线边徘徊，让她精疲力尽。
　　而回到餐馆，还得打起精神，扬起笑容，不能让双刀的厨师发现。

　　“喂，你没事吧？”白狼走了过来，探出头问道，“我怎么觉得，你这月参加‘焱斗’的次数比我们还多啊？”
　　粉发女孩看了他一眼，不想耗费力气开口。
　　“奇怪……”白狼不解地问道，“我和恶鬼还算有原因，你这么拼命干嘛？”
　　粉发女孩拉下嘴角，冷冷地看着白狼：
　　“我说，这不关你们的事吧？我也不想听你们那可笑的想法——你们再啰嗦下去，我就杀了你们。”
　　——她是非常认真地说着，她的眼中已露杀气。
　　“喂喂，我还没说什么，你这么生气干嘛……”白狼不明所以。
　　恶鬼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拉走，并低声对粉发女孩说了句：
　　“抱歉。”
　　女孩没有回应。

　　白狼被恶鬼拖走，还在嘀咕着：
　　“女人都是这么易怒吗……”
　　恶鬼拽着他的后衣领，更使劲了。

　　粉发女孩没有动，她一直站在那里，过了一会，才讽刺般地笑笑。
　　“……那种不切实际的蠢话，谁都会说。”
　　“可是又有什么呢……”
　　“又救得了谁……”

　　她转身，向“焱斗”入场的方向走去。
　　——下一场，就是她的战斗了。

　　————————————————
　　“诶，小鬼们。”铁链大叔坐在椅子上，摇了摇酒瓶，颓废地开口，“你们认识那个粉头发的女孩？”
　　“啊，在进入塔多林中心的第一天遇见的。”白狼揉了揉被弄乱的头发，随口说道，“那家伙看起来，不是什么坏人。”
　　“双刀家的小姑娘的确不是什么坏人。”铁链大叔赞同地点点头。
　　“你知道他们？”恶鬼开口问道。

　　铁链大叔叹了口气：
　　“只要是在塔多林中心呆过几年的人，谁又不知道他们？”

　　“你们应该听说过，塔多林最开始是没有中心的。”铁链大叔看向白狼和恶鬼，说道。
　　白狼想了想：
　　“好像记录官提起过。”
　　“记录官也是当年第一批进入中心的人，她是跟着那个男人进入的塔多林中心。”铁链大叔继续说着，“那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野心。他叫嚣着统治塔多林。中心区域——就是他迈出的第一步。”
　　“在混乱的塔多林中，找到忠心追随的家伙，是何其艰难。但是那个男人做到了，他强大的实力，让他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中备受追捧。”
　　“塔多林中心，就是他为自己建造的宫殿，不同于塔多林的其他区域，这里十分繁华，并且直接受到他的掌控。”
　　“曾经有一段时间，这里也很和平。但是那男人的野心并没有满足于仅仅一个塔多林中心。他开始物色强大的部下——‘焱斗’就是他筛选强者的一种方式，要么强大，要么死。”

　　铁链大叔叹了口气，眼神放空，似乎在回忆这遥远的过去：
　　“他带着选出的强者们，与塔多林中不愿接受他统治的人开战。双刀就是反.抗他统治的人之一——或者说，他是反.抗力量中的顶柱。但他最后，还是向‘那人’屈服了。”
　　“‘那人’的手段说不上光明正大，甚至说，很卑鄙。”
　　“双刀不是独身一人来到塔多林的，他有一位朋友，是一位杰出的女.性。”
　　“能在塔多林生活这么久的人，不会是什么善茬。那位女.性.同样作为反.抗力量中的代表。”
　　“但是，某一天，在双刀离开的时候，那位女.性.遭到了原本‘同伴们’的围攻。双刀接到消息，急急忙忙赶回，却只救下了那位女.性.的孩子——也就是，那个粉发的小姑娘。那些参与杀害那位女.性.的家伙，却逃的逃，亡的亡，人太多了，双刀当时也没能记住所有人面貌。”

　　恶鬼皱起眉，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铁链大叔继续说着：
　　“在双刀陷入痛苦与自责时，‘那人’抛出了橄榄枝，说愿意不计前嫌，帮助双刀查清当时人的名单，并且许诺能够长久保护那位女.性.的孩子。”
　　“这……总觉得前面的事，都是‘那人’一手策划的。”白狼忍不住开口，“那个双刀看起来没这么傻吧？”
　　“双刀接受了邀请，从此带着女孩住进了塔多林，成为‘那人’手下的力量。”铁链大叔摇着头说着。
　　“啊？”白狼十分不解。

　　“经历了那样的事，双刀明显感受到自己一方远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定，而且在少了那位女性后，力量早不如之前——只需要‘那人’再次进攻，自己的阵营就会崩溃。”
　　“更何况，他那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连着十天，未曾敢闭眼睡觉，心中的愧疚让他无法入眠。唯有手刃仇人，才能让他心中稍得一点安慰。”
　　“他开始了无休止的杀戮——他双眼不停流着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从地狱来的修罗。”

　　“那他现在……？”白狼问道。
　　铁链大叔把酒瓶放在了一边，摇摇头：
　　“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很多事，都是说不清的……”
　　“就像刚才我说的，‘那人’策划了袭.击.那位女.性.的事，也仅仅是猜测，没有人敢断言。”
　　“有人说，是双刀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照顾粉发女孩的义务，这是他向那位女.性.赎罪的方法……”
　　“也有人说——”
　　“双刀刺杀了‘那人’，解决了自己最大的仇人后，冷静了下来。”

　　“什么？”白狼惊叹道。
　　“仅仅一个说法罢了。”铁链大叔耸了耸肩，“不过，‘‘那人’’的确在双刀进入中心区域后不久，就消失了踪影。”
　　“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去了其他地区，有人说他受了重伤……”
　　铁链大叔叹了口气：
　　“不过，我更偏向于第一个说法。如果‘那人’还活着的话……他的野心，怎能让他甘愿蛰伏，默默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