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善之徒》莫道真

21、第二十章 白狼与恶鬼的初次相遇

　　这个名为塔多林的区域，不属于任何国家，只是世界上一些流浪之人的归属地。
　　世界上的逃亡之人，穷凶极恶的歹人都汇集于此。
　　“想要的东西，只有靠力量夺取。”
　　——这是任何一个生活在塔多林地区的人都奉行的真理。
　　——直到，“恶鬼”的出现。

　　漂游不定的“恶鬼”正如他的称呼一般，突然出现在了塔多林。
　　他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注意——每年都有太多的流浪者前往塔多林，他们以为塔多林是收容之地，却不想自己只是送上门的肥羊。
　　——当然，如果足够强，就能在塔多林活下去。

　　在塔多林里，名字和金钱一样毫无意义，这里是混乱无序。
　　因此人们仅仅用称号代替。

　　“白狼”之所以被称呼为白狼，是因为他有着一头非常扎眼的白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桀骜不驯。他的眼睛是绿色的，泛着幽光，像极了夜晚的狩猎中的狼。
　　白狼是在那时初次看见恶鬼的。
　　在恶鬼初入塔多林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因为他在斟酌这次的狩猎目标。
　　那个黑色头发的家伙，看起来特别瘦弱，是个容易下手的猎物——但看起来没什么油水。
　　白狼考虑了一下，就放弃了——就算他不下水，这样的家伙也活不了多长，他还是把目标放在更富有的猎物上吧。

　　白狼再次看见恶鬼，是在五天后。
　　塔多林的猎食者也会有组队进行狩猎的，白狼看见的那次，就是三个人组成的小队，将恶鬼逼进死胡同围堵。
　　——那个小鬼竟然还活着？
　　白狼被勾起了兴趣，跳到不远处的墙上围观。

　　恶鬼盯着面前围堵的三人，面无表情。
　　那三人仗着体型与人数，已经胜券在握，但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三个人一起向恶鬼发动攻击。
　　恶鬼冷冷地抬头，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
　　——他的速度极快！
　　仅仅几瞬便移至那三人面前。
　　——他的身影如同恶鬼，身形缥缈，无法捕捉。
　　那三人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只在恶鬼经过他们时，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杀意。
　　浑身战栗。
　　无法动弹。
　　当回过神时，脖颈已经被割开，鲜血涌出。

　　恶鬼没有回头看倒下的人影，他甩了甩手中的匕首，将匕首上的鲜血弄干净，然后将匕首别回自己腰带边。
　　他走了没两步，冷漠地抬头注视着蹲在墙上的白发少年。
　　白发少年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甚至还吹了个口哨：
　　“喂，小鬼，要不要跟我混啊？”
　　——一直以来作为独狼的白狼，拒绝过无数邀约，第一次有了想要和人组队的想法。
　　只可惜，被他邀约的家伙，冷眼看了下同样是“小鬼”的白发少年，冷漠地开口：
　　“哦，我拒绝。”

　　塔多林这地方是真的小。
　　恶鬼说不上自己第多少次被当做猎物了。
　　他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捏了捏自己胳膊——真的看上去很像肥羊？
　　恶鬼的脑袋中充满了疑惑。

　　在又一次解决掉准备准备打劫的家伙后，恶鬼找了街道角落里一棵树，爬了上去，闭上眼开始休息。
　　塔多林里没有一处是安全的，恶鬼选择的休息之所，也只能是角落里的树上。
　　他有些累了，从踏入这地方开始就是无穷无尽的追杀。
　　这个地方根本不像世间的任何一个地区——倒像是不该存于人间的地狱。

　　恶鬼是被远处传来的打斗声吵醒的。
　　他无声地睁开双眼，凝视着街的另一头。
　　身边不知何时停着的麻雀，被惊动了，扑哧着翅膀飞走。

　　恶鬼微微眯着眼睛，他看清远处的人正在向自己这边奔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跑在最前面，身上沾满鲜血的家伙似乎有些面熟……
　　恶鬼看着熟悉的白发沉思着。
　　白发的家伙似乎受了不轻伤——他身后追着的一群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
　　恶鬼注视着他们靠近，隐藏在树叶中，压低呼吸，没有动弹。

　　前面是个死胡同，白发的家伙怕是会被围堵。
　　而他这里是最好的围观位置。
　　——熟悉的场景，似乎角色颠倒了过来。
　　恶鬼感到非常满意。

　　白狼很早之前就猜到了自己会是某些家伙的心头刺，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
　　——归顺或者死亡。
　　一个必选之题。
　　白狼毫无犹豫地选择了第三个选项——放手一搏！

　　就算是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也早做了准备——但是白狼还是被逼入绝地。
　　他还是太小瞧他们了，没想到他们做得这么绝。
　　白狼用手抹了下嘴角的鲜血，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前面的死胡同让他无路可走。
　　他转过身，冷静地直视着眼前的一堆人。
　　“喂喂——”白狼的手上亮出利爪——那是佩戴在手上，用精铁练成的武器。一个由四根坚韧的长刺组成，贴合着食指，中指，无名指与小指。此时的利爪被染得黝黑，血液一点点随着利刃滴落。
　　“你们该不会以为，我这样就结束了吧？”白狼脸上扬起张狂的笑容，一头嚣张的白发也混染上了污血，他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却浑身散发着激昂的战意。

　　——他的眼神，没有认输。
　　恶灵坐在树上想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晃着腿——反正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众人的注意力也集中在白发小鬼那边。
　　恶灵的动作非常轻微，只有树叶轻声作响——这么微小的声音，是绝不可能传出50米的。
　　恶灵并没注意到，白狼的耳朵动了动。

　　“白狼，你现在无疑是塔多林地区中相当强的家伙——”追杀白发少年的一人开口，他顾忌白狼的实力，害怕白狼最后的暴走，即使白狼现在看起来已经精疲力尽，“你错就错在太过自我，在这种地方拒绝和他人合作——蚁多咬死象的道理难道你没听说过？”
　　“啊？”白狼不屑地笑着，即使是到末路，他也依然猖狂，“你那什么道理我可没听说，我只知道——”
　　“垃圾终究是垃圾，聚在一起，也不过让人想找个垃圾桶罢了。”
　　白狼幽绿色的眼睛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人，视线不留痕迹地在不远处的树上停留了一秒。
　　追杀白狼的人不由得感到心中涌出一股凉意，活像被野狼盯上的猎物。

　　——唔，看不太清。
　　白狼不动声色地想着。
　　——但是是那家伙的感觉，他就在那。
　　白狼似乎专门为恶鬼点亮了自己动物的直觉。

　　——？
　　恶鬼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何，他刚才有一瞬汗毛直立，但也仅仅只有一瞬。
　　——是错觉吧？
　　恶鬼迟疑地想到。

　　“怕什么！”领头的追杀者十分懊恼，他不愿承认刚才那一瞬他也感到了害怕——但白狼只是硬撑！他们还有这么多人！
　　“上！今天就要拿下他的人头！”
　　那人高呼一声，所有围堵的人都冲了上来。
　　“切——”白狼的肩膀受了重伤，血不停流出，但是他没有在意，一双嗜血的瞳孔盯着涌上来的人。
　　他的双手毫不犹豫地夺取性命，他的眼睛亮的发奇，他嘴角的笑容越发张扬。
　　——他沉浸在战斗中。
　　——即使他不断受伤。

　　恶鬼陷入了沉默，他皱着眉盯着白发少年。
　　——恶鬼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恶鬼看着一边战斗，一边狂笑的家伙——
　　终于意识到了！
　　那白发的小鬼在往这边靠近！

　　——那白发小鬼！绝对是发现他了！
　　恶鬼心中敲响警钟，几乎瞬间就想离开坐着树枝。

　　白狼耳朵动了动，明明是在战斗，他却能听见不远处细微的树叶的摩擦声。
　　他转头就看见那树上的影子晃动。
　　——他要走！
　　——不行！那家伙走了，那就真没救了！
　　白狼来不及细想，立马朝着恶鬼所在的树的方向大声喊着：
　　“你还在等什么！他们的人已经全部到齐了！我们可以继续实行计划了！”

　　——呸，狗p的计划，哪来的计划！
　　恶鬼心中唾弃着这白发小鬼，脸上依然冰冷。
　　白狼吼那一嗓子的时候，已经距离恶鬼所在的树不到50米了。
　　原本围攻白狼的家伙，也因为他的叫喊声，发现了在树上蹲着的恶鬼。
　　他们显然认为恶鬼是白狼的同党了，他们没想到还有人在附近，只得一边压抑着“自己可能中计了”的恐慌，一边仓惶地去围攻恶鬼。

　　恶鬼冷着脸解决了最前方的几个。
　　剩下的家伙围着他，却没一人敢上前。
　　他的身法太过诡异，动作又太过利索——往往还没查觉，就失去了性命。
　　白狼会在战斗中狂笑——就如同野生动物一般，渴望战斗。
　　而恶鬼太过平静了，他的眼中没有一丝起伏，这些围攻的人与路边的尘埃无异。
　　——那么，人会因为激起路边的尘埃而有所表情吗？
　　答案当然是不。

　　围攻恶鬼的家伙不自觉后退，他们的内心生出无限的恐惧——这与白狼给人的恐惧不同，面对白狼，至少会有人反抗。而这种恐惧，是让人无法鼓起战斗的勇气，只能面对已定结局的绝望。
　　——那人就如同恶鬼一般，游走于世，面无表情地夺走他人性命。

　　——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在塔多林无名！

　　“你还真是可怕啊。”白发少年喘着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身后的地上零散着倒着很多人。
　　——这场恶战终于结束了。
　　他的身上遍布伤口——左肩上与背上的伤口是最重的，鲜血止不住地流出，浸染了衣服。
　　“啧。”白发少年把衣服脱下，伤口已经粘着布料了，他痛得龇牙咧嘴。
　　恶鬼在一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身后也倒着很多人。

　　“喂，你叫什么？”白发少年撩起遮住自己视线的前额的头发，头也没回地向恶鬼问道，“我是‘白狼’，这地方不需要真名，他们都这么叫我，这也就成了我名字。你来这里也有几天了，街上也该慢慢有你的流言了，那堆家伙怎么说你的？”
　　恶鬼顿了顿，想了一会才开口：
　　“……他们喊我‘恶鬼’。”

　　“那倒是挺贴切的。”白发少年转过头，用那双幽绿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恶鬼，“那么，‘恶鬼’，你愿意和我组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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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楠楠临风”小宝贝的地雷！
过去篇里的安泽和现在正常时间线里的安泽性格会有很大差异，这不是bug，主要是经历的原因
作为“恶鬼”的少年安泽是真的好骗，虽然总是面无表情
现在的安泽心都是脏的
白狼这人，是真的，像个安泽专属的雷达感应器
过去篇开始啦，时间线：开始是末日发生前，结束是末日后几天（末日的时候，才有人会得到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