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善之徒》莫道真

205、第一百八十八章 芝夏与卡西尔

　　林塞他们也听见了那第二次响起的钟声，但他们只是驻足了片刻，便继续往一处高地走。

　　——不过说是走，不如说是被押送。

　　打死林塞和阿连娅也想不到，他们废了这大力气，耗费了无数脑细胞，翻便了整个卡纳图学校，在地下室和那石头里的家伙斗智斗勇后，终于找到一扇门。而那扇门的后面——

　　是一堆没有面容的人。

　　在阿连娅推开门的一瞬间，那些无脸人齐齐转头看向他们的时候，在场的所有活人都差不多窒息了——连不能算上‘活人’的那石块里的家伙也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阿连娅当机立断，就想“啪”的一下把门摔回去，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门像是对阿连娅他们发出无情的嘲笑，发出人的尖叫一般的凄厉的“吱呀”声，消失不见了。

　　“……我觉得它消失的时候大可不必弄出这么大响声。”阿连娅冷淡地说着。

　　她看着这堆没有脸的人，想起来在这个‘卡纳图学校’里看见的无脸木偶，只觉得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真是够了。”阿连娅这么说着，已然觉得不耐烦了。

　　“等……”林塞看着阿连娅迈步向前，脚步无比急躁，又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向那些沉默注视他们的无脸人走去。

　　林塞很想阻止，可话到嘴边，最后变成了一口唾沫咽了下去。

　　他喉结滚动，眼睁睁看着阿连娅冲到那些穿着黑袍的无脸人面前，暴躁地抓起一个的领口，咆哮着：

　　“这些无脸木偶是校长搞出来的，这扇门又是安泽干的好事！这两个混蛋玩意肯定联手在玩我们！”

　　她扯着一个无脸人疯狂摇晃：

　　“真以为我们不敢对这些木偶出手吗！”

　　林塞很想提醒一下阿连娅尊师重道的美德，可仔细想了想……

　　“你说的对。”林塞鼓起了掌。

　　可还没等阿连娅发泄完，布料撕裂的声音便引起了她和林塞的注意。

　　阿连娅微微一愣，看着手掌下被她扯得裂开一个大口的衣领，嘀咕了几声：

　　“校长给这些木偶做的衣服也材质太差了吧……难道是什么廉价面料？”

　　她这么说着，又有了些好奇，一巴掌糊上了眼前这个无脸人的脸：

　　“这个木偶应该不是用什么粗制滥造的木材做的吧……？”

　　然后阿连娅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她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整个人立在原地。

　　林塞和拉斯蒂娜对视一眼：

　　——该不会……

　　“林，林塞……”阿连娅没有动，可是声音有些颤抖。

　　林塞心中不详的预感更重了。

　　“你说……正常的木头是不是都是温热的……”阿连娅艰难地问到。

　　林塞张了张嘴，又闭上。

　　“是，是吧……？”阿连娅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她清楚地感受到手底下的温度——很显然，这不该是木头能有的，而且那触感，很像人类的皮肤……

　　阿连娅沉默地闭上眼，然后猛地抽回手。

　　“泡泡——！”阿连娅厉声喊到，那声音有些变调。

　　然后泡泡在她手下凝型，覆上刚刚她触摸那人的脸，下一瞬间直接爆炸！

　　那响声让林塞他们一愣，那些无脸人虽然一直保持着看着他们的动作，但气氛更诡异了。

　　紧接着，下一秒，那爆炸声如同警铃一般响起但后果便是——

　　所有无脸人都开始骚动了。

　　阿连娅没再给林塞他们过多的反应时间，操纵着几个大泡泡将众人包裹中：

　　“跑啊！”

　　她一边这么大声喊着，一边让泡泡横冲直撞，直直地从那些无脸人中间挤开，然后迅速向着未知道路的另一边飘去。

　　那些无脸人也纷纷反应了过来，笼在黑袍下，向着阿连娅他们逃离的方向追去。

　　“安泽到底在搞什么鬼啊！”阿连娅忍不住一边逃离一边大声抱怨着，她感觉心中的忍耐和怒气已经快到一个临界值了——那种恐惧在逐渐转化成怒意。

　　——要说这地方，这石头，这门都和安泽脱离不开关系！那门后面的无脸人们怎么也不可能和安泽无关了！

　　这么想着的阿连娅只觉得整个人身上的血液因为暴怒而沸腾了起来：

　　“不行！我们掉头回去！我们去和那些无脸人打一架！可不能让安泽小瞧了我们！”

　　快进入狂暴的阿连娅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衣袖，转过头，看见拉斯蒂娜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那些无脸木偶……好像已经被报废掉了。”

　　拉斯蒂娜所指的是通道两边地上堆积的木屑和碎渣。

　　这些阿连娅之前都看见了，以为只是普通的碎砾残屑而已，毕竟这通道看起来有些历史了，有什么东西坍塌堆积也不为过。

　　而既然拉斯蒂娜指出了，那肯定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阿连娅定睛看去——

　　然后她看见了在一些木块后面的……只剩下一小半的无脸木偶的脑袋。

　　阿连娅突然顿住了，她反反复复仔仔细细辨认，试图将刚才自己看见的那些归为错觉。然后她看见了更确切的证据，像是什么半只还穿着卡纳图校服的手臂之类的。

　　林塞也看见这些，喉结滚了滚，艰难地说着：

　　“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些无脸人不是安泽的手笔，他们把校长的木偶全部弄废了……”

　　阿连娅只觉得自己还在头顶沸腾的血液瞬间被冰雪覆盖，来了个透心凉。

　　她呆楞了几秒，甚至差点被后面的无脸人们追上，然后她惊恐地尖叫起来，泡泡飞行的速度几乎是之前的一倍：

　　“快快快！快跑啊！！”

　　然而这样的速度并不能持续太久，没一会儿，即使在拉斯蒂娜的风的加成下，阿连娅也渐渐觉得乏力。

　　“我说……有没有什么解决掉那些家伙的办法……”林塞也有些焦急，时不时回头，想要找出逃跑之外另一个可行的办法。

　　阿连娅不敢回头，操控着泡泡飞快向前面掠去，一边飞快地说着：

　　“我刚刚不是炸了一下吗？但是那家伙压根没有受伤！”

　　她的语气中还有些惊魂不定。

　　林塞愣了愣，回忆着刚才的情形，有些不解：

　　“可是……那不是直接在他们脸上爆炸吗……”

　　——这都没事啊？！

　　——那怎样的攻击手段才能奏效啊？！

　　“可能……因为没有脸，所以脸皮比较厚吧……呵呵呵……”阿连娅说着完全逻辑不清的绕口令，一双充血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

　　林塞没敢再和阿连娅搭话，因为他怀疑阿连娅的san值正在疯狂降低。

　　——还是不要再打扰她比较好。

　　林塞这么心想着，悄声问到：

　　“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或者你知道这里通向哪吗……？”

　　他这次说话的对象不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他手中捏着的那块碎石块。

　　碎石块中的黑色阴影依然清晰可见。

　　而石块里那自称「影子先生」的家伙却陷入了沉默。

　　无论林塞他们怎么呼喊，怎么威逼利诱，都没有任何动静——就如同已经死去了一般。

　　在多次尝试无果后，无奈之下，林塞只能皱着眉把石块扔进了口袋里。

　　——后面可能会有用处吧……

　　林塞只能这么想着。

　　还没来得及转头看看那些在身后追逐的无脸人还有多远，林塞便感到一股力促使自己猛地撞上前面的人——是阿连娅的急刹车。

　　林塞揉了揉额头，正准备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就听见阿连娅夹杂着焦虑不安的急切呐喊：

　　“遭了！怎么前面也是一队穿着黑袍的无脸人！”

　　林塞的脸色瞬间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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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

　　伊芙琳他们终于从那被木偶包围的教堂中脱身而出。

　　他们虽然花费了好些时间精力与木偶缠斗，但也不算没什么收获。

　　在而后的询问中，伊芙琳他们得知了这位名叫芝夏的少女是附近镇子的住民，因为替镇长他们为山腰上教堂的雪梨教士送食物，才来到这里的。

　　——这本来是非常奇怪的事，像这种诡异的地方，满是木偶的镇子，这么突然的冒出一个鲜活的人，自称是那地方的原住民，甚至能够讲一讲她在镇子里和其他居民相处的日常生活，也能说一说什么她隔壁的卖花的大婶，对面的开面包店的大叔这些人的生活……如此具体，如此详细，连她为什么来到这个小教堂，平时怎么和雪莉教士相处的，都能一一细说。

　　伊芙琳他们却是完全没有违和感，就这么接受了那位名为芝夏的少女的说辞，甚至连基本的警戒也放下了，就像是在他们的认知里面合该如此一般。

　　甚至于，伊芙琳和林奇还有些担心。因为当他们听到镇子的时候，脑子里便不由自主想起之前遇见卡西尔的地方——那也是个镇子，离这里也不远，可那镇子上却并没有什么活人……

　　反而是满镇的木偶……

　　伊芙琳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或许少女可能就是这一趟出门，才避免了一些灾难。

　　这便是伊芙琳他们此时所想。

　　但他们自己压根没注意到这种思维的不合理性，甚至也没有觉得在这诡异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面目清晰的“本土人”有什么不对。似乎他们的思维和认知在潜移默化地被影响。

　　而那名为芝夏的少女，继续向伊芙琳他们诉说着：

　　“雪莉教士感知的灾难还未真正到来，我们所见只是冰山一角……现在还有办法阻止这场浩劫的到来……”

　　她悬挂着泪珠的脸庞微微扬起，抬手指向远处的山峰：

　　“那上面有一座埋藏的神殿，如果抵达那里，或许能够借助神明的力量……”

　　便是如此，伊芙琳他们在少女的指引下，踏上了前往山顶的路。

　　这一路走的有些艰难，因为没有什么修好的楼梯，基本无人问津的山野小道，有些泥泞，有些挡路的碎石，地面凹凸不平，很是颠簸。

　　走了一会儿，那巨大的钟声让伊芙琳他们停下了步伐。他们向着远方眺望去，看见的除了树木也只能是树木，但那声音却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稍微歇一歇吧。”等钟声又重归于寂静，伊芙琳这么建议着。

　　她其实并没走累，但也找了棵树木靠着，在缓缓恢复体力。

　　林奇却是已经走不动了，找了块大石头，直接趴在了上面。

　　卡西尔也不怎么累，但他还是坐在了一边，准备休息一会。

　　那叫做芝夏的少女看了看他们，踌躇一下，也走了过来，在卡西尔身边坐下——卡西尔身下的巨石是目前唯一还能坐人的地方了。她一副疲惫，体力不支模样，可事实上是走在众人前面，隐约着掌控了这支队伍前进的方向。

　　“可真是累呢……”那少女感叹着，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白裙子，轻声说着。

　　“嗯……是啊……”卡西尔顿了顿，他的眼中开始出现些许迷离，说话的声音也不同以往，语气拉长，语调平缓。

　　那名为芝夏的白衣少女依然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卡西尔搭话。

　　随着交流的话语越来越多，闲谈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个金发男孩的脸上也越来越空白，眼睛也越来越空洞。

　　而他在另一侧的手，拳头却越握越紧，指甲狠狠刺入肉中，带来的些微疼痛完全没在他的脸上出现。

　　——他其实不擅长演戏，但现在又非得这么做。明明该是某个人擅长的戏码，却落在了他的头上。

　　——可若是他不这么做，他左耳上那像耳钉一般的通讯仪连接的某个人，是肯定后面会不停来烦他的。

　　因此卡西尔只能就这么坐着，虽然有些僵硬，不过好在他本来也就这幅样子，这场戏也不需要什么鲜活的演员。

　　芝夏依然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她压根没发现这细微的不协调，或许是她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或许是有了伊芙琳他们被控制的成效，便没有多加怀疑，又或许是——她的注意力全被什么吸引了。

　　在一阵闲聊之后，芝夏终于进入了主题，她的目的这才毫无保留的揭露出来。

　　“卡西尔是吧？”芝夏这么喊着，柔和地侧头看着这个金发男孩，她的声音很轻，“你可真小呢……在我们中也是很年幼的存在……”

　　卡西尔的脸上浮现了真实的迷茫。

　　——这个少女不止一次提到过“年幼”这一点。最初，卡西尔以为她是在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卡纳图的世界”里，毕竟来的都是那几大势力的人，就算是卡纳图学校的学生也不该是他这个年纪。可这也没什么办法，也不好解释，毕竟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便被困在了这幅年幼的身体里。

　　——但现在看来，这个芝夏的侧重点不是“年幼”，而是“我们之中”。

　　这一来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而芝夏只是很轻地说了那句话，也没有任何强调或是复述的欲望，然后便抬头看着天空，没有再说话了。因为刚刚那只是她不由自主的感慨。

　　卡西尔也没有发问，依然沉默着，即使他有些疑惑，也想得知答案，可他也明白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该发起询问的。

　　在安静了片刻，芝夏又开口问到，她依然双手撑着石面，腿一下一下悠闲地甩着，目光却依然看着天空：

　　“我不喜欢这里的天空，那硕大的眼睛顶替了太阳的存在，太过吓人。我也不喜欢外面的天空，看着是蔚蓝，实际却被末日的颜色沾染……你还记得，在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天空的样子吗？”

　　“……你在……说什么……”卡西尔很想皱眉，可他还是目光呆滞地说着。

　　这位名叫芝夏的少女话语中透露的消息，已经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芝夏顿了顿，侧过头看向他，浅红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地望进卡西尔的灵魂深处。

　　她的脸上依然纯净，轻柔的话语一字一顿，清晰地传入了卡西尔的耳朵里：

　　“我是说，在你被召唤之前，在属于你的那个时代，那片天空是怎样的色彩？”

　　“什么我的时代……唔……”卡西尔呆楞地重复着，思维也在那一刻速转起来，接着似乎有无数钻心的疼痛扎在脑海中，他痛苦地低头捂住脑袋。

　　芝夏静静地看着他，没有阻止，没有出声安慰，反而目光中有些隐隐的期待。

　　过了一会，卡西尔平静下来，双手放下，抬起了头，他的眼睛空洞而木讷。

　　芝夏却有些迫不及待：

　　“怎么样！你应该想起了吧！你所在的那个时代的天空的颜色！那是不是在阿萨尔灾难日到来之前的纯净色彩？”

　　“我……”卡西尔缓缓开口，脸上依然空白，“我不记得了……我记忆中……只有来到这里的时刻……召唤我的那个人叫我‘卡西尔’，因此我就叫做了‘卡西尔’……我不知道之前是什么模样……”

　　“啊……这样啊……”芝夏顿了顿，期待如潮水般在那双淡红色的眼睛中退去，只留下了浓浓的失望，“看来……你也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我还在期待什么呢……还以为我们是同类……”

　　卡西尔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呆呆地看着她。

　　而下一刻，自觉自己说话过多的芝夏却对着卡西尔粲然一笑，轻声说着：

　　“忘记我刚才的那些话吧。”

　　她的话音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让卡西尔刚才的记忆如涟漪般层层荡开，扭曲后泯灭。

　　这个金发男孩的脸上依然是空白和迷茫。

　　伊芙琳的注意力并不在这边，事实上她也余光看了下少女，发现她和那个金发男孩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相谈甚欢，便收回了注意。

　　——因为她被这个瘫在地上，大喊大叫，说腰酸背痛，走不动路的林奇牵动了所有神经。

　　伊芙琳只觉得自己额头青筋一蹦一蹦的。

　　林奇曾经，不是个这么无赖的人。

　　而一切，不知道是从何时发生了变化，或许是被某些毒瘤感染了。

　　其实林奇说的是真的，他本来就不是擅长□□战斗的异能者，在教堂那场战斗中，他魂技基本上没派上什么用场，反而是东躲西窜，体力消耗大半。

　　现在又走这么久山路，身体也基本透支了。

　　但伊芙琳也没什么办法，这路还有一大截要走，因此只能在这里头疼。

　　普兰坐在另一边稍远的一棵树下，他眯着眼看了会这边的闹剧，然后收回了目光。

　　他其实隐隐觉得这只队伍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具体的。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心脏上，而当想出手捕捉时，又消散开来。

　　其实说起来，一切的不对劲感觉是从看见那少女开始的——那少女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普兰仔细在脑海中搜寻相关的记忆——

　　并没有得出确切结论。

　　但普兰又确确实实地，觉得自己在哪见过这少女。

　　如果真的要用语言形容，那就是一种看似真实，实则虚假，而虚假中又带着那么点荒谬的真实的感觉。

　　而就在普兰皱着眉沉思的时候，右手手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差点低呼出声，低头一看，一小半的手掌已经红肿，一条红色花斑黑色底纹的蛇正缠着他手腕，甚至当普兰有了这些动静，那条蛇也没有任何害怕的样子，甚至支棱起身子，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和普兰对视。

　　“该死！”普兰骂出身，站了起来。

　　“怎么了？”伊芙琳听见动静，往这边看来。

　　“被蛇咬了。”普兰想把这条蛇扒拉下去，可不知为何又改变了动作，改为捏住蛇的七寸。

　　他皱着眉看了看伤口，继续说到：

　　“不是什么毒蛇，我去溪流那里处理一下。”

　　“行，你自己多注意。”伊芙琳说着，将药包扔给普兰，她不确定里面的药有没有用，那只是他们在外必带的一些东西，但既然普兰说没什么大事，应该也不用担心。

　　这山上本就很多蚊虫蛇蝎，也是很正常的事。

　　普兰就这样捏着蛇往不远处的溪流走去，他的步伐有些急促，想必是急切的想要去到那条小溪边了。

　　树木茂密，很快普兰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层层绿叶中。

　　普兰说的小溪伊芙琳也知道，十分钟前他们才路过，不是很远。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伊芙琳向林奇他们交代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

　　可这边——

　　到了小溪边的普兰却做出了一些奇怪的举动。

　　他没有清理伤口，甚至连药包都没打开，而是松开了手——

　　那花斑的蛇哧溜一下滑落在地，伸长了身体看着他。

　　“现在可以说了吧。”普兰看了眼自己来的方向，这么低声说着。

　　那条花斑蛇的红宝石般的眼睛微微闪过一道幽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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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
不过很遗憾地告诉大家这文还是更新不定……
这本我也的确在赶完结，也有几万的存稿，但是质量都不太好，所以还在继续改动，因此在存完结局前依然更新随缘……
在这里对大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