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善之徒》莫道真

152、第一百四十九章 召唤阵之中

　　“我说……那边那位，忙完了就过来搭把手啊。”安可回头瞅了又瞅，被这家伙的笑吓得一个激灵，还是没忍住大声喊到。

　　他站的有些远，也没太听清安泽他们的对话。

　　他在落地后就去给加利亚搭把手，但无疑两个人带着昏迷的三个人，想办法避开突然暴涨的能量，还要寻求机会进行反击实在是太难了。

　　“诶，我这不是看你们合作还挺好的吗。”那个家伙还有闲心冲他们挥挥手。

　　安可觉得一口气憋在心中，很好，还是熟悉的感觉：

　　“你这家伙不是要阻止他们召唤那什么怪物吗！你到底管不管！那口黑色棺材的棺材盖要压不住了！”

　　“诶诶诶，来了，就来。”那家伙走着，随手把红色的披风卸下，路过安可身边时，低头看了看被安可放在地上的昏迷的魔女。

　　“你这样把一位女士扔地上可没有绅士风度啊，你学学加利亚——”安泽说着，看向了加利亚那边，话音戛然而止。

　　那边的加利亚的黑色魂技正卷着凯丝和亚米伦，躲避着肆虐的红色能量——远看就像巨大的八爪鱼的触手，卷着两个无辜落难的人，张牙舞爪地叫嚣着。

　　“学什么？”安可凉凉地开口问到。

　　安泽罕见地沉默了，他想了几秒，最终把脱下来的红色斗篷盖在魔女身上，也算得上是物归原主了——也得亏这斗篷不是白色，不然这一件能从头盖到腿的一搭上去……

　　然后安泽盯着那红色斗篷发愣，又想了几秒，还是一把把斗篷扯了下来——他总觉得后面还有派得上用场的地方，所以还是先不还了。

　　安可被他这顿操作搞迷惑了，硬是没想明白这人什么脑回路。

　　——所以你这行为就很绅士了吗？

　　安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是没有把吐槽的话说出口。

　　安泽淡定地跳过这一茬，他看着肆虐的红色能量皱了皱眉，对着安可和加利亚说到：

　　“等会我使用能力，你们两个就带着他们尽量远离，往边缘跑，离中心越远越好。”

　　“那你呢？”安可皱了皱眉，他用红斗篷裹起魔女，抬头看向安泽，“你要去中心棺材那里。”

　　安可的话是陈述句。

　　安泽点了点头。

　　“我们留下或许还能帮到你。”安可继续说着。

　　“不，离开，越远越好。”安泽摇了摇头，他淡淡地说着，脸上很少见地没有微笑，“你们在这里只会妨碍我。我的能力本身恢复就不多，何况我的能力是大范围的，如果精准地避开你们，允许你们的魂技不受影响，这只会让我的能力消耗得更快。”

　　安可顿了顿，没有作声。

　　一是因为安泽说的的确有道理，二是因为……他从安泽身上感受到了那种不容置疑的威压，不像是和同伴间的商议，而像是不自觉地流露出的上级对下级的命令一般。

　　这让他觉得眼前的人和印象中的家伙有些差别，但也说不上陌生，而是卸下了半点的伪装。

　　“……”安可沉默了一会，抱起了魔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加利亚看着这边，也颔首示意。

　　而就在这时，中心的能量再一次猛增，任谁都能看出这是最后一次冲击！

　　安泽向前踏出一步，他看着肆虐而来的黑红色能量，伸出手：

　　“技能：‘原序世界’。”

　　安可和加利亚几乎是在他踏出的第一瞬间带着昏迷的其他人向后飞速奔离。

　　那黑红色能量，飞舞到安泽面前时，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阻挡，一瞬间消失无影。

　　安泽迈步往前，那屏障也随着他的前进缩小，渐渐地把黑红的能量浓缩在棺材附近。

　　“哇哦，这还真像个浓缩型炸.弹。”安泽挑了挑眉，挥了挥手，屏障不再缩小，他抬脚走进了那块黑红之中。

　　“你在想什么？”加利亚淡淡地开口问到，他和安可已经带着昏迷的其余人落在了地面的边缘处，靠着墙岩。

　　安可盯着安泽消失在黑红色中的背影，眉头狠狠拧起。

　　加利亚问这句不是因为他好奇，事实上他也对这些事并无兴趣，也没什么深刻了解他人的爱好——他黑色的魂技正从影子中伸出，抵在安可脖子的动脉旁边。

　　他从安可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寒栗的气息。

　　这气息他在之前丹尼娅学院的时候便清楚感受到，之后也隐隐察觉，可这次却意外清楚。

　　“我……”安可捂住头，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刺痛，他手遮住的半张脸已经变为黑色，而这黑色却像活的一样，在脸上浮动，然后汇入眼中，集为一体——他那只眼睛变得深不见底。

　　【“重新介绍一下，我，安泽，卡纳图学校二年生，技能是——‘原序世界’。”】

　　——这话是，当时在丹尼娅学校的时候那家伙说的……是在……他被普兰控制的时候……

　　安可觉得脑袋有一阵刺痛。

　　——果然……当时的记忆有些混乱……但不是全部忘却……

　　可为什么，他独独对这句话印象深刻，甚至在第二次听见的时候能够刺激起当时的回忆……

　　——哦对了，当时他好像就觉得有些奇怪……是……

　　这次，没了普兰控制身体，安可的嘴巴动了动，他终于艰难地说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疑问：

　　“为什么……他说他的技.能.是‘原序世界’……”

　　——不是魂技，不是异能，也不是天赋。

　　——那到底是什么……

　　安可目光沉沉地看着中心一片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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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些是走进那片黑红的安泽所不知的，就算知道，或许也不会作出过多解释。

　　那些肆虐的红色能量没能伤到他分毫，但他前进的速度也并不快。

　　“啊啊啊，再这么下去就要透支了啊。”安泽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十几岁的身体还是承受不住太大的消耗吗……”

　　“不过也是，当时的我在这个年纪可还没拥有这种能力……”安泽说着，一边往前走着，“让我想想，十八九岁的我当时还在干嘛……”

　　“啊……还在塔多林啊那时……”安泽微微顿了顿，摇了摇头，“果然人上了岁数，就喜欢回忆过去了。”

　　——再加上，看见了一些不该还活着的人。

　　“不过，等搞定你之后，奥莫拉这边也就不用我操心了，我也能暂时歇一会了……”安泽收敛了心思，专心盯着中心黑红得亮眼的棺材，叹着气捋了捋头发，“但烂摊子还接二连三的呢……”

　　那口棺材在他靠近的时候便开始不停震动。

　　安泽沉下眼，嘴角依然带着习惯性的笑容，手搭在了棺材盖上：

　　“这棺材盖竟然还真压不住了吗……那就让我看看，这什么能给世界带来巨大灾难，从百年之前，跨越时空所召唤而来的恶魔，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抬手将棺材盖掀开，可将将掀开一角，就看见了棺材里，阴影中，那双冰冷而散发寒意的湛蓝色眼睛。

　　“……”

　　安泽猛地一顿，毫不客气地瞬间把棺材盖推了回去，然后自己坐在了棺材盖上。

　　他坐在棺材上看着天空，似乎想学哲学家们好生沉思一下，可这片地只有满眼的黑红能量。

　　没过一会，他就感觉到身下的棺材又开始震动，一次比一次剧烈。

　　“……”安泽没有作声，也没有起身。

　　但他刚才推回棺材盖的速度太快了，也没来得及盖严实，还留了那么一丝缝隙，此时那咬牙切齿，像是厉鬼索命一样的声音正从这缝隙中透出：

　　“我——看见——你——了——”

　　“……”安泽继续看着天空，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

　　“我——还记得——你——这——混蛋——在——幻境里面——说了什么——”那棺材里的声音透着杀意。

　　“……人死如灯灭，是断然不可能再说话的。果然我出现了幻觉。”安泽仰望天空，喃喃着，“果然那家伙死后变成了厉鬼吗，之前变成诅咒出现在我噩梦里，现在直接在我幻觉中的棺材里出现了吗……真可怕，真可怕……”

　　“你这混蛋——！谁死了——谁厉鬼——谁诅咒——谁幻觉啊！”棺材里的声音气不打一出来。

　　安泽没有作声，保持一种听不见既不存在的状态。

　　棺材里的家伙冷笑一声：

　　“就算是幻觉，你这家伙对着一个幻觉骗他说自己是他爸爸，你不觉得羞耻吗！”

　　“不觉得啊——”压棺材盖上的安泽轻笑一声，懒洋洋地说，“不然怎么解释这个关系？我父爱如山，不好吗？”

　　棺材又猛地震了两下，很显然里面的家伙气急败坏：

　　“安泽你这混蛋有本事起来说话！”

　　“不要。”坐在棺材盖上面的人表示拒绝，不过他的笑容却突然淡了下来，“别的不说，你怎么证明你是谁？”

　　他换了一个姿势坐着，似乎随时准备出手攻击。

　　棺材中的人似乎顿了顿，开口说到：

　　“……你能力的觉醒是在奥莫拉区域，是为了救我。”

　　安泽敲着棺材盖的手指顿了顿，淡淡说着：

　　“不是为了救你，也是为了救我自己……不过这个不算，我想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我最开始隶属于「夜巡人」，代号为‘傲慢’，当时的搭档是‘贪婪’，然后你坑死了那一任‘贪婪’，在后面自己夺得了这个代号，进入「夜巡人」卧底，然后把这个杀手组织搞没了。”

　　“……一样很多人知道，但是我得纠正一点，「夜巡人」覆没的主要原因可不能算在我头上！”

　　“呵呵，我最开始见到你是在海上，那时候你正假扮一名游医，然而箱子里装着本《医术入门》。”

　　“……这个有心人去查还是很容易能查到。”

　　棺材里的家伙似乎被这接二连三的否认惹恼了：

　　“你这混蛋给每个和你搭档的家伙都立了墓碑！还就在总部的后山！当时才和你组队搭档，我还没死你就提前给我立好了！一数都五六七个墓碑了每年还不带扫墓的！”

　　棺材盖上的安泽沉默了几秒，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棺材里的家伙又噼里啪啦地继续说着：

　　“你这家伙当时被几路势力追杀，一边被追杀一边惹新的势力，然后还让追杀你的人和新惹的家伙对上！就这样追杀你的那些家伙也不知被迫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以至于又一次那些势力忍不住了还专门为了你开了一次会议！建立了跨组织友谊，联合追杀你！你想这几个大陆有几个像你这样有面子？！”

　　“还有当时，你这家伙为了躲避追杀乔装打扮多少次，甚至还不惜女——”

　　安泽猛地一拍棺材盖，阻止了棺材里的家伙继续说下去。

　　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好了，确定了，果然是跨越时空召唤过来的恶魔，果然得肃清……”

　　棺材气的猛地又是一震。

　　棺材里的家伙气急败坏地还想说什么，却发现眼前突然一亮——棺材盖被掀开了。

　　“喂，你这家伙还要在里面躺多久。”那个混蛋站在棺材边上这么说着。

　　“啊，我正想着怎么烧了你这混蛋。”棺材里面的人坐了起来，抬眼看了过去。

　　安泽的目光在他身上短短停留了一秒，便被棺材内的另外一个东西吸引注意：

　　“这是……”

　　安泽皱着眉，看着那块黑红色的肉块。

　　“遗留百年的丑陋东西，估计他们想要召唤的就是这东西。”棺材中的人淡淡开口，“我醒的时候和这东西就挤一个棺材里了，它还想吞噬我，就被我顺手解决了。”

　　“幸苦你了。”安泽微微挑眉。

　　随着棺材盖的掀开，空中飞舞的黑红能量似乎找到了主体，争先恐后地涌进那个黑红色肉块。

　　那明明毫无生命气息的肉块再一次有了脉动。

　　棺材中的人皱了皱眉，打了个响指，黑色的火焰将它烧为灰烬。

　　“看来这里的事告一段落了……”安泽看着它说到，“不过，总的来说……”

　　他转头看向了棺材里的人，伸出手：

　　“我倒是很开心能够再次，在真正的现实中看见你……”

　　他笑了笑，说到：

　　“好久不见了，搭档。”

　　“啊……”棺材中的人眼中的不耐烦消散而尽，他同样地伸出手去，正准备感叹下和某人的几百年后的相逢，就听见这家伙继续说到：

　　“不过看你现在身体的年纪，我觉得为了掩人耳目，你喊我一声‘爸爸’会比较好。”

　　那黑色的火焰“啪”地一声直接糊上安泽的脸，可惜因为这家伙的技能而毫无作用。

　　棺材里坐着的金发男孩冷冷地看着他。

　　安泽冲他笑了笑：

　　“脾气还是这样啊，卡西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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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副本终于完啦！下个副本完了这本书就可以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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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一个目前的简要梳理，还有一些伏笔就不继续列举了，说说大概的：
卷一：
　　【苍色之翼】的卧底菲丁在考试中暴露，几十年前的苍色之翼成员蕾娅和试验体一起死亡，克里亚利地区荒废。精神体的蕾娅依然记得部分实验资料。安泽在考试中和蕾娅有过谈话，并且从这次考试开始，安泽和卡纳图学校的校长发觉校园中有一股暗潮。
　　卷二：
　　安泽初步怀疑【苍色之翼】在谋划什么。接受【末日黄昏】任务的加利亚“正巧”被【苍色之翼】的人追杀，“误入”魔女他们的魔法阵，进入书中世界。安泽与加利亚达成交易。并且在书中抓住了【苍色之翼】成员，确认其身份，认为“蛊虫”“人体实验”都指向【苍色之翼】。
　　安泽在最后看见了早该死在几百年前的白狼，对于现在作为【苍色之翼】成员出现的白狼，并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和杀意。
　　卷三：过去篇
　　关于安泽身为恶鬼在塔多林区域生存的过去。与白狼，粉鞭，胡子大叔等从初识，相伴，到后面的分道扬镳，死亡，和兵刃相见。【苍色之翼】在塔多林的前身为【苍翼】，作为隐藏在幕后的利刃。安泽因蛊虫等事对【苍翼】持有极其厌恶态度，其态度延伸至后期的【苍色之翼】以及几百年后。
　　卷四：
　　即使所有证据都指明【苍色之翼】在谋划什么大事，但安泽觉得并没这么简单。他认为三方势力都有蠢蠢欲动，而后似乎有什么在推波助澜。卡纳图校长与安泽商议，让安泽以讨债为借口，主动出击试探。于是安泽带着卡纳图学校学生去【朝圣者】的后备役丹妮娅学校里面和平交流。
　　林塞和【朝圣者】的关系浮出水面。【朝圣者】的卧底普兰也就此暴露。
　　安泽认为，现在的【朝圣者】的内部一团乱麻，已经算得上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了。如果暗中搞什么大阴谋，【朝圣者】应当不可能。
　　林塞最终带走了【朝圣者】的圣剑，并且结合成新魂技。
　　安可在考试途中激发当年的记忆，回忆起幼时和“蝙蝠”的相遇，另一个自我苏醒。
　　安泽顺走智脑，并且接到杨柳的求救短信。
　　卷五：
　　安泽让智脑查出杨柳最后位置，加利亚接到【末日黄昏】紧急任务，与安泽所查出的一致。安泽和加利亚前往【末日黄昏】总部，安泽查阅绝密档案，并且得知加利亚姐姐失踪情况，推测她与第四方势力有所交集。
　　安泽等人前往奥莫拉区域，在幻觉中得知杰米等人想要召唤出“杀戮者”。安泽意识到“杀戮者”所指为谁，但魔法阵但召唤似乎并非如此，安泽猜想有人特意扭曲认知。
　　出幻境后，安泽在智脑但提醒下得知外界三大势力进入卡纳图学校的事实，知晓风雨欲来。安泽认为三方汇聚说明第四方势力的推波助澜已经达到巅峰。而奥莫拉区域隶属于【末日黄昏】，在【末日黄昏】的地方上做出这些事，已经说明第四方势力准备彻底登上世界的舞台，而这次“杀戮者”的召唤很可能是最初最明显的一步登台试探。因此，兵分两路，安泽，加利亚，安可他们去探究召唤阵，林塞等人赶回学院支援。
　　后安泽与第四方势力【神之守望日】正式接触，从“魔女”口中得知自己的死亡预言。安可也在这次中直面自己的心理阴影，同时也是【神之守望日】的成员“蝙蝠”。安泽言明“蝙蝠”和“恶魔”女生身为人造人的事实。
　　安泽得知自己面容与【神之守望日】首领相似。
　　而后在最后的召唤阵中半是意外地遇见了来自几百年前的搭档，卡西尔。
明年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