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善之徒》莫道真

126、第一百二十三章 模糊

　　“啧。”金发男孩从看见这副样子就感到满心的厌恶，身边的火焰已经迫不及待的地准备烧过去，可却被一只手突然抓住了。

　　“你干嘛？”金发男孩皱起眉，侧过头问道。

　　安泽耸了耸肩，问道：

　　“卡西，在你之前用火焰烧我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是什么时候能彻底控制住你的火焰了？”

　　“哈？”金发男孩不明所以，他甚至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抽风突然问这个，“这种事情怎么都好吧？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安泽竖起一根手指在金发男孩面前晃了晃：

　　“不不不，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金发男孩按捺住自己的不耐烦，强迫自己听听这家伙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就看见安泽面色严肃地说着：

　　“据我所知，除了攻击以外，卡西你还能根据意识，操控火焰，你的火焰连接着一个不大的空间，你也可以通过火焰把自己想存放的东西放入其中。但是——存放活物，这可是从来没有成功过的啊！”

　　“哈？”金发男孩脸上写着莫名其妙与疑惑。

　　就看见安泽继续无比认真的说着：

　　“所以——”

　　“所以？”金发男孩跟着重复着，他倒想看看这家伙要得出什么结论。

　　“所以——你一定背着我偷偷练习很久了吧！”安泽肯定地说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金发男孩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你这家伙插科打诨也好歹看看场面吧？！”

　　“啊……我可是很认真地在说啊。”安泽笑了笑，手从金发男孩的肩膀上拿开。

　　他平静地直视着眼前的“杀戮者”，轻声说着：

　　“毕竟……这种怪物的话，都要让几百年前的亡灵出来操心，可是会显得我这个搭档很没用啊……”

　　“喂，你……”金发男孩皱起眉，不知为何，安泽的这话在他听来像是道别一样。

　　他伸出手来想抓住安泽，却发现自己压根无法动弹。

　　——而和他一样的还有阿连娅他们。

　　“该死，那家伙果然又想自己搞什么事！”安可暗骂了一声。

　　“又来？”林塞脸色也不大好看。

　　而那“复活”的“杀戮者”却对这些细小的事并不关心，如今的它摄取了整个“世界”的能量，膨胀的力量让它自认为不会输于任何人——连带它之前害怕的金发男孩，在现在也不过是他眼底的蝼蚁罢了。

　　“杀戮者”朗声说道：

　　“我被人供奉，我力量无穷，我受人仰慕，我从鲜血与地狱中厮杀而来，因此格外强大。我是这个世界的神，他们称我为——‘杀戮者’。”

　　这句话曾是杰米无数次告诉它的过去，而今它也能用绝对的狂妄与自傲，将这句话彻底说出来。

　　随着“啪”的一声清脆响声，安泽从破碎的泡泡中跳下，直直地往“杀戮者”的头上落去。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可眼中却是淡漠。

　　他轻声说到：

　　“——我，罪无可赦。”

　　在刺目的白光和怪物的嘶吼后，世界开始逐步瓦解。

　　安泽站在怪物已经僵硬的头顶上不知在想什么。

　　他低头静静凝视着怪物头顶上浮现出的几百几千张脸——甚至连他驻足的脚下也是。

　　那些脸混杂着恐慌，恶意，与妒恨幽怨，凝固在此。

　　“啊？这就结束了？”恢复自由后的亚米伦挠了挠脑袋，在他想来不该是有一场你来我往的，回合制的什么boss战吗？

　　他甚至都准备好了boss狂化的时候赶紧化成泥水。

　　——可就这么快，还一招了事，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

　　“这些丑东西有什么好看的？”金发男孩本来是怒气冲冲地准备上去揍安泽一顿，可在看见安泽脚下那堆脸的时候，硬生生止住了步伐。

　　“的确没什么好看的。”安泽耸了耸肩，收回目光。

　　他转身想继续说些什么，可飘在身边的黑色火焰止住了他的话。

　　安泽脸上才挂上的随意的笑容也淡了下来，他注视着金发男孩——因为身边的火焰，是真真切切带着杀意，和以往的玩笑完全不一样。

　　“想问什么，问就好了。”安泽无奈地叹了口气。

　　金发男孩并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显然对这家伙的话并不放心。

　　“你火焰就要怼我脸上了，我还能不说吗？”安泽摊手，“况且……”

　　他的目光在金发男孩身上停留了几秒。

　　“我可不太爱对你说谎啊，卡卡。”

　　金发男孩皱起眉，像是思考这家伙说的真实性。

　　最终还是无奈放弃。

　　他开口问到：

　　“你认识我？”

　　“当然。”安泽很肯定地说道。

　　“我们很熟悉？”

　　“很熟。”

　　“我到底是什么人？你和我的关系是？”

　　“父……”那个“子”字还没出口，黑色火焰就从安泽脸边飞过，安泽微笑着住了口。

　　不过金发男孩也快适应这家伙的随口胡说了，他选择跳过这个话题，问出另外一个：

　　“你这家伙明明有着快速解决那怪物的实力……按你同伴说的，你进来是为了救人，可以你的力量，接到人后直接带他们出去，应该不难吧？”

　　金发男孩拧起眉，直视着安泽：

　　“所以……你为什么会停留至今？”

　　安泽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愣了愣，最后轻笑了一声：

　　“啊啊……是啊，我为什么会停留至今呢？”

　　他抬头看着渐渐瓦解的天空：

　　“嘛……其实我最开始不仅想是救人，更想是找一些答案……”

　　“那你找到了答案吗？”金发男孩继续问着。

　　“唔……”安泽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思索了一会，“最开始的问题有了一些头绪……可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看见了更多问题和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啊啊，老实说，我现在可是脑子里一片混乱呢。”

　　“那不去追寻答案，不就好了吗？”金发男孩并不能理解，奇怪地问道。

　　“啊……”安泽愣了愣，转头看向金发男孩，“还真是像你说的话啊……”

　　“可是，不行啊……不找到答案的话，就会有更难以预料的浪潮。”

　　金发男孩皱起眉。

　　“啊啊，不说这些了。”安泽伸了个懒腰，“反正这个‘世界’都要瓦解了……”

　　“不过，说真的，哪怕知道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能见到你我其实蛮开心的……”

　　安泽对金发男孩笑了笑：

　　“好久不见啊，卡西尔。”

　　“卡西尔……”金发男孩不自觉跟着念出声。

　　这个名字太过熟悉，熟悉得像是他身上的血肉一般。

　　这毫无疑问，就是他的本名。

　　金发男孩抬起头准备说什么，眼神却突然顿住了：

　　“喂！你后面！”

　　“什么？”安泽疑惑地转过头，瞳孔却猛地一缩。

　　——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赫然就是已经消失的杰米！

　　“糟了！”凯丝他们也被吓了一跳。

　　他们可是一直都看着这边的——可就这么突然地，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真是厉害啊，我本来还想着等‘杀戮者’吞噬掉你们，再一举收服它……”杰米淡淡地开口，“看来我筹备了这么久的手段也用不上了。”

　　他怨毒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不过……你们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了吧？”

　　他的嗓音带着嘶哑。

　　“我想，你们也猜到了这并非真实世界——可这世界也不是完全的虚幻。”

　　“他们已经找到了‘杀戮者’遗留的物品——接下来，你们将前往‘杀戮者’的回忆所创造出来的世界，在那里死了，你们依然会真正死亡——没有人可以逃脱。”

　　杰米的脸上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

　　他的身形再次消失不见。

　　“搞什么啊？！”阿连娅快要疯了。

　　眼见着马上要离开这鬼地方，就听说还要去另一个“世界”？

　　讲讲道理，又去和那些鬼怪玩马拉松追逐赛吗？！

　　阿连娅是真的恨不得掐死当年那个放着好好的宿舍不呆，非要跑这鬼地方的自己。

　　“安泽！你有办法让我们直接回到现实世界吗？”赶在阿连娅彻底崩溃前，安可冲着安泽大喊道。

　　“诶？”安泽顿了顿，无奈地摇头，“我的能力也不是万能的好吧……”

　　“况且……”他的余光淡淡扫过杨柳身后的魔女，“比起异能，这个世界更像是用魔法创造的哦……”

　　“如果杰米说的是真的话，那估计魔法阵的阵眼也不在我们这里……”

　　安泽的话还没有说完，脚下便猛地开始晃动。

　　‘世界’也以极快的速度瓦解。

　　“还真是快……”

　　安泽的余光看见金发男孩的身影渐渐模糊，他微微皱起了眉。

　　凯丝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晕，眼前的视野也逐渐变得不清晰。

　　“该死！难道这就得前去杰米说的什么‘杀戮者的回忆’吗！”凯丝咬牙切齿地说着，她并不甘心。

　　“一个又一个幻境……这家伙难道在拖延时间？”安可皱着眉低声喃喃着。

　　——可拖延时间做什么……？

　　安可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一头红发。

　　只有一个可能——这些家伙在外面的正是世界谋划的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更恐怖，更危险。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

　　安可的眼中快速闪过一抹黑色，他抬起头和林塞，基堤他们交换了眼神。

　　——就算他们联手拼尽全力能击倒敌人……可杰米已经消失不见，该怎么破局？

　　就在这时，众人只觉得眼前又是一花，那瓦碎的世界消失不见，周身所在是茫茫的灰雾中。

　　……又是什么？

　　安可拧起了眉心。

　　渐渐地，灰雾中开始显现出色彩，可周围的一切依然模糊不清。

　　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正在从一个幻境过度到另一个幻境，而新的幻境或许更加未知，更加危险。

　　他们的身体绷紧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写满了戒备——只静待着新的危机的到来！

　　“哎呀，这里怎么回事？”

　　这声音从身后传来，安可几乎是一个激灵，猛地转过头去！

　　他压根没感觉到身后有人！

　　不仅仅是他，林塞他们也被吓了一跳——这人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就如同无法捉摸的幽灵鬼魂一般。

　　安可的脑子快速闪过几个应对办法，手上紧绷的肌肉也让攻击蓄势待发——

　　然后他对上一张虽然模糊，但是难掩夸张和戏剧性的哭脸。

　　……

　　安可僵住了，计划好的攻击也短暂地停滞了。

　　那家伙凑的很近，安可猛地一个回头，几乎和这张狰狞着的哭脸面具来了个脸贴脸。

　　安可有那么一瞬间窒息。

　　——又tm是个什么玩意？！

　　“诶？活的啊？”那戴着哭脸面具的家伙伸手在安可面前晃了晃，语气中充满了好奇，“能动啊？那能说话吗？你是人吗？”

　　那双透亮的琥珀色瞳孔，在面具下疑惑地看着安可。

　　……

　　什么狗屁问题。

　　安可还没来得及思考敌人这话的深意，身体已经本能性地，一张脸麻木地开口：

　　“我是人，你是什么东西？”

　　……

　　现场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安静。

　　阿连娅睁着眼看着，从战斗一触即发到把话聊死，这两人就用了几分钟——这到底什么天赋？

　　“你是谁？”林塞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唔……这是我要问的吧？”那戴着哭脸面具的家伙摸了摸下巴，往林塞这边看去。

　　他的目光扫视了下众人，有些奇怪地说到：

　　“你们这些家伙是谁啊？为什么看起来都模糊不清——”

　　他斟酌着用词，想要使形容更加贴切：

　　“就像……打了马赛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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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个码字软件，排版可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