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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 92 章 ...


  •   靳如尘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不论你有怎样的悲惨过去,都不是你来伤害无辜的理由。”

      困猎中有无数动物被虐杀,不论是凶猛一时的丛林之王还是溪间小憩的懵懂幼兽,只要进了困猎场下场都是一样的。

      靳如尘没有亲眼所见但也能预见小樱桃一家的遭遇,她心中又恨可以理解,只是被她杀死的两家人又何其无辜?

      “去他么的无辜!”小樱桃冲靳如尘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和愤怒,“我说过了,人类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但这些人中唯独你不同,我们都是不愿意伤害你的,可你为什么还要步步紧逼?”

      小樱桃在最后刺向靳如尘的一刻还在坚持,试图让靳如尘罢手,但事与愿违她只能狠下心杀了他。

      靳如尘和他的苍狼缉私队一直致力于保护野生动物,小樱桃他们一开始也并没有把他当作处理的对象。但是偏偏他接手了死神通缉令的案子,一次次破坏他们的计划,这样的威胁当然要扼杀在最原始的状态。

      “地球有它的旋转规律,人间也有它的生存秩序,这里不是你们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靳如尘的声音很平静,但心里却并不好受,他低头看着小樱桃,问:“我只问你一句,你背后的高人到底是谁?”

      小樱桃被锁妖塔束缚住动弹不得,肩膀上的伤口也在不断扩大,但她的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靳如尘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刚想上前,迎面而来一阵锐利的刀风,虽然及时躲避过去了,但手背上出现了三道伤口。

      手背上的血痕逐渐裂开,靳如尘迅速反击,尽管他看不到来人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个方向。但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一般,他立即转身划了一刀,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都军士刀刺中了。

      一团人形黑影在白光中逐渐显现,靳如尘赶紧上前试图用锁妖塔困住他,但是黑影突然消失了。

      小樱桃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靳如尘手背上的三道血痕延伸到手腕处,他看了眼小樱桃的方向却没有上前查看。

      “靳队长,你没事吧。”白衣少年赶紧跑过来,他担忧地看着靳如尘的手背,“你的手,还好吧?”

      靳如尘摇摇头,满不在乎地从衣服上撕出一块布将伤口缠绕,黑色的布料并不能止血,可是鲜红的血融入黑色的布料中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白衣少年见靳如尘真的没事欣喜地笑了,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小樱桃又过去准备将她扶起来,但他的手刚碰到小樱桃的时候就触电般地收回来。

      “她她她……”白衣少年吓得瘫坐在地上,他一脸惊恐地看着靳如尘,“靳队长,她死了?”

      白衣少年的语气是带着疑问的,其实身为游魂他对死尸的敏感度远远超过活人,可是靳如尘又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他记得靳如尘刚知道小樱桃被抓非常着急,就算知道有危险也马不停蹄地跑过来,在楼下的时候还差点被怨灵杀了。

      方才靳如尘和小樱桃的对话白衣少年并没有听进去,他当时的注意力一直在赵四爷身上,蹙着眉努力思索怎么样让他醒过来。

      “她的魂魄被人救走了,这个不过是她的宿体罢了,怕什么。”靳如尘看着地上的小樱桃,他走过去将手覆在她身上,果然在他碰触的一刹那小樱桃的尸体慢慢变成了骷髅。

      白衣少年发出一阵尖叫,坐在地上的屁股狗刨式后退,一边闪躲还一边颤抖地指着那具白骨。

      “你哆嗦什么啊,你自己也是鬼魂,自己人还害怕?”靳如尘本来想跟他解释,不过就以他目前的智商估计听了也不懂,这样子明显就是个智障少年啊。

      当然这种话靳如尘肯定不会方面说了,他走到赵四爷面前,拿起水缸里的一瓢水就泼到他的脸上。赵四爷皱皱眉头,意识逐渐恢复,他看着眼前的靳如尘挣扎地想起来。

      白衣少年又是惊叫一声,赶紧来到赵四爷跟前,伸手将他慢慢扶起来,“你小心点,身上还有伤。”

      赵四爷怔怔地看着白衣少年,眼前的男孩跟魏基岩差不多年龄,但眉宇间稚气尽显,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白衣少年握着赵四爷的手,看到他的手在流血,低头轻轻地吹着。赵四爷猛地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因为幅度太大他整个人又踉跄地摔倒在地上。

      “呀,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白衣少年连忙过去扶赵四爷,但是赵四爷死活不让他扶,一个人靠着墙慢慢起来。

      白衣少年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手,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赵四爷一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靳如尘安抚地拍拍白衣少年的肩膀,走到赵四爷面前停下却没有开口,只是慢悠悠地检查自己的军士刀。他在等,等赵四爷先开口,靳如尘知道对面的人比自己更迫不及待。

      果不其然,赵四爷像爬在热锅上的蚂蚁,一阵挣扎后猛然抬头,“你想怎么样?”

      靳如尘将军士刀别在腰间,他冷冷地盯着赵四爷,一字一句道:“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

      白衣少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纠结地挠挠头,凑凑过去困惑地打量着赵四爷和靳如尘。他的脸都快凑到靳如尘的脸上了,靳如尘不耐烦地一把将他推开,心里十分怀疑他不仅脑子有问题,眼睛还近视。

      赵四爷的额头已经有一层层汗珠流下来,他嗫嚅地开口道:“如果我坦白,能不能……”

      “不能!”赵四爷还没说完就被靳如尘打断了,“害了别人还妄想自首后能坦白从宽吗,真是异想天开,你的坦白是对你自己的救赎,对被害者已经毫无意义。”

      靳如尘脸上怒气明显,赵四爷这个时候还在想着怎么保全自己,自从他选择和怨灵做交易,他就不应该抱有侥幸。

      赵四爷背后的高人应该一早就锁定了目标,他知道赵四爷家族有遗传的诅咒,祖父和父亲也是死于诅咒。求生是人的本能,这么多年赵四爷一直在寻求破除诅咒的方式,这种渴望和恐惧的交织在他儿子出生后达到了顶峰。

      他看着襁褓里的儿子心里变得很软,那种出为人父的喜悦萦绕心头,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成年后又要面临相同的命运,比让他死还要难受。

      那位高人瞅准时机,在赵四爷儿子满月当天出现,以一个救世主的姿态为赵四爷出谋划策。赵四爷正走投无路,高人一出现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就像是快溺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赵四爷,答案很简单,赵氏家族经过几代人的积累拥有巨大的财富和社会地位。在人类的社会一旦掌握了财富和权力,几乎可以为所欲为,也能轻松的掩人耳目。赵四爷的神像屋建造了二十几年,里面的魑魅魍魉不计其数,这些都是那个高人一开始布局好的。

      “我也没有见过高人的真面目,每次见面他都是身穿黑色的斗篷,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地严严实实。”赵四爷知道靳如尘什么意思,但他真的不知道高人是谁,“只知道他云游四海,性格古怪,声音很嘶哑,就像喉咙被火钳烫过一样。”

      赵四爷并不是一开始就对高人深信不疑,言听计从,相反他是个非常多疑谨慎的人,在高人出现的时候他一方面以礼相待,另一面立刻让人着手调查。

      神像屋的那栋别墅是赵氏家族祖传下来的产业,已经有快一百年的时间了,当时赵四爷安排高人住二楼的一间屋子。但是高人去二楼的时候走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他告诉赵四爷这里已经住满了,还是给他换一层吧。

      当时赵四爷的脸色就不对,别墅二楼一直没人居住,空出来很久了,怎么可能住满了?但是高人却坚持说,二楼的确住满了,只不过住的不是人。

      赵四爷大惊失色,或许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话早就将这个所谓的高人轰出去了。但是赵四爷不一样,他的祖父和父亲就是死于恶灵诅咒,他也曾经亲眼见识到恶灵的凶残。

      赵四爷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那里以前是被诅咒的位置,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似乎还能听到恶灵在耳边的哀嚎。

      “那个高人向你证明了二楼住满了鬼,也帮你引出脖子上的恶灵,你欣喜若狂终于有人能帮你改变赵氏家族的命运了。”靳如尘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但根据赵四爷的说法大体上也能推测出来,“神像屋,扶泽帝王墓,包括这银科二十一号大楼,应该都是那个高人的杰作吧?”

      从柳林村的死神通缉令下达科学家遇害身亡,靳如尘原本认为那时候就有人开始布局,现在想来恐怕一直以来发生的怪事都是这个高人在背后下棋。

      赵四爷的神情有明显的闪躲,靳如尘知道他并没有完全坦白,或者说不敢知无不言。一个能下达死神通缉令的高人绝对不会是一般的恶灵或者精怪,他的实力远比他想象中的强大。

      叮铃,叮铃,靳如尘好像听到一阵铃铛撞击的声音,这个声音十分熟悉,但就在他仔细听的时候

      “死神通缉令,死神通缉令。”赵四爷并没有回答靳如尘的话,他慌张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再次抬头眼睛里充满红血丝,“所有被死神下达通缉令的人都要死,下一个就是你。”

      什么?靳如尘看着赵四爷突然变了的模样意识到不对,这时候那串铃声愈发清晰了,就像在耳边回荡。

      靳如尘被吵得十分心烦,他捂住耳朵大声叫道:“别响了,吵死了!”

      靳如尘眼前突然一片空白,他什么也不清,周围十分嘈杂,有怒吼声有哭泣声还有哀嚎声。这些声音就像是组成了一个厚重的屏障,将他和外界隔绝。

      靳如尘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就在这时有一道浑厚的声音穿透了屏障,“还不走吗,更待何时?”

      靳如尘睁开眼睛,左臂的锁妖塔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混乱的嘈杂声消失了,但大楼在顷刻间坍塌了。

      “啊!”靳如尘从二十一楼掉下来,他在自由落体的过程中拼命地寻找着力点但都一无所获,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摔成肉酱的时候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牢牢接住。

      靳如尘紧紧地抱着那人,保持着掉下来后闭眼的姿势,他刚掉进这人怀抱的时候就知道他是洛渊,熟悉的气息让他心安。

      “哎呦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我说你差不多得了,一个大男人这么腻歪害不害臊啊。”靳如尘睁开眼睛,一个乞丐一样的老头映入眼帘。

      靳如尘抬头看到了洛渊冰冷的眼睛,赶紧跳下来朝老头跑过去,“你这个死老头是不是找揍啊,我们两个人情投意合,情比金坚,腻歪下怎么了,犯法啊?算了,看你这个糟老头子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当然体会不到我们的感情。”

      “对吧,洛渊?”靳如尘又转身跑到洛渊跟前,一脸讨好地笑着。

      方才他说了一大堆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在洛渊怀里的时候就感觉到身上刺骨的寒意,他知道洛渊每次生气都会这样。而且刚刚不经意间撞进了洛渊的眼睛里,墨玉般的眸子跟一个大冰窖似的,靳如尘差点冻死在里面。

      “对你个大头鬼,刚才要不是老头子我出手相救,你现在已经被怨灵生吞活剥了,知道吗?”老头不满地瞪着眼睛,拿着铃铛的棍子发出一阵清脆的铃声。

      靳如尘吃惊地看着糟老头子,没错他想起来了,这个铃声他在楼上的时候听到过,难道那声浑厚有力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洛渊听到老头的话脸色更难看,他一个眼神也没有给靳如尘,径直走到老头面前恭敬地行礼,“多谢灵一道长,洛渊感激不尽。”

      “哎呀免礼免礼,客气客气,你这个年轻人倒是懂礼貌。”被称为灵一道长的老头开心地笑了,摸着自己的胡须志得意满。

      灵一道长?靳如尘看着眼前一副小人得志的老头,怎么看也不像是得道高人。灵一道长的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破旧的衣服,这件衣服像是道服但破烂陈旧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手里拿着一个打狗棍,绑着个铃铛,又长又乱的头发看上去真的像一个群众演员,而且还是混丐帮的。

      “喂,你这个愣头青发什么呆,最该道谢的是你好不啦。”灵一道长摆了半天架子,但半天没等到靳如尘,气得上前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靳如尘吃痛地捂着头,这糟老头子下手还真重,他下意识地想骂回去,但看到洛渊冷着脸改变了主意。

      “阿渊,他打我,好痛。”靳如尘可怜兮兮地拉着洛渊的胳膊,企图通过卖惨来博取洛渊的同情。

      洛渊无情地甩开靳如尘的爪子,淡淡地道:“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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