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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话 金兰之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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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目光很快就被那些高大立柜里的娃娃们所吸引了：柜子的每一层显然都被精心布置过，透明澄澈的玻璃板后面是嫩粉色的窗帘，玫红色的柔软沙发，四四方方的小茶几……就像是一个又一个少女的闺房，安放着这些或站或坐，或跪或卧的精致人偶。
“每一个都是全关节可动的娃娃呢。”常晗念的是美院，住在她宿舍对门寝室里有一个念服装设计专业叫辛林夕的女孩，特别喜欢这种全关节可动的娃娃，自称“娃娘”。不仅会自己给娃娃改妆，亲自给娃娃们设计制作服装，还会帮别人给娃娃改妆和制作娃娃衣物从中谋利——这使她还是大一新生就实现了经济自由，也算是美院新生里的一枚奇人。所以连带着常晗这个对门邻居也对BJD娃娃这种东西有了不少了解。据常晗所知，BJD娃娃很烧钱，买正版的娃娃、衣服、改妆、日常护理，每一项都是不小的开销。更何况许多娃娘都不会只养一个娃。所以如果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上看，能养得起娃娃还能开起娃娃店，这个店长肯定是个有钱人。
可是常晗不是普通人。她能够看出来这家娃娃店的娃娃已经不仅仅是漂亮和精致——她们比她以前在对门邻居那里见过的任何娃娃都要更逼真，就像是——她们都是由真正的活人变成的。
在往代的日游神匡扶世间规则的记忆里，的确曾经有日游神记录过那种喜欢把妙龄少女变成不能说话不能动的娃娃或者可操纵人偶的变态邪灵，这样的记忆使常晗心头警铃大作，用术法仔细探查之后发现，这些娃娃都在释放着灵力。
换句话说，这些娃娃都有灵魂，都是活的。
常晗：“……。”
根据《非人类管理条例之非人类保护法》第三十一条*：非法猎捕、杀害国家重点保护的产生了自我意识的山川草木、野生动物和其他物体所化精灵的，或者非法收购、运输、出售国家重点保护的产生了自我意识的山川草木、野生动物和其他物体所化精灵及其制品的，处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十年以上五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五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呐呐，我现在打电话叫姬塔还来得及吗？虽然我是本代日游神没错但是这种贩卖精灵的违法犯罪行为我也还是第一次见没啥经验……果然还是叫姬塔来处理比较好吧。
正在常晗内心戏多的时候，高跟鞋的清脆“嗒嗒”声由远及近。一个面容清丽身姿婀娜的女子从内室踱步而出。纯黑的缎面旗袍上绣着大朵大红色的盛放花朵却不显艳俗，反更衬女子的肤白貌美和高贵气质。柔顺的刘海微微遮住一侧乌黑明澈的眼睛，高高盘起的发间插着一支造型精致奇特的簪子。
美丽女子微微欠身道：“欢迎光临叶罗丽娃娃店。这里的每一个娃娃，都在等待着命中注定的主人将自己带走。每一次交易都是一次双向选择的过程。请随意挑选吧，孩子。”看上去是女子折了腰，可实际上这举动丝毫未有失体面，反而体现了对方作为身居高位者的良好修养。
看来这位就是歌谣中所唱的辛灵了。
见到正主之后常晗才终于把内心戏收了收。虽然看到娃娃店后通过不明人士口中歌谣唱词她已经推测出了大致情况，但是好奇心驱使，她还是选择进门来看一眼。
不知为何，常晗很想知道唱着那首歌谣的人到底是谁。
既然来都来了，就问问吧。
“谢谢您，在下是循着一首歌谣的吟唱声来的。请问，刚刚这里有谁在唱歌吗？”常晗对着辛灵店长摆出日游神招牌式的笑容礼貌问道。
“歌谣？这次不是被花瓣吸引来的孩子吗……”辛灵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目光触及到常晗衣裙上沾着的血迹和耳畔的白蔷薇不甚赞同地微微蹙了蹙眉。
常晗意识到自己沾血和攀折花木的事被女子察觉了也不以为意，注意力全被面前的立柜里响起的少女独有的清脆嗓音所吸引：“金莲公主看中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你了哦，”
“不过金莲公主看中的人……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常晗桃花眼微眯，认真地注视这个身着民族风情纹饰衣裙的少女娃娃道：“其实在你看我眼熟的同时，我也觉得你们有点眼熟哦。”
这是实话，这个穿着民族服饰棕发黑眼很是漂亮的娃娃长得很是有那么点像初代日游神，而她身后侧卧在沙发上咖啡色皮肤的娃娃则是说不上来像谁，只是纯粹的熟悉感以及灵魂深处的悸动萦绕在心头。
“啊？”常晗清楚地看见这个娃娃惊讶地瞪大了一些原本就很大很亮的眸子，“你，你能听见我们说话？”
“很奇怪吗？”常晗笑盈盈反问。
“能听见是不奇怪，但是听见后却一点都不惊讶这就稀奇了。”这个娃娃的性格似乎相当活泼，居然就这么和常晗聊上了。
常晗也是个戏多的主，神神道道地回道：“我为什么要惊讶呢？本来就是只要活得够久，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遇上。既然一切皆有可能，那就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常晗话音未落，原本侧卧在棕发民族风少女后面的娃娃终于放下她横在沙发上的修长玉腿，伸个懒腰坐了起来：“哈哈~我选定的人，不特别一点怎么行！”少女柔和又带着点迷人的沙哑嗓音一响起，常晗就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之前感觉莫名眼熟的金灿灿娃娃。
“你好啊，自我介绍一下：“金莲”，这是我的名字。”娃娃似乎早料到常晗不会意外，眨了眨琥珀色的美眸，非常自然地同她打招呼，“没想到真的会听到，抱歉献丑了。”
“诶？明明就很好听啊。”常晗被金莲琥珀色的眸子晃了晃心神，下意识反驳对方的自谦之辞。
“哦呀哦呀，好可爱。”金莲双手捧腮，挒开唇角笑开了花。
常晗自从继承日游神神职后就很少在外人面前显示出这种少女作态，也从未被夸过“可爱”，一时间居然产生了些羞怯之意。
“金莲公主，选中这孩子，你确定？”辛灵发现常晗看到娃娃说话也毫不意外，性格沉稳内敛得不像从前来到娃娃店的任何一个孩子，心里也有点没底，并不放心把金莲交给她。
“是的哟辛灵姐姐。你也知道，我很慕强的嘛。”金莲冲店长安慰地笑笑，似是想让这个总是在尽可能为她们考虑的女君安心。
“诶？等等等等，我还没同意呢，你就这么选中我了，也不问问我意见的吗？”常晗嘴上笑着调侃，心里却感觉眼前这种还没被确认过自己的感受就“被选中”的场景和三年前的种种颇有些相似之处。
“哦呀……原来你不喜欢我这一款的嘛？那刚才你的目光还在我和香菱身上转来转去？据我所知你是很看重外表的，难道是我不够美吗？难道你看上的其实是香菱？！是觉得我没香菱漂亮嘛？！OMG！我好难过！”金莲演技浮夸地捂住胸口倒在小巧玲珑的沙发上假哭。
常晗：“……。”
黑香菱：“……。”
辛灵店长：“……。”金莲你还是赶紧走吧。辛灵心里忍不住扶额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灵感来自《刑法》第三百四十一条[非法猎捕、杀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非法收购、运输、出售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珍贵、濒危野生动物制品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