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戏之秋》若为君顾

2、chapter2

　　“那明个儿你跟我一起回去。”展宏恩经过了思考，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展彧一听这就急了，坐直了身子：“爸，你当我市局很闲啊？上个星期，隔壁省有一桩杀人案至今没头绪，准备让我们帮忙，前天，中心广场那边聚众闹事砍伤了人的那个，硬是不肯说出同伙，还有昨天刚有线人来报有个地下赌庄，准备着定位出警，你真当我在市局吃闲饭？天天成你和老爷子的炮灰啊。”
　　这小子话一串一串的，展宏恩都来不及开口，直到他停下来才说：“我看你是不忙啊。”
　　“您怕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吧。”展彧这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的这人就觉得他闲的没事干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展宏恩同志误解，实在是展彧这吊儿郎当的样，怎么的也不像是很忙的人，还把自己拾掇的挺好，跟市局那地方还真的有点不搭噶，把人放街上，说他是市局的，没多少人信，连那警官证上的照片都透露出一股子骚包的气息。
　　当然，这是展宏恩自己的内心想法，展彧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得闹腾个几句啊，怎么的，知道爱干净勤换衣服就骚包了。
　　说真的，这换的是勤快了一点，每天不带重样的，连大家一致发的衣服，在他的身上都感觉不大对劲，这是气质使然，怪不了别人。
　　就在这个时候，展彧的手机响了，展彧一看，随后把屏幕朝着他爹挥了挥：“您瞧着，市局的人。”
　　再然后也就当着展宏恩的面接了起来。
　　“展哥，那人还死鸭子嘴硬呢。”
　　“啧，”听到这话，展彧也来了点火气，“死鸭子嘴硬？这炖成鸭头的死鸭子照样啃，技侦那边监控录像分析出来没？”
　　“太黑了，人又多，看不清明。”
　　“成，我等会儿回来，我还就不信这邪了。”
　　挂了电话，展彧把自己腿上的书往旁边一扔站了起来：“看到了吧，我真没那闲工夫陪您跟老爷子闹腾，你真不想开你那老大众，明天叫人到市局跟我取车，我先走了。”
　　展彧扬了扬手准备离开，又被展宏恩叫住了：“等会儿，你想好给你爷爷送什么礼物没？”
　　说到这，展彧又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他，实在的摇了摇头。
　　展宏恩显然是已经有了想法的：“老爷子喜欢听沈老板唱戏，你看看能不能请到人家。”
　　展彧听到这话，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等下，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像是在开玩笑？”
　　“不是，沈老板是向来难请你不知道？你是觉得我有什么通天本领能请到人家？再说了，最近沈老板不开腔，我们这是有钱有权也请不到。”展彧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件令人头大的事情。
　　展宏恩留了后手，表情有一些意味不明：“这老爷子目前就两个愿望，一个呢就是听沈老板唱戏，一个呢就是想有个孙媳妇，我看后面这个靠谱，你妈前两天还在张罗，你要不抽个时间去相个亲，我相信你傅局会放人的。”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展彧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自家老爹这么无耻，想想柳沁梅女士那真闲的样子，这还是很有可能的。
　　“那我明天试试能不能请到，我不保证啊。”他哪里是敢保证的。
　　沈南淮是出了名的难请，是真的有钱都请不到的，据说曾经有个富豪，出到了百万，沈南淮瞅都没瞅他一眼。
　　用权压人就更别想了，只能真心实意的去请。
　　要是之前，展彧还敢去努力请一下，但是现在人家摆明了不排戏，没场子，不唱。
　　展彧到了市局的时候还是满脸阴郁，就是不爽，这个时候谁凑上来真的就是很纯粹的找虐。
　　黑着脸进的市局，一时间，没人敢上来惹这尊大佛，一直到之前和展彧打电话的那个人过来。
　　“展哥，你可算来了，你进去试试？”
　　展彧点了点头，准备往审讯室走，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头对着那人说：“小周，你……”
　　被点名的周涵赶紧站直，他自然也看得出来展彧的心情不是很好：“展哥有什么吩咐？”
　　展彧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没事。”
　　“展哥，您能不吊我胃口吗？有什么事就说，我保证完成任务。”那目光中透露着坚定，好像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一样。
　　展彧见他这样，沉默了一下，最后道：“帮我去外边买一杯咖啡回来，加奶。”
　　说罢头也不回的往审讯室去了，留下周涵一个人愣在原地，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是为了一杯咖啡？不应该啊。
　　其实展彧是有想说让他打听一下沈南淮的喜好的，但是怎么想，周涵应该都很难查到，该送角儿什么，周涵都还没他知道的多。
　　到了审讯室，人已经在里面侯着了，审讯室的人看见展彧来了都叫了声：“展队。”
　　展彧在单向玻璃在看着里面的动静，问了声：“一点进展都没有？”
　　“一个字都不肯说。”
　　展彧嗤笑了一声：“呵，一个字都不肯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开口的，现在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展彧的心情是比较糟糕，糟糕的时候就喜欢虐人，关于这一点，市局里都还有个传说。
　　某次展彧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整天都不大爽的样子，正巧那个时候要出警，是关于一个杀人犯的，找到了他的确切位置，展彧带着几个人就过去了，根据研究，那人手里没枪，整个危险性就降低了很多。
　　找到的地方是在一个不正规的小旅馆，到那的时候，大家都等着展彧吩咐。
　　看展彧那脸色，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问要怎么做的，最后还是展彧自己开口：“你们，包围出口。”
　　随后，他就自己一个人进了旅馆。
　　留下其他人在原地发懵，就这小破旅馆，一晚上五十的，什么设备都不好，脏乱差，统共也就两个出口，要他们这么多人围着？然后展队一个人进去？一个人。
　　虽然心里有疑问吧，最后也没有一个人多说什么。
　　等到展彧扣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出来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去接应。
　　他们还没开口，这犯人就开口了：“警察！我要举报！这个人殴打我！”
　　这也真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杀人犯在这里和一帮子警察说另一个警察打他的事情。
　　所有人看向展彧，展彧只不过是揉了揉手腕：“他自己磕着了，收队。”
　　展彧也不想多说什么，直接回到车上，大家也看得出来，展彧脸上的阴霾稍微淡了一点，大概是已经发泄完了吧。
　　经此一役，市局里的人都在争相嘱咐，在展彧心情不好的时候千万不要上去惹他，不然……他不会管你是什么人。
　　展彧的身手，那是从小到大在展运云身边练出来的，一般人还真的比不了。
　　市局里这些个都是跟展彧一起工作很多年了，自然也熟悉展彧，赶紧汇报：“目前技侦那边还在检验监控，大概锁定了几个人。”
　　说着就把照片递给展彧。
　　展彧伸出修长的双指接过照片，随便瞥了几眼，漫不经心的，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进去。
　　“画面不是很清晰，人像已经在分析了，等查到身份大概也就可以确认了。”
　　这些个人，他倒不是最关心的：“痕检那边呢？凶器上的指纹都验了吗？”
　　和展彧汇报的这个人叫刘郑义，这名字，倒是适合做警察这活，也是在市局待了挺多年的。
　　“痕检报告也出来了，凶器上的确有这个人的指纹，但是……还有一点不属于他的指纹，那片指纹有一片是完全模糊的。”
　　“还有呢？”展彧看了眼审讯室里面的人，把手里的照片扔回了桌子上，不自觉的开始捻手指，这是他在思考的时候的小动作。
　　刘郑义顺带把痕检报告递给他，继续说：“这是第二个人的指纹，但是在库里没有找到配型的。”
　　“凶器上只有两个人的指纹？”
　　“对。”
　　“受害人那边怎么样了？”
　　“现在是已经脱离危险了，还在医院观察，局里派人看着了，还没有过去录口供，想等人稍微好点些。”
　　展彧点点头：“军民一家亲，是该体贴点。”
　　随后展彧又看了眼里面的人，往门那走了两步：“我来审。”
　　里面的人见展彧来了，赶紧起身叫了声：“展队。”
　　展彧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我来。”
　　那人听着展彧的吩咐出去带上了门。
　　展彧在那人的面前坐下，目光直视他，在认真的审视这个人，这人看着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体型有一点臃肿，皮肤黝黑，小臂上有很长的一道疤。
　　眼睛小的很，那看人的眼神不大舒服，按照展彧看来，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
　　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更长时间审不出来的都有，展彧随性的坐在椅子上，双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对着自己对面那人说道：“来，聊聊？就我们两个人。”
　　“你当我傻啊？外面一群人。”那人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估计有段时间没喝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