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爱我》鸣晨光

7、情面（上）

　　老萧即使打了无数次的腹稿，做足了心里准备，但当他开口跟萧六说起股票爆仓，自己血本无归，无法偿还欠萧六的借款时，还是情不自禁的眼眶微红，口气充满了愧疚：“早知道当初股票赚了钱，就该卖掉部分股票，先还部分欠款再说；我当初股票最高峰的时候也是赚了很多钱，搞成现在这样，我也没想不到，我现在虽然是暂时没还款能力，但等政府拆迁安置后的房产和店面建成后，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太大了，都超出萧六的理解范围，她毫无心里准备，茫然失措，只抓住重点，连声追问：“什么叫爆仓？为什么股票会爆仓？我怎么听不懂这个意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爱妈妈林蓉本来陪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听到这，忍不住呛声：就是他炒股票把钱都赔光了，现在还有把家产都抵债抵光了，什么都没有了，一无所有…
　　萧六忍不住潸然泪下，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那可怎么办？
　　老萧烦躁的瞪了眼，发火道：“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不要插嘴，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蓉也没压住火气，怼他：“我管不了你，就你聪明，现在能耐了，把钱都赔光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你有本事你不要拖累我们，拖累我儿子和女儿们…”说到这，她一时没忍住，哽咽难言。
　　萧六赶忙走了过去，揽住心爱妈妈，一面温言开导，一面对老萧劝诫：“事情都这样了，最无辜最受累的就是我嫂子了，像我嫂嫂这样不离不弃，还一手拉扯几个孩子大多不容易，有话好好说，你不能这样对我嫂嫂，钱没了，可以再赚，人还在，家庭和睦比什么都好！”
　　老萧平静了下，将自己的所有打算慢慢阐述：“我还没跟其他人讲，今天叫你过来，情况既然都这样了，现在有两个方案跟你讨论下:一是我能变现的资产仅剩下的一间有产权证但已抵押银行贷款的店面比较值钱，按市场估价有200多万元,你可以选择先把我欠的抵押贷款二十多万还了，然后过户店面所有权,就当是抵债务;二是只能等政府安置房建成后，届时按政府回购价我安置的房产或店面让你按面积挑抵债务…”
　　萧六摆摆手，真诚的说：“我的债务没关系，你先解决其他人的事情，我们自己人不着急，你跟我说说，具体还欠了谁的？打算怎么处理？”
　　这是，林蓉擦干眼泪，缓声把之前老萧让心爱帮忙借款的事情一解释，拉着萧六的手，充满歉意的说：“这事不怪孩子，还是怪老萧，当时都走火入魔了，现在最对不住你了，本来这钱是要付房子首付款的，赶上这节骨眼，只能让你受累了，你就…当先买个店面好了。这事情你无论如何得听我的，你先把这店面过户过去，这已经是现在最值钱的家当了，自己人也好，怎么也不能让你吃这么多亏。”
　　林蓉的明理更让萧六伤感不已，老萧炒股这个事情真是做得不地道，像他这把年纪该是颐养天年，享清福的事情，就为了这个股票这几年都没少折腾家庭，现在好了，这么大一个债务窟窿，吃苦连累的首当其冲却是嫂嫂。
　　可叹的是，嫂嫂辛苦操劳半辈子，结果年老居然还要跟着哥哥受罪。想到这，再想到自己年轻受过的苦，萧六还是忍不住眼眶红了，只要女人能理解女人的苦，她叹息的宽慰着心爱妈妈：“以前我老公年轻的时候混球，欠了一屁股债自己跑了，留下我又要面对债主讨债，又要拉扯幼子成人，日子再难，现在不也是熬过来了，我这些年也总算想明白了，夫妻俩之间都是前生互欠的债，只要谁不离了谁，踏踏实实过日子，再苦的日子总也有个奔头的！你也别跟我哥他计较，他那性子就是犟驴，十头牛也拉不回，总是我们老萧家对不住你，你就看在孩子面上，别跟他一般见识，你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提，我…”
　　林蓉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别过脸去无声啜泣：这么多年的姑嫂相互不待见，没想到事到临头反倒是萧六最懂她的委屈和心酸。
　　她好不容易平复后，打断萧六的话尾，“就是对不住孩子，也对不住你，我这几天也想明白了，只要人还在，一家人健康的生活着比其他都重要，至于钱，我反正有手有脚，总能赚口饭吃的，你不用担心。这事情这么大条，你回头再好好想想，跟你老公大江再好好讨论个想法。”
　　老萧本沉默不语，听到这也随即补充道，“你回去后，跟大江好好尽快讨论，等讨论好结果告诉我。我再过两天也要把这些事情跟债主们逐一摊牌，逐个解决，总得给别人个交代。我总是要跟别人理清楚债务问题的…”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你把一个秘密告诉一个人时，这个秘密就不再是秘密，很快老萧家的近亲都知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