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华歌》疯帽

86、陷害燕王

　　“呵呵，”韩隽听到众人的话，干笑了两声道，“诸位同僚怕是误会了，本官的庶长女的确欲尚凌阳帝卿，本官也没有想要做什么脚踏两只船的事情。只是，微臣看到陛下因为前太女的事情忧伤过度，怕陛下再因为另一个女儿做错事情而伤心伤及凤体。要知道陛下康健便是大凤之福，亦是你我同僚的福气。虽然陛下不喜靖王殿下这个女儿，但在站的各位家里就没有不疼爱的女儿吗？虽然不甚疼爱，却也是放在心上的啊。看到女儿犯错，做母亲的心里岂能好受？况且靖王殿下只是一时糊涂，并没有过分之举。在站的各位是母亲，陛下就不是了吗？天家无情，可自前太女去后，微臣看得清清明明，陛下心疼啊！前太女犯了十恶不赦之罪，陛下尚且能够为其之死流泪，而靖王殿下犯的错远远比不上前太女恶劣，难道还不值得诸位同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事过去了吗？”

　　韩次辅话里话外都是为了靖王说话，道行浅的一头雾水，道行深的不禁在心里头暗骂一句老狐狸。韩隽的话表面上虽然在帮着靖王，却也坐实了她陷害燕王的事实。也是，陛下都说是了，难道她还敢反驳庆宣帝说的话？

　　颍王刚想接过韩隽的话头，看了一眼自家皇姐的面色仍然不太好，蓦然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个老东西，居然敢顺着母皇的意思坐实了皇姐陷害燕王的事情，简直可恶！怪不得皇姐不让她去结交内阁的人，一个个都是把你卖了还让你去数钱的人精，她差点就着了这个老东西的道了！

　　“你给我闭嘴，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说皇姐真的诬陷了燕王吗？”颍王恨恨地看着韩隽。

　　韩隽却笑道：“颍王殿下此话从哪说起？微臣可是一心一意为了靖王殿下讲话，颍王殿下岂能如此恩将仇报？”

　　“你个老东西，你还敢——”

　　“凤珣晔，你要是再在朝堂上撒野，便给朕滚出紫宸殿！”庆宣帝本来就不好的面色此时愈发阴沉，可谓是怒气冲冲地看着平素里疼爱的女儿。

　　颍王只好垂下了头：“臣女知错了。”

　　这时，张首辅看着戚如问道：“戚相以为，此事陛下应该怎样处置？”

　　闻言戚如笑了笑，回答道：“刚才颍王殿下不是说了吗？此事她相信不是靖王殿下所为，微臣也觉得此事不是靖王殿下所为。靖王殿下平素里安分不招摇，定然是被人施计陷害，为的就是让燕王殿下把靖王殿下当成对付众皇女藩王的靶子。而微臣相信，陛下，亦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比起韩次辅脚踏两只船的明显举动，戚相便是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明显的意思，貌似有着力挺靖王的态势。众人也是了然，戚相不喜燕王，怕是想借此扶持靖王上位，好与燕王相抗衡。只是陛下的心思，是在靖王殿下身上吗？

　　不会。

　　众人肯定地想着。

　　张首辅出声道：“戚相这话本官可要反驳两句了，什么叫靖王殿下是遭人陷害？陛下都说了是靖王殿下陷害了燕王殿下，怎么到了戚相嘴里倒成了靖王殿下是受害者，难不成戚相不喜燕王便要让燕王殿下成为施害者么？”

　　戚如道：“还请首辅卿慎言，本相几时说过燕王殿下是施害者？难道张首辅也想来个子虚乌有的事情治本相的罪不成？本相只是怀疑，毕竟陛下这么久也没拿出什么证据出来。除了一名已经受重伤昏迷的女子，就只有陛下口口声声在说靖王殿下，哦不，陛下也没有口口声声地说此事绝对乃靖王殿下所为，所以张首辅是断定了此事乃靖王殿下所为？敢问张首辅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此言是出自陛下之口，陛下的话乃是金口玉言，戚相莫不是想说陛下所言和那些坊间庶人的传言是一个级别？”张首辅不甘示弱地回击。

　　“陛下给证据了吗？看张首辅这态势，陛下用不着与臣等商议，用不着拿出证据一句有证据就可以胡乱判决，张首辅是想当我堂堂大凤天女是如此胡闹草率之人吗？！”

　　“你——”

　　没等张遥知再说话，便见庆宣帝道：“要证据有甚难办？朕在上朝之前都已经备好，你们三位便上来各取一分阅览吧。”她言罢，指着案上备好的三份奏章看向三人。

　　三人对视了一眼，接着缓步上前，各取了一份浏览。

　　朝堂上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深沉浓烈。

　　除了庆宣帝本人以外，没有人知道那三份奏章的全部内容。三人看完之后都神情凝重，这就让众人更加好奇里头的内容，便是燕王也在翘首想看那些奏章。

　　“三位卿还有什么想说的？”庆宣帝笑意盈盈地看着三人。

　　张首辅首先表态：“微臣支持陛下的一切决定。”

　　“那戚相和韩次辅呢？”她看向了自己一直视为挚友的戚如和即将成为自己亲家的韩隽。

　　“微臣同首辅卿一样，同样支持陛下的决定。”韩隽第二个表态，她已经确定今天的大朝会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庆宣帝最后看向了戚如。

　　戚如笑道：“微臣以为，即便是靖王殿下有错，也请陛下看在现在活着的皇女已经不多的份上，对靖王殿下从宽处理。”

　　听完三个人的回答，众人更加一头雾水，这陛下的奏章上到底写了什么？

　　“既然韩次辅和戚相都为犯错之人求情，那么朕便从轻处置。”庆宣帝的音色严厉了起来，“传朕旨意，靖王于猎场以坠马陷害燕王，造成恶劣影响，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听到这个结果，燕王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就这么简单？她策划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事到临头母皇是为她做主了，还她清白了，然而收到的结果居然这般简单直白？她以往还可以用各种理由搪塞误导自己，而现在呢？居然就罚点俸禄，这件轰轰烈烈的事就这么完了？！

　　“母皇，臣女有话要说。”燕王反应过来，头一个出声阻止。韩隽、张遥知……你们竟然这样拖本王的后腿，我真是错看了你们！

　　燕王第一次痛恨自己这么大意地相信了内阁。这么关键的时候，她们一个身为首辅卿，一个身为次辅，居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默认母皇的决定，尤其是韩隽，亏朦儿还想嫁给她家的女儿，她在这种时候居然表现得比张遥知还要积极，积极地帮着她的对头说话？

　　“好了，这场朝会开得太久，怕诸位老卿也吃不消，退朝。”庆宣帝没有理会燕王的神色，忽略了她面上此刻的狂风暴雨，直接宣布退朝。

　　见状，燕王将怨愤的目光投向了和众大臣一样一直保持沉默的马釜玥，求救般地看向她道：“姑母……”

　　马釜玥在整个大朝会上将隐形人一当到底，根本没有像之前马兰潇回京时说的那样会全力帮助燕王对付靖王。她一直在观察着庆宣帝的举动，忖度她的用意，此时亦没有理会燕王恳求的目光。

　　马兰潇站在母亲身旁，对此也是无奈，她像燕王打了一个暗示，示意她下来后从长计议。

　　燕王只好忍住了这奇耻大辱——至少在她凤昀熙得势的多年里，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幸运地躲过陷害她的浩劫！

　　庆宣帝在宫人的搀扶下离开，众人见状也三三两两的散去，只剩下靖王孤独地瘫在那里，怀里紧紧地抱着伤痕累累只剩下一口气的暗影青橙。

　　颍王见状，上前查看皇姐怀里女子的伤势，并且庆幸庆宣帝今日做出的处置——母皇还是疼爱她的，没有为难皇姐。皇姐今日固然是丢了脸面，可是燕王更加好不到哪里去，凤昀熙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吧？哼，真是老天开眼！

　　“皇姐，我们回去吧，给这位姑娘治治伤。你放心，她一定能够醒过来的。”颍王看着自家皇姐的面色安慰道。

　　靖王几不可微地点了点头：“嗯。”接着和颍王一起架着青橙离开紫宸殿。

　　马车上，靖王还是紧紧护着青橙，这让颍王感觉到皇姐是个心疼手下的好主子。啊呸，她皇姐本来就是个好人。

　　青橙被安置在靖王府一间小院里，靖王找了医官来替她诊治，所幸结果让她安心。青橙体力极好，虽然被折磨了二十几天，可是对性命没有太大威胁。在处理好她身上的伤口后，靖王甚至为这个下属亲自擦拭面部。

　　这一切自然被颍王看在了眼里，她立在榻前看着榻上失去知觉的女子，安慰道：“青橙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皇姐你不要太担心了。”

　　靖王没有看她，目光仍然锁在榻上的青橙上，只是微微地点头点头：“嗯。”

　　“说起来我还真没想到，母皇居然下这么轻的惩罚，也希望她是想通了，不再针对皇姐。”颍王回想起庆宣帝的惩罚还沾沾自喜。不过是罚了些俸禄罢了，甚至连杖责这种具体的身体惩罚行为都没有提到，看来母皇对皇姐还是没那么厌恶的。

　　靖王看着她，道：“这也是多亏了你从中周旋，九儿，这段时间谢谢你，若不是你恐怕皇姐今日会落得个凄惨下场。”

　　闻言颍王忙道：“皇姐说的这是什么傻话，你我是同胞亲姐妹，我不帮着你帮着谁？皇姐如此见外，便是不拿九儿当胞妹了不是？”

　　“总之真的谢谢你。”

　　颍王笑道：“好了，说起来皇姐还没告诉我青橙姑娘的具体身份，皇姐什么时候派她去做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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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先是罚俸并禁足，后来发现剧情展开不了，现在就把这段删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