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华歌》疯帽

192、还会再有

　　戚芜笑道：“别急别急，人家靖王殿下是什么人啊，能被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给伤了吗？当然是毫发无伤啦！不过我听说，这件事把靖王君吓得动了胎气，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我们在大哥房里的时候，母亲说陛下宣召她明天下午申时进宫，别的也没说，只是让陈叔父照顾好大哥。”

　　闻言，戚钰铭脸上也发了愁，他附和着道：“是啊，三妹说得对，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靖王君的胎有问题，靖王会对我们右相府做什么。希望老天保佑那个孩子可以平安无事，不然母亲和靖王的关系就糟糕了。”

　　戚舒又是着急生气戚钰涵的行为，又是担忧那个来右相府看望过她的温和明亮女子，会对戚家有雷霆之怒。

　　见状，戚芜上前坐在榻边安慰道：“二姐你就别愁这事了，反正有母亲在，我们开开心心的就是了。明天我们去翠微湖游船吧，我刚派人去康府已经跟楚嘉说好了，她让我们明天下午未时之前就过去，我们好好玩一天，庆祝你的心病痊愈。”

　　戚舒有些忐忑不安地问：“这不好吧？现在府里母亲这么焦头烂额的，我们怎么好意思出去游湖泛舟？三妹，下次再去吧……”

　　“诶，母亲那么疼爱你，看到你又生机勃勃的，怎么会不高兴，怎么会不同意？要是她不同意啊你就再病一场，或者我让康楚嘉到时候来府上接你，让她亲自去跟母亲说。”

　　“你们就会带坏我，当心母亲真的生气了，连你们俩也一起扔到家庙里去。”戚舒说着，心里却真的有些心动。

　　上次楚嘉过来，本来就是想和她一起出去游湖泛舟的。因为她的病还没好，所以只好作罢。现在既然三妹都跟人家说好了，那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况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母亲，还是等明天母亲回来以后再询问吧。

　　想到这里，她再次抬起头来问妹弟二人：“我明天去翠微湖真的不会有问题？”

　　“哎呀去吧去吧，你要是真的这么担心啊，我明早就跟母亲说去。你就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出了事我担着！”戚芜向她打包票。

　　见状，戚舒被怂恿得也同意了，戚芜和戚钰铭都开心不已。

　　戚如安顿好儿子以后，又马不停蹄地吩咐备车去靖王府求见，不出所料受到了管家的亲自接待。

　　管家看到她，恭敬地行礼道：“小的见过右相卿。”

　　戚如恭敬地问道：“本相深夜叨扰，让靖王殿下烦忧了。不过本相听说在宴席上，小儿使靖王君受了惊吓，不知靖王君情况怎样了？我听说王君动了胎气，孩子可还安好？”

　　管家拱手道：“多谢戚相关心，王殿请了崔太医来给王君诊治，王君他……”她叹了一口气，黯然地摇了摇头。

　　闻言，戚如的眉头也蹙了起来，她问道：“靖王君的孩子……没有保住么……”那个孩子可是靖王的希望，若是没有保住，她是因为涵儿的莽撞而死的，靖王与戚家……

　　管家摇了摇头，答道：“王君的胎已经流掉了，王殿十分难过。王君还未曾苏醒，还不知道他醒来之后，得知此事该有多伤心才是啊。”言语间满是可惜。

　　听了这些，戚如整个人也是神色黯然，靖王君柳氏的孩子竟然没有保住！涵儿这次让柳氏失去了一个骨肉，如果……还不知道柳氏会怎样为难于他！她知道，江宁那边的柳家族人，未必会为靖王君得罪权盛的戚家。但是如果她们积怨并且联合靖王，对戚家日后在朝中的形势将非常不利！

　　不过这事急也急不来，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稳住靖王。她不希望自己和靖王之间，如同当日的马家那般，因为一个嫡子的死而险些崩溃。无论是她还是靖王，都输不起这般的结局！

　　思及此，她便指着家仆手上捧着的礼盒道：“这些药是送给靖王君补身子的，还请靖王殿下暂且收下。关于今晚晚宴的事情，本相明天下午在陛下那里，一定给靖王殿下和王君一个交代。”

　　家仆拿着三盒礼品装的盒子，递给管家。

　　管家的面色为难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替主子收下：“戚相，这……”

　　“拿着吧，靖王殿下要不要接受那是她的事。如果她真的不要，本相就当自己丢了些不要的东西。”戚如不容她拒绝，接着踏上了回府的马车。

　　管家手里抱着礼品盒，看着右相大人的马车返回，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进门。

　　不多时，那三个礼品盒被放到了靖王殿下面前——柳王君内室的案上。靖王目光深邃地注视着那重叠在一起的三个礼品盒，没有说过一句话。

　　管家小心翼翼地看着面色不善的女主人，有些踌躇地答道：“戚相说……如果王殿不接受这些药参，她便当自己丢了些不值钱的东西。另外关于今晚在宫里发生的事情，她会在明天下午在陛下面前说明，当面给王殿道歉。”

　　靖王对于对方说致歉的话没有丝毫表示，只是问道：“李蕊呢，叫她过来。”

　　李蕊就在门外听候差遣，闻言即刻入内：“请王殿吩咐。”

　　靖王将三条礼品盒塞到她手上，淡淡道：“这些东西，你拿去替本王处理了，处理干净。”

　　闻言，李蕊也有瞬间的讶然，抬头看着主子嗫嚅道：“王殿……”

　　靖王看着她，表情惊讶得更加夸张：“怎么了？本王让你拿去处理干净，你是没听懂还是听不到我在说什么？”

　　见状李蕊也只得接过来，转身准备出去。

　　这时，却听见榻上原本还未苏醒的柳氏，虚弱地叫道：“殿下不要……”

　　靖王听到爱夫的呼唤，疾步过去坐在榻边凝视着他：“臻儿你醒了？我在这里，没事了，你好好休息。”

　　“殿下……”柳氏却伸出手来拉住她的手，低声道，“殿下，你不能扔了这些东西。虽然戚家大公子做了那种事，但这件事不是戚相愿意发生的，和她没关系。虽然这件事让戚家受到了舆论，但是殿下就很乐意如此吗？不管怎么说戚相也是朝堂之首，如果殿下真的放弃了她这个肱骨之臣、朝廷的顶梁柱，那么殿下以后靠谁去夺位？戚相是两朝元老，如果真的激怒了她，她去扶持沂王、冀王怎么办？殿下就如此甘心将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相让？”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孩子的消息，只是一心一意为妻主的前途着想。

　　靖王俯下身温柔地对他道：“别说话，你需要好好休息。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闻言，柳氏又将手轻轻放在腹前，低喃道：“我的孩子……”

　　靖王满面温柔地看着他：“孩子也好好的，下次不管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你都不许吓成这样了。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我连他也对付不了吗？你这么危险地跑过来，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你捂着肚子，脸上表情那么痛苦的时候，我有多害怕？我差点想杀了戚氏，但我还是想要最大程度保证你和孩子的平安，这才没有对他动手。”

　　柳氏看着她的面色，下意识的捂住小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感受到胎动。他担忧地看着妻主，确认般问道：“孩子……还在？”他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回答说不是。

　　靖王顿了顿，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来，温柔地抚了抚他散乱的发丝，笑道：“嗯，当然还在，我们的孩子是不会离开我们的。”

　　虽然妻主如此说，可是五个多月的身孕了，他对孩子不可能没有丝毫感觉。她一定是不在了……所以他才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她不要他这个做爹爹的了……

　　他平素温柔的眼眸闭上了，眼角溢出充满痛苦的泪水。

　　“臻儿……”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得了他。他竟然什么都知道，竟然什么都明明白白的！这让她这个做妻主的，更加愧疚自己没有好生保护他，“你别难过，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一定还会再有的……”

　　柳氏轻轻捂着自己的腹部，痛苦地哭得浑身颤抖。他该死，是他这个做爹爹的该死！他没有好生保护好她，才失去她的。是不是她知道，自己这个做父君的没用，所以才不要他了？可是他爱她啊，他是她的父君，是最爱她的人，怎么会不要她了？

　　“孩子……”柳氏咬住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痛苦出声。

　　靖王想抱他，但是他此刻虚弱的身子，又经受不得她的拥抱，只得连连安慰：“我们一定会再有女儿的，我们一定会再有孩子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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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靖王和柳氏说的两段长话，因为剧情改动的缘故没有衔接好，凑和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