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华歌》疯帽

137、先行回避

　　原来如此！

　　原来她到右相府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戚舒那个小混账！

　　这个该死的戚舒，她抢走了自己的少主之位，现在自己回来把一切都收回去了。结果她又趁自己不在而迎接前来拜访戚如的靖王，跟她有过一面之缘，得到了这个靖王的欢心。这个靖王估计也是一心想要上位吧？母亲这般积极地扶持她，恐怕她也不想把“靖王”这个爵位继续坐下去，想要得到太女的位置吧？

　　真该死，为什么天底下的一切都要与她戚瑗作对？连这个毫不得帝宠的靖王，心里也是记挂着戚舒？

　　闻言，戚如清风拂柳般笑了起来，看向靖王的眼神带着探究的深意：“靖王为了探望犬女光临寒舍，微臣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待王殿稍作歇息之后，微臣便亲自带殿下前去犬女的院子。”

　　“戚相不必客气，若是戚相还有别的事情忙，那尽管忙去，小王有戚大小姐带路便足矣。”

　　她言罢，别有深意地看着陪立在一旁的戚瑗。

　　听到这话的戚瑗，怒火险些隐忍不住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绝对不能与这个人当场翻脸，也只好逼迫自己忍了下来。她看向戚如，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缓缓言道：“母亲，靖王殿下说得对。若是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让孩儿带靖王殿下去二妹的院子吧。孩儿一定会好生招待靖王殿下，不会给右相府丢脸的。”

　　戚如不满地扫视了女儿一眼，眼底流露出的仍然是不屑的神情。但是同样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拆女儿的台丢自己脸，便道：“本相也没什么需要急于处理的事情，就让我带靖王殿下去吧。”

　　靖王笑着反驳道：“小王明白戚相是心疼少主，怕她招待不周失了礼数。不过戚相，戚大小姐身为戚家少主，怎么可以一直躲在母亲的羽翼之下，不为了以后经历风暴成长起来？况且戚大小姐也是二十出头的人了，迟早也是夫侍成群的妻主、众多孩子的母亲。戚相这样什么事都不让她做，凡事都亲力亲为，这是害了她。若是将来右相府因局势动荡了，你让戚大小姐怎么面对这一场血雨腥风？”

　　人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把她这个嫡长女的脸皮给戳破了，就差割下一大块肉来啃。她若是还坐以待毙，等着对方来羞辱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她即便是不能顶天立地，也应该前不畏狼后不惧虎才是。

　　“母亲，你今日就让孩儿亲自处理一回，这招待贵客的方式吧。靖王殿下说得对，若是以后母亲不在，整个右相府的事务，都是要听从孩儿的吩咐进行处理。你这样……”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戚如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本相说本相亲自带靖王殿下前去，你还多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人家靖王殿下也不着急，由你亲自带着走一回。靖王殿下与本相是莫逆之交，以后有的是机会前来右相府，你还怕你以后没有机会，亲自带领她参观府里吗？”

　　她知道靖王是想趁她不在的时候，让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嫡长女犯了她的忌讳。只要手里有了戚瑗的一点把柄，以后她与她交往起来就更加中气十足，让她低头的胜算也会更大一些。

　　只是她戚如人称老狐狸，算计人心的事情绝不会比别人差多了，更加不会让靖王抓到戚瑗的把柄来威胁她。所以让戚瑗带她去见戚舒，不仅是为了为难戚瑗，好收一收她的傲纵之气，更加是为了逮到她右相府的把柄。比起她口中说的，开始训练女儿的待客之道，她现在还不能着急。

　　靖王好看的眼睛凝视着戚如，脸上仍旧笑意盈盈的，只不过说出口的话却没有那么让人舒服：“这知情的人知道戚相是在教训女儿，稍微蠢一点的人和不知道的，还以为戚相是在教训小王呢。”

　　老狐狸这般急切地要护着这个女儿，直接就驳开了她的面子，这样的举动让她很不满意。

　　戚如也不愧是两朝元老，正宗的老狐狸一只，这时候亦是绽放开了面上的笑容，灿若秋菊：“靖王殿下这般说，便是要数落微臣的不是了。微臣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教训陛下的皇女？只是微臣这个嫡长女一向不成器，怕她单独跟随殿下，让殿下这趟行程不满意。若有丝毫差池，微臣怕是日后无言再见殿下。”

　　靖王殿下笑得乐呵呵的：“戚相真的是太客气了，还说没有怪罪小王，戚大小姐能够率性而为让小王好生羡慕。只不过是由她带路，带小王前去见见病中的二小姐而已，怎么会出现差池？戚相这么说，是要怪小王平素对身边的人严苛了？”

　　戚如急忙告罪道：“微臣不敢，微臣岂会有那般大不敬的念头？若是靖王殿下执意要犬女戚瑗陪着前往，那微臣依从了殿下便是。还望殿下切莫说些无稽之谈，让微臣受冤枉。”

　　“既然戚相已经这么说了，如果小王再执意要求戚大小姐陪同前往，实在是会驳了戚相的面子，让你不快。既然戚相执意要亲自带小王前去，那应该是小王的福气才是，小王在这儿先谢过戚相了。”

　　闻言，戚如急忙站起身来，朝着对方拱手道：“微臣不敢，靖王殿下言重了……”

　　靖王看着她，缓缓颔首。

　　戚芜和戚钰铭本来是垂头丧气、两手空空的回来，回来了之后又免不了陈氏的一番哭诉与愧疚，二人也是十分后悔把好好的事情办成这样。但是听说那位尾巴拽上了天的靖王殿下，居然真的来了右相府，而且由母亲亲自带着前来看望戚舒之后，两个人惊讶得面面相觑，嘴巴里都可以塞得下两个鸡蛋了。

　　她们二人瞪圆了眼睛，像两只看到食物的饿狼一样，盯着眼前禀报消息的小侍，震惊地问道：“你说什么？那个靖王真的来看望二姐了，马上就要到了？”

　　“是，下奴不敢欺瞒三小姐和三公子……是家主亲自带着靖王殿下过来的。本来靖王殿下只想让大小姐带她来就可以了，可是家主执意要亲自带领，所以……”

　　戚钰铭脸上含着震惊、失措，还有一丝隐藏在内心深处，面上看不到的惊喜，他低声喃道：“她居然真的来了，她居然真是来看望姐的……芜儿，”他攥住妹妹的手，想要寻求到一些支撑，“我们都没有听错吧？那个靖王她不是……她不是……”

　　关心则乱，现下还是戚芜冷静一些，她对犹犹豫豫的哥哥道：“三哥，不管怎么样靖王殿下过来了这是一件好事，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我们现在就不要再管，她和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了，先让她看了二姐再说。”言罢又急忙回过头去，面色惊喜地看着戚舒，“二姐，你时来运转了。母亲马上要带着靖王殿下过来看你了。二姐你快醒醒吧，母亲要扶持靖王殿下上位，她一定会对你好的，二姐你听得见我对你说的话吗？”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让戚钰铭本来有些惊喜的心，又开始紧张起来。他急忙拉了拉戚芜的衣袖，制止道：“诶，三妹，你别胡说八道的。母亲不是嘱咐过我们，不许在姐面前胡说八道的吗？不管这位靖王殿下有多少支持，我们都不能在姐面前透露。而且还不止姐，万一这事要是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你还不快闭嘴……”

　　此时的戚芜有些不乐意却还是应了，因为她即便是个大草包也知道，这件事如果给母亲和那个靖王听见，亦或是传到了戚瑗姐弟的耳朵里，谁都别想落一个好字。尤其还是在这个母亲随时可能带靖王殿下走进来的时候，就更不能说些还未变成现实的话了。

　　“好好好，那三哥，你快和陈叔父先回避一下，等靖王殿下离开了再出来。”戚芜忙催促戚钰铭和陈叔父两个人先回避出去。

　　戚钰铭看着坐在姐姐榻前，一言不发、眼神紧紧追随着姐姐的爹爹，犹豫了一下，也不得不上前道：“爹爹，我们先出去吧。母亲要带靖王殿下过来了，我们是内眷，不能够见外女。”

　　陈叔父看了他一眼，又依依不舍的回过头去看着女儿，动了动唇也没有说出话来。

　　见状，戚芜也不得不上了前，劝道：“是啊陈叔父，你就和三哥先出去吧。你放心，靖王殿下又不是老虎，她不会吃了姐的。我和母亲都在这里陪着，也不会让靖王殿下有机可乘。你们俩是男子，不能够轻易见外客，先出去吧。”

　　陈氏知道自己不得不离开一阵子，也只能抑制住自己依依不舍的渴望，对女儿低声道：“舒儿，你好好休息。爹爹和铭儿先回避一下，等靖王殿下走了我们就回来。”

　　戚芜和戚钰铭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都朝对方点了点头，然后簇拥着他们俩先行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