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要杀我》llandu

3、第 3 章

　　五姑娘赵晗生辰这日，长辈们给小辈们放了一天假，让四个姐妹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玩上一天。

　　老太太与太太人没到，让丫鬟送了礼物来。这次的生日宴一是为了给赵晗庆生，二，便是为了即将出嫁的赵昭。赵昭出嫁后，紧接着便是赵映与赵明，家里便只剩下赵晗一个姑娘了，想要再像今日这般聚在一起，是不可能了。

　　等到屋里只剩下赵昭姐妹四人后，赵映歪到赵明身上，一手搂着赵晗，明晃晃地把赵昭排除在外了。

　　赵晗许是这几日从赵映那里听多了赵昭的坏话，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甜羹，假装没有察觉到赵映的用意。

　　赵明有些不安地抬头看了赵昭一眼，见赵昭静静地吃茶，没有生气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

　　赵映讥讽地看着赵昭，开口道：“大姐姐这几日，睡得都不太好呀。”

　　她们一个院子住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彼此都能知道。赵昭因烦恼有人要杀自己的事，接连几日都睡不踏实，总做噩梦，衣服被汗浸透了，只能换了，免不了被旁人看见。

　　赵昭对赵映向来是以沉默应万变的，今日赵晗生日，她不好提前离席，只能面容平静地强撑着。

　　“昨天中午也是，在太太屋里也不好好睡觉，进进出出的，还蹑手蹑脚，跟做贼一般。”赵映自顾自嘲讽着，“见着小玲的姐姐，心虚了吧。放心，她一个丫鬟，在太太跟前又不得脸，难道还敢跟太太告你的状吗？”

　　赵昭忍不住道：“她能告我什么状？若为了小玲，本来就是小玲的错，难道当主子的还不能发落奴婢了？”

　　“能是能，只是你发落了，便发落了，一个奴婢而已，值当你惦记好几年吗？”赵映笑道，“这么怕别人说你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放心，这府里没几个人在乎你，你的名声，没你想得那么重要。”

　　赵昭气得浑身发抖，赵映与小玲并不熟悉，她屋里也没人与小玲亲近，怎地会特地提起小玲？难道有谁跟她说了什么？有人想借小玲生事，故意将赵晖的事翻出来，恐吓她？

　　想到这，赵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企图向赵映套话。

　　“今日是五妹妹生日，不要说这些败兴的事了。”赵昭以退为进，故意道。

　　果然，赵映以为她怕了，趁胜追击道：“败兴吗？我不觉得败兴呀，咱们姐妹以后想像今日这般，聚在一起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所以每一次都要格外珍惜呢！”

　　她低头点了下赵晗的头，道：“你不是一直奇怪，为何我老针对大姐姐？因为我这人藏不住事，什么都要摆在脸上，不像你的大姐姐，脸上笑呵呵的，心里不定在想什么呢！”

　　赵明轻轻拽了下赵映的袖子，小声哀求道：“别说了。”

　　赵映不理她，继续对赵晗道：“大姐姐出嫁，我开心，我终于不用日防夜防，担心自己哪天像赵晖那样，莫名其妙地没了！只是她那夫家要小心喽！”

　　赵映话里的意思，令赵明与赵晗脸色都不由一变。赵昭勉强道：“你不喜欢我，自第一天见到我时，你便不喜欢我。四妹妹的死，不止是你，老太太与太太也怪罪于我。是我总约着四妹妹去那湖边玩的，可是那天，我身子不适，在屋里躺着，四妹妹自己溜出去的。”

　　“那为何她不带着红玉？为何她才出事，红玉就被撵了出去，与她交好的小玲为何也被撵出去了？是谁容不下她们？”赵映道，脸上常见的讥讽之意没了，只留下一片冰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昭，赵晖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最清楚，这三年，你可有一日睡踏实过？你将赵晖的东西都讨了去，连新来的丫鬟都改了与她丫鬟相似的名字，就为了让老太太与太太能移情到你身上。可我都能看明白的事，她们又怎会不明白？只是没有证据，又怕家丑外扬，所以才让你躲过一劫，你真以为旁人都是傻子吗？”

　　赵映似哭又笑般，叹了两声：“我只可怜赵晖，太太那么疼她，为了赵家的名声，也只能让她白死了。”

　　赵昭终于忍不住，激动地反驳道：“你以为就你看得明白？我算什么？我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真要是害了人，还能劳烦得起老太太、太太为我遮掩？便是已许了人家又如何，报个暴病，丢到庄子、尼姑庵里自生自灭，难道夫家还会专门派人来打听我？”

　　赵映道：“那你说，赵晖是怎么死的？我决不信，她是自己意外掉进湖里死的！”

　　“那你说，四妹妹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害她？”

　　赵晖死了，赵昭的确捞不到什么好处，反倒一堆显而易见的坏处，赵昭本人真不是个会争宠掐尖的人。赵映卡了下壳，她怀疑赵昭，纯粹是直觉作祟，真要让她说出一个一二三四五来，她还真说不出来。

　　见赵映不吭声了，赵昭抹了把泪，幽幽道：“不过，我也不信，四妹妹是自己意外掉进湖里的。”

　　赵映精神一个抖擞，瞪大了眼睛问道：“是谁害了她？”

　　赵昭苦笑：“一个知道我们两个常去那湖边的人，一个能轻易约四妹妹孤身赴会的人，一个害死四妹妹后，也许也要来害我的人。”

　　赵映怔了下，以为赵昭在跟自己使苦肉计，满脸不信道：“要害你，早害了，为何要等到你要出嫁了才害？”

　　“我不知道。”赵昭茫然道，她也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她的婚事，碍着谁了？

　　说开之后，赵映对赵昭虽然还没好脸色，但已不似之前那般咄咄逼人，把她当成假定凶手了。

　　赵晗被迫知晓了某个大秘密，不用人嘱咐，便主动闭紧了嘴巴。至于赵明，也不用人嘱咐，她已习惯了沉默。

　　只是宴席散了，赵明与赵映回了屋，赵明难得主动挽住了赵映，低声道：“赵昭的事，你别参合。”

　　赵映瞥她：“你什么意思？”

　　“她和你说这些，就是为了拖你下水。”

　　“若真有人要害她……”赵映不由开始为自己担忧起来，“已经害死了一个赵晖了。”

　　赵明意有所指道：“赵晖死了，对赵昭的确没有任何好处，可人并不是只会做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事。”

　　赵映道：“可她说有人要害她，那样子，不像作假。”

　　赵明急了：“无论是赵晖还是赵昭，与你我又有何干系？你非要往这浑水里趟？”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管。”赵映摆摆手，将窗户推开，“透透气，闷死了。”

　　院子另一头，赵昭也正好坐在开着的窗户前，正望着她们这边。

　　赵映下意识心虚起来，随即反应过来，离得这样远，赵昭是听不见她们刚才的谈话的，便恢复了镇定。

　　赵昭却冲赵映笑了一下，那样子，完全不似刚才席上那副怀疑有人要杀自己、惶惶不安的模样。

　　她果然是在骗自己吗？赵映气恼地想着，竟然说这么离奇的谎话骗自己吗？

　　院子另一边，赵昭却已关上了窗户，不给赵映过来质问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