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女王穿成社畜后》鹿忘

4、第 4 章

　　“根据宋氏集团去年的财报显示，宋氏集团旗下产业分布范围包括房地产、餐饮娱乐、化妆品、服饰、数码产品等等，类别虽然多，但盈利主要依靠娱乐投资，占比超过总公司利润的百分之六十。”宙斯说。

　　“占市场的份额呢？”沈若逢道。

　　“百分之二十一。”宙斯说。

　　沈若逢轻轻的“啧”了一声。

　　宋氏集团看起来家大业大，其最顶尖的产业尚不能制霸市场的半壁江山，这种状况距离在业内搞垄断还差得远呢，这德行宋亚晨还扬言要封杀她，多少是有点没B数。

　　一路走来，沈若逢与形形色色的求职者们擦肩而过，他们有的衣着光鲜，有的不修边幅，有的夹着长篇累牍的履历文件，有的两手空空，有的笑容满面，有的沮丧颓唐如行尸走肉。

　　“宙斯，你觉得我能找到月薪多少的工作？”沈若逢忽而好奇。

　　“当今盛行996工作制，所谓996指的是早上9点上班、晚上9点下班，中午和傍晚休息1小时或不到，总计工作10小时以上一周工作6天的工作制度。”宙斯说：“体现了人力资源跌价的大现状，大学生尤其不值钱，据说每年新出生的婴儿数量都不如失业的大学生多。”

　　“不奇怪。”沈若逢道：“等到未来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泛滥的那天，贫富差距进一步拉大，流浪汉会直接变成一个职业，我到死都没想到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现在虽然还没发展到那一步但已经有内味儿了。”

　　“殿下忧国忧民令人感动。”宙斯说：“但这并不妨碍您只能找到月薪2000的工作。”

　　“多少？”沈若逢的步伐一顿。

　　身为高阶人工智能，其运作模式受主人的影响，会与主人的行事风格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因此宙斯主打一个直言不讳，即便每个字都能将人的心窝子扎穿，“大数据测算显示，您如果不出卖劳力，以当下的资历只能找到月薪2000及以下的工作，失业概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五。”

　　“......”

　　沈若逢的沉默震耳欲聋。

　　她有猜到这个数值不会太高，但也没想到会这！么！低！

　　工作一个月只能买六百个蝴蝶酥！

　　晃神的功夫，她险些被人撞倒。

　　风风火火冲过去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像是刚从哪个公司的摊位上面试出来，面容扭曲。

　　“一个月三千块，打发叫花子呢！我好歹也是重点大学的研究生！什么叫没工作经验！我那是没有机会！再说我又不是找不到别的工作！一群势利眼吸血鬼！”她随手将团成团的简历扔进垃圾桶，余光与沈若逢对上，打了个机灵，怒声道：“看什么看！”

　　沈若逢莫名挨了顿呲儿，耸了耸肩，她横目，“柯森传媒有限公司”的招牌映入眼帘。

　　“柯森传媒是柯氏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柯氏跟宋氏这两年的业务范围重合率极高，基本一直在同一个赛道赛跑。”宙斯适时给她调去词条信息：“去年中旬搞并购的时候跟宋氏互相买通稿黑对方的企业形象，闹得一塌糊涂。”

　　沈若逢眯了眯眼，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善于接受现实，从不浪费时间Emo，走近了些，轻声念着展板上的公告，“招成熟艺人助理，要求思维敏捷，耐心细心，沟通能力强，适应能力强......月薪三千，包食宿，过试用期有五险一金。”

　　“根据网络上对艺人助理的描述，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词分别是‘保姆’和‘洗脚婢’，小黄书平台上点赞热度最高的一条评论是‘醒醒吧这工作狗都不干！爱了十三年的他让我凌晨一点半出去帮他买香烟还必须是银钗我真想一泡尿呲儿他脸上！’”宙斯用一种莫得感情的棒读语调友情提示说：“殿下，这种工作我想您是绝对不会——殿下？殿下您为什么拿出了简历！”

　　“它月薪三千。”沈若逢的眼神里有光。

　　宙斯：“区区三千——！”

　　“你刚才说我只能找月薪多少钱的工作来着？”沈若逢说。

　　宙斯沉默了。

　　“包食宿，还有五险一金。”沈若逢说着一回头，就见隔壁摊位里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年轻人，张开双臂仰天长啸，“祖宗保佑！！十年了！！牛马公司终于答应给我涨公积金了！！！”

　　宙斯：“......”

　　“看吧，人得知足。”沈若逢迈步上前。

　　咨询台后坐着一位妆容精致的HR女士，正拧着眉头跟身边的助理道：“没有工作经历，也没有什么实绩，人倒是蛮傲气的。”

　　“就是说啊！一看就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那小助理不屑的附和道：“我刚问两句就这么大脾气，真招进来徐瑶姐你还怎么管理啊！硕士又怎么了？像他们这样的应届生，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一个月三千都抬举她了！想躺着就月入过万？做梦！”

　　徐瑶拿出气垫压了压鼻梁旁边渗出来的油，终于感觉到了心累。

　　就在半小时前，他们公司的新晋流量小生发布了一条宣传新剧的微博，内容是“X月X日在这个不快乐的日子让哥哥带你快乐一下”，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徐瑶也是搞不明白了，明明几个小时之前外面才拉完防空警报，明明晨间新闻到午间新闻都一直在宣传和科普半个世纪之前的今日历史上发生过什么，这个家伙的宣传助理是没有脑子还是没有心肝，怎么敢发这种东西的啊！

　　工作室几乎是立刻收到了审查通知，伴随着网上铺天盖地的诘问，那小生的商务对接下冰雹似的狂掉，主打一个崩盘。而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作为柯森娱乐公司的人事，徐瑶临时收到了上司发来的消息。

　　“别他妈给我招九漏鱼了！这帮该死的文盲！！为什么要来霍霍我！！徐瑶我要硕士！给我招个硕士回来！！”

　　招个什么你再说一遍？

　　徐瑶觉得她上司疯了。

　　拜托，他们招的是艺人助理哎！！是每天给艺人端茶倒水打伞跑腿的艺人助理哎！！谁家好人家的研究生会为着一个月三千块的月薪跑来给人当保姆啊？

　　“那个......”徐瑶觉得很有必要提一下：“跟财务申请调薪什么的——”

　　对面火速挂电话，动作之迅疾刚猛宛若甩了人一个大逼兜。

　　徐瑶：“......”

　　你妈的这群管理层的狗东西，不给马吃草，还指望马儿跑啊！

　　事实上这届来应聘的年轻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就好比刚刚那位硕士小姐，因为念了个冷门专业在求职场上处处碰壁，到他们这儿看到薪水后更是大发雷霆，临走前还冲他们的公司招牌吐唾沫来着。

　　徐瑶感觉自己是腹背受敌，今天的招人KPI怕是走远了。

　　跟前的椅子上忽然坐了个人。

　　徐瑶抬起头来，发现是个年轻漂亮的女生。

　　哦不，光是“漂亮”不足以形容对方的长相。

　　在娱乐公司就职多年，徐瑶看过的美女没有上千也有上百，眼前这女生绝对能称得上是“明星相”，浓颜系的五官精致璀璨，即便只上了淡妆也丝毫不显逊色，穿着最简单的衬衫衬裤，骨骼纤长，扎着高马尾，艳丽却不艳俗。

　　“你走错地方了吧，我们不是艺人部门——”小助理的话被对面递来的简历打断。

　　“我有意应聘贵公司的艺人助理岗位，这是我的简历。”沈若逢微微一笑。

　　对方的气度有种与年龄不符的从容，徐瑶顿了一下，接过纸张，刚瞄一眼，旁边的小助理又叫起来：“沈若凤，你不是那个被宋氏集团封杀的前少奶奶吗！”

　　这姐一看就是常年冲在吃瓜前线的，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够够的，徐瑶听得眉毛一跳，露出了老爷爷地铁看手机的表情。

　　“她跟宋氏集团的太子因为感情纠纷闹掰了，宋亚晨到处放话说谁敢用她就是跟宋氏为敌。”小助理在徐瑶耳边疯狂输出，“实习证明都没给她打，我估计其他公司没有敢收留她的，徐瑶姐你要小心啊！别当了垃圾回收站。”

　　她自以为音量很小，沈若逢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之前参与过宋氏集团内部的新项目调研，财报数据收集。”沈若逢面不改色说：“固然没有拿到实习证明，但我了解他们去年的财报情况，还有今年的经营风向。”她伸手点了点太阳穴：“都在脑子里。”

　　“但是你——”小助理想说“你这妖艳贱货的长相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们有什么必要跟宋氏作对吗？”，话到嘴边一拐变成了：“沈小姐你差点儿就是宋氏的少奶奶了耶，我们这里招的是艺人助理，月薪三千，你......恐怕适应不了吧？”

　　“招聘信息我看的很清楚。”沈若逢说话语调清浅，略冷淡，小助理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沈若逢抢白：“或许你该听听你上司的意见？毕竟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成为你的上司。”

　　小助理愣了一下，听徐瑶“咔哒”按下圆珠笔。

　　“宋氏招的人我们不招，宋氏不招的人我们也不招，那HR的工作怎么开展你告诉我？”她这话是对那小助理说的，带了几分诘问的味道：“不知道还以为你在给宋氏打工呢。”

　　小助理噎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我是怕徐瑶姐你疏忽大意——”

　　“原来我在你眼里是个没脑子的上司。”徐瑶说：“什么事情都需要你先替我把关。”

　　小助理彻底不吭声了。

　　沈若逢勾唇。

　　什么叫越描越黑，这就叫越描越黑。

　　她在宋氏实习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宋亚晨对外的那些传言更是坐实了她曾经是宋氏企业内部人员的这一事实，她知道宋氏内部的消息，光是这点对于敌对公司而言就已经很诱人了。HR之间是有圈子的，自己跟宋亚晨的事情肯定早就在各大小群里传的沸沸扬扬，徐瑶不可能不知道，但徐瑶没有发话就说明这不是她在意的点，她在衡量利弊，这种时候一个助理跳出来越俎代庖......实在不是很明智。

　　“沈小姐，我看过你的履历了。”徐瑶放下笔，平静说：“我也不怕告诉你，艺人助理这个岗位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按照以往的标准，我不会卡你，但是今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们对学历有要求。”她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你的学历是本科尚未毕业，而我们要硕士，所以抱歉我无法录用——”

　　“你们要招硕士，可没有说全要招硕士。”沈若逢以指尖轻点招募简章上的“1-2名”，微笑道。

　　“我们一个都还招不到呢。”那小助理翻了个白眼儿，似乎是想挽回几分面子，叭叭道：“招一百个你也不顶用啊！”

　　“倘若说招我能打包带来一个硕士呢。”沈若逢不愠不怒，轻挑细长的眉，“阁下又将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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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蝴蝶酥，一款特殊的计量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