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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掉马甲 ...

  •   见粟粟如此大呼小叫,重台慌忙捂住了她的嘴,“别嚷嚷!”语速极快,神情仓皇。可撞上回头查看的壮汉时,他又恢复了正常,俨然变成了一个黏在姐姐身上的撒娇弟弟。

      壮汉满意地回了头,他就喜欢这样软软糯糯的小人儿,特别是像自家闺女那种黏人的,每次回家都会跌跌撞撞地扑进他的怀里要抱抱,不知道这次出来,她有没有长高呢?

      他沉浸于对女儿的思念中,对身后两人也不甚留意了。

      重台这才坐直了身子,与粟粟分开,中间大约隔着一尺距离,面对面坐着,随后向她娓娓道出自己的猜想,闻书可能就是那只白蛇,她留下来极有可能是想取粟粟的性命,来治疗她的伤。

      粟粟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明白了大意,就是她现在十分危险,有两双虎视眈眈的眼盯着自己瘦小的身躯,她目露惧光,内心咆哮:音初大人啊!你在哪?我好害怕!

      见粟粟失魂落魄的模样,重台嗤笑,道:“别怕,有我罩着你!”说完,还对她挑了挑眉,尽是得意自信、满面春风。

      可粟粟又怎么会轻易上了他的道,反讽道:“今早不知是谁,被抽得不知南北了?”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装什么装呢?

      被人质疑的重台像是炸了毛的小奶猫,稍稍提高了声调,“还不是你!断我修为!不然我会怕她这条小白蛇?我可是重楼,好不好?”紧握的双拳透露出重台的不甘与愤怒。

      重楼天生就是克制蛇毒的良药。

      “噗!哈哈哈!”重楼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两根浓密的剑眉上翘,杏目圆睁,眼角因方才的假哭而通红,人中处隐隐约约有些透明的鼻涕水,小嘴撅起,奶凶奶凶的,简直戳中了粟粟的萌点,忍不住想伸手给他顺顺毛。

      重台一抬手打开了伸向自己脑袋的魔爪,微微侧过头,脸上的怒色更重了。

      没讨到便宜的粟粟讪讪地收回了手,“你也吸过我的血了,我们权当扯平了,好不好?”显然,粟粟被他那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欺骗了,忘了他曾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重台没有理睬她,眼睛也瞟向别处,看面容,甚是不以为意。

      “对了!我叫粟粟,你一定要记住了!”粟粟将他的头扳正,看着他的眼,郑重其事地补充道。

      “知道了!”重台白了她一眼,又转过了头。

      粟粟这才满意地松开了手,“不过,你以后就都要叫我姐姐了,知不知道名字好像不重要,嘻嘻!”她不禁掩口而笑。

      听得此言,重台怒火中烧,却又不好发作,这都是自己开的头,造的孽。他现在是悔不当初,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这口头上的便宜讨回来,让你抱着我的大腿叫爹爹!

      在两人各自心怀鬼胎,想着事情的时候,林子里传来的蝉声随着日头的西斜,越来越小,渐渐地弱不可闻,取而代之的是头顶上归鸟的啼叫,在百鸟归巢的交响乐中,这队车马慢慢走出了这道峡谷。

      就在出口的不远处,有一道山溪,从山顶缓缓流下。

      溪水清澈见底,但在夕阳的照耀下,水面波光粼粼,映在那些玄衣大汉上,也是添了几分暖意。

      陶铭悦在一处稍平整的岸边勒马停下,示意在这安营扎寨,休整一晚。

      众人得到指示,齐刷刷地下马,开始忙活起来,有人在搭简陋的帐篷,也有人给自己的马儿喂草,也有人零零落落地坐在石头上咬着干粮。

      这时重台和粟粟也下了车,路上他们早已一致了口径,他们是从湘城来的,父母双亡,家中所有积蓄被黄鹤夺走,此次去津城是投奔舅父陈科宇。

      可当粟粟远远瞧见陶铭悦的那一刻,她将这一切忘得一干二净,满脑子都是深深的恐惧。

      他竟然和越冥长得一模一样!如无意外,应该就是越冥的转世了,他怎么会在这?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他有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他是否已经寻到了音初大人?还是已经将他灭口?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剧烈,脑子思考得也越来越慢,至最后,她只有一个想法: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她四下望了望,瞬间凉了心,这都是他的人!一个一个都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是自己打不过的人。

      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毕竟他也没看过自己幻形的样子,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快步走上前,照着重台跟她说的礼仪,给陶铭悦行了个礼,“小女子粟粟先谢过陶公子了。”身子虽微微下弯,但眼睛却是一直注意着陶铭悦的神情。

      陶铭悦依旧挂着拒人千里的微笑,淡淡回道:“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并无异样。

      可这虚伪的笑加深了粟粟的怀疑,她试探地问道:“越冥?”

      一旁的重台不明所以,侧仰着头,拽拽粟粟的衣角,示意她别乱说话,现在对方敌我难辨,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

      粟粟并不理会重台的警告,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陶铭悦,希望在他脸上找到些不一样的神色,可惜她并没有成功。

      陶铭悦背手而立,站在岸边,斜阳从他的正前方倾泻下来,映在他棕色的眸子里,将深不见底的冷漠掩藏。对于自己被喊错名字,陶铭悦不甚在意,一笑置之,“粟粟姑娘记错了,在下姓陶,名铭悦。”

      粟粟“惭愧”地说:“是我记错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眉眼弯弯,看起来特真诚。

      “无妨,”陶铭悦自是不拘小节,转念想起他们的遭遇,问:“听说你们也去津城?”

      风扬起他未束起的发丝,在空中上下飞舞,扰乱着粟粟的思绪,这与音初有六七像的眉眼是如此陌生而熟悉,其中内涵深不可测。

      粟粟迎着那深不可测的瞳子,缓缓说道:“对,去找一个故人,他叫音初,你可曾见过?”不如搏一把,逼他露出狐狸尾巴。

      她紧紧地盯着那张夕阳下的脸,既怕他有什么异样,会对自己不利,又怕他没一点儿反应,让自己的假想落空,内心极其矛盾。

      陶铭悦想了一会儿,遗憾地摇摇头,说:“在下不曾听说过音初这个名字,不过回津城后在下一定会尽全力为姑娘找寻的。”

      粟粟有些失望,他的神情太过自然了,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以证明他已经恢复了记忆,不过转瞬她又喜笑颜开,“谢谢啦!”

      如果他没恢复记忆,那自己肯定是安全的,而且音初大人也肯定在某个地方,好好活着。自己不必着急,慢慢来,急或不急,音初大人都在那里不来不去。

      她是笑了,可重台却板着一张脸,一头黑线。这个女人,接二连三地改变已经计划好的说辞,如此善变的女人,如何能共成大事?节外生枝不说,万一被人抓住了把柄,发现了身份,是我打得过?还是你搞得定?

      不过音初到底是谁?那个女人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个男人了,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问问她。

      “重台小弟弟,你怎么嘟着嘴呀!”一只纤纤玉手从陶铭悦背后伸出,摸向重台稚气未脱的脸。

      重台灵巧地避开了,还重重地拍了一下闻书的手背。

      闻书吃痛,将手收回,脸上的笑凝固,尬笑了两声。

      粟粟刚才一直在观察陶铭悦,忽略了隐在他影子下的闻书。如果重台所言非虚,那么她极可能会对自己不利,粟粟心中怕得紧,想借着这件事,寻个借口离开。

      她拉着重台的手,神情“严肃”地教育道:“怎么这么没礼貌,快跟闻书……阿姨道歉。”

      重台极其听话,立马道歉:“闻书阿姨,对不起!”接着九十度鞠躬,声音真诚,可抬头的那一瞬间,脸上赫然挂着讥笑。

      闻书脸色更加难看了,口中尖牙隐隐摩擦着,但她是一个貌美心善的清台山辛桑馆弟子,不可发火,不可发火。她深呼一口气,嘴角上弯,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关系。”

      得了嘴上便宜的两人立马开溜,“陶公子、闻书姑娘,那边的小王兄在喊我们了,我们就先行告退。”闻书拉着重台又鞠了一躬,急步离开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闻书眼睛冒火,可待陶铭悦转头看她的时候,又把那股火强压下眼底,笑着耸了耸肩。

      陶铭悦轻笑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

      而另一边刚逃离战场的两人。

      “你真的认为闻书就是那条白蛇?我看着不像,性格差好多,会不会是……”粟粟一直在重台耳边碎碎念,搞得重台十分烦躁。

      “音初是谁?”重台抬头仰视着粟粟,他的半张脸隐在落日的余晖中。

      “嗯?”粟粟一时反应不过来,停下了脚步,不解地看向重台。

      重台神情变幻莫测,最后露出一坏笑,“莫非,他是你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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