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忘羡今天也被夺舍了？》永月

26、Chapter 26·等等！这个未来大有问题（9）

　　云深不知处多了一大群兔子。
　　魏婴用这堆兔子成功让蓝湛别扭地放过了他手里的两坛天子笑。
　　在此之后，除了藏书阁之外，魏婴在云深不知处又多了一项娱乐活动——喂兔子——和蓝湛一起。
　　当然，于此过程中，魏婴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可以“逗兔子，撩蓝湛”的天赐良机。正因为如此，魏婴发现，自两人这一次回来后，与以前相比，蓝湛对待他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这几日间，哪怕被自己逗到忍无可忍、气到变脸，蓝湛都没再让他“滚”过。加之蓝启仁当下尚未从清河回来，魏婴真心觉得自己在云深不知处的这段小日子过得可说是心满意足。他这副看似放浪不羁，实则不遗余力“撩姑娘”的搔首弄姿样，惹得江澄牙根泛酸地又想打人了。
　　这种逍遥日子又过了几日，蓝启仁终于从清河的清谈会回到了姑苏。同行的，还有江枫眠。
　　其实，在短时间内先后收到两次姑苏的飞书时，蓝启仁就动了从清谈会中途退席，起程回姑苏的念头。暂且不提岐山温氏设计赶到姑苏的水行渊，仅就魏婴与蓝湛的奇遇，其性质便可大可小。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还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尽管蓝涣表示他已要求姑苏蓝氏上下，以及此时身在姑苏的一众世家子弟不要将此事外传，可难保不会出现风声走漏的意外。是以，清谈会一结束，蓝启仁就与江枫眠一起星夜赶回姑苏。
　　一踏入云深不知处，蓝启仁第一时间就让身边的门生去找蓝湛前来回话，浑然未觉示礼而去的门生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无名的悲壮之感。
　　至于被念着的魏婴与蓝湛，此时正在藏书阁内一起研讨着魏无羡的法阵。
　　姑苏蓝氏藏书万千，包罗万象。然而，面对魏无羡的新作，两人几日合力览遍相关的古籍书卷，竟仍一头雾水。更糟心的是，蓝涣告诉二人，魏无羡曾向他表示过创作阵法的灵感来自于在古室中找到的一只貘香炉。于是，为了亲自体验一把这只香炉的神奇功效，魏婴拉着蓝湛也去了古室。可是，在青蘅君的同意下，将整间古室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两人都没找到魏无羡说的那只香炉。蓝湛为此特意翻查了古室的物册账簿，也未见其相关记载。
　　又一个不尽如人意，同时亦在情理之中的结果。毕竟谁也没有规定，两个相同又不同的世界必须拥有一模一样的事物。
　　兀自琢磨了好一会儿，魏婴说道：“既然这边没有，那我们就去另一边借吧。”顿了顿，他又道：“蓝湛，你家哪里空地比较大？”
　　蓝湛：“……”
　　阵法不似符篆。通过地势环境自然构成有之；以物品为媒，通过刻意排列组合产生影响效果有之；亦有绘制刻画多重符纹联合构成法阵，辅以灵力催生效果有之。总而言之，要构成并成功运行一个阵法，就需要一定相应的空间。
　　魏无羡的手稿上确实有载明这个阵法的目的为何，可惜魏婴当时尚未看全蓝湛便外出归来，而后两人因为天子笑再度交手。是以，魏婴至今不知魏无羡想将这个阵法用于何处。不过——
　　嗯……多半还是会做成类似于香炉的法器吧……
　　魏婴思忖道。
　　蓝湛则在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此阵尚有疑问未决，等叔父归来商议过后再行决定不迟。”
　　“干嘛那么麻烦。”魏婴一边说一边起身去拉蓝湛，“不是我不看好蓝老……先生，就他那个古板的性格，若是跟他提了这事，他一定会反对的。那还不如趁他没回来前我们先生米煮成熟饭，让那两个大的去面对先生也是一样的。”
　　纵使知晓魏婴此人惯喜欢胡说八道，蓝湛还是被他的要遣词给噎得语塞，恼道：“休要胡言乱语！”同时，大力想从对方那里抽回自己的手。
　　是以，没有料到时至当下蓝湛依旧会有拒绝的举动，魏婴一时不慎，受他带动，整个人向后一倒，直接砸进了蓝湛的怀里。先前从蓝启仁那里领了命令负责前来通传的门生好巧不巧，撞见的正是这番自家的蓝二公子神色似有慌张地拦腰搂抱着云梦江氏的大弟子，而对方正惬意地半躺在他的怀里，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一幕。
　　“……”
　　气氛微妙地静默了一瞬。
　　过后，门生不动声色地向躺坐在地上的二人示礼道：“二公子，先生回来了，请您前往雅室回话。”说完，也不等蓝湛的回应，便赶紧转身走了。不过，走出没两步，似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一点都不姑苏，门生的脚步在顿了一瞬后又返身折了回来，向依旧呆坐在原地，连姿势都没换过的蓝湛与魏婴再行一礼。须臾，又补充道：“云梦江氏的江宗主同在。”随后，才加快脚步地赶紧离开。
　　其身影怎么看都像是在……
　　魏婴纳闷地斟酌再三，脑袋后仰，靠在蓝湛的身上，调侃道：“蓝湛，你家这位门生为什么要……落荒而逃？”
　　蓝湛带着几分迟疑，应道：“不知。你……”低下头，本欲催促魏婴赶紧起身，不想就这样毫无准备地对上了近在咫尺的脸。
　　霎时，蓝湛整个人不由一僵，就连呼吸都屏息了一瞬。
　　魏婴对二人现下的暧昧姿势毫无半点自觉，只道蓝湛这个小古板反应奇怪，于是又忍不住调笑道：“蓝湛，你干嘛一副有贼心没贼胆的模样？就你这样子，将来果然还是要靠我才能追到心上人。我跟你讲……”
　　话才开口，蓝湛的眉尖就听得忍不住抽了抽。
　　魏婴于情爱上迟钝蓝湛虽说一早就心有准备，毕竟蓝忘机于此事上也曾自苦烦恼过不知多少年。因此上次给他留下了不少建议，当然，其中还有不少魏无羡提供的不靠谱的意见，让彼时尚且对新生情感陌生懵懂的蓝湛受了不小的刺激。
　　但此时此刻，面对信口胡言的魏婴，蓝湛忽然生出了点想要实践一下魏无羡的提议的冲动。
　　松开环在魏婴腰间的手，蓝湛气恼地一把把人推开，别开脸道：“起来！不要随便乱躺。”
　　魏婴利落地爬起身，一边整理衣襟一边看着反应奇怪的蓝湛，说道：“蓝湛，别这么小气嘛，好歹我们都一起睡过了，现在不就是借靠一下，又少不了你一块肉。”
　　蓝湛回过头，恼羞地瞪向魏婴，咬牙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魏婴道：“我哪里胡说八道了？先前两次在那边醒来，我们难道没同床睡过？再说了，我们来讲讲道理，蓝湛，刚才我明明是因为你才摔的，怎么就变成随便乱躺了呢？”
　　自觉于理有亏的蓝湛就此语塞。好半晌，他才带着几分别扭地小声道：“我的错。”
　　恼羞的同时又坦诚认错，蓝湛的反应看得魏婴心尖一颤，心头瞬间泛起了一股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某种奇怪念头。就此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又一次没琢磨明白自己到底想做什么的魏婴，当即把这个新生的无解疑问抛到了脑后。
　　随后，魏婴再度向蓝湛伸出了手，只是这一次，他倒没像之前那样去抓人手，而是改攥住对方的衣袖，将人往外拖，道：“赶紧走、赶紧走，既然老……先生回来了，我们就依你的意见去跟他商议一下我那法子可不可行。正好江叔叔也来了，我……”
　　提及江枫眠，魏婴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魏无羡。老实说，对于魏无羡的事，魏婴嘴上尽管满是嫌弃，但心中倒是从未质疑过魏无羡“问心无愧”的保证。毕竟他们同样都是“魏婴魏无羡”，亦都是在云梦江氏“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家训下成长起来的，那无论面对何种困境，哪怕中间走上了一条前途不见光明的岔道，魏婴相信，“自己”也一定不会做出半分有违江氏家训、有违心中道义的恶行。
　　可若是江枫眠知晓了魏无羡的事，他又会是何感想呢？
　　对此，魏婴反倒有些不确定起来。
　　少年本无惧，当下却因无谓之事烦忧。
　　蓝湛敏锐地察觉到了魏婴情绪上的变化，于是在让他拉着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反手拉住了走在前面的魏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魏婴停下了脚步，似有疑惑地侧转过身望向了蓝湛。
　　说到底，在此之前，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算不得好，即便近来有所缓和，可魏婴仍和从前一样，总是逮着机会就喜欢戏弄人，以至于此时此刻，蓝湛有心想要说些宽慰之语，也因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异感而说不出口。
　　魏婴不疑有它，只以为蓝湛是在担心一会儿见着蓝启仁，他又会像之前在学堂上时那样胡说八道惹蓝启仁生气，遂道：“蓝湛，你放心。一会儿见着老……先生，我尽量控制自己不胡说八道。”可心里却道：就算老头到时候不同意，谁规定我就不能启动阵法了？当然，到时候找出一块空地画阵的事可能就要另外花费一番功夫了。
　　因此，看见魏婴满不在乎的神情，蓝湛很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最终把那些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只道：“走吧。莫要让叔父和江宗主久候。”
　　魏婴盯着此时与自己调换了位置，拉着自己走在前面的蓝湛，愣愣地眨了眨眼，终是按捺不住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稍后，二人来到雅室，在与蓝启仁和江枫眠的一番问答之后，颇为顺利地取得了两位长辈带有几分犹豫的许可——主动启用阵法前往魏无羡与蓝忘机所在的世界。
　　只是，在万事准备俱全之下，还是发生了一件让众人措手不及的事。
　　看着与蓝湛一起忽然倒地，人事不知的魏婴，跟在江枫眠身边的江澄不由内心焦急地问道：“阿爹，魏无羡他真的不会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怎么到现在都还没醒？”
　　绘于地上的阵法此时仍流转着莹白色的光辉，使得江澄以及周围的其他几位压阵的长辈皆不敢随意上前，以免给阵法的运转造成不必要的影响与变数。毕竟在此之前，他们从蓝湛与魏婴那里得到的情报是，阵法启动之后需得两日左右才会出现效果，万万没想到，这一次阵法受魏婴与蓝湛一起催动不过几息的时间，两位少年人就在一阵大盛的白光中失去了意识。
　　江枫眠松了松紧锁的眉头，神色看似镇定地抬手轻拍了两下江澄的肩膀以示安抚，心中却是疑虑重重。一旁，蓝启仁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转头与相对熟悉状况的蓝曦臣低声交谈起来。只不过，两人之间的话题并未开始多久，地上的魏婴突然睁开了双眼，翻身坐起。
　　见状，江澄当即兴奋地喊了起来：“魏无羡，你怎么样？”说话的同时，他便跑上前，想要确认魏婴是否真的没事。
　　可是，脚才踏出了一步，江澄便一脸古怪地重新回到江枫眠的身边站定。因为他看见“魏婴”在一脸震惊地盯着江枫眠看了看后，立马就转头望向了几乎与他同时醒来的“蓝湛”，之后不知是被戳到了什么奇怪的笑点，一句话未说，就先捧腹躺倒在地地放声大笑起来。
　　就这反应，明显不是自己认识的发小。
　　江澄满心嫌弃地别开脸，呲牙“啧”了一声。
　　与他同样对“魏婴”不满的，还有一个蓝启仁。然而，正当他准备出言痛批“魏婴”不守云深不知处的规矩时，就见“蓝湛”来到“魏婴”的身边，将人从地上拉起身后，动作看似十分娴熟地帮人拍去了身上的尘土，一边无奈道：“别笑了。”
　　“魏婴”听劝，止了笑意，但眉眼仍旧笑弯地看着“蓝湛”，反问道：“含光君，这事难道不好笑吗？”
　　“蓝湛”看着“魏婴”，眼中跟着泛起了一丝清浅的笑意，道：“嗯，好笑。”
　　且不说两人不同于魏婴与蓝湛之间的亲密互动，单是“魏婴”口中的“含光君”三个字，就足以让人不问便知眼前的两位少年并非是他们一直以来熟悉的蓝湛与魏婴。
　　于是，在一旁候了片刻，江枫眠在与青衡君无声地交流了一番后，轻咳了一声，打断道：“两位小友可是来自另一个时空，于此二十多年后的蓝二公子与阿婴？”
　　再见江枫眠，魏无羡的心情一时间百感交集，以至于呆愣地盯着他看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先回答他的提问。
　　蓝忘机自然知晓他此刻的心情，因为面对此时与蓝启仁站在一起的青蘅君，他的脸上一样出现了片刻的怔愣。
　　无论哪一边，父子亲情终究是血脉里的本能与天性。见到蓝忘机的反应，青蘅君当即通透地怅然长叹了一声，说道：“忘机，你和曦臣，辛苦了。”
　　蓝忘机回过神，当即向青蘅君颔首示礼，低低地唤了一声：“父亲。”同时，也将魏无羡从一时的失神中拉了回来。
　　看着江枫眠，魏无羡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因为此时此刻，他空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应该从何说起。于是，只好与蓝忘机一起向眼前的几位熟悉的长辈们重新颔首示礼，并自我介绍道：
　　“姑苏蓝氏蓝忘机，见过蓝宗主，江宗主及各位前辈。”
　　“……姑苏蓝氏魏无羡，见过蓝宗主，江宗主及各位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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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写到这里，相信很多人都应该能猜得出来我要对少年组干什么恶劣的事情了。
嗯，真得很好猜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下一章起，是少年皮婚后芯组的场合。
嘤，我想写哭唧唧的少年羡！（划掉·危险发言·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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