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我装的》清风晓

29、chapter29

　　唐洲看着这个从研究所里走出来的人，小声问眼镜：“你认识他吗？”

　　“莫北，国家研究所一级研究员。”眼镜说。

　　眼镜认证那一定是靠谱的。唐洲准备追问，孰料对方先注意到他的眼镜，走到他面前一脸狐疑：“这不是风佑之前遗失的眼镜吗……怎么在你这？”

　　唐洲说：“你先告诉我他在哪，我就告诉你。”

　　莫北微微眯起眼，研究所前空旷的街道忽然掠过一阵细风，从唐洲身后吹向莫北。莫北的鼻尖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味道，他皱了下眉，大脑识别出味道来源后陡然一惊。

　　这个Omega，身上怎么好像有风佑信息素的味道？

　　艹，风佑平时看着没有世俗的欲望，什么时候闷声干大事睡了哪个小O不认账，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莫北第一反应是拉过唐洲往远离研究所的方向走，后者被他拎得晕头转向，还傻乎乎地问他：“你是要带我去找风佑吗？”

　　不对，等等。

　　莫北拉着他走开几米，慢慢停下来，转头跟唐洲面对面站着，自上而下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陌生Omega。

　　难道，这就是风佑之前提过的未婚妻？

　　没等他发问，远处一个男人骑着古旧的自行车嘎吱嘎吱过来，语气不善：“喂，你是什么人？你要带他去哪？”

　　欧迪跳下自行车，借着惯性把自行车横在他们中间，将唐洲牢牢地护在自行车后面。

　　“你又是什么人？”莫北好奇地看向欧迪，目光在他们两人中间来回打转。

　　“他是我朋友。”唐洲解释说，“欧迪，这是莫北，研究所的研究员先生，不是坏人。”

　　莫北嚯的一声：“你认识我？”

　　唐洲为了获取信任开始胡编乱造：“嗯，风佑跟我提过你。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风佑，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麻烦告诉我好吗，拜托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莫北拿出通讯器，“但我可以给他发个信息。”

　　他看着唐洲被厚重的眼镜遮挡下那张难掩风姿的脸，不可能放过这个好好调侃风佑的机会，发送信息：研究所门口有个漂亮小O找你，老实交代，你到底背着我们欠了什么风流债？人家带着老公打上门来了。

　　然后举起通讯器对唐洲笑着说：“发完了，等他回吧。”

　　唐洲感激地：“谢谢你！”

　　真是个好人！

　　·

　　一小时前，研究所。

　　军队的人突然造访，副指挥官雷森直接进入风佑的办公室，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十分钟后，风佑跟他一同乘车离开。

　　“现场的照片已经发送到你的通讯器里，你先看一下。”雷森对他说，“这件事情结果出来之前暂时保密，引起恐慌就麻烦了。”

　　“嗯。”风佑应着，低头查看一张张发送到自己设备上的现场照片。

　　几具尸体在河岸被发现，有部分泡在水里，因为那里地处偏僻，被发现的时候跟死亡已经间隔了相当长的时间，死相本就吓人，泡在水里的那部分更是恐怖。

　　河岸边都是暗色的痕迹，不是光导致的阴影，也不是地上脏到发黑，而是血液干涸的颜色。

　　这些尸体——或许应该被称为尸块，看上去并不完整。今天最先赶到现场的是治安队，有两个人直接吐了，风佑面无表情地一张张翻阅图片，跟平时看任何的东西都没有区别。

　　他低着头看得入神，雷森好几次想跟他说什么，都没好意思打断。

　　划过某张照片时，风佑突然顿了下，双指将照片一角放大。

　　人群中有个只被拍摄到下巴以下的瘦弱身影，这件衣服眼熟，跟前两天在巷子里撞见唐洲时他穿的一模一样。

　　确认过后，他继续查看余下的照片，问雷森：“你之前说已经逮捕了一个嫌疑人，是谁？”

　　“一个叫‘夜蝶’的酒吧的老板，叫……柳雪吧好像是。”雷森说，“最后跟这几个死者起冲突的就是她，当时有很多目击者，但是……”

　　“但是这看上去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至少不是一个人。”风佑接话，从通讯器上抬起头，“所以你们怀疑是变异者干的。”

　　雷森沉默须臾，无奈地说：“博士，我们也不想怀疑你的系统会出差错，但这种惨状我只在被变异者袭击的人类身上见过。您知道如果基地出现了变异者意味着什么。”

　　“门卫系统的准确性会遭质疑，研究所和军队的可信度下降，而这还是最轻的情况。”雷森接着说，“最可怕的情况是，门卫系统没有问题，我们从来没有放入过任何一个变异者，而变异者在基地内部产生了——来源不明的变异，整个基地将不再安全。”

　　风佑道：“我知道。”

　　“博士……”雷森揉了揉眉心，“冒昧地问一句，您的研究到哪一步了？”

　　风佑没答话，雷森想来也知道实验并不顺利，叹气：“博士，老实说，逆转变异真的有可能吗？”

　　风佑说：“很多事情没有成功之前，都被认为是不可能的。逆转变异现阶段还是一个假设，我们连变异都还没有研究透，还需要大量的样本。我不敢保证我的研究一定能成功，我只能说，我们会尽力。”

　　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雷森还是苦笑一声：“博士你真是……连安慰人都懒得啊。”

　　风佑垂着眼：“善意的谎言不会让大变异停止，需要被安抚的是民众而不是军人，我不做这种没用的事。”

　　说话间，车已经在现场附近停下。围观的群众已经被驱散，现场被军队的人控制住，风佑和雷森一前一后进入警戒线，现场的恶臭和可怕的画面没有让他们皱一下眉头。

　　风佑戴上手套，半蹲在地面小心地检查过最靠近自己的尸块：“这个痕迹……像被巨大的老鼠啃过。尸体有没有残缺？”

　　某些变异者不止对人类有攻击性，还会以人类为食，遭受变异者袭击的人类往往有尸体部位遗失的特点。

　　旁边的士兵回答他：“报告博士，至今还未能够拼凑完整。”

　　风佑点点头。他又换了双手套，从随身的包中拿出简易设备，用镊子夹起地上一块细碎的人体组织，放入仪器中。

　　变异者的DNA有明显的特点，这是最直观的检测变异者的方法，如果仪器检测到将会提示。但这次可能需要多次取样检测，毕竟这种尸体上，谁也不知道凶手会将自己的DNA留在受害者的哪一部分。

　　等第三个检测结果的时候，风佑的通讯器收到一条消息，他打开一看：“……”

　　-莫北：研究所门口有个漂亮小O找你，老实交代，你到底背着我们欠了什么风流债？人家带着老公打上门来了。

　　虽然不知道最后一句是什么东西，但应该是唐洲。

　　他本来不想在这种严肃的场合理莫北，手指却动了起来，发信过去：那是我未婚妻，你照顾一下。

　　信息刚发送过去，身边的仪器忽然亮起红光，发出细密的：“嘀嘀嘀嘀——”

　　雷森紧张地看向这边，风佑将通讯器收好，平静地按掉警报，宣布说：“基地里有变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