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的崛起》西猫

5、冷血无情

　　沈云枝跟沈葕一前一后走进大厅，两人相似的脸庞瞬间让沈保山心里发酸，感觉眼睛干涸的紧。

　　沈葕七岁便被送去了益州本家，自小就不在他身边长大，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原本以为对沈思好一些可以弥补自己心里的亏欠，谁知却造化弄人，捧在手心上的沈思并不是他沈保山的种。

　　而他的亲生女儿却在外头受尽了苦难，最后养成了一副冷血无情的模样。

　　实在是造孽。

　　沈侯爷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是沈家愧对这两兄妹。

　　“那么大人了，怎么出去也不带个丫鬟，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沈大夫人拉这沈云枝坐了下来，轻声责怪了一句。

　　沈云枝觉得大伯母多虑了，“我以前在外头那么多年都没有事，怎么今日出去一下就能出事，况且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如今这情况跟以前可不同，还是谨慎些好。”

　　沈云枝不在家中长大，自然不会晓得，有些人内心卑劣的很。

　　沈云枝点头称是，平日里沈大夫人对她多有关照，沈云枝也不想佛了她的面子。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吃饭吧。”

　　沈思垂眉，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碗筷，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平衡。

　　以前她家宴姗姗来迟时，得到的可是一顿严厉的说教，如今沈云枝迟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竟然连责备都没有一句。

　　差别还真大。

　　沈云枝大早就出去了，一整天连粒米都没有进，早便饿的不行，沈老夫人一开口就埋头吃饭。

　　吃完饭后众人移到了偏厅。

　　沈老夫人坐在上首，用茶水漱了漱口，“今日外头传的事想必大家也略有耳闻。”

　　这话一出，大家瞬间都安静了不少。
　　外头沸沸扬扬传着沈云枝的丑闻，大有越演越烈的形势。

　　“前几日你虽说的对，可不是自己的事，也没有必要往自己身上扛，云枝，你觉得呢？”

　　沈云枝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我没有想过要扛。”

　　四年前的她还太小，没有一点能力，但是现在的她有。

　　“云枝，你……当时的事情是怎么样的？”

　　沈大夫人微微皱着眉头，眼里的担忧清晰可见。
　　她很难去相信外头所说的话，她太懂得什么叫积毁销骨。
　　当年沈家大老爷去世之时，她就经历过那种解释无人会听的绝望。

　　沈云枝的目光从屋里人的脸上划过，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沈云枝八岁那年，家里被一场大火烧得精光，家中突逢变故，而八岁的沈云枝也没有任何可以赖以谋生的技能。

　　幸得好心的村长收留了她一段时间，两个月后，沈云枝搬出了村长家，住进了沈家的老房子里。

　　沈家的老房子在村尾，那里只有寥寥几户人家。

　　沈云枝住在沈家老房子，操持着沈家的一两分田，偶尔做一些小工，日子也还过的去。

　　时间一晃两年就过去，她就像是路边的野草，自给自足活了下来，也渐渐适应了那一种生活。

　　直到有一天夜里，沈云枝半夜听到有人在撬她的门，发出很大的声响，她正惊慌间，门被撬开了。

　　走进来的是隔壁家的黄大树。

　　当时的黄大树眼神很不对劲，手中还拿着一把刀，他目光凶狠地看着沈云枝，一步步向着床上走过去。

　　沈云枝察觉到不对劲，浑身怕的都在颤，可惜她的位置不好，房间窄小，黄大树一进来显得房间越发的闷急。
　　黄大树站在床前就就开始窸窸窣窣地开始脱衣服。

　　沈云枝抑制住颤抖的身体，看准机会，从黄大树腋下钻了过去，可惜爬到门口因为紧张被门槛拌倒了。
　　黄大树瞬间把她提了起来丢到了床上。
　　告诉沈云枝从了他，那他以后就会对她多有关照，而她就不用那样辛苦。
　　沈云枝自然不愿，哭闹不止。

　　黄大树本想用强之时，黄大树的老伴走了进来，可惜她看了一眼就出去了，显然没有要理的打算。

　　沈云枝当时已经绝望了，把旁边的柜子弄到地上后就坐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幸得当时柜子倒地的声音吵醒了也同样住在村尾的杨寡妇。

　　她急匆匆走过来查看，却被黄大树的婆娘拦住了。
　　后来她应该也猜到了什么事，在门口骂骂咧咧，把村尾的几家人吵醒了。

　　见事情办不成了，黄大树没有办法，狠狠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就离开了屋子。

　　杨寡妇得以把沈云枝带离了沈家。

　　第二日沈云枝告别了杨寡妇，自己拿着仅有的积蓄进了京城里，找了一个包吃包住的酒楼当打杂工。

　　后来沈云枝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就看到村里的妇女都在对着她指指点点，还伴随着一些难听的话语。

　　沈云枝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快步离开了齐家村。

　　再后来，这事情就一传十，十传百，传了出来。

　　这么一晃，四年便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还带着一些不能释怀。

　　沈云枝喝了一口茶，压下心里的酸涩，她抬头看向了沈老夫人跟她所谓的父亲，“这事我已经弄好了，最迟后日就会儿有结果了。”

　　“你如今也回到了沈家，很多事情交给父亲就可以了。”

　　沈云子敷衍地点点头，显然没有听到耳里。

　　沈保山看到沈云枝沾满淤泥的鞋子，软了语气道，
　　“姑娘家的，要注意些，如果婢女不够用可以跟管家说，这里是你家，想要什么，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你。”

　　沈保山目光全是慈爱。

　　沈云枝别开了目光，有些不自在，最后轻声应了一句。

　　“这事竟然云枝已经弄好了就好了，如果实在不行，二叔在想想办法就是，倒是阿葕，半个月不见都瘦了不少。”

　　沈大夫人笑着岔开话题。

　　众人又闲聊了几句，最后沈老夫人有些撑不住睡意，便让人散了。

　　沈云枝率先出了穆苍阁，向着梧桐苑走过去。

　　“小姐这是去哪去了？这鞋子上都是泥。”

　　“去了一趟外头。”

　　兰嬷嬷：“……”

　　……

　　三生茶楼
　　一大早，茶楼的一楼已经坐满了人，众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啃着瓜子在闲谈着最近发生的事。

　　最近京城最热门的话题便是沈家四小姐的风流韵事了。

　　方晓生听着下头的交谈声，喝口茶润润嗓子后，把案板重重拍在桌子上。

　　底下的人全禁了声，抬头看向了站在台上的方晓生。

　　方晓生是京城里有名的说书先生，是这三生茶楼的台柱子。
　　听说以前是在百静书院当做教书先生，只是他兴趣不在那处。

　　两年前便辞了那个活计，到了三生茶楼，以说书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