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马赵]铁骑银枪》顾梦遥

24、锥心

　　“曹家马家若是结亲，怕是不妙。”关羽眉头紧锁说道。曹操已得天子之势，若再得西凉之勇，怕是无人可挡。
　　此时的饭桌上，只有五人，肃穆的气氛让他们放下了筷子。
　　赵云却是说道：“未必，我看马孟起的样子，怕是不乐意这门亲事。”世子爷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他对曹家的排斥毫不掩饰。
　　“哦？”诸葛亮勾起了兴趣，“马孟起当真不同意？”
　　张飞忍不住道：“马超不同意有什么用，不得看马腾的？”
　　刘备轻笑：“马超不同意就好办了，以我对马腾的了解，他是不会和曹家联姻的。”不待其他人问，刘备接着道，“马家，可是出过皇后的，他曹孟德，又掘了皇家多少人的墓？”
　　而马腾，绝不是此般没有气节之人。
　　诸葛亮点头：“不错，而且马腾能在西凉崛起，绝不是外人所说靠儿子威名而已。他的敏锐，在当今诸侯中，恐怕无人能及。曹家宗族之中，不乏攻城略地的名将，恐怕马家在其中，无法大权在握。”
　　刘备看向赵云道：“马超掩人耳目过来，不知是何意，子龙，你要好生照看，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罢。”
　　赵云笑着点了点头：“世子那里交给我，我们还是讨论下二哥的婚事吧。”
　　众人都笑了，往关羽看去。关羽一如既往的红脸看不出任何的神色，他笑着摇了摇头：“由几位做个见证就好，她亦不想过于喧哗。”他知道，任红昌这些年来太苦，亦害怕暴露身份给他带来污名。她承担的太多，亦想的太多，殊不知天塌下来也有他关云长为她撑着。
　　诸葛亮摇扇的动作停了下来，含笑说道：“任姑娘若不弃，在下同君侯去与黄先生说一声，请黄先生收任姑娘为义女。你我为连襟，到时同娶黄家二女，如何？”
　　赵云放在桌下的手遽然紧握，关羽又惊又喜：“当真？黄先生他会同意？”给任红昌安排一个家世是再好不过，关羽这些天就在想着找一个相熟的人家，可也从未痴心想过名士黄承彦。
　　诸葛亮笑道：“黄老不是俗人，云长请放心。”
　　关羽起身拜道：“多谢军师。”
　　赵云面色发白，微微垂下头来独自夹菜。那一瞬间，周围的欢声笑语都已模糊，口中的佳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知道，这份遐想，是该彻底地断了。
　　嘴上说着恭喜，内心的百感交集却只有自己知道。
　　而马孟起此时却置身于书房，望着坐在琴桌旁的男子双脚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去。
　　他莫名的把控不了自己，看着自己离男子越来越近，最后情不自禁的抱着压了下去。
　　唇间的暖意未消褪，马孟起却猛然惊醒，回忆起刚才的梦境他不由有点恍惚。
　　刚才是一场梦，一场让他又惊又喜而又恍然大悟的梦。
　　他都二十多岁的年纪，怎么父亲提出娶妻纳妾就果断拒绝呢？即便不慕女色清心寡欲如荀彧，也是早早娶了妻。
　　他想了一下，在他所认识的世家子弟中，除了曹昂这种未婚妻家中出了事故外，未曾婚配的也只有孙策周瑜这两个死断袖了。
　　他不禁想，难道是孙策早早就把他带偏了？
　　他或许是羡慕孙策的，羡慕他们二人沙场并肩，携手同游的的真挚。爱人，兄弟，君臣，三个身份都无懈可击，让人怎能不羡？
　　马孟起对发现自己对一个男人有欲望的事没有恐慌，也没有焦躁。他努力回想着与赵云相处的点点滴滴，在长安假装断袖的自然，对曹纯的态度……
　　不太清醒的世子爷突然间这一刻觉得，赵云一定也是喜欢他的。
　　他不禁觉得有点欣喜，也有点惆怅。他喜得是喜欢的人亦心悦他，愁的是他们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他不像孙策，爹老早就死了，还有几个嫡亲的弟弟堵其他人的嘴。而马家的嫡系，却只有他一人而已。他家老头子发威，他也怂的慌。
　　他在房里慢慢的踱着步子，想着以后怎样能掩人耳目，想着今后二人驾马同游又是怎样的光景。一定超过孙伯符，从脸到拳头，他得意的想着。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静谧的夜中传来了一阵琴声扰乱了他的思绪，有点急促，让人听着乱糟糟的很。
　　他仰头望天：他媳妇比周公瑾哪里都好，打五个周瑜都绰绰有余，就是这琴声，估计周瑜锯块木头都比这好听。
　　他顿了顿，起身披上外衣，整理了一番头发，然后走了过去。
　　世子爷依旧不打招呼进了书房，用抱怨的语气道：“大晚上扰人清梦可不是好习惯。”
　　赵云停了下来，没有抬头轻轻地说了句抱歉。
　　马孟起感觉有点怪异，书房中散发地些许酒味让他皱眉：“你喝酒了，你不是喝不了吗？”赵云一杯脸红，一壶就倒地体质他可是笑了好久，不知道今儿遇到什么让这个滴酒不沾地人买醉。
　　赵云顿了顿，似乎时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
　　马孟起向来快意恩仇惯了，见不得这么别扭地样子，索性将酒都搬到他们面前，说道：“来，我陪你喝。”反正我也睡不着，他心里叹道。
　　赵云没有说话，一反常态的接过他手里的酒，尽数灌入愁肠。
　　一喝就倒的赵云毫不意外的栽了下去，马孟起拿酒的杯子还未入口，就哭笑不得地扶起他。
　　叹了口气，看着四周没人，认命的抱起赵云，往主院走去。
　　别说，还挺沉。马孟起心里默默想着，比阿岱沉多了。不过对自家弟弟他可没有这么温柔过，都是连拖带拽的。
　　踹开房门，将赵云轻轻放在床上，马孟起认命般低声哄道：“子龙，起来点褪了外衣成不？没见过习武之人酒量这么差的。”
　　赵云缓缓睁开眼睛，迷离的眼神盯着眼前放大的脑袋。
　　马孟起呼吸一滞，喉咙有点发干，看着赵云不敢动分毫。
　　赵云轻轻将手抬起，马孟起感觉到脸上的温度，不知道是他的脸烫，还是赵云的手烫。
　　马孟起忍不住俯下身，轻轻触碰了赵云的唇，还未等他做贼心虚地离开时，却被赵云紧紧搂住。
　　马孟起心想这可怪不得他了，顺着赵云的搂抱压了下去，而迎接他的是更加狂烈的回应。
　　他看着赵云发红的嘴唇和紧握住他的手，忍着丹田中的火气，准备下床倒杯水。
　　可没想到握住他的手腕却更紧了些，他温柔的哄道：“乖，我去倒杯水。”
　　“你骗我。”迷糊的赵云开口了，却不是平时清冽地声音，而是略带委屈的嘶哑。
　　马孟起有点好笑地回答：“我就倒杯水，怎么骗你？”他转头背对地那一刻，赵云又开口了，而说出的话让他的笑容彻底滞住。
　　“八年前你就骗我，我叫你不要再学算卦，留下来陪我跟师傅学枪法，你答应我的，却骗我。”赵云如此说道。
　　马孟起感觉浑身如同被冷水淋过，五脏六腑都冷静了下来，他一时之间怔住，任由赵云抓住他的手小心翼翼问道：“那你，能不能不娶妻了。好不好，你娶妻之后我不能再喜欢你了。”
　　马孟起闭上眼睛，紧抓住床单的手上暴露出青筋显然昭示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他突然笑了，松开了手，轻笑中有着无尽的自嘲。从认清自己的心到认清心上人的心，不过就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可这一炷香的时间，让他从极乐与地狱之中转了个圈。
　　他睁开眼睛，褪去温柔，带着一股狠戾与阴鸷。他马孟起想要的，从来没有罢手过。
　　赵云听到了他的笑声，也不免松开了手，轻声道：“是我逾越了，对不起，你走吧。”从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黄家小姐出身名门知书达礼，他又如何比得上呢？又如何能说这种话平白增添军师的烦恼。
　　军师这么霁月风光的人，又怎能被他扯进这见不得光的泥悼之中？
　　赵云晕沉沉地躺下，马孟起就坐在床头，闭目养神。
　　他不难知道那人是谁，算卦一词，就暴露了太多。
　　容易的是杀人，难得的是真心。
　　他褪去外衣，躺在了床上，将皱眉的赵云紧紧搂在怀中，用几近狰狞地语气道：“我不管你以前心中有谁，可从今以后，只能有我一人。”
　　如果说之前马孟起对自己产生禁断之恋是随心所欲居多的消遣，而此刻却是势在必得的偏执。
　　他喜欢上了赵云，凭什么对方却视他于无物？
　　赵云睡梦中觉得有点难受，咳嗽了几声。马孟起一怔，叹了口气，放松了许多。
　　终是舍不得让他难受。
　　纵使你不喜欢我，可我还是喜欢你啊。
　　方至半夜，赵云就揉着发痛的头醒来，不过在看到腰间的手怔住。
　　零碎的记忆涌入脑海，让他遽然清醒脸色发白。
　　他不在乎他喜欢男人的事被人知道，他在乎的是军师的清誉不能因他而遭受半点瑕疵。
　　马孟起晚间没有熄灭灯火，他转头便看到了世子爷的熟睡的脸。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却没一次让他如此心慌。
　　他想，马孟起不是喜欢管他人闲事的人。可想起唇间的温度，他却不禁惶恐起来，不明白马孟起到底是个怎样的心思没有推开他。
　　缓了片刻，他坐了起来，替马孟起掖紧了被子，然后想着缓缓地半趴着从马孟起身上跨过去下床。
　　一夜未眠的世子爷在赵云醒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他假寐想要看看赵云下一步的动作，而见到对方准备翻身下床却是隐忍不住，一把隔着被子搂住赵云将其压了回去。
　　赵云没有防备，猝不及防的被压在身下对上世子爷充满血丝乌青的眼睛。
　　他不自在的撇开眼神，故作轻松笑道：“世子怎么了？”
　　马孟起没有笑，盯着赵云认真说道：“我怎么了，你会不知道？”
　　赵云身子僵硬起来，知道马孟起是存心不揭过昨晚的事了，想要说什么却又停住。
　　马孟起装作漫不经心道：“我竟不知道，你居然对一个男人一往情深。”
　　赵云的镇定装不下去了，推开了马孟起坐了起来：“世子……赵云昨晚醉酒失言，请你莫要见怪。即便云心怡他，可云发誓，他既成亲，云自然断了这份念想。”正要起身的他却听马孟起说道：“是诸葛亮？”
　　算卦，是与道家有关的。而这新野重臣之中，与道家有关的只有一人。
　　赵云遽然回头，带着杀意死死抓住马孟起的手腕。马孟起没有回击，只是用没有温度的眼神盯着他，随后勾勒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怎么？一下就诓中了？”
　　赵云在他的瞪视下沉默，说了句抱歉，然后慢慢地松开了手。
　　马孟起很想笑，对于赵云，他从来只是一个认识几个月碍于身份不得不以礼相待的陌生人。一旦涉及心上人，可以毫不犹豫的释放出杀意。
　　他想笑，也真的笑了，笑声让赵云莫名的不适。
　　赵云穿好鞋子，正准备离开，马孟起的手却紧紧按在他的肩上。
　　马孟起附在他的耳边，另一只手却是抱紧他的腰，就听世子爷暧昧的说道：“我还没试过男人，昨晚是你自己迎上来的，爷觉得滋味不错。”肩上的手渐渐松开，改成抱住将赵云僵硬的身体环绕在怀中，“你让我真的上一回，享受一回。我保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如何？”
　　字字锥心，痛的却不是赵云，而是马孟起自己。他在试，试赵云为了诸葛亮能做到怎样的地步。
　　他的骄傲，使他没有办法对着一个心里有他人的人说出卑微的爱意。
　　赵云没有动，闭上了眼睛仿佛是默认。马孟起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世子，我以为是朋友。”赵云轻声道，所以你应该停下。
　　马孟起听到这话反而笑了，他下巴搭在赵云肩上，嘴中热气喷在赵云颈间，觉察到他身子微微颤抖，不由恶意咬了下去道：“是啊，是朋友。所以朋友就应该在诸葛亮大婚时帮你告诉他，你的心意不是？”
　　赵云的手微微发抖，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软下身子，靠在马孟起怀里。
　　他知道马孟起不会，世子爷的风度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他想，是他昨夜失态，误了马孟起，既然世子爷想要尝鲜，他就陪他放纵一把如何？多年的单恋，用一宿酒醉做个终结。
　　只是，但愿一宿之后，他和马孟起的关系不要太僵。
　　而如今僵住身子的却是马孟起，怒火和苦涩同时淹没了他。
　　他想象不到自己的心上人为了他人而在他身下婉转求欢的样子，更做不到如此。
　　可笑他马孟起跋扈半生，却在这里痛的痛快，痛到不敢言说。
　　赵云半天没见马孟起动静，不由伸手抓住了腰间世子爷的手，想要退出怀抱看看身后人的动静。
　　手上的热度马孟起清醒过来，立马松开了怀抱，快速穿起鞋子，拿起衣服走了出去。
　　头也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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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驾校陪室友二进宫考科目二，坐着几个小时的产物 ??
萌起太傲，处于一种你不喜欢我也不告诉你我喜欢你要不然多没面子我这么帅武功这么高和你最配你怎么可以看不上我看上那个弱鸡好气哟
萌起不说，以云妹对他的了解，就觉得你这个中二病就是好玩了怎么办好想扔出去偏偏动不得求怎么治熊孩子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