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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指认 ...

  •   还好这次异能使用的后遗症不是怕猫了……谢摇光心道,否则自己只能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强忍害怕给猫治疗。

      每次使用异能的后遗症必须被触发,她才能知道后遗症是什么。
      就是不知道这次会害怕或者厌恶哪一种自己曾经喜欢的东西,她暗自猜测。只希望不要在待会儿当众发作,不然也太尴尬了……

      杏花忠实地执行了谢摇光的命令,将那盘鱼放进装夜宵的食盒里,去了吴夫人所在的主院。
      她牢记谢摇光“闹大”的吩咐,一路上惊动了无数值夜的婆子。还暗中给一个交好的婆子塞了钱,让她去了高姨娘那里,悄悄将消息透露给了高姨娘。

      高姨娘是显国公近两年新宠上的良妾,年轻貌美,很不得吴夫人喜欢。
      她也知道自己惹吴夫人的眼,注定不可能跟主母和平相处,便只使出百般解数抓住显国公的心,偶尔在显国公宿在她的院子里时,不着痕迹地给吴夫人上点眼药。

      今晚显国公正是歇在她这里。
      高姨娘从值夜的婆子那里听说了谢摇光被人毒害的消息,便悄悄回了内室,婉转地将这件事告诉了显国公谢匀。

      谢匀十分震惊:“你是说,有人对摇光下毒?”
      他虽然自小就没怎么重视过这个女儿,但到底是他的嫡出血脉,吴夫人又已跟他商量过,要将谢摇光聘往东宫之事。乍闻消息,便又惊又怒:“府中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他不仅震怒于有人要谋害自己的嫡女,更震怒于,那下毒之人能无声无息将毒药放入谢摇光的饭菜里,安知日后不能放进他的饭菜?
      相比起谢摇光被害,有人能在饭菜里下毒这件事,反而更令他警惕。

      “正是呢。妾身听了,也觉得格外害怕。府里竟然有人手段这样歹毒。”高姨娘娇声附和道,又着意提了一句,“此次二姑娘的饭菜被人下毒,要么是他们疏于管理,随意让外人接触饭食,要么……就是厨房里的人被人收买,做下此事。妾身觉得,大厨房那边的管理,也着实太过疏散了。”

      大厨房的管事正是吴夫人的亲信,高姨娘也曾在饭菜饮食上被那边为难过,此刻落井下石起来半点都不带客气。

      谢匀披衣下床,闻言点头道:“不错,此事第一个该问责的,便是厨房的管事!”
      高姨娘一边帮着他穿戴,一边道:“妾身以为,老爷很该严查此事,给府里众人一个警醒呢。”

      谢匀点点头:“你说得对,是该如此。”
      他穿好衣衫鞋履,便匆匆往主院而去。今晚出了下毒之事,吴夫人必定也已被惊动,定然会在主院夜审众人的。

      高姨娘将他送至院门处,识趣地没提出要跟上去,只行了一礼:“老爷慢走。”

      她目送着谢匀匆匆离去的背影,掩口微微一笑,眉目里掠过一抹幸灾乐祸:“这位二姑娘可真有本事,才回府的第二天呢,就已经让夫人焦头烂额了。那妨克至亲的传闻,说不定真有其事。”

      进府这两年,她很被吴夫人刁难过几次,十分乐意看这位国公夫人的笑话。
      高姨娘心下寻思,这位吴氏亲女谢摇光看上去似乎与吴夫人不和,自己或许能去结交一二,在内宅也好有个助力。

      谢匀匆匆赶到主院的时候,杏花已经跪在吴夫人面前,将前因后果都讲了个清楚明白。
      吴夫人闻讯也十分惊怒。

      她对谢摇光固然也没多少母女之情,甚至因为“妨克六亲”之说,一直不愿亲近这个女儿,但并不代表,她就乐意看到谢摇光无缘无故地被人毒害。
      退一步讲,谢摇光就算要死,那也得在进了东宫、发挥了她最大的价值之后!

      “去将管厨房的何贵家两口子传过来!”她立即对白鹭道,“还有今日其他在厨房当值的人,下到烧火丫鬟,上到管事妈妈,统统都带到我跟前来!”
      白鹭是知道吴夫人对于谢摇光的打算的,半点不敢耽搁,当下领命而去。

      吴夫人看见显国公谢匀脸色难看地走进了主院,心里微微一咯噔。她迎上去道:“老爷怎么也被惊动了?这起子奴才当真不晓事!如今已经快三更天了,老爷明日还要早起上朝,何必又将老爷叫起来?”

      谢匀眉头一皱,强压怒火道:“出了这等事,我如何睡得着!今日若不把这个下毒之人揪出,往后谁还敢在府里用饭!”
      他顿了顿,又斥责了一句:“还有,厨房这种地方,本该严格管理才是。怎能随意让人在膳食里动手脚?内宅诸事,你一向打理得妥善,今后还当更加留心,莫要疏忽!”

      吴夫人笑容僵硬了一瞬,只能点头应承:“自然不敢疏忽的,我正要好好审问审问厨房的人,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谢匀颔首:“很该问问清楚。”

      吴夫人又让杏花回去,将谢摇光也一并叫来,又让人去请了府中一直供奉着的府医王大夫。

      王大夫家中世代学医,其祖父乃是前任太医院院判,叔父亦在太医院供职,一身医术算得上是家学渊源了。
      到了他这一辈,他自己也参加过太医院的点选,因为人孤僻,不太会奉承人,而没选上,便出来在京城各大王公贵族府上做了府医,医术一向是有口皆碑的。

      显国公谢匀也是花了重金,才将他请到了自己府上做供奉。

      王大夫赶来之后,先是拿着那盘有毒的清蒸鲥鱼嗅了嗅,又沾了一点,在嘴里尝过,脸色顿时微变:“这毒……怎会是‘七日醉’?!”

      谢匀与吴夫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这……何为七日醉?”

      “这种毒素罕见,传自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一代‘鬼医’杜仲。”王大夫沉声道,“其味微甜,中毒者如饮醇酒,会陷入七日沉酣长眠。七日后,于睡梦中暴毙,故称七日醉。鬼医杜仲如今行迹难觅,他的毒药……怎会出现在贵府中?”

      吴夫人乃深宅夫人,对江湖中人半点也不了解,闻言疑惑道:“莫非……摇光她机缘巧合,得罪过那个鬼医?”

      谢匀武将出身,却对这些事有些了解,皱眉摇头:“不可能,若是她得罪了鬼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能活到现在?况且,鬼医也几乎不和咱们这样的人家过不去。”
      “鬼医”杜仲在江湖上劣迹斑斑却能活到现在,一来是因为他行踪莫测,二来则是他十分识时务,从来不对高官权贵,以及自己惹不起的江湖势力下手。

      此时谢摇光也抱着她的猫到了主院,闻言立刻道:“女儿从不认识什么鬼医,绝不可能是遭了他的毒手!”

      谢匀看向她,神色不悦:“你从前向来痴傻,何曾知道自己得罪过谁,又未得罪过谁?”

      谢摇光哼笑一声:“从前得罪过谁我确实不知道。但现在得罪过谁,我确实一清二楚。”
      吴夫人脸色微变,似乎知道她想说谁,当即出口道:“摇光,不可胡言!”

      “我从不胡言。”谢摇光完全没理吴夫人的警告,直接撕破了脸,对谢匀道,“父亲,女儿怀疑,下毒害我者,不是别人,正是谢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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