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静谧如斯》居无倦

4、第三卷

　　就是这第一天早晨的小小插曲，为阿莱莉亚日后的生活定下了基本的轨迹。人人都把她当成了疯子，再也无人敢靠近她，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四周就会一片宁静。直到她走后，才会纷纷响起议论声。
　　只是令她感到稍许意外的是，连那个在深夜里声称自己是她在霍格沃兹第一个朋友的乔安娜·葛罗芬也同那些人一样。
　　【难怪那姑娘不会被分到格兰芬多。】
　　阿莱莉亚想着有些可笑，也不知是分院帽顺从了她的意志，还是自己早就认同了它的那套理论。
　　无人相伴，她就只能把大部分空暇时间用在了弥补之前十年对魔法世界认知的空缺之上，霍格沃兹的图书馆成了她一天耗费最多时间的地方，她翻阅了大部分现在她这个年龄里多能理解的书籍，尝试了所有一年级所要学的咒语。每次当她握住魔杖的时候，那种贯彻全身的自信令她无一失手，仿佛她天生就可以做到他人需要艰苦学习数年才可达到的水平。当然，一切都有个缘由，阿莱莉亚的天赋来源于她的血液，她身上的巫师世界的特殊血脉依旧占了上风。
　　“时间到。”阴暗的地下室里，斯内普放下手中的羊皮纸，稍稍挑起眼眉。魔杖一挥，阿莱莉亚眼前的坩埚被清空。“重新做。”
　　阿莱莉亚无奈的轻吐一口气，当然，除了念咒语得心应手之外，其他方面她正如斯内普所说的那样——一无是处。其实只要再多一分钟，她就可以成功。眼看着自己忙碌了两个小时的心血被眼前这个霍格沃兹最为严厉的老师微微瞥了一眼就全然否定，一切又要重头开始。羊皮卷上的每一步她都倒背如流，除非另辟蹊径，否则她根本做不到在斯内普所要求的时间内完成这一切。
　　“教授。”最终她只能投降。“教授，我做不到。”
　　斯内普看都没有看她，低沉地说：“卡洛斯小姐，你要知道你已经耽误了我许多时间，如果你真心想要学好我的课，光靠你那张嘴以及挥一挥你手上的小魔杖是不管用的。”
　　阿莱莉亚低下头，他的话总是这么冷冰冰，毫无感情。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己是一个斯莱特林，若是别的学院的学生，求让他为自己单独辅导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在他的课上其他三个学院无一例外都会扣分，格兰芬多一般都会被扣两次。斯内普偏向自己的学院这一点这在霍格沃兹人尽皆知，阿莱莉亚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你再怎么盯着那张羊皮纸它也不会自动变成血溶剂，不要忘了，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向前走，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你还是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它，恐怕我只能给你你所应得的成绩。”斯内普放下他手中的那篇学生作业，拿起羽毛笔，写上一个扎眼的F。
　　阿莱莉亚深吸一口气，重新走向这间办公室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另辟心经，莱亚。”她对自己说，“另辟蹊径，可我要怎么做？”
　　独角兽的毛、鱼人的鳞片、非洲蜘蛛毒液、青蛇皮……这些东西混在她脑子里，胶着在一起。她闭上眼睛，试着理清思绪——血溶剂——她还不知道那究竟是干什么用的。突然，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之前她曾在一本名为《非洲药剂属性》的书中看到过，蜘蛛毒液是肌肤再生的上佳材料，可强大的毒性也可令人瞬间麻痹、晕厥，甚至会窒息而亡。黑海鱼人的鳞片却是解毒的良药，只是这两者相容至少也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所以自己之前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这里。若是有任何一种能提到他们其中一个——阿莱莉亚睁开眼睛，她险些蹦了起来。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她曾在这本书后面的附录中看到相关的记录，鳞片和毒液她都不需要了，只要一小块努瓦亚诺黑蛙心脏，作用全然相当与那二者之和。
　　阿莱莉亚立即动了起来，她重新放好了锅液，放入一根银白的独角兽毛和青蛇皮，等待的同时她发现放有努瓦亚诺黑蛙的玻璃瓶其实就放在她面前。微微一笑，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有一些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宽容之处。拿出黑蛙，她麻利的用小刀取出里面黑色的心脏，刚要放进锅里，突然又觉不妥，将心脏放在案板上，用刀把使劲一压，黑红色的汁液流了出来。
　　阿莱莉亚愉悦的将汁液倒入锅内，又相继放好了其他的一些药材，同时拿出另一张羊皮纸，把自己放入药材的顺序、计量、时间统统记了下来，直到最后，她忙的满头大汗，当看到锅内的液体最终呈现出红色泥浆一样的颜色，阿莱莉亚开心的忘乎所以。
　　抬起头，她才发现斯内普坐在那里，手里的作业已经被放在一边，双眼阴嗖嗖地正盯着她看，不带任何表情。
　　“教授，我完成了。”阿莱莉亚最后平复了一下情绪，简单地说。她偷偷看了下斯内普桌上的沙漏，只过去一半的时间。
　　斯内普站起身，目光并未从她身上离开，走得足够近时才转开视线，低着头看了看锅内的液体，最终冷哼一声。
　　“装起来，你可以走了。”
　　对于阿莱莉亚而言，这已经是他能给予自己的最大褒奖。

　　“嗨。”
　　阿莱莉亚抬起头，有些惊异的看着眼前的红发男孩。
　　“嗨。”她简单的回应，自从分院仪式结束之后，她就没有与这个男孩儿以及他的同胞兄弟说过话，不过她能经常见到他们，而且到处都能听到这兄弟二人的趣事。“抱歉，我记不住你是费雷德还是乔治。”
　　男孩儿咧嘴一笑，坐在她身边，霍格沃兹的大堂里很是安静，低年级的同学都去看这一年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大堂内只有高年级的学生闷头学习。阿莱莉亚应该是这里唯一的一名一年级的学生，所以她看到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之一时才显得有些惊讶。
　　“没关系的，我是乔治。”男孩开心地说，“你怎么没去看比赛？”
　　阿莱莉亚将桌面上的厚书翻过一页，笑着回应道：“你不也在这里么？”
　　“哈。”男孩儿立刻腼腆一笑，“我是回来的快了些。”
　　阿莱莉亚只是笑了笑。
　　“你在看什么？”乔治好奇的看了一眼书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皱起眉头，然后将书翻到封面，双眼骤然瞪大。“《高级咒语解析》？你看这个干什么？”
　　阿莱莉亚撇撇嘴，“学习。”说着，她还挥了一下手中的羽毛笔。
　　“可……可这是六年级学生才会用到的教材。”乔治依旧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阿莱莉亚点头，不以为然。
　　“好啊，我就知道。”远处传来另一个声音，乔治的同胞兄弟气乎乎的跑过来坐到乔治身边。“还说你闹肚子，我就知道你这么着急回来一定另有所图。”然后他压低声音，凑在兄弟耳边说，“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来的么！”
　　乔治则转过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刚刚我只是无意看到她在这儿的。”
　　两个男孩儿在一旁窃窃私语，阿莱莉亚发觉到大堂里三三两两瞥过来的目光，远处的弗立维教授托着下巴在他的小椅子上睡着了，她暗自幸好这次自习时间的监督老师不是斯内普。
　　“好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她也压低声音，挑明问道。
　　两兄弟回过头，弗雷德最先开口说：“其实，我们只是想说声谢谢。”
　　“谢什么？”阿莱莉亚有些困惑。
　　“就是前两天，我和奥布里那个傻大个打了起来。”乔治解释说。
　　阿莱莉亚仔细回忆了一下，两天前她确实用那个傻大个做了个小实验，当时这个三年级的奥布里正在欺负比他矮小许多的一年级学生，却在韦斯莱兄弟那里吃了亏，所以他打算用他那笨重的拳头像麻瓜一样动手打人。阿莱莉亚正巧路过那里，看到了这样的情形，偷偷挥了一下魔杖。之后的事证明“恶疮增生”这个咒语不但有效，还十分的恶心。
　　“我知道当时是你念的那个咒语，那是个什么咒？”乔治说着很是兴奋，任何能用来恶作剧的咒语他都知道，只是还未听说过这个。
　　阿莱莉亚如实说出了咒语的名字，同时还嘱咐说：“建议二位还是要多多练习再使用这个咒语，因为用不好的话咒语是会反弹的，到时候应该就不会再有人将你们认错了。”
　　“这个咒语，你从哪儿学来的？”弗雷德点点头继续问道，一侧头，看到阿莱莉亚手中的书名，看着回过头来的乔治，二人耸耸肩。“难怪。”
　　“那个……”乔治此时第一次露出犹豫的神情，“阿莱莉亚，你是叫这个名字是吧……之前我们听说开学时你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还是那件事，阿莱莉亚无奈的点头。“你们听到的都是真的。”
　　“哇塞……那很酷的！”弗雷德说。
　　“你能教我们那个咒语么？”乔治接着说。
　　“我们学得很快。”
　　“快到你绝对想象不到。”兄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更加兴奋。
　　阿莱莉亚表情一顿，这是第一次有人觉得那“很酷”。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愉悦，但她还是立刻恢复常态，抬起眼看着他们二人，郑重其事地说：“不行。”
　　“为什么？”兄弟二人异口同声。
　　巧的是这时候学校的管理员费尔奇一瘸一拐的走过大堂门前，阿莱莉亚望了过去，费尔奇停下来，瞪红了眼看着韦斯莱双胞胎，最后恶狠狠的扭过头走开了。
　　“还用我说么？”阿莱莉亚问道。
　　兄弟二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这理由不言而喻。
　　大厅外面已经传来了越来越大的喧闹声，魁地奇比赛应该是已经结束了，阿莱莉亚合上书，准备在人群涌进来之前离开。
　　“既然如此，后会有期喽。”她简单地说，发现兄弟二人正抬着头，那表情明显看得出有麻烦了。
　　阿莱莉亚转过头，看到距离他们一米远的地方站着的黑影，斯内普正面色冷峻的看着他们。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谁都知道，斯内普最讨厌格兰芬多的学生，其中韦斯莱兄弟更是他讨厌之人的名单中的佼佼者。
　　“今天晚上关禁闭，韦斯莱先生们。”他的话似乎是从嘴唇间挤出来的一样，“找费尔奇，现在就去。”
　　韦斯莱兄弟早就领教了斯内普的蛮不讲理，在避免更严重的处罚前，他们只能照做。
　　阿莱莉亚也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发现斯内普已经走到她面前。“你跟我来。”
　　她不敢有丝毫的反抗，立即跟着他离开了大堂。一路上她都低着头，看到前面不断翻滚的黑袍，心中有些不安。在整个霍格沃兹，能令她感到不安的人并不多，斯内普算是其一。
　　突然间前面的黑袍落了下来，阿莱莉亚立刻止住脚步，险些撞到斯内普身上。
　　“一周禁闭，卡洛斯小姐。”斯内普说道，同时打开办公室的门，示意阿莱莉亚进去。后者虽然照做，可心里却有一丝不甘。
　　又来到了斯内普的办公室，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
　　“需要我做什么么，教授？”她特意在“教授”一词上加重了的语气。
　　斯内普将双手插进口袋里，踱着脚步走过她身边，低沉地说：“似乎你对我的做法有些意见。”说着，他冷哼了一声，这是阿莱莉亚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一种类似于“笑”的表情。“还是说，你要为韦斯莱兄弟打抱不平了？”
　　“当然不是。”阿莱莉亚脱口而出，但立刻就后悔了，自己何时说话不经大脑了？
　　“那我倒很想听听，你的理由。”斯内普踱步走向他的办公桌，背对着后者。
　　阿莱莉亚悄悄翻了个白眼，咒骂自己的愚蠢。
　　“说。”斯内普命令道。
　　阿莱莉亚只能说道：“我只是在想，您为何要关我禁闭，难道是因为我不去看魁地奇比赛么？”
　　斯内普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阿莱莉亚。“学校有学校的规矩，若是需要你去看比赛，那你就应该去，有异议么？”
　　阿莱莉亚摇摇头。
　　“而且，我记得我曾对你说过，脚踏实地的学习才会有所成就，卡洛斯小姐。”他说着，手腕轻轻一挥，阿莱莉亚怀中的书飞到他面前。“显然，你没有听进去我的话。”
　　“是的，教授。”阿莱莉亚知道此时该如何做，只有全盘接受斯内普的话，她才能保留住这位魔药学教授对她的那一丁点的认可。
　　斯内普对她的态度似乎比较满意，语气微微缓和了些。“你的论文写好了么？”
　　“教授，你昨天才告诉我题目的，我还没有——”
　　“那你应该知道你今天需要干什么了！”斯内普打断她的话，语气突然又变了回去。“不要自以为自己多聪明，卡洛斯。好高骛远急于求成的人最终都会一无是处，即便拥有特殊的家族。”
　　阿莱莉亚皱起双眉，家族，又是她的家族。
　　“我说的话你有哪句没听懂么？”斯内普轻声问道。
　　阿莱莉亚摇头。
　　“既然这样，你还愣着干什么？”斯内普轻声说，手一挥，一把椅子落在他对面，桌子上已经放好了羊皮纸。
　　阿莱莉亚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里的压住心里很少出现的这种情绪。

　　转日清晨，阿莱莉亚在大礼堂又看到了韦斯莱兄弟。
　　“嗨。”她第一次主动打了招呼。
　　兄弟二人面带笑容，与她并肩而行。
　　“昨天晚上还好么？”毕竟是自己的院长罚他们去关禁闭，阿莱莉亚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好得不能再好。”弗雷德说。
　　“收获甚大！”乔治也说，兄弟二人相识一笑。
　　阿莱莉亚松了口气。
　　“你呢？”乔治问道，“斯内普也关你禁闭了？”
　　阿莱莉亚点头，想起昨天那些不悦的经历，心中一动。“如果你们有时间，我能教你们几个小咒语，不一定管多大用，但至少能让奥布里那种人不敢再随便欺负人。”说着，她想到如果斯内普知道这些，又该是种什么表情，不禁笑出了声。
　　回头看到韦斯莱兄弟有些怔住的表情，她吞吞吐吐的加上句“除非你们还想学”。
　　二人欢呼不已。
　　“本想你会怪我们俩害你被关禁闭，而且还是被斯内普关禁闭。”后一句弗雷德压低了声音。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打算教我们。”乔治继续说。“真的感谢你，阿莱莉亚。”
　　“莱亚。”阿莱莉亚微笑着说，“今后叫我莱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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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一下，假设韦斯莱双胞胎就是在这一次的紧闭中得到了活点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