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静谧如斯》居无倦

26、第二十五卷

　　阿莱莉亚睁开双眼，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没有疼痛，没有烦恼，温暖的阳光静静地撒在自己身上，她甚至能听到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如此的安静。只有死后的世界，才会这样美好。
　　可当她试图起身时，剧痛让她从嘴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一个人匆匆向她走来，似乎在安抚着她，让她躺着别动。这个人穿着一身治疗师才会穿的白色衣服，但她却不是学校里的庞弗雷夫人。
　　“我在哪儿？”阿莱莉亚挣扎着说，喉咙痒的难受，声音也是全然陌生的，她有些惶恐。
　　“你现在安全了。”那个人露出笑容，“但是你还很虚弱，再睡一觉吧，会好起来的。”
　　阿莱莉亚发觉自己很顺从的就闭上了双眼，是啊，自己为什么要反对。
　　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她微微卷起嘴角，温暖，真的很温暖。
　　她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莱亚！”她微微睁开双眼，看到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然后她看到了一个黑影。他们在说什么，她根本听不清，也理解不了，自己此时最大的愿望，就是睡下去。
　　“卡洛斯！”
　　阿莱莉亚猛然睁开眼睛，她以为自己听到了斯内普的声音。她迷惑的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也没有阳光，现在似乎是清晨。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已经没有那样疼了。过了片刻，她试图坐起来，一个年轻的值班护士见状走过来扶着她，让她依靠在柔软的靠垫上。
　　阿莱莉亚这时才看清了周围，只是一件普通的病房，她身上穿着一件蓝白色的病服。不一会儿，邓布利多走了进来，带着笑容。很奇怪，她感觉此时的邓布利多比起之前突然苍老了许多。
　　“你昏迷了七天。”邓布利多最先开口说，“欢迎回来，莱亚。”
　　阿莱莉亚牵动一下嘴角，只有七天么？
　　“教授……”她张开嘴，自己的声音还是有些陌生，“一切还好么？”
　　邓布利多点点头，但他的眼睛却闪过一丝哀愁，阿莱莉亚最擅长捕捉这些细小的情绪，她看得出来。
　　“西里斯……真的……”
　　邓布利多再次点头。
　　阿莱莉亚错开那双眼睛，她虽然与西里斯交情不多，可她喜欢和他说话时的那种感觉，那种欢乐、无拘无束的洒脱。
　　“哈利呢？”她又问，这回自己的声音开始变得耳熟起来，一切都在恢复正常。
　　“不用担心哈利了，莱亚。”邓布利多安慰她说，“在这件事情上，我应该……向你道歉，你还很年轻，我不应该苛求你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阿莱莉亚不语，她做这些，并不全是因为他的要求。
　　“现在福吉部长该相信你了吧？”阿莱莉亚转移话题。
　　“他已经不是部长了，他辞职了。”
　　阿莱莉亚冷哼一声，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教授，你是想问我都发生了什么，对么？”阿莱莉亚再次看着他的眼睛，如今正是邓布利多最为忙碌的时候，她刚刚苏醒他就抽时间赶过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是的。”邓布利多坦言说，“我想你去的地方应该就是伏地魔暂时的根据地。”
　　阿莱莉亚想起了在古宅里发生的一切，以及她跳进黑湖后的场景，她猛地打了个冷颤，紧闭双眼。
　　邓布利多看着她的反应，轻轻握住她的右手。“不要回避，莱亚。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孩，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阿莱莉亚深吸一口气，如果此时她还有什么能做的，就是把这一切说出来。
　　“那是我家，教授。”她试着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我妈妈的祖先留下来的那个宅子，他们把我带到了那里。”阿莱莉亚如实描述了她在那里经历的一切，只是略去了自己的感受，“我跳下了那个大湖，我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
　　“那湖里……有什么？”邓布利多瞪着双眼，又问。
　　阿莱莉亚突然觉得这样的邓布利多有些残忍，但她还是咬紧下唇，继续说：“阴尸，无数的阴尸，我想都是那所宅子原先的主人留下来的。”那样的画面再次浮现在她脑海，无数个苍白扭曲的躯体，瞪着空洞的双眼，张着利爪向她扑来。“只是它们并不敢靠近我，我跳进湖里将它们唤醒，可我的血液让它们避之不及。”
　　邓布利多僵硬的点了点头，不语。
　　“你是个了不起的巫师，莱亚。”他突然开口说。
　　阿莱莉亚回报予一个微笑。她想起了自己爬出那个恐怖如地狱的黑湖之后，如何狼狈的跑进森林，如何在现实与幻觉间挣扎。她知道自己就快死了，她只想见到一个人，再见一眼都可以。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最后，她想到了凤凰社，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幻影移形到那里。
　　“教授，是谁把我送到这里的？”她记得，有那么一个声音，那种味道。
　　邓布利多笑了笑，说：“菲尼亚斯威胁我让我为他保密，但我想他应该明白对于这种话我向来都不是认真的。”
　　“菲尼亚斯？”阿莱莉亚显得有些吃惊，“小天狼星的曾祖父么？”
　　邓布利多点点头，渐渐收起微笑，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继续说：“他和校长室里其他的画像联系上了西弗勒斯，是他把你送到这里的。”
　　阿莱莉亚悄悄低下头，试图掩藏住那个微笑，可她明白自己失败了。
　　【是不是又要说那句话？】她等待着邓布利多的警告，【不要对别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然而邓布利多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之前的那个护士走了进来，带来了阿莱莉亚的早餐。
　　“好好休息。”邓布利多匆忙一笑，有些话欲言又止，最后他转身离开。

　　阿莱莉亚的身体依旧恢复的很快，只是那扰人的咳嗽似乎再也停不下来，这令她苦恼不已。
　　自己侥幸从食死徒那里逃了出来，实属九死一生。但或许正因如此，她才有资格获取其他凤凰社成员的认可，包括是穆迪。
　　可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斯内普说得对，这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苏醒后一周，阿莱莉亚办好了退院的手续。《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像个甩不掉的尾巴黏在她周围，她的经历似乎成了现如今所有人趋之若鹜的大新闻，人人都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逃脱的，以及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没有人真正在乎她的感受。
　　“感觉怎么样？”哈利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略显期待的看着她的表情。
　　阿莱莉亚坐在他旁边，又舔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冰激凌，微微一笑。“好极了！！”
　　哈利也笑了笑，一口吃掉自己手中的冰激凌大球。“这是这附近最好吃的一家，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只怕今后我很难再来吃一回了。”
　　阿莱莉亚同情的看了看他，继续吃自己的巧克力冰激凌。来看哈利·波特是她离开医院后的打算去做的第一件事，她知道此时的哈利最需要什么。
　　“你打算怎么办？”哈利问道，“现在霍格沃兹已经放假了，可你并不是真正的毕业生，你错过了N.E.W.T考试。”
　　阿莱莉亚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看吧，我想魔法部会想办法给我个机会作为补偿吧，毕竟我错过考试是因为我正忙着跟死神讨价还价。”她一直对自己偶然冒出来的幽默感很惊。
　　哈利却沉默不语。
　　阿莱莉亚看见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眼睛一眨不眨。
　　“他告诉我这是你给他的。”他说。
　　阿莱莉亚看了看这张照片，当初邓布利多交给了她，而她在五年级暑假又转交给了小天狼星。“是啊，我认为他比我更需要这张照片。我是无意中得到它的，而且，我没有什么理由继续保留着它。”她看着哈利的眼睛，心中想起的却是他的母亲，“很抱歉当初我没有给你，我想那时候我们还不太……”
　　“谢谢。”哈利由衷的说道，“真的，真的感谢你，所做的这一切。”
　　阿莱莉亚有些吃惊，她很少会面对如此真挚的感谢。她认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如果要是有何原因，她心中想到的只是一个人。
　　“不用谢。”她试着回应，却觉得这很尴尬。
　　“都是我的错。”他的语气有些奇怪，“我没有听邓布利多的话，也没有跟斯内普好好学习大脑封闭术，如果我能做到，那小天狼星——我甚至连你最后的警告都置若罔闻。”
　　阿莱莉亚同情地看着他，轻轻摇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哈利，你只是想帮忙而已。谁都会犯错误，只是我们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谁都会承受自己行为的代价，你我都是如此。这或许很残酷，但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
　　哈利沉默了片刻，似乎还有事情，让他不知如何开口。
　　“莱亚……”他扭过头看着她，表情有些困惑。“你是一个斯莱特林，为什么你会这样帮助我？”
　　阿莱莉亚思索着如何回答才能解答他的疑惑。“我是一个斯莱特林，但许多事情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其实早在进入霍格沃兹之前，我就对于分院仪式抱有自己的态度。”
　　“真的？”
　　“当然了，我认为这样的区分学生或者定义一个人简单而粗暴，哈利，你也不能否认，你们格兰芬多中照样会有懦夫，而斯莱特林当中也不乏勇敢之人。”她认真的说。
　　“当然了，你说得对。”哈利的回答有些牵强，“当初分院帽本打算将我分到斯莱特林。”
　　“哦？”阿莱莉亚倒是很好奇，“为什么？”
　　“它认为我在斯莱特林会更有成就。”
　　“而你选择了格兰芬多？”阿莱莉亚问道。
　　“是的。”
　　“分院帽的确会尊重我们的选择不是么？”阿莱莉亚讪笑着说，“我选择了斯莱特林。”
　　“为什么？”这回哈利更加困惑了，“赫敏说，你一直在试图避免接近自己的家族。”
　　阿莱莉亚目视前方，仿佛看到了七年前坐在大堂上的自己，回想起那时的心境，那时她想到的那个人。难道在那时候一切就已注定了么？
　　“逃避不是办法。”她空洞的说，选择斯莱特林真正的缘由，她一生都不会说出口。
　　夕阳在天边留下最后的余晖，路边已经亮起了路灯。
　　“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哈利突然问道，“还有许多东西，我还来不及跟你学习。”
　　阿莱莉亚站起身，说：“你学的已经很多了，哈利，做一个救世主已经足够了。”她露出笑容，目视着天边，被那色彩斑斓的景色所吸引。
　　“你会一直帮助我的，对么？”
　　阿莱莉亚重新看向他，她突然发现，曾经那个一脸懵懂的小男孩如今已经长成了大人，自己过早的抛弃了孩子的天性，这使得她几乎感受不到成长所带来的变化。而这个男孩不同，他生来就肩负着使命，他也确实失去了很多，但他所拥有的更多。哈利·波特从不畏惧苦难，只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只要邓布利多还在保护着他，他就不用去真正面对自己的命运。
　　“哈利，今后的路会有人陪你走下去，只不过那肯定不是我。”她轻声说，“从我们都还是孩子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在关注着你，尽我的努力去保护你。但有的时候，有的事情，只有你才能做到，任何人都帮不了你。不要让这些事情在困扰着你，也不要因为失去的恐惧让你丧失了面对未来的勇气。许多的事情，并不是如表面一样简单，许多的人，也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珍惜你的朋友，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她多想将斯内普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明白他一直厌恶的那个老师究竟付出了什么。
　　“也许，到了最后，你才发觉有的人你从来没有机会跟他说一声感谢。”
　　说完，阿莱莉亚幻影移形，离开了麻瓜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