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静谧如斯》居无倦

13、第十二卷

　　日子还在一天天继续，阿莱莉亚还在为考试做着准备。直至圣诞节，她一直在尽可能的避免自己与斯内普单处。正如邓布利多所言，自己不该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想要做到这一点，那最有效的方法似乎就是不去看他，不去想他，那样的话，自己这种小女生的情怀也许就不会再发展下去。
　　圣诞节过得平静异常，这一年由于小天狼星的阴影，留在学校的学生更是少得可怜。好在卢平也选择留在学校，阿莱莉亚希望能在他的协助下，再试一次守护神咒。
　　“莱亚，你为什么就这么坚持要完成守护神咒？”卢平不解的问道。
　　阿莱莉亚想了想，才发觉自己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如果你真的想成功，就不要再难为自己。你年轻而且充满活力，应该尽情地享受生活，不应该总是这么愁眉不解。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令你如此困惑？”
　　她有些犹豫。卢平是第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对待阿莱莉亚的人，他耐心、真诚，从不厌倦，也从不拒绝。只要能帮助自己，他都不遗余力。如果告诉他，自己那种他们会认为有些幼稚的情感，他会怎么说？怎么做？
　　“我……”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打开了。
　　阿莱莉亚回过头，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西弗勒斯。”卢平看到来者，说道，“多谢你在圣诞假期也记得赶过来，虽然我忘记了你似乎从来不记得敲门。”
　　斯内普盯着阿莱莉亚看了看，然后才转向卢平，嘴角带起讥讽的笑容反击道：“圣诞节也没有办法阻挡你赏月的心情，卢平。我只是受邓布利多所托给你带来这些。”
　　卢平从他手中接过一个瓶子，阿莱莉亚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莱亚，你怎么了？”卢平注意到阿莱莉亚愈发难堪的表情。
　　她抬起眼看着卢平，对斯内普只是用目光扫了一下。
　　【镇定，莱亚，一定要镇定。】
　　“我很好，卢平教授，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她强迫自己用最轻松的语气说这些话，然后不等别人的回应，自己匆忙从二人中间钻了过去，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快点走，再快点走。】阿莱莉亚在心中呐喊，她必须找个地方释放一下，比如说大喊一声什么的。
　　就在她感觉自己走得快要飞起来时，背后突然有人揪住了她的手臂。她转过身，看到斯内普盯着自己，又是用那种目光。
　　斯内普一语不发，拽着她的手臂将她一路拖回他位于地下的办公室。阿莱莉亚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被他掐断了，可她却不敢说一句话。她真希望这时候学校能有个人，看到这一幕，那样的话斯内普肯定会立刻松开手，可偏巧在这最冷清的圣诞节时，没有一个人出现。
　　走到办公室门前，斯内普一把将阿莱莉亚甩进屋内，然后猛地关上门，回过头，面容染上怒色。
　　阿莱莉亚揉着自己的手臂，困惑的看着斯内普，她还从未见到他这么生气。
　　“若不是用这种方式，你似乎不肯再踏进我的办公室。”斯内普用那种冷到极致的语气说，目光锁在了她身上，“说吧，你究竟有何企图？”
　　阿莱莉亚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更加困惑。
　　“我虽然不会去听外面的风言风语，可你作为斯莱特林的学生，就应该明白自己不能成为学院的负担。若是你的所作所为给学院带来了任何负面影响，我作为院长，就必须要及时对你的愚蠢提出警告。”斯内普的语气中开始带有些许的愠怒。“毕竟，不是每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都能得到我的特殊关照，可你，真令我失望。”
　　阿莱莉亚看着自己的院长，他真的不明白，他什么都不明白。
　　“说，你最近为何一直在躲着我？”斯内普终于问出了口。“既然你想学习黑魔法防御术的知识，为什么不先来找我？”
　　阿莱莉亚试着鼓起勇气，她总要想办法度过这关。
　　“卢平教授是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师，我想进行一些课外的训练，自然要去找他。”
　　斯内普突然上前一步，阿莱莉亚却被吓得退后一步，后背已经贴在冷冷的石壁上。“你应该知道，我比卢平更有资格教你。”
　　阿莱莉亚不语，她只能选择沉默来作为回应。
　　斯内普似乎将那罕见的怒火压了回去，目光变成了彻底的冷漠。“你当初真应该去格兰芬多，这样我就不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学生作为耻辱。”
　　格兰芬多？阿莱莉亚回想起分院帽戴在自己头上的那个时刻，想起自己究竟是为何被分入斯莱特林的经过。
　　她抬起头，无论是何后果，无论是何感受，她要让他知道，自己为何成为了一个斯莱特林。
　　“教授，你真的想知道我最近为何总是躲着你，是么？”她轻声问道，直直的看着斯内普。
　　“你以为我还会感兴趣么？”斯内普反驳，他转过身，走向自己的桌子上。“我想最近的事情已经证明你只是另一个无药可救的学生。”
　　沉默了片刻，阿莱莉亚轻声笑了。
　　“你笑什么？”斯内普立刻问道。
　　“你当真不知道么？”阿莱莉亚无奈地看着他，搜寻着他目光中任何可疑的神情，“我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更是你最得意的学生。但说实话，你真的了解我么？”
　　斯内普冷哼了一下，对这个问题弃之以鼻。
　　“只要你稍微留意一下，就能找到答案，不是么？”她用三年前斯内普的那番话作为回击，脚步亦走向他身边。
　　斯内普看着她一点点走进，露出警觉的神色。“你可以走了。”
　　然而阿莱莉亚却对他的命令充耳不闻，反而站在他的面前。如今，她的身高与他也就只差半头，只要自己自己微微抬起头，就能看到他低眉俯视自己的目光。
　　气氛突然间变得全然不同，阿莱莉亚发觉自己离他是那么的近，进到可以看清他的眼睛，那种暗红色的凝重，而非远处看到的阴沉黑色。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散发出来的味道，那种由于长年与各种草药混迹一起的、无法名状又引人宁静的味道。她深吸一口气，微微踮起脚尖，一点一点靠近，直到她有些笨拙的将自己的唇覆盖住他的，不敢有多一秒的停留。
　　“这就是我为何躲着你，教授。”她凝视着他的目光，试图从中察觉出任何可以的情绪，然而这都只是徒劳。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阿莱莉亚匆忙离去。

　　O. w. Ls考试的最后一门科目，是魔法史。
　　阿莱莉亚早早就写完了所有的考题，这门课从来就不需要多少时间，只要脑子好使，所有的答案都能记了下来。
　　百无聊赖之时，她提前交出考卷。考场里许多人都在看她，有的人连考卷的一半还没写完。
　　冲着弗雷德和乔治微微一笑，阿莱莉亚立刻走了出去。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
　　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去过斯内普的办公室了？从圣诞假期开始，整整五个月。
　　他的课自己还是要上，自己的作业他还是会看，他们甚至还有过对话，对视彼此的眼睛，内容是关于克罗地亚的什么蠢药。一切都还一样，一切也都不一样。
　　其实，直到此时，她还是会为那个鲁莽的吻而懊悔不已。
　　【我究竟是怎么了？竟然吻了自己的老师？而且那个人还是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
　　然而嘴角却依旧还是卷了起来，每次想到这里，她还是会笑。
　　上天知道，她究竟是何时对这个冷漠刻薄的魔药课教授的感觉不再是曾经的敬仰和畏惧。曾经，她的目光总是会追随着他，是因为他是自己的老师，自己的院长，自己最钦佩的巫师。而如今，她的目光只能处处回避他，远离他，只是因为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也许在斯内普看来，那个有些笨拙的吻只不过是一个年轻巫师的无聊把戏，荒唐而可笑。毕竟自己还不到十六岁。所以他才会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认为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甚至能想象那日自己走后，他那种不屑的目光以及嘲笑她是蠢女孩的语气。
　　阿莱莉亚狠狠地甩头，走到远离学校的那片森林边缘。自己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放下手中的书。似乎有一个咒语，叫大脑封闭术，如果她学会了，就可以摒弃这一切想法。
　　摒弃自己脑海中，有关斯内普的一切。
　　厚重的书自打开之后就没有翻过一页，阿莱莉亚只是呆呆的注视着上面凌乱的文字，却不知道这究竟是讲什么的。
　　如果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宁愿自己不会长大，斯内普在她心中，永远是那个在冷言冷语中给予自己帮助的老师，自己也永远敬重他，以他为榜样。
　　可笑的是，她此时却成了他最为不满的那种人，自己的所有哀愁，在他眼中都是一个蠢货的无病呻吟。
　　她早就应该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走进他的世界，就像他的办公室里那道无形的门，他与所有人之间都隔着这样一道隐形的门。他从不会向任何人说出那道门的位置，也就不会有任何人走进他的心里。
　　那为何会有一个名字会在他心里驻足？即便叫这个名字的女人已经死去了十二年。
　　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呢？阿莱莉亚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也许就是自己想错了呢？当初那道目光根本没什么其他的意义，他只是想看一看这个巫师世界人尽皆知的男孩。对啊，斯内普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哈利·波特，他对待哈利的态度要说是极其厌恶却再适合不过，他们彼此厌恶对方。即便斯内普也在背后不断地帮助他，保护他，但那也许只是因为邓布利多，这个老头不也是要求自己尽一切可能保护哈利么？
　　可当初她亲耳听到的这个名字，在他昏睡的时候听到的这个名字，又该如何解释？
　　寒冷……阿莱莉亚断开了思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天早就已经黑了下来，她不清楚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可现在已经是初夏的时节，怎么会有这样的寒冷？
　　四周的青草被冻上了冰霜，阿莱莉亚看着嘴中呼出的哈气，心中顿觉不妙。
　　抬起头，数不清的摄魂怪盘旋在森林上空，阿莱莉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看到其中几个已经发现了自己，然后直奔她而来。
　　“呼神护卫！”慌忙中，她拿出魔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呼神护卫！”她再次喊道，来不及逃脱，她就感受到了那彻骨的寒冷。
　　尖叫、无尽的打骂，她仿佛回到了十岁前的那个自己，蜷缩在孤儿院房间的角落中，忍受着无尽的羞辱。手中的魔杖已经滑落，她可以轻松使用任何一个咒语对抗任何袭击自己的生物，唯独此时，她彻彻底底的绝望了。
　　当意识逐渐涣散，视线逐渐模糊的时候，阿莱莉亚看到了一束光。那样神奇，那样温暖，整个世界仿佛又回到了她身边。她竭尽全力的试着坐起来，摸索着身边魔杖的位置。
　　银色的光芒走到她身边，阿莱莉亚感觉像是拨开了挂在眼前的纱，如何形容这种美好的感觉？她抬着头，与那银色勾勒出的驯鹿对视，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卡洛斯！”
　　银鹿瞬间消散，变成了银白色的粉末，随风而散。阿莱莉亚看着不远处的的那个黑影，以及他后面一站一坐的少年。“过来！”
　　阿莱莉亚站起身一阵晕眩，但她还是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带着他们俩回去！”斯内普不容置疑的命令她说，“立刻！”说完，他竟然头也不回的跑向另一个方向，无数的摄魂怪在那片森林的上空聚集，盘旋，随后一个明亮的光芒。
　　“教授！”那个叫赫敏的女孩儿在后面担忧的喊了一声。
　　斯内普停了下来，驻足看着那些摄魂怪逃离一样的飞向远方，过了几秒钟，他继续向那个地方跑去。
　　“我们怎么办？”赫敏焦虑的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阿莱莉亚没有看到哈利，但根据眼前赫敏的狼狈和罗恩腿上的伤口来看，他们刚刚经历了很糟糕的事情。
　　阿莱莉亚走到罗恩身边，努力压住自己急切想要跟着斯内普去森林中的想法。“你还好么？”
　　罗恩看着她，像是受到了惊吓，十分紧张的看着她。“不……不是很好。”
　　阿莱莉亚架起他的一只胳膊，罗恩更是被她这一举动吓得叫出声。
　　“你干什么？”赫敏听到了罗恩的声音，立刻皱着眉头转过身。
　　“赫敏·格兰杰，对么？”她扶着罗恩站起来，然后说道。女孩儿拘谨的点点头，“我们得把韦斯莱先生送到庞弗雷夫人那里。”
　　“可是教授他——”
　　“他一个人足够了，不需要我们去添乱。”阿莱莉亚用着近乎蛮横的语气打断她，她自己何尝不想冲过去，可斯内普让她照顾着这两个学生，她必须听他的。“过来，帮我一把。韦斯莱先生，你真该减肥了。”她的一个肩膀已经被罗恩压得酸痛不已，想使用漂浮咒，但她又不想过多的卖弄自己的本领。好在赫敏见状，立刻上前搀扶起罗恩的另一个肩膀，三个人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