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恋情》鹀诺尔

2、面试

　　在网上投完简历的当天，就有公司邀请她过去面试。
　　第一家公司是在一栋偏远破旧的大楼内，办公室内零散摆放着几张桌椅，一些办公人员歪七扭八的坐在座位上打着嘴炮，听见林染染的敲门声，一个矮小瘦弱的男人从那群人里面起身，跟林染染打了个招呼。
　　林染染跟在男人身后，坐在会议桌椅上，望向办公室一隅靠窗而坐的女人。女人一头毛燥的长卷发披在身后，手里面夹着烟，下身穿着皱巴巴的深色裤子，臃肿的上身披着艳俗的紫粉色大衣，一脸苦闷的望着窗外。
　　会不会十年以后，我也会是这个状态呢？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为她接来一杯水，林染染从恐怖的设想中回过神来，道过谢，不安的坐在座位上，听着面试官一个人颠三倒四的重复着那些话，只想赶紧起身离开。
　　这样的工作环境下，会活的很压抑吧？
　　林染染坐了近2个小时的地铁才赶到第二家公司，距离约定的面试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她在商业楼间来回穿梭，过了一座大的花园区才找到面试的楼层。
　　电梯内壁上镶嵌着半米见方的玻璃镜，映射着林染染因剧烈呼吸而不断抖动的背部，她将潮红的脸部贴着冰凉的镜面，满头的细汗慢慢散去。
　　“叮——”的一声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踩着高跟鞋妆容精致的白领走进电梯。
　　林染染每想起第一次见到辛月的样子，除了妆容精致再也想不出别的，她只觉得对方很高，靓丽的晃眼。林染染努力挺直背部，低头瞥向她处，一眼也不敢看向她。
　　她前二十年的人生里，一直为人称赞的漂亮在这个电梯里，显得那么的可笑和不值一提，四周的空气压迫着她，嘲笑着她的穷酸与矮小，她自卑的想要隐身在镜子里。
　　叮——不等电梯门完全打开，林染染迫切的从中间挤出去，与辛月擦身而过的瞬间，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一部手机直挺挺的躺在地面上，她准备回身捡起来，鞠躬道歉，一个身影已经先她一步完成了所有的动作。
　　“辛总，您请！”身着灰色西装的男士按着电梯的开门按钮，直到辛月完全走出电梯，才松开手，跟上辛月的脚步。
　　林染染独自坐在会议室内，喉咙又热又干，没有人给她递一杯水进来。面试官被叫了出去，走的时候还是一脸笑意，回来的时候，神情严肃的开口道：“首先，不管什么原因，你已经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其次呢，您刚刚在电梯口撞到的那位女士，是我们十分重要的一个客户，如果因为这次不愉快的经经历而和我们终止合作……”
　　“那只能说明她度量小，”林染染想着，反正人已经得罪完了，录用是不可能被录用的了，不如破罐子破摔，总不能叫人欺负了去，便无所畏惧的打断面试官接下来的话，“大家做生意，你来我往的，不过是利益罢了，谁会傻到放着钱不赚来赌这口气？其次，我迟到的事情，是事先和你沟通过的，初来乍到，对交通也不熟悉，午饭没吃我就匆忙赶过来了，迟到是事实，我也不狡辩什么，但是从我进门到现在，你们把我一个人晾在会议室半个小时，期间连一杯水都没有，不觉得自己踩低捧高，很有失大公司风范吗？”
　　面试官愣愣的起身去接了杯水来，打开了林染染的履历重新审视起来，问了一些专业的问题，便让林染染明天来试工一天。
　　林染染收拾书包的时候整个脑袋还是懵的，带上会议室的门，没注意力道，“嘭”的一声把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吓了一跳，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望向面色羞红的林染染，繁而密的私语声如被捅的马蜂窝般，嗡嗡的围绕着罪魁祸首。
　　一位抱着材料的小哥路过，打趣道：“力气不小啊！”
　　辛月从最里面的办公室回过身，笑意浮上眼角：“陈副董，这谁家的姑娘，冒失成这个样子。”
　　“刚毕业的小姑娘，面试来的，让辛总看笑话了。”
　　“不碍事，这些年，难得见一个姑娘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纯情！”
　　稍打听辛月的人都知道她的性取向，漂亮的姑娘自然没少往她面前送，可辛总一直是单身的状态。陈副董动了动眼珠子，将话题扯到了别处，却在第二天的酒宴上，带上了初来公司的林染染，并把她介绍给了辛月。
　　“嗨，我们昨天见过的。”
　　林染染拘谨的握住辛月那双干燥的手，掌心被灼热了般，慌忙的缩了回去。
　　陈副董使了个眼色，让其他人退去，将空间留给了她们两人。
　　“要来一杯吗？”
　　“嗯。”
　　“你今天穿的很漂亮。”
　　“谢谢。”
　　“我们昨天见过面，算是半个朋友，你对我不必这么拘谨。”
　　林染染低头接过酒杯，辛月坐在她身旁，静静的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
　　“你好像很怕我？”
　　“啊？”
　　“我会吃人吗？”辛月靠近那双无辜的瞳孔，无法言说的欲望四下烧了起来。
　　“不是的，你靠近我的时候，就把我的空气的挤跑了，我只想缩起来，连看你都不敢。”
　　“你现在不仅看着我，还在瞪着我呢。”
　　林染染没理会她的话，只觉得身上有些燥热，松了松领口，头枕在沙发上，水晶灯斑斓的光落在她的瞳孔里，犹如星空一般，灿然若虹。
　　“你醉了吗？”
　　“没有啊，只是感慨漂亮真是个好东西，听说我是第一个还没入职就被副董带去参加宴会的女人！”林染染似乎对于别人称呼她为女人很不满，气愤地皱着眉头。
　　“没交过男朋友吗？”辛月衔着杯沿，饶有兴趣的望着她。
　　“啊！还没有，从来没有男孩子跟我表白过，”林染染对此感觉到丧气,埋怨道：“我可是异性绝缘体，从来没有男孩子人送过我花，也没有男孩子温柔的对过我，他们总是对我大呼小叫的，说是把我当好哥们！唉！你呢？我感觉你这么厉害，一定有许多人喜欢你吧！”
　　“没有，他们觉得我太强势。”辛月故作失落的回应着她。
　　“呸，那是他们太软弱，配不上你，我要是男孩子，我一定会追求你！”
　　“荣幸之至。”辛月噙着笑，声音低沉而暧昧。
　　在酒精的作用下，双颊酡红的林染染对着陌生的辛月渐渐松懈起来，她往辛月那里靠了靠，认真的问道：“被我这种人追求有什么好荣幸的！”
　　“你，挺好的。”
　　“你在安慰我啊？还是在敷衍我？”林染染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清脆而坦率。
　　辛月不明所以，听着她的笑声，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仰躺在硕大的沙发床上，一个人的笑声追随着另一个人的笑声，黑色与浅棕色的头发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
　　林染染那一刻觉得，缘分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昨天还是高不可攀的一个人，今天却和我成了朋友。
　　在林染染的认识里，辛月是她来北都后的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