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相遇未必有缘》厭芳樽

4、第四章

　　来到这不明的时代与诡异的「幻境」，既定的认知、甚至是自身存在的基础都遭到颠覆，而尽管髭切承袭本灵一贯万事皆浮云的恬淡潇洒，当下他却难以镇定自若、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髭切的脚步停在自半山腰便能望见的枯树旁，面色冷凝。他重重呼出一口气，空气间尚存丝丝缕缕的血腥妖气，髭切微微皱了皱眉，原先被恼怒占据的神智也逐渐回笼，髭切左手搭上了刀柄，眸色微凝。

　　他知道自己不对劲。

　　身上深蓝的羽织仍旧流转鬼切的妖气以及他再熟悉不过的剑意，髭切扯住了领口处，忍了又忍，慢慢放下手来，还是没将这充满矛盾的气息远远抛开。鬼切的说辞固然匪夷所思、况且还动摇他此身存在的本源意义；但髭切也无可否认，鬼切同他有相当深沉的关连；单就他无法取下对方性命、一模一样的剑气和对方乱七八糟的佩刀名称，两「人」的渊源必然不是只有一星半点。

　　夕霞染血，髭切喃喃自语道：「家主...吗。」

　　冷静下来后，髭切暂且将自己适才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异常搁在一边，回忆鬼切于他而言有若惊雷的话语：「进了源氏，我们具成恶鬼...」

　　在髭切模糊的印象中，源氏在平安时代确实不仅仅是皇族，还是阴阳师家族。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后续的什么源氏控制妖怪的记忆，斩杀妖怪倒是有，而且还不少。但彼时虽然髭切作为源氏重宝的盛名远播，到底缺乏岁月历史的打磨，说穿了就是还无法化形---

　　无法化形。

　　脑中似是有什么一闪而过，却瞬忽即逝，快得髭切来不及捉住。

　　捏捏眉心，髭切拍了拍衣角，转而看向夜幕逐渐降临的天边。浓密的乌云遮挡了繁星、掩去明月，仅有夜晚的黑暗在低吟。髭切眨眨眼，眼前枯树仅存的叶清晰可见，连冷风袭来、那叶与枝桠的颤动以及单调的色泽髭切都能精确捕捉。

　　---他记得自己在夜晚应当是眼残来着。

　　「---嗯，无所谓。」惊异一瞬，髭切压下心头的躁动，将自己突飞猛进的视力归咎于「这是幻境，不是真的」。然而，虽说是幻境，却真实得不可思议。髭切能肯定自己绝不是在作梦，鬼切也说过这里已然能由现世进出---尽管他出不去。

　　一头雾水的情形下也得做事。髭切抛开疑惑，仔细感受驳杂妖气中、有一缕清澈的灵力自远处飘荡而来；在充斥鬼怪血腥中便似一缕涓涓清流，洗涤清净；由于隔了段距离，这股灵气已是微乎其微，甚至还在一点一滴的消散。但重要的是，循着这股灵力，那些来到此地便压在心头的烦闷黑暗一扫而空，髭切没再多想，顺着灵力的来源便再度启程，顺着来到一座森林的边陲；髭切毫不犹豫，沿着灵力愈发强大的方向便直直向前。

　　越是循着灵力向前、越是能感受到空气中沉重的压迫与躁动。穿梭林间，髭切踽踽独行，手始终未离刀柄；这周围不详的气息太过浓厚，曾接触过时间溯行军相关信息的髭切只觉得，若要形容、这里大概就是溯行军的老巢，捅了这边，时之政府就能收拾包袱回家了。「嗯？」陡然，髭切停下脚步，狐疑的张望四周；林木缭绕，夜色暗沉，瞧不出什么名堂---然而髭切感受到的灵气却突然淡了下来。

　　慢慢拔刀出鞘，冷泓隐约倒映出黑沉的林木枝枒；髭切再一次捕捉灵力来源，循着方向慢慢往前；四周的气息混浊扭曲，灵力忽强忽弱，而髭切握着刀柄的手不曾松懈。

　　陡然，冷光一闪，髭切挥刀斩下藏身树干间的小妖，小妖发出无声的惨叫，随后肢体便蒸发消散。

　　本来甚是不安定的灵力突然无限放大，冲的髭切屏息一凛，后退了半步。

　　眼前出现一名身着狩衣、头戴乌帽的白发青年，足边跟着一只雪白、但耳尖与尾巴尖点着朱红的小狐狸。

　　髭切愣了愣，青年看起来有些困惑，瞄到他手上紧握着的刀，青年并未露出一分害怕戒备，而是对他展开温和的笑容：「你是鬼切吧？不要紧，没事了。」说着，他抬起没有握着折扇的手，掌心向上，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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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人物出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