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相遇未必有缘》厭芳樽

13、第十三章

　　风声细细，低啸难言的幽凄。鬼切脑海安静好一阵，他也不向髭切追问，脚上速度极快、转眼便脱离森林边缘；四处仍旧阴气森森，放眼望去一草一木皆似死物。鬼切显然对这幻境极为熟悉，在诡谲气息充斥下而显得愈发曲折幽森的蜿蜒小路穿来插去，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和院。这和院与先前那毁损不久的村落截然不同，堂皇的正门口巍峨凛然，结界的独有灵力周转不息；鬼切神情莫测，髭切的声音再度自意识中响起：

　　『…总感觉难以开口啊。』

　　绵软语调带有苦恼的意味。鬼切瞧着眼前于他而言相当熟悉的和院，握着髭切的手抖了抖；髭切又道：『你看嘛，你觉得我是…你的刀，但在我记忆里，我跟你，还有另外那两把，应该…是同一把刀？』「…你这是问句，不是叙述。」鬼切脸色微微一僵，心头涌起一阵怪异，道：「你都记得些甚么？」『到底还是记得，鬼切是我另一个名字的---虽然名字什么的无所谓...』「…你果然还是傻了吧。」鬼切微微叹了口气：「我本是大江山的妖怪，是被源赖光以血为契制作出来的兵器。这刀—」说着，悬浮于鬼切右手处的太刀晃了晃，银弧勾勒、凛凛生辉：「是我的凭依。而你、狮子之子和友切，是我的一部分。说到底，要说我们是同一把刀，某种意义上也没有不对。」鬼切是「源氏的利刃」，在他概念中、同属他一部份的三把刀自然也是「鬼切」。『啊，还是不对啊---』髭切语调闷闷，两「人」到底各自印象的起源都不同，之间奇异的相似与关联，恐怕只有那不靠谱的时政能说明一二。既然安倍晴明正在寻找鬼切的本体、时间距离这个「鬼切」消失已不远，髭切内心已然闪过诸多不可言表的「质问行动」。

　　「不过，你对那个男人的印象是怎么回事？你在幻境说过，那个男人没那么...好看。」这句话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嗯？好像有这么回事吧。不过，既然我们记得的都不一样，再多这么一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倒挺潇洒。」眼前的结界微微扭曲一瞬，而鬼切的身影若有似无淡了几分；无奈的叹了口气，鬼切转念一想，幸许在他被制造过程中曾见过哪位源氏耆老、髭切误认为那是「家主」，而他不记得，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被实验契约的那段过程，连他自己也只有懵懂的记忆片段。

　　『你的手，发生什么了？』髭切很快注意到握着自己刀柄的手指淡了几分，尽管力道不曾变化；「没什么。安倍晴明距离找到我本体又近了一步的缘故吧。」鬼切淡然的道，在此处驻足片刻，他终是转过了身，离开这座和院之前；内心纵然千回百转，然而鬼切知道自己消失在即，再多的感慨与恨意最终也只有留给本体的他。『是这样啊...』髭切隐隐感到异样，却说不出所以然来，『这样你是...变弱了？』这话委实有些欠妥，颇有「讨打」的味道，鬼切却没介怀：「可以这么说。我是『鬼切』神智清明的部分，当安倍晴明逐一破开散落在这幻境的记忆，本体的我距离清醒又近一步。因此，我的力量会越来越弱，最后会消失。」『是这样吗。』髭切倒不如何为对方感到遗憾，归根结柢他也是一尊「分灵」，照理来说最终也要回归本灵的；等他们消失后，自己应当会直接回到本灵身上。「是啊。」鬼切停在一盘石前，石头底侧落了一张破碎的卷轴；他抬眼望向天上乌云间透出的明亮：「既然安倍晴明在此调查，我也不用担心什么了。」语气淡然，沉淀一丝释怀。

　　在鬼切手上，髭切能感受到充斥在空气间的瘴气已然比他初来乍到时淡却不少，更残留有安倍晴明留下的、清澈的灵力，倘若此时他再度化为人形已不会被侵染；四周的空间尽管仍旧阴森、那股滞涩的窒息感却已消失；他来到这里便好似一场闹剧---听闻与自己相干、却又不相关的「奇事」；还被瘴气入体一下；现下连这处究竟是什么时空、什么世界都不清楚的情形下，便要跟这个「鬼切」一同回归不同的本体---髭切愈想内心笑得愈开怀；倘若此时是人形，他一双猫眼定然已笑得弯弯，而中间的瞳仁冒出丝丝黑气---当真是不怎么令人高兴的意外啊。

　　「怎么了吗？」鬼切一脸莫名看向手中发出「嗡嘤嘤」声响的髭切，然后声音更响了，意识中跟着响起笑意满满、鬼切却脑门一凉的声音：『没有哦。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啊...鬼切默默无语，映入霜金眼眸中、那破碎的卷轴微微泛着光。鬼切握住髭切的手下意识的一紧：「如果是那位安倍晴明...」但愿一切顺利呢。

　　神思一晃，鬼切不由得想，如果是那位名满京都的阴阳师，甚至或许能告诉他这髭切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一切也都不重要了---很快就要结束了。剩下的事，他相信本体的自己会完成。

　　『又是记忆吗。』髭切倒是辨认出曾把他「吸」进其中、外观大同小异，存有鬼切部分记忆的卷轴；「大概你也都知道了，别看了。」鬼切微微瞇起眼睛，从气息辨认他分得出是哪段记忆---血淋淋的事实不会改变，无须回首、那伤也镌刻在他的骨上，无时无刻不在淌出无尽的恨。

　　尽管髭切的记忆对鬼切来说委实十分古怪，而看了这段记忆只怕也不会与他本身连接在一块，鬼切仍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最为不堪的那一刻。

　　『哦呀？』髭切略为讶异，鬼切猛的回神，霜金的眸微微瞪大。

　　『光好像，越来越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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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髭切：别遮遮掩掩，离开前让我看看OwO
卷轴：你怂什么…
鬼切：…本是同根生…
终于告一段落啦，会开始修前面~~~有建议欢迎直接提出。
感谢有在看文的大家。作者很咸鱼，这篇文基本就是填补脑洞，结果脑洞越开越大...佛系写快要追不上剧情了。希望大家看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