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群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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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菲儿和叶澜清异口同声，不过自然，山鸮只听到了叶澜清的声音：“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当然，也不看看我们帮派的兄弟遍布天下？只要在太阳下行走，那就必定逃不过我们弟兄的眼睛；只要他不是脚不沾地，那就必定留有痕迹。”山鸮翘着双手洋洋得意。
虽然这名叫山鸮的乞儿在帮派里并没有什么职务，不能算是个什么大人物，但是因为为人上道，平日里仗义，所以在帮派里也算混得如鱼得水。当他得了叶澜清的委托后，便将寻人的消息立马散了出去。不消半天的功夫，就连附近镇上的乞儿也得了风声。
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再传万，山鸮宛如经验老到的渔夫，在湖中央撒出一张巨大的渔网。
十余年前迁入、家里没有当家男人、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儿，这三条特征都不算隐秘，总会有人看到点什么知道点什么。
他所要做的便是等那张网动，然后收网，捞取想要的那一尾鱼。
“那你们见着那方老太太了吗？”叶澜清追问，这也是飘在一旁的菲儿最关切的问题。
“我得到的消息就是找到方家人的下落了，至于你口中的方老太太是否还在人世，那我就不清楚了。据说这家人现在当家的是一个苏氏的女子。”
苏氏？那不就是二太太？那个贱女人呢？难不成过去这么久她真的早已经死了？菲儿冲上前去想揪住山鸮问个明白，却一时忘记自己早已身陨，只是缥缈鬼魂一缕，直直地便从山鸮身体里穿了过去。
山鸮打了个冷战，搓了搓手：“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他拢着手呵了呵气，然后才向叶澜清伸出手，说道：“消息我已经送到了，酬劳该结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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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飘来飘去？我看的头都晕了。”叶澜清见菲儿在空中来回飞动，满眼只见一道白影纷纷，终于忍不住出声。
“你叫我怎么能够静得下来？”菲儿瞪着眼睛插着腰，又重复了一遍：“你叫我怎么能够静得下来！”的确，有谁能在知晓杀害自己的凶手下落时还能保持镇定？
说起这事，叶澜清也不得不佩服山鸮的能耐，居然能在短短两三日的时间里查清了那方老太太的下落。而菲儿一想到残害自己的那个贱人居然跟自己只是隔了两个城镇的距离便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自己就飞过去一报深仇大恨。
“你现在急也没有用，迟玉霄已经去探查情况了，凭她的能耐，想必很快就会回来的。”叶澜清起初本想自己去完成这件事的，但奈何屋外圈了一堆人，自己走的话担心难免会引起骚动，所以最终还是让迟玉霄代劳了。
屋里一人一鬼气氛还算融洽，屋外却已经开始躁动起来。他们已经守了一夜了，不仅身体上受着折磨，心灵和精神上也在煎熬。
“大家伙们，想想我们病倒在家中的亲爹亲娘们，想想我们的孩子们，晚一刻钟，他们的生命就多危险一分。在我们巴巴地守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可还在家中受着苦！你们还能如此等下去吗？我们已经等了一晚上了，难不成还要继续等下去？”人群中有一汉子握着一把铁铲问道：“那妖男妖女为什么躲在家中不敢出来？那是因为他们怕了我们！”
聚在周围的无论男女老少，或擎着木棍或提着菜刀或持着斧子，都被这番话打动。有人低声地赞同：“说的对，我们应该冲进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股声音得到了回应，大家都开始喊了起来。
“冲进去！冲进去！”
“打倒妖孽！打倒妖孽！”、“还我家人！还我家人！”
数十人分为两拨，有些气力的则以躯体为桩，不断地冲撞着大门，妄图破门而入；体力稍弱的，则三三两两叠人墙，打算从围墙翻进去。
“该你上场了。”叶澜清听得外面的动静，知道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便对菲儿说道：“记住，别伤了她们的性命。”
菲儿心头烦闷，现在这些不识相的人硬要闯进来，正好可以拿来出出气泄泄愤。菲儿虽然没什么大能耐，但对付几个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
她飞至围墙上空，刮来一阵阴风，将正在翻墙的人吹得东倒西歪，纷纷摔落地上。庭院里的积雪也被吹起，迷了他们的眼睛，只能跟瞎猫似地到处碰头撞脸。她又从门中央探出一张脸来，在撞门的那群家伙耳边吹气挠痒，搅得他们分心走神，直纳闷邪门。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菲儿拍着手掌叫好，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热闹了，所以她戏弄起来格外投入。时而刮刮歪风，时而发出各种鬼叫，时而用她仅有的一点能力把一盆花或者一块石头飞起来砸向人群中，让这些鸡飞狗跳，难以得逞。
“这地方太邪门了！”“你看这是不是闹鬼啊？那盆花平白无故就飞起来了！”
“咱们还是保命要紧，先回去商量好计策再来也不迟！”
“快跑啊！”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数十人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仓皇地逃了。
“这下可太平了！”菲儿在空中居高临下地望着叶澜清，稚嫩的脸上满是骄傲和小得意。
“干得不错！”叶澜清配合地鼓了鼓掌，说道：“来来来，奖你一块瓜。”
不过这清净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三个小时后，那班人又卷土重来了，不同的是，这次人群中央簇拥着一个手持禅杖的和尚——那是他们从郊外苦海寺里请来的住持。
“哼，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家伙。”菲儿毫无顾忌，她看得出来，那和尚并无什么法力。
果然，那和尚来势汹汹，命人在大门和围墙上都贴满了符咒，煞有介事，但菲儿却丝毫感觉不到震慑力。
“嘻嘻，果然是花架子。”菲儿娇俏一笑，又吹来一阵怪风，将鬼画符纷纷吹散不少。
“大师，这……这怎么办啊？”缩在和尚身后的人们问道。
闭着眼睛念着经的和尚听得叫唤，睁开眼来：“好厉害的恶鬼，连我的符咒都镇他不住。”
“大家莫慌，看我的。”那和尚让众人退避，竟会挥舞起禅杖来，虎虎生风，让人们望而生畏，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舞得不错，可惜入错行了。”菲儿也懒得跟这人折腾，一粒小石子飞去，不偏不倚恰好落在和尚的脚下，让那人滑了一大跤，也算是给他个教训。
“大师，你没事吧？”人们纷纷上前，要将他搀起来。和尚摆了摆手示意不碍事，一个鲤鱼打挺，自个儿潇洒地起了来。
“看来要使出我的杀手锏了。”和尚回头对其中一人道：“那东西取来没有？”
被问到的人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大师，那……那东西……取来不便……您再等等，再等等。”不过正谈话间，远处便有两人各自拎了个木桶，姿势怪异地跑来了。人们见了，都自动地让出条道来，捂着鼻子扭过头去，不愿靠近。
和尚揭了那两个桶盖，一股恶臭溢出，他忍住肚子的翻江倒海，强硬撑出一个笑容来：“就是它了。”
菲儿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宝，可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大桶出恭物！恶臭无比，能让鬼避让三尺，莫说人了。
“快躲起来啊！”菲儿尖叫着逃窜。那两桶污秽物一桶泼在了前后两个门上，另一桶则分别从两侧的围墙泼入，一点儿都没有浪费。
一时间，整个方宅臭气熏天，肮脏不堪。
“大师这招果然厉害！”有人捂着鼻子上前：“你看这妖风都停下来了。”
众人都满意地点了点头，眼里露出称赞。但过后却发现不对劲了：现在前前后后都溅上了那令人作呕的脏东西，那我们还怎么进屋里去？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莫名的僵持。
迟玉霄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如此一副景象：方宅已经是屎尿涂墙，狼狈不堪；而宅子外的数十人呆立着，大眼瞪小眼，分明是取得了胜利，却有门也入不得，生生将自己也挡在了外头。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不给你们些颜色瞧瞧还以为我们真的好欺负。”迟玉霄怒气上来，也不管是否会暴露身份，暗中召来一记落雷，轰隆隆地砸在那和尚的脚下，一个黑魆魆的深坑赫然在目。
“这……”和尚咽了咽口水：“这恶鬼有点棘手，待我回寺内取来镇寺之宝！”说罢脚底一抹油，灰溜溜地跑了。那些人原本经了先前的事迹后已经有所忌惮，现在见了如此阵仗有些人更是吓破了胆，也连滚带爬地跑了。
树倒猢狲散，这下才算是真正地落了个清净太平。
“怎么样怎么样！”躲在床底下的菲儿钻了出来，满怀期待地追问着进了屋的迟玉霄：“你见着那贱女人了吗？”
“她死了。”
作者有话说第75章 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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