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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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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温茗给的牌子塞入枕底,又亲自寻了命格星君想要翻看温茗人世所爱的女子究竟是怎般模样。
哪想,温茗竟动用了禁术消了那女子的命格,还把她从人界处划掉了名字。
也就是说,那女子无法转世,更无法堕入轮回,已成了鬼。
我虽知温茗强大,却不知他竟强大到这个份上。
我将来过的记录销毁,淡淡妖艳的火光划过我的眼眸,脑中烦躁不断增加。
那牌子是被殊声翻出来的,这段时日他不断向我讨要名字,我却始终没有给出。
他总觉得是我不愿意给他名字吧,在挣扎一段时日后也不继续讨要了,连对我都是面色淡淡。
每个妖物都不配有性命,若是有了性命便是身份的提升。
我不给并非不想,而是没有想到能令我满意的。
看着他将温茗的牌子当作好玩的事物,我只是连连叹息着从他手中夺回:
“莫闹。”
“谁给你的?”从他露出尾巴那日起,便是定了我不能拿他如何,就开始肆无忌惮。
我虽算不得喜欢,但也并非讨厌,只是惯着。
“温茗。”
我瞧他坐在凉椅之上,一双小腿被衣裳轻轻盖住露出一对小脚。
他见我盯着他的脚,也跟我一同盯着,还眯起眼睛,将脚伸到我的眼前。
我觉着他不像蛇,倒像极了狐狸。
“你是个男童子,并非小仙娥。”虽是这么说,我却将他的双脚揉入怀中,随后一把将他打横抱起。
他立即像没了骨头一般摊在我的身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他的脚就跟他的尾巴一样不安分,晃来晃去,根本不考虑我抱他是否吃力:“殿下,你不愿为我起名?”
他以前总会闹得厉害,如今这般亦然算是消停。
我坐在床上,鬼使神差地让他躺在我的身上,还从他脖间寻得少少香气:
“换你殊声可好?”
他开始细磨二字,嘴里喃喃细念,眸子一闪一闪:“何缘故?”
“念着舒服。”他瞧得我紧了,我却在思量他下一个要求。
殊声从来不是个爱委屈自己的人,得了好处便有得寸进尺:“我想要你梅林处那把剑。”
梅林时的那把剑是我用自己一魄所炼制的,本是用来镇压这地,哪里想过有人这么大胆提出这般要求,实在令人诧异。
“你想要它作甚?”一只妖物作的仙童,竟妄想我的一魄。
说是想要,也不过只想吞噬我的力量罢了。
何况,我根本没有与他提及过这把剑的事情。
他没有回我,黑色的眸子处藏着一丝狡猾与捉摸不透。
我觉得我应当给他编个合适的故事,让他更加生动?
我定定地望着他,似乎是被我看急了一般,他缓缓开口:“我是妖,你很早就已经知道了,对吧?”
他指的是露出蛇尾之前?
我想,是的。
我欣然回答:“是的,我早就知道了。”
“你这样纵容我的存在,我都快怀疑,我当真是迷了你的心。”他的语气满不在乎,也没有了之前的肆无忌惮,眸子深处,是神仙看不懂的悲凉。
“神仙是没有心的。”
他的双眸微微睁大,长长的睫毛就如羽翼一般,一颤一颤地,甚是好看。
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他僵在那处,却在手处使了法,一手穿破我的胸膛,恰是心该在的位置:“果真是没有心呢?”
我抬手抓过他的手臂,将他的手抽了出来:“不仅如此,还没有凡人该有的血。你的妖法对于我来说太过弱小了,无法伤我半分。”
“若你无心,你又为何对我这般好?”被我抓住手臂的他挣扎着将手楼住我的脖子,薄唇朝我凑近,与我唇处极尽。
只要是微微弯腰,我便可将这妖物的温度全部收尽。
他的眸子与我对视着,我并不畏惧与他对视,却瞧见他的眸子并非完全的黑色,瞧着也算是澄澈。
“我没有心,我却欣喜于你,你可信?”我的眸光冰凉凉的,丝毫看不出半许的爱意,话语却是深情地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闭上了眼睛,似在等我主动。
我伸手抚了抚他的嘴唇,又听他道:“我是妖,还是个雄妖。”
他的模样十分紧张,紧促的眉毛,微微颤动的双唇。
他是妖,我是神,我若要杀他,只是弹指间,他怎能不怕。
捧着他的脸,义无反顾地吻了过去。
我说:“以后若是想要什么,便自己去取吧。”
他吸走了我的灵魂,将我的力量封印于他的体内。若是父皇知道,肯定又要震怒了。
长子迷上了人间女子,二子却被妖精迷惑被吸走了魂魄。
梅林处的剑绝不是想他想要的,他可是妖,又怎会委身于此。
被他吸入了魂魄,我也看到了他的前世今生。
人无法成妖,而殊声却独独成了例外,他成了人换作的妖,所以才能成为第一个妖化身的“不渡”。
殊声人世时的那一辈子都挺好命的,活在了21世纪不说,还是个有钱的阔少,长得好看,桃花运也是旺盛,女人贴着赶着都往他身上扑。
只是,命运多有颠簸。
幸福了大半辈子,也该有了还的时刻了。
殊声这一辈子没有爱过谁,却独独爱上了那个雨夜中打着一顶格子伞的男人。
那天,他从朋友家回来,因为觉得太过麻烦遣走了司机,准备一个人回去。
哪里想到,本还晴空万里的,猛地下起了大雨。
他一头的雨水,朦胧间,竟瞧到一个人。
他撑着伞缓步朝他走来,也不过是轻轻勾嘴一笑,他却觉得自己是动了心。
那会的殊声哪里知道世界上会有妖这种东西,更不知道自己动心之人竟是当今妖帝。
也不知是不是妖帝的私心,他并没有吸取殊声的魂魄,还将其化作一缕妖魂,最后成不了妖,成不了人,便变成了“不渡”。
我并不懂他爱的到底是如何般轰烈,更不觉得这妖帝到底多难解决。
若是不满意,便让他下台,哪里要吸我的魂魄。
我呆在他的壳子里,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顺带感叹着他的小题大做,后又觉得这“不渡”怕是蠢到家了。
我叹息着,看着自己那已经没了魂魄的壳子,也不知会不会变成傻子。
“等我将那妖帝剐去,我便把魂魄还你。”他摊开手掌,也不知是否能感应到我,又傻傻地自言自语。
我心中不由冷哼一声,小小妖物,若我想,直接霸了你身子,捏碎你的七魂巴魄便可,哪里要的你这个“还 ”字。
大概是吸食我的魂魄的缘故,他那漆黑的眸子闪出了与我一般的妖红。
这般,我也勉强算是成了众仙家口中的“魔”。
“你恨极了妖帝?”我稍稍作了法术,将声音传至殊声耳朵。
殊声刚听见时有些发愣,似乎他也没有想到我还会存在。
若我能摆出表情,我此刻定会微微勾唇,然后小声嘲笑他的无知。
他定了定神,皱眉:“我不恨。”
“那你为何要杀他?”爱又不恨,何来“杀”字。
我觉得心中不太舒服,忽然有点想直接脱离他的壳子,连仇都不想帮他报了。
何况,这到底是哪门子的仇。
“因为……”话到一半,殊声停住了声音,似在酝酿着什么。
我看他卖的关子,更加搞不懂了。
对于我来说,他不被爱,身体被人强行妖化,其实问题都不大。也不过就是,换个身份继续生存,也不至于这样执着。
“我的身体很快就会迎接毁灭,人化妖是不可能的事情。妖帝的怜悯,不过是给了我多一些时间等待死亡。”不冷不热的话从他的嘴中冒出,先前的那些妖媚啊,蛊惑啊,感觉根本不是在同一个人身上发生的。
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妖帝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被屠杀的,而我那壳子也很快被我父帝知道了。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殊声,心中可以猜想自家父帝估计是要来找殊声麻烦。
若是残忍些,估计就要压碎殊声的整个魂魄,将我逼出了。
“温唐……”我听殊声低声念我,心中微微紧了紧,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应。
他的时日不多了,若想保他,便要取妖帝或神的精元吞下,否则,他是如何都活不下去的。
我是觉得殊声在我心里可能还没有到达这种高度,不然,我一定会应他的。
“温唐,我不想死……”他的一句话像极了苟且偷生的人类,渺小又自私,可悲又可恨。
他想在我这里寻求办法,那双贪恋的双眸直勾勾地打在我的身上。
我依旧没有应他,魂魄离了他的体,化作幽魂,站在他的面前。
他瞧见我,依旧想要摆出美好的姿态。
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更加长远地活下去一般。
“天上的日子太无聊了,我本想去人间走一趟。不过如今,人间应该是走不了了,毕竟,我没有办法进入轮回。”
取出精元,多么轻松之事。
所以,他才会这么欣喜吧……
“人类都是贪婪的。”魂飞魄散前,我似听父帝这般说。
我心中冷笑后又哼了一声:“那如果真有来生,便不要被他祸害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写的不懂得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对不起,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