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金手指》米纸皮

7、第7章

　　不知道谁率先喊了一句，顿时场面像是炸开了的油锅一样，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那两片切开的石头上。
　　“水色挺足的。”
　　“绝对是玻璃种，还没有裂纹，极品啊！”
　　那个一刀切垮了的年轻人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这样的毛料居然也能开出翡翠来，运气可真好。”
　　哪像他一直赌一直输，就没有切涨过。
　　没办法，现在翡翠原石基本都被那些大老板垄断了，能让他们这种业余爱好者接触到的基本都是别人看不上的废料，能切出翡翠就算不错了。
　　“我看看。”先前一直不看好的中年男人也挤上前，拿起石头看了一眼，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这水头绝对的老坑冰种，质地纯净，难得的没有裂纹。就是小了点，做不了镯子，最多只能做两个戒面，也没有绿，要是出绿就值钱了。”
　　“要不王老板收了它？”有人跟着起哄。
　　“人家小伙子肯定不舍得卖。”王老板矜持地笑笑，道：“再说家里这样的戒面已经有几个了，要再买就买个玻璃种，那才有收藏价值，不然就是浪费钱。”
　　“果然不愧是王老板，有品味，这样极品的冰种翡翠都看不上眼了。”
　　“要不人家怎么是老板，而我们差点就快要饿死了呢！”
　　王老板一开口，其中有几个人便开口打趣，看得出来他们其实也有点想买，不过王老板这么一说，他们便不好再口了。
　　不是玻璃种吗？
　　唐溪满脸疑惑，明明刚切出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玻璃种了的。
　　就算他不懂翡翠，也知道玻璃种跟冰种之间的价格至少相差了一个零。
　　这个到底是冰种还是玻璃种？
　　唐溪心里没底。
　　他知道翡翠这行水很深，内行欺负外行故意压低价格捡漏屡见不鲜，大家比的就是眼力，货一出手便不能再反悔。
　　为了得到这些翡翠原石他差点连命都丢了，哪怕他现在缺钱，也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贱卖掉。
　　而且他发现王老板一开口断定是冰种，先前那个脱口而出说玻璃种的人便没再开口反驳，看得出来这个王老板在星城这一行里很有些地位，大家都很给他面子。
　　唐溪想明白之后便多留了个心眼，没开口搭腔，既不说卖也没说不卖。
　　加工坊的老板倒是挺开心的，毕竟在他的加工坊里解出了好翡翠，对他的名气也会有一定的提升作用。
　　赌石这个东西既要靠眼力，也要靠运气，而运气这个东西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若是他的加工坊经常出极品翡翠，说明他这里风水好啊，那些赌石的人肯定更乐意上他这儿来解石了。
　　“来来来，小帅哥，你不是说有两块毛料要解吗？还有一块呢？一起拿出来解了吧。今天手气好，说不定能两连涨呢？”
　　“承您吉言了。”唐溪做人其实也挺爽快，老板一说他便把包里的另一块石头拿了出来。
　　这块石头就是刺蛾女王身体里摸出来的那块像树皮的石头。
　　因为刚才切出了一块上等翡翠，唐溪拿出第二块毛料的时候，大家的兴趣明显比刚才浓厚了许多。
　　“这料子看着不错！”一见到好料子，王老板便忍不住拿起来在手里掂了掂，“手感带刺，明显的老树皮特征，挺压手的，感觉应该有料。”
　　原来这就是老树皮。
　　唐溪恍然大悟，脑子里回忆起昨天搜索到的关于老树皮的资料。
　　老树皮毛料切割后多见白水底，含正色者居多，算是比较好的毛料。
　　对这块毛料，老板的态度也谨慎了许多，怕切垮了唐溪找他算帐啊，所以还特地询问了一下唐溪：“这个要怎么切？”
　　唐溪有点懵。
　　他以为解石就是拿切石机把石头切开就完了，现在冷不丁有人问他怎么切，他哪儿知道怎么切？
　　老板是个厚道人，大约看出唐溪是只菜鸟，便转向王老板说：“要不王老板帮忙指点一下，从哪儿下刀？”
　　王老板连连摆手：“别的料子也罢了，好料子我不敢随便乱指点，万一切线找错了，毁了里面的翡翠赔不起啊。”
　　王老板说的也是实情。
　　赌石赌的是眼力，解石要靠技术。
　　若是切线找得不准，一刀下去正好破坏了里面的翡翠，价值就要大打折扣。
　　不是自己的毛料，除非关系很熟的一般不会乱给人出主意。
　　“要不我给你把外皮擦掉再看从哪儿切？”老板道，“不过这样费的功夫多一些，得多加两百块钱。”
　　和解石一样，擦石同样也是一门非常高深的技术，尤其是对那些专门做毛料生意的人而言，怎么给外皮开窗就显得格外重要。
　　同样一块毛料，窗口开得好与不好，卖出的价格很有可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般老板只负责解石，很少会擦石的，今天会例外也是看在前面解涨了心情高兴，还有一点就是这块老树皮表现挺好，他见猎心喜，生怕唐溪不懂切坏了。
　　反正今天看样子也没生意上门了，他就当做好事了。
　　再说若真切坏了，老板也怕唐溪让他赔。
　　唐溪想也没想点头同意了：“行，就照老板说的先擦皮吧。”
　　老板拿拿起石头走到边上一个小的电动砂轮边，启动机器一点一点地擦拭着石头的外皮。
　　结果往下擦了将近半公分都只看到灰白色石头，别说翡翠，连雾都没见着。
　　这样的情形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毛料里面没有翡翠，要么就是皮壳太厚，但这样也就意味着里面即使有翡翠，也会很小。
　　就在唐溪都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出现一点绿色。那绿色鲜艳明快，像一汪绿水般紧紧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众所周知，如今随着全球翡翠矿资源日益枯竭，市面上的好翡翠日渐稀缺，以至于有一点点绿就能被炒至天价。
　　不管唐溪这块石头里面的翡翠种水如何，出了绿就不算亏，尤其还是这种颜色虽然浅但很正的阳俏绿。
　　擦出绿色接下来解石就比较简单了。
　　老板开了切石机，随着刺耳的“滋滋滋”声音响起，不大的毛料便被切开，露出里头藏着的翡翠原状。
　　那是一块差不多鸡蛋大小的糯白底翡翠，透明度不高，好在带了拇指大小一块阳俏绿。
　　居然又开出翡翠了，而且还出绿了。
　　院里的人这下几乎全都嫉妒起唐溪的好运气来。
　　虽然这块翡翠同样也不大，种水与之前那块根本不能比，但到底还是带了绿，遇到识货的随随便便卖个几万块钱还是很简单的。
　　一连开出两块翡翠，老板心情十分激动，说：“好久都没有这么好的手气了，小帅哥运气真不错啊！”
　　唐溪也很高兴。
　　对他而言能开出翡翠就是很好了，至于种水差一点他也能接受。
　　眼瞅着天色不早了，唐溪便给老板结工钱。
　　在星城解这种小石头价格并不贵，一两百块钱一块，不过唐溪今天解出了两块翡翠，而且老板还热心地帮他擦石，唐溪领他这个情。
　　加了老板微信，给老板转了八百八十八块钱过去，也是图吉利的意思。
　　唐溪说：“今天谢谢老板了。”
　　“哪里哪里。”老板笑得眯起了眼睛，露出一口白牙，“以后小帅哥有了什么好毛料，还来我这儿切啊！”
　　“一定一定。”唐溪心想除了这儿他也找不到别的解石的地方啊。
　　谢过了老板，唐溪带着解出来的石头准备动身回家。
　　不然再过一会儿就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会很堵。
　　院子里的其他人见没有热闹可以看了，也都散场。
　　出院子的时候，王老板叫住了他，递给了他一张名片，说：“我偶尔也玩石头，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空可以多多交流。”
　　唐溪接了过来，看到名片上写着宝玉轩玉石行总经理王嘉良。
　　“原来是王总，您好您好。”唐溪有点尴尬，“我没有名片，我姓唐，叫唐溪。”
　　“没名片也没关系，加个微信吧。”王老板拿出手机主动加了他的微信，说，“我开了家店，就在城南路那儿，有空去坐坐。”
　　“好的，谢谢王总，那我就先走了。”唐溪瞅一眼对方用的五位数的手机，心想果然玩石头的人都有钱，不像他这种小屁民，一看就知道口袋比脸还干净。
　　告别了王总，唐溪便去公交站坐车回宿舍。
　　下车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正好响了，唐溪拿出来一看，正是今天新认识的王老板的电话。
　　他把电话接了起来：“王老板，您好。”
　　“小唐啊，是这样的，我刚想起来我老婆下个月生日，正发愁给她送什么礼物，你今天解出来的那块冰种的翡翠挺不错，刚好给她做成一套首饰，不知道小唐愿不愿意割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