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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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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右没想到，他还能见到那个人的后代。
那个人啊，他的名字叫开月明。
前面的小惠拉着开心果的胳膊，她的笑容把龙右的思绪拉到了千年前。
龙右记得，开月明与将军出自同宗，自幼就互相陪伴。后来将军上了战场，他抛下了富贵闲人的生活，跟随着将军，一步步从小兵爬到了幕僚的位置。
他本可以不这么做的，和他同代的子弟，大都是仗着父亲权势耀武扬威的二世祖，军中也不是没有靠了家族势力来镀金的纨绔子弟，可他偏就不一样，非要靠自己。
第一次见面，是开月明受母亲的吩咐，来给慧星家送礼。他与慧星青梅竹马，父亲也都是世交，因此他与他就见面了。
“我不大喜欢你，”说这话时开月明眉眼间尽是薄凉，“但我有预感会再见到你，这感觉真是让人不开心。”
他倒觉得这人很有趣——他是国师的亲传弟子，又为大王从东瀛徐福手中取来了不死药，如今的他风头无两，却有人敢对他说不大喜欢他？
也像开月明说的那样，不久他们又见面了。
将军对他很是看中。国师亲传弟子，能力毋庸置疑，更何况他吃下了不死药，武功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而开月明就在将军身后看着他，赤红的眼睛如深谭一般。
后来……
他所吃下的不死药，并不是真正的不死药，发生了严重的异变。
伴君如伴虎，大王像是忘记了他立下的功劳，下令诛杀他这个怪物。
最后还是开月明给了他逃离的机会。
“再过一日，会有运送粮草的兵马到长城地界，到时你就扮成小兵混在里面，去匈奴那里去吧。”
开月明不喜他，他落得被大王厌弃的下场后却也并没有讥讽他，依旧像从前那样对他的态度很是淡漠。
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游离于世间之外，对凡间的一切事物都是高高在上的冷眼审视，甚少插手。
他离开时，开月明还传信给慧星，让她与他再见一面。
对于慧星，开月明是叹息的，“若你不被大王厌弃，或许那丫头，已经要和你谈婚论嫁了罢。”
“你们今生是有缘无分了，临走前你和她好好道别，别再像你去东瀛时那样，让她再留下遗憾。”
可惜最后没能好好道别，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慧星惨死，他更是被他曾经忠心过的大王封印。
或许开月明能逃过一劫？毕竟他的后代都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了。
龙右抱着一丝侥幸，然而前面开心果与小惠的闲谈把龙右的侥幸从天上打入了地底。
“我家祖上怎么败落的，你想知道？”
小惠点点头，她对历史秘闻还是很感兴趣的，更何况从开心果话中的意思可以听出来，他祖上还是大家族，她就更感兴趣了。
而开心果没什么不高兴的意思：从前的家族再显赫，再辉煌，也跟他没关系，除了这个姓氏和脖子上的吊坠，感慨叹息之类的，都是没有的。
“据说我祖上势力由盛转衰是因为我的一位先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连想都没想，对祖上的事开心果信手拈来，没办法，那些往事他就没把它当真过，对他而言，就是一个虚幻的故事。
开心果徐徐道来：“他密谋反叛，放走了当时统治者要抓的犯人，其实以当时我那先祖的家族和人脉，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把这事情抹去，可他没有。”
“他认罪了，接着他就被处死了，至于那个被他放走的犯人，还没跑就被围攻死了。”
总而言之两人都没落个好下场。
“反正家族收了很大的打击，我那先祖死后不少人咒骂他，要他下辈子凄惨一生，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两人有那么瞬间，一股寒意仿佛直接把全身的血液冻结。
而龙右头上的变色龙则是差点吓得掉下来。
幸亏是没掉，不然现在暴露它家大王的身份，龙右非得捏爆它不可。
虽然开心果提醒过小惠这人很可疑，但小惠还是秉承着同行的那么点情谊，问了一句：“龙先生，你面色看着不太好，出事了吗？”
“有劳小姐担心，”龙右笑若春风，“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往事，刚才若是冒犯了小姐，还望海涵。”
小惠点着嘴唇，有点不好意思，“哦，是这样，对不起啊……”
嗯，龙右相信几乎把情绪写在脸上的小惠是在担心他，却不相信那个肖似开月明的开心果是个好人。
和开月明不同，开心果简直就是开月明的反面。龙右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说开月明是游离于世间的谪仙，开心果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的呼吸都仿佛带着血腥气，瞥着龙右的眼神都带着隐秘的冷意。
就像龙右不相信开心果是个好人，开心果也是一样。
毕竟，这个龙右出现的时机太碰巧，也太可疑了。
世外桃源？也就小惠会相信这句鬼话，这世上哪有什么世外桃源。
但他现在根本做不了什么，首先他现在并不清楚龙右的实力，其次他因为KW74的副作用，能维持正常人的行动已经是不容易了，跟龙右起冲突根本不现实。
他必须保护好小惠，然后到撤离点和表哥会和，最好让小惠跟着撤离点的车队撤离，离开H市这个尸兄之城。
也许等小惠离开，他们这辈子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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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
天色已晚，又下起了暴雨，据撤离点还有一段距离。
他们留在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宾馆中。
“这雨什么时候会停啊……”
小惠望着朦胧的雨幕，嘟着嘴，有点不高兴。
而开心果望着雨幕的某一处，突然用了自己那一点内力，扔了块石头过去。
“嘭！！”
那地方塌了。
小惠：“小果……”
你干嘛呀！吓死我了！
开心果不语，只是蹙了下眉，接着脸上的血色一下就失了大半，苍白如纸，看的小惠心惊肉跳。
藏在某处的小金刚尸兄发觉自己被发现后，在心中的恐惧下，连忙逃走了。
此时，龙右从宾馆中走出来，他温和说道：“里面的尸兄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今晚在此休整，待明日再前往撤离点。”
正好开心果转身进了宾馆，与他擦肩而过。
“他这是……”龙右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小惠已经被吓哭了，她本来就胆子小，泪眼朦胧的说道：“来的时候小果情况就不是很好！我们被困在废墟里，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时候他就吐血昏迷过！”
“龙先生，他不会有事的，对吗？他答应过要活着送我离开的！”
看小惠哭的厉害，龙右浅笑着安慰她：“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他会没事的。”
暂时伪装出一幅人类皮囊的龙右，外貌相当具有欺骗性，引得小惠在惊恐下把自己知道的都一股脑的告诉了他，包括开心果那可悲的过去。
说完小惠才发现自己失言了，后悔的不行。
而龙右适时的做出同情的表情，心下却在冷笑：将军和开月明的家族，千年前可是权倾一时的望族，如今仅存的几个后代却都被磋磨成了蝼蚁，真是世事无常。
“那么我代你去看看他，你去好好休息，”他温言道：“说不定我能帮上忙。我知道，这一路上他都叫你小心我。”
“那个，对不起啊……”小惠有点尴尬，脸憋的都红了。
龙右摆摆手，表示没放在心上，接着他去找开心果时，在开心果所在的房间外，闻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
伸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血腥气扑面而来。
开心果蜷缩在床脚，额头和手上泛着青筋，表情狰狞，浑身都在颤抖。
外套被扔到一边，胡乱的团成了一团，原本洁白的衬衣上是大片大片血色印迹，看着就触目惊心。
此刻的开心果确实难受得很，刚才用了下内力，KW74的副作用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黑色的回忆，如同附骨之蛆，在他脆弱无力时，总会悄悄冒出头来。
他初到H市时，并不是一帆风顺，他的模样和性格让有些人看的很不顺眼，经常被人找麻烦。
终于有一天，在一个混子讥讽他，骂他野种的时候，他拎着椅子把他锤了个半死，后来他觉得不甘心，又在那混子在胡同里过路时，把他拖进了角巷。
眼睛，挖去；舌头，割去，这样他就没法说出虐待他是谁了。
最后混子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虐待的不成人形了，被送到医院里，呆了半个月就死掉了。
当然，开心果被调查过，不过很快就被略过了。苍白，阴郁，脆弱，他还是经历过食人事件依旧没走出阴影的受害者，在所有人眼里，尽管他和死者曾冲突过，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是凶手。
后来他回到家乡，拜祭去世的奶奶和小惠，结果却让他看到令他崩溃的一幕。
小惠的父亲，正带着人，刨挖小惠的坟墓！
当初小惠死了，他连棺材都没给小惠置办，一张破草席就把小惠给埋了，好像就没过这个女儿。
周围的人把他抓了起来，小惠父亲觉得他什么也做不了，对他说了一切。
有人花了九万块钱，买了小惠的尸骨，作冥婚用。
周围的人大笑出声，因为他们以前都没发现死人还能卖钱，村子里可是死了不少女人，这下他们要发了。
而开心果头上渐渐冒出冷汗，浑身发冷。
这些人……和当初吃掉小惠的女人，有什么分别？
那个女人是精神病患者，可他们呢？他们是正常人啊。
可他们为什么能做出这么令人胆寒的事情？
开心果终于崩溃了，杀光了所有的人。
往后他用这种手段，陆陆续续杀了不少人，从此H市就出了传闻，有个连环杀人犯逃到了这里，一度闹得人心惶惶。
他知道，杀人是错的，可他改不了了，有些人看他的眼神总让他回想起过去，等他从惊怒之中回过神来，他已经把人给虐杀完毕了。
开心果在痛苦的漩涡中挣扎，生理和心理的折磨下，他疼得意识都是模糊的。
这人世间就是地狱，死了……也好。
但他这个愿望不能被满足了。
在浑浑噩噩中醒来时，开心果像是废了千钧之力，才把眼睛睁开。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衬衫被人粗暴撕开，一只手抚在他心口。
他的内力温顺了不少。
“醒了？”
开心果：“……”
好在龙右的眼神比较正直，不然现在开心果就不顾自己的伤势，就和他打起来了。
“你用了什么禁药？要不是你有内力压着，恐怕你现在就要爆体而亡了。”
看在开月明的份上，救他家族后代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他龙右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开月明没对不起他，还帮过他，这点他是不会忘的。
开心果不知道，但龙右救了他也是真的，低声说道：“KW74，一种强化剂。”
强化剂？是禁.药吧。
算了，这姓开的小子没事了，禁药不禁药，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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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惠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前几天被困在废墟中，一直没能好好休息，今晚在宾馆休整，有电有热水，泡了个热水澡就可以睡觉，这种事情在几天前是多么简单的事情，现在居然成了难得的享受。
她好想爸爸妈妈啊，今天就能到撤离点，但是，要和开心果他们分别，还真是舍不得。
世界总会变好的，小果他们那么厉害，等末世结束了，她就再来找他们玩。
这么想着，小惠进了宾馆的后厨，看到了开心果他们。
开心果围着围裙，在看着一锅汤，而龙右在洗菜盆那里洗手。
见到小惠来了，开心果指了指早餐厅那里，“我给你做了早饭，吃完就动身。”
“好啊，”小惠闻闻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小果你做饭手艺就是很棒，上次的姜汤就很好喝。”
“谢谢夸奖。”
准备去吃早餐的小惠，看到披散着头发的开心果拿出勺子搅拌着锅里的汤，忍不住说了一句：“小果你做饭这么好吃，还又可爱又温柔，如果你是女孩子的话，肯定有很多男人抢着要你当老婆。”
开心果：……
嗯，旁边的龙右快要笑出声了。
小惠一走，龙右马上就露出本性了，“可爱？温柔？你……嗯，呵呵。”
“彼此彼此，龙先生。”开心果面色不变，他知道龙右是在嘲讽他表里不一，“谢谢你还知道在厨房吃完后清理现场，另外，龙先生不会食言吧？”
刚才龙右在厨房里吃了一个人类，开心果没什么表情，这让龙右颇觉无趣，至于所谓的食言……
龙右慵懒的靠在墙边上，“不会，等小惠离开再动手，这点小事我既然答应，便不会反悔。”
“那就好。”
只有他们两人在，也都没必要伪装了，开心果没了浅显的温柔笑意，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漠然，旁边龙右的笑容也多了一抹邪气。
他看着开心果，觉得如果在撤离点提前动手，这小子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肯定会很有趣吧，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先把这文写完再说吧【叹气】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利威尔的小鱼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