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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棺材 ...


  •   斜角村天黑的早,亮的也早。
      孟衍在床边上静坐了两个小时,屋外就已经有了些朦胧的日光。

      他本想出门洗把脸清醒一下,却听见梯子再次传来声音,是李婶带着个人回来了,好像在搬运什么东西。

      “三姑,别太伤心了,人走了不代表尘归尘土归土,老爷子那是被亚鲁王带走了,去享福了!”陌生的声音显得有些亢奋,听着年纪不大。

      孟衍伸了个懒腰,托着下巴开始听墙角。

      “唉,我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儿。”李婶儿的声音传了进来:“把我爹运上来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爷子已经送到了,您就准备一下吧。”

      年轻人像是离开了屋子,因为孟衍听见了爬下梯子的声音。

      大厅里恢复了沉默,只能听见李婶时不时的气音,还有擦眼泪擤鼻涕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李婶才离开。

      孟衍不想贸然出去,他回到床边坐着,嘀咕道:“真古怪。”

      其实他心里有数,知道自己是进入到什么奇怪的游戏或者比赛里了,虽然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不把这游戏当回事儿,可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死。
      因为他在生死线上徘徊过,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见证了无数室友尖叫嚎泣,他能理解人们对生命的渴望,也乐于帮助王博文这些心肠不坏的人活下去。

      如果他今天没和王博文一起睡的话,说不定对方已经死了。

      这让孟衍不得不开始严肃对待这个地方。

      一开始他只是因为好奇才顺着演下去,但现在他改变想法了。

      第一,公告让他保护队友,可能是对他的试炼,虽然系统不让他保护他也会这么做的;第二,斜角村居然真的有鬼,这让孟衍产生了一种挑战心理。
      他走南闯北,还真没有过这么新奇的体验。

      孟衍决定认真了。

      他不知道现在所处的世界是虚拟的,还是现实中的某个地方,但他明白这游戏绝没那么简单,也许除了照顾这些队友,他还需要搜集一下情报,或者说是“剧情”,说不定就会有能够帮助他们活下去的提示。

      他脑内的思绪还没存在多久就被打断,因为胖子动了。

      王博文满头冷汗,哆嗦着醒来,一睁开眼就扯住孟衍哭诉:“孟哥,你绝对想不到,昨天晚上我做了个巨恐怖的梦!”

      孟衍:……

      “你看见没,就是那个窗户,我梦见窗户外边有鬼!”说着说着,王博文自己反倒没那么怕了:“然后……你拿烛台把鬼头都给揍瘪了。”

      孟衍悄悄走到桌子旁,把烛台带血的那一侧转到里面去了:“哥的形象在你心里还挺高大。”

      王博文狂点头。

      “行了,别自己吓自己,快去洗脸吧。”

      胖子颤巍巍的起了身,刚打开房门,就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棺棺棺棺……棺材!”

      孟衍瞥过去,发现王博文这次很争气,没有再晕倒。

      但他这声尖叫把所有睡梦中的人都给吵醒了,娃娃脸李青和早衰脸陆仁一脸不爽的开门,然后就被秒吓了回去,倒是林曼姝饶有兴趣的围着棺材走了一圈。

      “居然不盖棺盖,就这么放在客厅里。”她不害怕,只是神情中似有恶心,“嚯,脑袋怎么还瘪了这么大一块?”

      孟衍坐在屋里暗自思衬,他力道没用那么大,都留手了,估计是大爷骨质疏松。
      等等,林曼姝刚才说什么?
      这下他坐不住了。

      另一边,王博文壮着胆子过去瞟了一眼,差点没吓尿了,这不就是他昨天晚上见到的鬼?难道不是梦?

      胖子魂都快飞了,却见孟衍径直走向棺材,竟把头探了进去,还上手!

      孟衍一见到这尸体的脸,心里就猛地一沉。毕竟老成这个样子、跟褶子成精了一样,实在令他印象深刻。
      他用手摸了摸尸体的温度和脉搏,又翻开了眼皮,发现里面的眼珠子已经干瘪上翻。这绝对不是假扮的,而是一具真真正正的尸体。

      昨天爬梯子撞地板的果然是“它”,大爷真是老当益壮。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孟衍都气笑了:“拍鬼片儿呢?”

      林曼姝好奇的望向他,却没得到答案。

      孟衍吩咐王博文先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然后挨个敲门把学生们叫了出来。

      “这,这是棺材吧。”胆子小的人都耷拉着脸,连靠近都不想。

      “如你们所见。”孟衍耸耸肩,“和我去找李婶,问问她怎么回事。”

      一行人跟着他走到大门口,顺着梯子爬下去,眼前是一条颇为汹涌的小溪,溪水中正站着两个人,倒省了去田里找人的时间。

      两人一个上了些年纪,身穿非常传统的苗族女性服饰,另一个男人则穿着洗干净的白衬衫,整个人都被打上了层晨光,再加上那张脸……
      孟衍清楚的听到了林曼姝赞叹的咂舌声。

      可他自己却如遭雷击,愣在原地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面露嫌恶之色。

      这人,长得怎么那么像他前男友?

      孟衍又恶心又忍不住想确认,他本想礼貌一点,但对着那张脸实在是无法说出任何好语气。

      “那个谁,其他人醒了。”

      没等男人回话,手里捧着箩筐的大妈就笑了起来:“哎呀,可算养好了,把你们搬回家的时候还以为救不过来了。”

      “呃。”胖子揉了揉鼻子,悄声对孟衍道:“孟哥,这就是李婶吧?”

      李婶耳力相当厉害,离了老远也听的见:“不就是我嘛,这几天你们的吃喝拉撒都是在我家,可得认识认识我。”
      “谢谢李婶了。”胖子惊了一下,立刻板正身体,夸张的朝她鞠了一躬。

      被耍宝的小胖子逗乐,李婶摆摆手,挽起裤腿上了岸,她身后的年轻人也跟着一起上来了。
      孟衍立刻退后了几步。

      “那个谁?”男人长了一张高冷脸,但对孟衍笑的很温柔:“睿深,我的名字。”

      睿深很白,尤其和孟衍站在一起就显得更白了,他的眼瞳浅到像溪水一样映着天空的景色,泛起淡淡的蓝。这张精致的脸上,恐怕只有嘴唇是唯一突出的颜色。虽然看起来唇红齿白的,可他的轮廓又很分明,眉眼中总有种锋利之感,板着脸的时候恐怕没人敢上去搭话。

      这幅在电视里都少见的面容离得太近,让孟衍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不一样,虽然长得有点像,但不是同一个人。

      他不回话,转而朝小鸡子一样跟在他身后的学生道:“被救到村子之后,是李婶主动帮忙照顾我们的,还不谢谢她?”

      随着几声稀稀拉拉的道谢,李婶晃了晃箩筐。

      “肯定饿坏啦,小睿帮忙抓的河鱼,今天午饭有着落了,我这就去做饭。”

      孟衍不想直接问她棺材的事,于是挽起袖子,想跟着打下手套话,但很快就被李婶赶了回来。

      外面太阳很毒,一帮城里人只得回到吊脚楼的大厅里,离棺材远远的坐着。

      也不知是谁先提起的,开始议论起了山洪的事。

      “咱们流落到这里,该怎么出去啊?”陆仁终于不再当闷葫芦了。

      睿深道:“咱们六个人的手机全都坏了,行李也丢了。至于斜角村,这里非常落后,我甚至都没在屋子里发现电器设施,也没看见有人用电话。我问过李婶,离这里最近的竹溪县也有几十里的山路,非常容易迷路,而且这里一周才通一辆大巴车,所幸,行车路线没有被山洪波及,只能先等等了。”

      竹溪县的地势山峦起伏,河流如环带般纵横穿插在其间,以山地居多。像斜角村这样位于盆地当中,又离县里隔了几座山的村子,恐怕只此一家。

      也正因此,这个地方交通极其不便,村里的人们依旧过着清苦落后的生活,环境便保留了最古老原始的一面,植被生长的极其肆意,像是挣脱了束缚一般,张扬着岁月流淌过的痕迹。

      孟衍并不醉心于这里的美景,他觉得,在这种地方,没人能听见你的呼救。

      王博文欲言又止,想起孟衍警告他不能把撞鬼的事说出去,也只能把话憋在肚子里。

      但他是真的不想留在斜角村,于是便撑起胖胖的身子郑重道:“要不这样吧,我兜里还有张仅存的大票,等通车的时候我先买票去县里看看,你们就留在村里。咱们六个人加起来的车费总不能让村民付吧,村里条件确实不行。”

      李青道:“你去通知教授,顺便在银行换点钱,等回学校我们转给你。”

      胖子大方道:“行,到时候等我租车回来,把大家接去县里。”

      敲定了计划,众人心里的大石也算落了地,脸上也有乐呵模样了。

      林曼姝打趣道:“之前在车上不好意思多说,现在熟悉了,我可算敢说出口了。孟哥你和教授长得一点也不像。”

      孟衍摸摸自己的脸,不明所以,只觉得林曼姝对自己的兴趣也太高了。
      睿深在这,居然还有异性的余光分配给自己?

      孟衍一直都是个对自己外表很自信的人,但耐不住睿深格外出挑。

      林曼姝捂住嘴笑了笑,眼神灵动的往人身上瞟:“孟哥,你这马褂一穿,看起来真挺融入当地的。”

      这马褂说来话长,他在遇到山洪后立刻救人,那几位爷也就是沾了泥巴,而他被山野枝条刮的伤痕累累,衣服都成破布条了,估计是李婶见他没衣服穿太可怜,才给他换上的。

      但林曼姝这句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儿呢?
      常年在野外风吹日晒的领队反应很快,意识到这大妹子拐弯儿说他黑。

      “你懂啥。”孟衍哼气,颇有几分顾影自怜的味道:“这叫野性美,你看看老外那些封面男模,就是流行我这种皮肤黑身材又好的。”

      不怪孟衍自恋,他的外形是真的很优越。
      蜜色肌肤,高大,还有相当漂亮的肌肉线条,任谁见了都眼前一亮。

      孟衍听见身旁传来一声轻笑,还没等对睿深发作,就被王博文的马屁打断。

      “那是,我孟哥放国外肯定是少女杀手!”胖子为了缓解恐惧,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嘴可真甜。”孟衍笑摸狗头。

      “真话。”王博文煞有介事:“我还觉得曼殊像哪个女明星呢,就是想不起来叫啥了。”

      说说笑笑中,时间一晃便到了中午,李婶也不再往田间跑,而是替众人做好了午饭。学生们虽饿,但不远处就停着棺材,谁都没有多少胃口。李婶倒是不受影响,大口大口的嚼着米饭。

      孟衍被这游戏激起了兴趣,他知道,现在正是打听正事的时候。

      他吃着吃着就放下了筷子:“婶儿,不知道我能不能问……”

      李婶放下筷子热情道:“有啥不能的,问呗。”

      孟衍:“这棺材是?”

      中年女人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变了变,最终还是撑不下去,露出了其他的神色。

      “我爹昨天晚上去世了,今天送到我这里来沐浴净身。”李婶看起来是真的悲伤,眼睛还残留一些红肿,她苦笑道:“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是女儿需要为他送终,这是我们这边的风俗。”

      风俗……
      孟衍本该放弃这个话题,免得引起李婶的伤心事,但直觉告诉他应该继续问下去。

      “婶儿,您可以给我们讲讲您这边的风俗吗,您也知道我们都是民俗系的学生,过来就是为了记录这些。”孟衍拉着李婶的手,温声细语道。

      “居然还有人研究这玩意。”
      李婶似是觉得城里人对他们的习俗感兴趣挺长面子的,就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随着李婶的讲述,孟衍的面色渐渐沉了下去。

      这边如果死了人,女儿要负责装棺、买祭祀品,儿子负责请殡仪师“东朗”。由于老人只剩下这一个女儿,其他人都去城里打工了,所以李婶要包办一切。
      最奇特的是,他们的丧葬有个传统仪式。

      这传统仪式说来话长了,最早要追溯到逐鹿中原的时代。
      苗族人的祖先是蚩尤,蚩尤与炎黄大战战败后,带领大部分的苗族人进行了迁徙,后大禹又对三苗进行讨伐,在历史上,苗族总共经历了五次大迁徙。

      这个四散的民族遍布世界各地,而麻山望谟县这一支,或者说斜角村这一支,保留着最为古老的传统——“唱经砍马”。

      唱的是亚鲁王史诗,砍的是识途战马。

      孟衍很敏锐的捕捉到了重点,他记得早上那个年轻人提起过亚鲁王,可李婶却不再多说下去了,只是摆摆手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她的眼袋又大又深,包着一汪乡下女人的愁苦,见众人都不吃了,李婶挽起袖子开始收拾碗筷。

      “实在是太感谢李婶儿了。”王博文双手合十拜了拜。

      “没事,瞧你这话说的。”李婶擦着桌子,悲伤已经全部被隐藏起来,显得十分和蔼:“对了,你们是哪个大学的呀,我们村里从来都没出过大学生呢。”

      “首都大学的。”王博文道。
      “首都人?”李婶刚还低垂的嘴角一下子高高咧起。

      “我不是。”王博文摇摇头:“我家是洛阳的,不是本地人。”

      听到这里,李婶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了,她牙花子猛然龇了出来,无声的笑着,像是被极度的惊喜冲刷到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显得十足诡异狰狞。

      所有人都被李婶的笑容吓了一跳。

      王博文也被吓得一突突,李婶见状立刻收敛了表情,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出现过,她抹干净桌子之后就哼着没人能听懂的小调儿离开了,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

      学生们面面相觑。

      “你们不觉得李婶刚刚有点奇怪吗?”王博文抹了把冷汗。

      李青撇撇嘴:“别自己吓自己了行不行,人家就是太热情。”

      话音刚落,梯子就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反应过激的王博文立刻扭头看过去,发现是李婶又回来了。

      “忘拿抹布了,嘻嘻。”
      中年女人的笑容简直就像是张面具死死糊在了脸上,王博文觉得他中大奖了都不会高兴成这样。

      一顿饭不欢而散。

      因为晦气的缘故,今天没有多少人出屋子,也没人去外面采风,他们刚经历了泥石流,可不敢随便乱跑。

      李婶是个勤快人,再加上她父亲曾是村长,虽然这辈只剩她一个,她也不想被人看不起,一整天都在打扫屋子,有人想帮忙她也坚持要自己做。
      实木桌椅上蜡,房梁旧灰一扫而空,同父亲一样年迈的吊脚楼隐隐焕发新的光彩。

      孟衍等人听着叮叮当当的扫除声直到黄昏。

      胖子缩在床榻上瑟瑟发抖,问道:“孟哥,你就不害怕吗?”

      “害怕有什么用,这里是大山深处又逃不出去,你就老老实实等过两天的客车。”孟衍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会吓得失去方寸,但你这不是想出办法了吗,你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啊。”

      说罢,他看了眼倒计时。

      【生存倒计时06:15:00】

      时间还早。

      王博文给自己打气,连连点头:“我肯定会把你们救出去,这地方太邪乎了。”

      孟衍挑挑眉,话锋一转:“诶,胖子,你和睿深熟吗?”

      王博文起初迷茫了一下,但立刻就想起来了:“睿深啊,谁不认识他啊,我们的学霸学长啊。”
      胖子掰着手指道:“人长得帅,脾气又好,能力还强,这样的人想不认识都难吧,简直就是天神下凡了。”

      孟衍牙酸道:“行了行了,不感兴趣了。”

      “我先去放个水,梨吃多了。”王博文吭哧吭哧的起身,离窗户远远的,全身都在抗拒,挪了半分钟才出了屋子。

      孟衍好笑,他把小一号的苗服脱下来挂在椅子上,舒展被紧绷了一天的上半身,正伸着懒腰呢,就听得门响了。

      “这么快?看来水流挺急。”他没回头,翘起嘴角吐槽胖子。

      “这是在欢迎我吗?”属于睿深的声音响起。

      孟衍回头力度之猛差点把脖子扭了,他飞速穿回衣服,在心里暗骂说曹操曹操就到。

      虽然睿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但孟衍真的做不到和颜悦色,因为睿深给人的感觉和那个混蛋实在太像。

      “你怎么来了?”

      “王博文说他害怕这间屋的窗户,不想在梯子旁边住,我就和他换了。”睿深浅淡的瞳眸含着笑意,注视着浑身别扭的那个人。

      孟衍哭丧着脸一屁股坐在了地铺上:“行,那你就在这睡吧。”

      “不想见我?”

      睿深蹲下来凑近孟衍,墨黑的头发衬着冷白的皮肤,显得有些惑人。

      孟衍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一见如故——不是故交,而是旧仇。
      他自认为性格随和,一般不会与人交恶,但这个男人成功让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不仅长得像,气质也像,光是看着就产生心理抗拒,对孟衍来说简直是奇迹。

      “你让我打听的事已经打听到了,报酬呢?”睿深伸出手,在孟衍面前晃了晃。
      “你先说。”

      “我问了当地的老人,他们都不肯说亚鲁王是什么,对这方面戒心很重。”睿深站起身来俯视对方,“然后我就专门挑小孩子问了。”
      “问出来了?”

      “他们说,亚鲁王是历代祖先苗王的意思。”他的眼神变了变:“不过最让我感兴趣的是砍马这个环节,你知道什么叫砍马吗?”

      孟衍知道他在故意吊自己胃口,皱眉凶巴巴道:“哪那么多废话,快说快说。”

      “这里的人相信马能识途,可以将人的灵魂带回祖先生活的中原。所以在丧葬仪式上,要弄来一匹马,一刀一刀的活砍,不能快速致死,要将马折磨个把小时,再砍断它的头。”

      睿深的语气有些阴森:“东朗配合砍马师,颂唱流传下来的亚鲁王送灵经,就可以让死去的人灵魂重归中原,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
      孟衍沉默半晌:“你怎么想?”

      “报酬。”睿深没有回答。

      孟衍扯扯嘴角,“提要求吧。”

      虽说孟衍对睿深十分抗拒,但队伍里也就他看着靠谱一点,所以才请他帮忙的。不过,不喜欢人家还利用人家的事,孟衍做不出来,所以答应了睿深可以提条件。
      大不了给他当牛做马几天!

      睿深抱着肩膀,脸上沉思的表情让孟衍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报酬就是,今晚你睡床。”

      啥?

      孟衍满脸问号:“那你呢?你睡地铺?”

      “我当然也睡床。”

      孟衍:……我还是给你当牛做马吧。

  • 作者有话要说:  黑白双煞(大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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