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珠》失眠电灯

4、第四章

　　吃过早餐，两人一起往操场走，操场上到处都是正军训的新生。之前郁景明还有些羡慕这批新生一要军训就赶上台风季，未免也太爽了点儿，现在台风早就过了，这几天天气都是晴好。早晨太阳不大，但郁景明能看见大家的迷彩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从这些新生边上走过，郁景明才慢慢有了自己已经是学长的实感。

　　离操场主席台比较近的地方划出了一块空地，是专门给各个学生组织招新宣传用的，今天是各学院学生会和团委的专场。

　　还不到约定的集合时间，但先到的人已经开始布置起了各自部门的摊位了。郁景明和顾宸一前一后走到了他们文娱部的摊位前。只有两个女生在忙活，有一个正踩着椅子往遮阳伞前面贴写着花体字的卡片，郁景明拿起桌上剩余的物料，踮了个脚帮那女生贴好，又问：“只有你们两个来了啊？”

　　那女生的活被抢了，从椅子上下来，先对边上的顾宸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她是韩语班的，不认识顾宸，但是听说过他。

　　那女生说：“部长他们去老师办公室搬物资了。”

　　郁景明把“东语文娱”几个字贴好了，拍了拍手，道：“那你们先忙，我也去老师办公室看看。”

　　说完郁景明又看了一眼顾宸，顾宸不是他们部门的人，如果一个人留在这儿一定会尴尬。郁景明觉得自己不能那么不厚道，他也不管自己还在实行什么降好感度计划了，对顾宸道：“跟我一起去吗？”

　　顾宸点了点头，郁景明看到他头上的小太阳又是手舞足蹈的，搞得郁景明自己反而纠结起来了。

　　郁景明问系统：【系统哥，顾宸头上的天气预报能关掉吗？】

　　系统说：【这是为宿主更好攻略任务目标开设的辅助功能，系统建议宿主不要关闭该功能。】

　　郁景明大喜道：【那就是能关，赶紧关了赶紧关了。】

　　系统：【……】

　　其实看顾宸平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心理活动却如此丰富，郁景明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但又因为能看见顾宸的心情，郁景明说话做事总是很有心理压力。

　　关了之后他看着郁景明头上只剩一个好感度条，又觉得有些空：【那我之后还是能随时开启这个功能的吧？】

　　系统：【可以。】

　　郁景明放心了，也不知道这种放心的情绪缘何而生。

　　指导老师的办公室不远，郁景明他们到的时候，老师还没来，办公室里都是些学生。陈晓芸正和副部长合力扛一箱矿泉水。郁景明上前去：“放下放下，我来搬，让我来检验一下我暑假举铁的成果。”

　　陈晓芸把水放下了，惊讶道：“你还举铁啊？”

　　郁景明其实举了一天就放弃了，但是举一天也是举，他虚张声势道：“那当然。”

　　在把那箱水搬起来之前，郁景明扫了一眼办公室的情况。其他部门的人也来了，有男生的部门都是男生主动搬重物，没有男生的部门，女生们只能苦哈哈地亲身上阵。

　　他们学校是外国语大学，男生很少，各种学生组织里头也是女生居多。社团还好一点，在团委学生会里，除了体育部这种部门，其他部门的男生都像熊猫一样稀有。

　　郁景明看了看其他也在搬箱子的女生们，小声对陈晓芸道：“你叫她们在这儿坐一会呗，我把这两箱先搬过去，再过来帮她们搬。”他之所以不自己说，是不想惹上出风头之嫌。

　　东西还蛮多的，郁景明加上顾宸两个人搬也得跑好几趟。

　　旁边站着一直一言不发的顾宸忽然开了口，对郁景明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郁景明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待在原地了，和陈晓芸又聊了几句。没过多久顾宸回来了，额上有汗滚下来，胸口起伏也有点大，像是跑回来的。

　　顾宸身后拖了个小推车：“把要搬过去的物资都放上来吧，一次性推过去比较方便。”而且也不累。

　　郁景明摸了摸小推车的把手：“你这从哪弄来的啊？”

　　顾宸道：“跟旁边小卖部的老板借的。”

　　郁景明“哇”了一声：“很聪明啊，我就没想到。”夸完又担心顾宸又给他涨好感，心里还是觉得顾宸聪明的，嘴上赶紧换了话题说要去推车。

　　有了小推车，东西很快就送到了活动场地。众人手忙脚乱地筹备了一番，九点左右，各个学院的新生被分散到不同的区域，去听各学院团委学生会干部宣传自己的组织和部门。

　　别的部门介绍都是干巴巴的，他们文娱部厉害一些，文娱部和艺术团绑定在一起，部长介绍完文娱部的概况之后，艺术团的小姐姐在临时舞台上表演了一首最近很火的韩团舞。

　　军训中的新生们吃了几天苦了，一有表演看都精神得不得了，都在尖叫欢呼，还有些男生在吹口哨。郁景明坐在摊位前伸长了脖子看表演，也跟着看得满脸兴奋。

　　他可喜欢看这种韩团舞了，他不追星，但关注了几个韩国女团的资讯up主，每天都要看点舞蹈视频下饭。

　　郁景明心说自己这么喜欢看妹子跳舞，怎么会是个gay啊，gay里gay气的系统企图掰弯他这个直男，实在是不可取。想到系统，郁景明又忍不住看向顾宸。比起郁景明，顾宸则没什么反应，让人看不出情绪。

　　这几天郁景明看顾宸的心情看习惯了，现在自己看妹子表演看得兴高采烈，又情不自禁想顾宸是不是又飘起了小乌云。

　　……飘不飘小乌云又关他什么事！郁景明想，乌云还不够，得让顾宸下场暴雨，把好感度都冲没了最好。

　　不过被自己的各种想法一影响，郁景明也没什么心情看妹了，他重新坐好，等着表演完之后的问答环节。这个环节才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过了一会儿主持人宣布宣讲结束，新生们有半个小时的自由问答时间。陈晓芸把郁景明和顾宸推出去摊位外头，说：“你俩是门面，去外面站着。”

　　九点多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郁景明感觉有点热，把他的渔夫帽往下压了压。他这副打扮，不说话光站着的时候倒还真蛮酷的。顾宸穿着干净简单的白T，他皮肤很白，在阳光下有些透明感。两个人气质截然不同，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挺帅的。

　　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帅哥，很快就有不少女生围到了文娱部的摊位前。

　　所谓问答环节，就是由学长学姐们回答新生们包括但不限于学习、生活、社团等各方面的问题，并趁机推销自己的部门。郁景明还蛮乐意被学妹们问东问西的，一直笑眯眯地回答着。顾宸话少，只偶尔答几句。

　　一开始大家还很腼腆，问的都是些和大学生活有关的，过了一阵大家看这个黑衣服的学长还挺随和，就有人大着胆子问了：“加入学生会的话就能和学长们一起共事了吗？”

　　郁景明心想那不一定，我经常翘例会的，但嘴上还是说：“当然啦。”

　　那学妹顶着一张也不知道是被晒的还是因不好意思而红的脸，又道：“那学长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

　　边上其他人开始起哄，那学妹视线都有些飘忽了，不敢直视郁景明。

　　郁景明下意识看了一眼顾宸，又迅速把目光收回来，对学妹道：“没问题的。”

　　郁景明加完那学妹好友，边上来了个学弟。见是学弟来，郁景明还觉得挺稀奇的。文娱部这个部门其实是搞活动策划的，但名字听起来像搞文艺的，又和艺术团绑定，一般男生很少对文娱部感兴趣，他当时加入文娱部纯粹是被学姐忽悠的。

　　那学弟道：“学长，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郁景明：“可以呀，你问吧。”

　　学弟说：“刚才听说学长是日语系的，我也是日语系的，暑假期间自己自学了一些内容，但感觉还有挺多不理解的。比如される和させる的区别是什么呢？学长能不能给我讲讲？”

　　郁景明：“……”这位同学你的问题也太学术了点！别的人问学习顶多问问要学到多久才能考级，或者是什么时候可以出国当交换生……哪有一上来就问这种具体问题的！而且他郁景明是个大学渣，这俩词要怎么区分他也不知道啊！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学过这两个语法没有！

　　但胡说八道郁景明还是会的，他愣了一秒之后恢复了笑容：“这个上课的时候老师都会讲的啦，而且语言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不都靠语感嘛……”

　　学弟的表情却不太认同：“虽然我这样说有点不礼貌，但我觉得学长是答不上来才这么说的吧。刚才你们的部长不是说部门的成员都很优秀吗，都不会因为部门工作耽误学习，这好像有点夸大其词啊……”

　　郁景明火气噌一下就冒起来了，这什么奇葩学弟？

　　现场气氛有些僵，刚才跟郁景明要联系方式的学妹脸色很难看。另一个学妹小声跟郁景明解释：“这男的昨晚约冉冉去喝糖水，冉冉没答应他……学长你别理他了。”冉冉就是郁景明刚刚加的那学妹，加好友的时候为了备注，郁景明顺便问了她名字。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顾宸开了口，而且说了一句好长的话：“知道自己说话没礼貌还非要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平安长到这么大的，你表达欲这么强，怎么不去红旗下做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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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顾宸：本来看到小明和女生们打得火热就够不爽了，竟然还有人往我枪口上撞，一枪崩了。
文里面一直提到的东语学院全称是东方语言文化学院，底下有日语系、韩语系、阿拉伯语系、泰语系等……认真解释这个的我仿佛一个招生办的教职工。
感谢各位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