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珠》失眠电灯

22、第二十二章

　　系统发布的惩罚是强制性的。郁景明还没吐槽完，他的手就先不受自己意识控制动了起来，把书翻到了那篇课文所在的页码，笔记本也被翻到了一面空白页，随后笔也安排上了！郁景明就这么瞪着眼看自己的手机械地抄着课文，仿佛那是别人的手一般。

　　太太太太太可怕了！郁景明脸上浮现出了颇为扭曲的惊恐神色。他本来以为系统只是个比较厉害的AI，没想到这AI还能控制人的行为。他之前还想着这个惩罚和老师让学生抄课文一样，是规定一个时限让学生抄完自觉交上去的，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

　　一个罚抄也就罢了，如果系统让他去做别的事情……那真是细思极恐。

　　系统感觉到了郁景明的不安，冷不防出声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做的事包括惩罚都是合乎协议的，就最开始你点了同意那个。你可能没仔细看，反正我是没有权限做你真的不愿意做的事。】

　　郁景明虽然还是觉得系统的功能太过夸张，但听到它这么解释了，心里的担忧也少了一些。他嘟囔着：【我也没有很想抄那么多遍课文。】

　　系统：【我的惩罚能发布成功就说明你并不抗拒去做这件事。】

　　郁景明热泪盈眶地一边看着课文一边抄写，系统又用十分感慨的语气道：【不容易，我又要帮你牵红线让你谈恋爱，又要监督你的学习，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样的老父亲系统？】

　　郁景明：【……你闭嘴啊！】

　　系统继续调戏郁景明：【来，宿主，叫我一声爸爸。】

　　郁景明：【……】

　　这篇课文占了一页左右的篇幅，抄完一遍之后郁景明都已经觉得自己的手酸得不行，系统竟然要他抄十遍！好在系统还是没有完全泯灭良心，抄完一遍之后系统给了他几分钟休息时间，他在图书馆的桌上趴了一会儿，时间到了，他的手又不受控制地自己动了起来。

　　由于是系统接管了他的手，他抄的时候根本没法分心做别的事，抄起来效率居然还很高，到了晚上图书馆快闭馆的时候，他堪堪把课文抄完了。

　　现在他简直闭着眼就能把这篇课文背出来，对里面一些句式掌握得也烂熟于心。

　　可惜当他停下笔的那一刻，整只右手就像废了一般，不自觉地打着颤。

　　郁景明哀哀地叹了口气，用还正常的左手把东西收拾好，他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绕道去了小超市，买了一瓶可乐，又顺手拿了一盒芒果汁。

　　系统问：【大半夜喝什么饮料？】

　　郁景明手腕上的酸胀感还迟迟未退，他对系统充满了怨念：【借可乐浇愁，你不懂的。】

　　芒果汁则是看到了顺便给顾宸带的。

　　但当他带着芒果汁回到宿舍时，却没看到顾宸人影。

　　听说搞大创项目是很麻烦的，郁景明也只当顾宸还在忙，他把芒果汁放在顾宸桌上，自己先去洗漱完，又帮顾宸放了桶水。

　　直到熄灯了，桶里的热水也变成温水，顾宸还是没回来。郁景明给顾宸发了条信息：怎么还没回来啊？

　　顾宸没回他。郁景明去王者峡谷畅游了一番，今天手抖，打得不是太好，灭得也很快。他退出游戏，再次点开聊天框，发现顾宸还是没回他。

　　郁景明感觉有些不对，问了和他在同一个大创小组的程露：你们还在开会吗？

　　程露倒是秒回了：都什么时候了，早就散了。

　　郁景明：……

　　郁景明：你知道顾宸去哪了吗？

　　程露：他没回去？他中途就说有急事先走了啊。

　　郁景明发了个表示知道的表情包过去，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怎么回事呢？程露说顾宸先走了，可他到现在还没回宿舍，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郁景明正准备给顾宸打个电话，就看到顾宸终于回复他了。

　　顾宸：家里出了点事，我要回去一趟，这几天可能都不在学校了。刚才在检票，没看手机。

　　郁景明松了一口气，又问：这么晚还有高铁可以坐吗？

　　郁景明其实是有点想问什么事这么突然，要他急急忙忙地赶回去？平时放假那么有空，顾宸都不一定会回家的。但想到可能是人家的家事，不一定方便告诉别人，郁景明就没有问出口。

　　顾宸回道：没有，我坐大巴。

　　郁景明：那要坐好久啊……

　　顾宸是南滨人，学校里有好多和他同一个地方的。郁景明之前就听别的同学讲过，说以前高铁还没通车的时候，他们从南滨坐车到庭州，要坐六七个小时。郁景明从来没坐过那么久的车。

　　顾宸却说：还好，我睡一觉就到了。你也早点休息。

　　郁景明在输入框里打了一堆字，什么“你要注意保管好财物”“你别睡太沉”“遇到什么事可以联系我，我今晚不调静音”……删删改改，最后他只发了一句：那你注意安全。

　　顾宸：嗯，晚安。

　　郁景明：晚安。

　　……

　　顾宸坐在大巴车靠窗的位置。车还没开出庭州市区，他从车窗往外望，即便已经是深夜，这座繁华的城市街边依然闪烁着繁如星火的灯光。但真正的星星却是很难见着的，城市里高楼林立，把天幕挡了大半，哪怕是在没有多少建筑的空旷场所，因为空气不太好，地上的人也很难再邂逅一个抬头就能看见满天星辰的夜晚。

　　刚刚有一颗星星升空了，顾宸仰头也找不到这颗星星。

　　他的爷爷去世了。

　　走得很突然，老人家原本身体一直很健朗，前阵子上楼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之后状况就急转直下。顾宸是知道爷爷摔倒的事情的，他也和家里通了电话，当时爷爷还笑说只是小事，拿个跌打酒擦一擦就好了。

　　结果才过去半个多月，顾宸就接到了家里传来的噩耗。

　　他跟郁景明说了晚安，但事实上这一整夜他都很难睡着。他打开相册看今年暑假和爷爷一起拍的照片，照片里爷爷还戴着草帽，笑得见牙不见眼，他站在爷爷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觉得后悔，中秋的时候应该回去的，国庆假期本来也可以回去的……还有很多可以回去的机会，都被他错失了。

　　家对有些人来说是避风港，但对顾宸而言却不是。回家除了能去看爷爷，更多的时候他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要打开门，就会有数不尽的无端指责涌向他，这些指责和数落通常来自他爸，有时也来自别的长辈。

　　他厌恶被卷入这种单方面的争吵中，回家的次数便越来越少。哪能想到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爷爷了。

　　他靠着窗，叹了口气。忽然看见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点开来看，是郁景明给他发的消息：不知道你怎么就突然回去了，有急事的话慢慢处理不要急撒，回来记得给我带好吃的，我拿芒果汁跟你换[蹦跳.gif]

　　顾宸眨了眨眼，给郁景明回了一句：晚安小猪，谢谢。

　　……

　　郁景明盯着这句话盯了半晌，平时要是谁说他是猪，他肯定会驳斥回去的，但这次他出奇地没有这种想顶嘴的感觉。说来奇怪，其实从聊天文字上很难看出一个人的情绪是怎样的，特别是顾宸这种平时聊天不带语气词也不发表情包的人，但郁景明就是莫名觉得他很不开心。所以他才会在纠结过后编辑了那一段看起来有点突兀的话发给顾宸。现在被顾宸叫做猪，他也不觉得气。

　　郁景明想了想，回复道：晚安大猪，我明天会帮你记笔记的。

　　虽然学霸也不一定需要他帮忙记笔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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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抱宸哥QUQ
换上了朋友给我画的封面，是猪猪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