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珠》失眠电灯

12、第十二章

　　郁景明回宿舍的时候顺道从小咖啡屋那里给顾宸带了个芒果慕斯蛋糕。不是无缘无故带的，郁景明这么做是带了点讨好的意味。他看到顾宸的信息时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是放了顾宸鸽子的，小长假前一段时间他们一直一起去图书馆，尽管并不是约好的，但现在他不去了，也理应和顾宸知会一声。

　　是他疏忽了。他当时的脑子完全被“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顾宸”这件事占据了。

　　顾宸喜欢吃甜的，还喜欢吃芒果味的东西。郁景明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是去年中秋节的时候，顾宸家远，中秋假期没回家，郁景明从家里带了一盒冰皮月饼过来。本意就是想给顾宸的，但顾宸那时候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郁景明就半哄半骗地说什么“宿舍里没有冰箱再不吃要融掉啦，快来帮我吃掉几个”，哄着顾宸吃了。顾宸吃了两个芒果味的。

　　后来偶尔和顾宸一起吃饭，点饮料的时候郁景明也能看到顾宸对芒果味的偏爱。明明外表看上去像个只会喝白开水的人。

　　郁景明进宿舍的时候看到顾宸对着电脑不知道在做什么，他提着蛋糕走到顾宸身后，看见电脑屏幕上面是今天他刚接触到的那个做字幕用的时间轴软件的界面。

　　郁景明：“……”太刻意了！平时又不见他做这个！而且还一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样子！

　　顾宸察觉到有人来了，点了暂停，转过头看郁景明。

　　“这个给你，”郁景明把手上的蛋糕放到顾宸桌子上，“我后来才看到你的信息……对不起，忘了和你说我今晚不去图书馆了。”

　　顾宸：“没事。”

　　这次顾宸倒是没推辞，把蛋糕盒子打开了，又说：“谢谢。还有下午你回来给我带的零食，我吃了。”

　　郁景明看了看顾宸的电脑屏幕，琢磨着要不要说两句。他当时看到了顾宸撤回的话，想着顾宸既然都撤回了，那他就当作没看到。但现在顾宸怎么回事啊？

　　话说回来，顾宸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外面学做字幕的？

　　虽然顾宸现在正面无表情地吃着蛋糕，但郁景明总觉得顾宸好像在期待着他说些什么。他真是疯了，才会从一张面瘫脸上看出求抱抱小狗的既视感。

　　郁景明抓了抓后脑勺，有些生硬地说：“你也在做字幕啊，是在做日剧吗？我刚刚也和以彤一起研究了一下这个……真是太难了。”

　　顾宸依旧惜字如金：“……也还好。”

　　正当郁景明觉得这天已经聊不下去的时候，顾宸又说了一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郁景明应了声好，实际上却并不打算麻烦顾宸。他不会的实在是太多了！他现在知道顾宸应该是不会觉得他烦，但他心里过意不去。特别是前几天和程露聊天，他才知道顾宸他们跟着班导师一起做了个大创项目，前阵子在忙选题，顾宸还专门抽出空来陪他练习配音比赛、帮他补习。

　　他刚才从徐以彤那里接了个不怎么急的档，他可以慢慢做，权当做课后练习了。

　　……

　　晚些时候顾宸躺回床上，字幕组里认识的朋友问他：最近不忙了，又可以开始做剧了？

　　顾宸回了对方两个字：忙的。

　　其实顾宸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一开始是不过脑的冲动，后来是深思熟虑过后的冲动。刚知道郁景明跟别的人学做字幕时，他就有些幼稚地想着自己也会，他希望郁景明不要和别人一起做。他对郁景明应当是有一些占有欲的。

　　当时情绪一激动，发了那句话，他也很快就撤回了。可是坐在宿舍里等郁景明回来的时候，他又觉得有些坐立难安。郁景明要是喜欢做这个，打算长期待在徐以彤他们字幕组怎么办？他们会有很多新话题。而且字幕组忙起来也很要人命，郁景明会不会就顾不上他了？就像今天这样，每天一次的补习说鸽就鸽了。

　　顾宸感觉自己的担心挺好笑的，可是他又控制不住，这些想法源源不断地冒出来。之前他也是对郁景明有好感的，但那时候郁景明无论做什么，他都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现在却有些不一样了，可能是因为靠近了一点——就只是靠近了一点，顾宸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情绪管理功能就好像坏掉了似的。

　　他不太想郁景明和别人玩得太好，可他也无法直接说出口，只能旁敲侧击地争取一下，让郁景明把视线放到他身上。

　　思来想去，他敲了敲许久没有联系的字幕组组长，问对方最近有没有需要做的档，然后在郁景明回来之前，故意很做作地在他面前一边拉轴一边翻了一段。郁景明也果然如他所料，问了他和字幕相关的事。

　　不过之后几日郁景明又没再提起做字幕的事情了，起初顾宸以为他是三分钟热度，觉得不好玩就不做了。后来发现不是，郁景明还是经常抱着电脑在床上劈里啪啦地打字的，时不时停下来叹气或者抓头发，嘴里念念有词的，应该是在捋自己翻出来的句子通不通顺。

　　顾宸见他翻得艰难，主动去过问，甚至还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忙，郁景明却只说：“我自己查一下就好了。”

　　顾宸想，郁景明大概是想靠自己把东西都做完，他觉得这样挺好，还给他整理了一些方便查词的网站。

　　……

　　周五晚上徐以彤跟郁景明说组里要赶一个急档，但是人手不够，想让郁景明也来帮忙。郁景明起初觉得自己水平不够做不好拒绝了，徐以彤却说没关系，能做一点是一点，搞得郁景明很好奇：“人手不够的话为什么要急着做呢？反正也是免费分享的，晚一点做出来应该也没事吧？”

　　徐以彤却说：“因为别的组也要做这个档，我们要比他们快一步做出来点击才比较高啊。”

　　郁景明更不解了：“那都有别的组要做了，你们还做干嘛？”

　　徐以彤一副“跟你们男的说不通”的表情：“虽然都是为爱发电，但字幕组之间也是有竞争的，和我们抢做档那个组总之就是非常讨厌，我们一定要比他们快！！”

　　郁景明很无语，但徐以彤又软磨硬泡了一番，郁景明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做，干脆就答应了，只是再三强调自己的水平可能会拖后腿。

　　那个节目是日本时间周六早上六点播完的，换算成国内时间是早上七点。为了效率，刚播完就有人录档压制成方便翻译看的小档传到组内公共网盘里，翻译们要第一时间按事前分配好的开始翻。因此难得的周末，郁景明却起了个大早。

　　顾宸是早就醒来的了，他看郁景明起床还觉得稀奇：“怎么这么早？”

　　郁景明叹了口气：“以彤他们字幕组有个急档，我现在去找她一起做。”

　　顾宸点了点头。

　　郁景明还是去上次那个小咖啡屋和徐以彤会合，因为他是新人，所以分给他的部分比较少，大概八分钟，就这样他也做了两个多小时。中途他因为有些句子卡住了，焦虑无比地在人家店里踱来踱去。

　　好不容易做完了，把文档交上去了，他整个人就像一条即将咽气的咸鱼。这么多内容慢慢做还好，要他这么赶出来，真的是要了他的命。

　　徐以彤看着他这样子直笑。郁景明有气无力道：“你真的太了不起了，这活我感觉我没法长期坚持做下去。就说这一期节目，要不是你们团请的这个嘉宾可爱，我真的可能做一半就摔电脑了。”

　　嘉宾是个刚出道不久的偶像女团成员，郁景明还没怎么接触过日系的偶像，以前觉得日系偶像太甜，他比较喜欢长腿大姐姐。但这地狱般的八分钟里，这位脸上有小酒窝的可爱女孩成了唯一能治愈他的良药。

　　郁景明搜起了这小偶像的百度百科。

　　刚打开浏览器，就有人给他发信息，他只好把页面切回微信。是个没聊过的人，备注了名字，叫冉冉。郁景明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冉冉：学长在吗？

　　郁景明：在，怎么了？

　　冉冉：刚才捡到了学长的饭卡，学长有没有空过来食堂这边拿一下~

　　郁景明一摸口袋，空空如也，他的饭卡还真掉了，还好是被认识的人捡到了。

　　郁景明当即和这个冉冉说好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和徐以彤告别后，郁景明到了第二食堂门口，看到一个穿水手服的女孩子在向他招手，他感觉有点眼熟，想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这是之前部门招新时加的学妹。

　　新生军训早就结束了，学妹也变白了，脱去迷彩服换上自己可爱的裙子之后整个人都很不一样，也难怪郁景明没有马上认出来。

　　郁景明也和对方打招呼，两个人找了地方坐下。郁景明寻思着人家都捡到他的饭卡了，他也应该请人喝个糖水什么的，提了一下，学妹没推辞，他就去窗口买了两份红豆西米露。

　　……

　　顾宸今天提早去食堂打饭，周末这个点食堂没什么人，糖水档前面的位置就在食堂入口处不远。顾宸一来就看到了郁景明和一个女孩子面对面坐着，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郁景明一双眼睛都笑弯了。

　　……不是说去做字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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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顾宸：感情骗子小明
小明：？？？
抱歉我来晚了T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