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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神棍挡道 ...


  •   时值暑假,西安秦皇陵景区人声鼎沸,导游们摇着小旗子,拿着小喇叭,扯着嗓子给驴友们讲述骊山秦始皇陵的文化,顺带安利纪念品。
      贺陵听得两眼直翻泪花,困得不行,只记住了这地方有龙脉,能吸着天地灵气和日月精华。于是翻了翻背包,从里头摸出一只超市购物袋,准备在最接近中心点时兜一袋空气使劲吸——他要集龙气,中五百万。
      西安的夏天可比江南水乡热得多,贺陵掀了掀小红帽给头皮透气,眼帘忽然就被什么东西糊住了,视线只剩下白惨惨一片。
      他扯下那东西,心里一咯噔:什么玩应儿,招魂幡!

      众多视线投去,其中一个身穿大长袍、头戴道士帽的“大仙”轻飘飘拿回了贺陵脸上的白幌子,弹了弹幌布上的四个墨字:盲派绝学。

      原来是个算命的。
      贺陵伸手朝那算命的黑眼镜前晃了晃,心道既然看不见就算了,盲人不容易。他正想绕开,就听那算命的说:“小兄弟,你印堂发黑。”
      贺陵继续往前:“谢谢。”
      算命的拉住他:“我说你印堂发黑,这是贬义词!”
      贺陵抹了把印堂,发现先前超市里的导购小妹给他推荐的那款防晒喷雾竟然能搓下泥来,混着汗液和灰尘的泥绺子乌突突的,挺尴尬。他左右瞥了几眼,悄悄甩掉手上的泥绺子:“好了,现在没了。”
      算命的吼道:“我说你印堂发黑,那是有邪气缠身,你要有灾祸临头了!”
      “啊?”贺陵愣了一下,再次伸手朝他眼前晃,“大仙,你到底能不能看得见?”
      算命的拍开他的手:“智者以天眼观物,何况你邪气浓重,本大仙老远就能闻得到邪魔的腥臭味。”
      “是吗?厉害啊厉害,”贺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零票,“喏,大夏天的都不容易,别嫌少,我也是穷人一个。”
      “……”算命的皱眉,犹犹豫豫接了那张揉得像草纸的二十块钱,凑在鼻下闻了闻,“怎么还有一股辣椒酱味儿,你从哪儿弄的票子?”
      “这不怪我,中午吃的臊子面,店里找的。”

      贺陵说着要走,算命的却一把薅住了他的小红帽,连带薅掉了几根头发:“慢着!本大仙还没说完!”
      “嘶……”贺陵捂着头顶,“我说大仙,你是不是很扛揍?我还得跟团呢!”
      “跟什么跟,你跟一群中老年妇女有什么好逛的!难道你就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来到此地?你就没察觉出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我不好奇,我是来旅游的。”
      “不许走!你就没察觉出来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察觉出来了,”贺陵抬了抬帽檐,挑眉一笑,“我帅得要人老命!哈哈!”
      “是这样不假,但是……啊呸!真不要脸。我告诉你,冥冥之中自有召唤,你会遇见我并不是偶然!”
      “行了大仙,二十不少了,你要是真有天眼就把这期的福利彩票头奖号码抄给我,到时候我送你一个豪华摊位,带遮阳伞的那种。你看隔壁卖黄瓜的大姐,人家利润那么薄都有伞,你就全靠一张嘴皮子突噜还不舍得下本钱。”
      “她利润低?她一块钱一根从菜园子里摘来的,搬到这景点往出卖都是十块钱起价,她做的是暴利行业好吗!相比之下我就苦多了,工作时间长,社保自己交,有时候赚的钱连买藿香正气水都不够……”

      卖黄瓜的大姐一听这话不高兴了,摸来笤帚就把算命的往别处撵:“滚滚滚,你个神棍懂啥哩,我的黄瓜又粗又长,吃一口想一宿,吃一根想终身,你个穷酸想吃还买不起哩!”
      算命的被她撵得跳着脚:“我买不起?我买不买得起我都不买,谁知道你那些黄瓜晚上做不做兼职哩,啐!”
      贺陵忍俊不禁,压低了帽檐遮阳,也遮住了那双星眸:“行了大仙,钱我都给你了,见好就收吧。我们团要动身了,我得走了。”
      “不能走!”算命的再次拉住他,“看来你是真把我当成神棍了,你不就是想中彩票么,小菜一碟,但有一件事你必须去做,你不做,本大仙再有能耐也帮不了你。”
      “嗯?什么事?”
      “你得先去买彩票。”
      “……哦,谢谢提醒。”贺陵转身就走。
      “且慢!”算命的使出了杀手锏,“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吗?失忆可是很折磨人的。”

      此言一出,贺陵停了脚步:“你到底是什么人?”
      “本人,骊山盲派,第一百零八代传人。”
      算命的站得笔直,“盲派绝学”的白幌子迎风招摇,竟衬得他真如出尘避世的仙人一般——不看颜值的那种。
      贺陵晃了晃脑袋,这种莫名的念头随即消散,眼前这货还是邋里邋遢的神棍形象,白幌子上的墨字也仍然像屎壳郎爬过一样。
      “想知道真相,除了我没人能告诉你,”算命的神秘一笑,一张酒店房卡拍在了贺陵胸膛,“今晚十点,等你。”
      贺陵:“……”
      去他奶奶的臭流氓啊!
      贺陵把房卡拍回他那张四十四码的脸上,骂骂咧咧地走了,却听见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声音:“这期福利彩票,买我的号先中五十万。想要就来骊山大酒店,8810房间,过时不候。”
      贺陵啐了一声,心道做他的春秋大梦去,想潜规则他贺爷?呸。

      当晚十点钟,贺陵的裤兜里揣了把断根剪以及一副乳胶手套,敲响了8810的房门。房门开启,两人同时一怔。
      门里那位的黑眼镜和道士帽都没了,衣服也换成了常服,要不是那张四十四码的脸和白天的时候一模一样,还真辨不出来身份。
      贺陵问道:“你不是瞎子么?”
      对方也从上到下打量他,回敬道:“大半夜的你有必要穿这么一身花花绿绿吗?我又不带你去蹦迪。”
      “我愿意穿潮牌怎么了,潮牌就是我的底线。”
      “行,你有底线,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瞎子,戴黑眼镜是为了遮阳。”
      “你的幌子上写着‘盲派绝学’,不是瞎子就等同于诈骗!”
      “谁告诉你盲派的传人就一定得是瞎子了,撒尿牛丸里面有尿吗?夫妻肺片切了一对夫妻?你戴个小红帽就一定有个狼外婆?”

      贺陵沉默,几秒钟之后走进他的房间,反手关上了房门:“有道理。直接说吧,我买什么号?”
      “先别急,你加我个好友,待会儿我把号码发你手机上。现在有另外一件事要办,你得陪我走一趟。”
      “就知道有条件,但作奸犯科的事我不干。”
      “想得美,你要作奸犯科我还不干呢。”
      “那就好。出发之前我再确认一遍,你真能算得准票号?”
      “啧,我骗你有意思么,就是拐卖人口我也挑个女的呀!”算命的白了他一眼,捏起了兰花指,“现在你去卫生间,关起门来做几件私密的事,我要是算不准你做了什么,你就把我头摘去。”
      贺陵半信半疑,果真去了卫生间,再三检查没有摄像头之后关上了门。一分钟之后他出来:“好了,我刚才做了什么?”
      算命的轻蔑一笑:“洗了把脸,脱了鞋子把褪到一半的船袜往上提了提,还把手表拿掉了,活动了一下腕骨,看了两眼手腕上的牙印。插一句题外话,牙印挺齐整啊,实名羡慕。”
      贺陵愣了愣——全中了,一样不差!

      “怎么样,这回该信我了吧,走还是不走?”
      “走,”贺陵应了声,把右手伸到他面前,“你刚才看到的就是我这只手。”
      算命的点了点头,实事求是道:“嗯,好看。”
      贺陵握掌成拳,“咔吧咔吧”几声骨骼的脆响便从指节发了出来:“好看,但不是绣花枕头。说来不怕你笑话,我这只手天生神力,如果被我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耍花招,你的下场就会跟这个柜子一样。”
      说罢一拳落下。看起来轻轻松松,但那床头柜上却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痕,如同被锤子夯过。
      算命的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好说好说,但这柜子是要赔钱的。”
      贺陵打开床头柜的柜门,里面有双崭新的一次性拖鞋,他拿了拖鞋往算命的脸上仔细比对,确定这拖鞋最多四十二码,而后朝柜头一扔,盖住了凹痕。
      “好了。”
      “是,现在的确看不见了,但你这是自欺欺人。”
      “那等我中了五十万,直接给他们换新的。唔,除非我中不了。”贺陵别有深意地笑着,略一沉吟,“说起来,你既然能推算出中奖票号,为什么不自己去买一注?”
      算命的冷汗津津:“你见过有算命的能推测出自己哪天会死吗?我们这类能窥探天机的人,但凡敢利用天赋给自己牟取利益的,那就只有遭天谴的份儿。”
      “真的?”
      “当然。”
      “哈哈,你还挺迷信啊。”
      “……谁他妈唯物主义还跑出来算命?”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出现在秦皇陵骊山园景区大门外。
      贺陵说道:“有没有搞错,白天你不来逛景区,现在这么晚了兴致大发?麻烦睁开天眼看清楚,早已经闭园了。”
      算命的说:“你懂个啥,我等的就是他们闭园。”
      两人在途中就已经互报了家门,这算命的名叫葛明峰,据他说自己祖上世代都是西安人,血脉纯正的当地土著,逛景区从来不需要买票。
      贺陵对此嗤之以鼻,刚想开展文明教育就见他从背包里取出两套衣服,递了一套过来:“穿上,待会儿跟我走就行了。”
      贺陵拎着衣服闻了一下,面露嫌弃:“这都有汗味儿呢!”
      葛明峰不好意思地笑笑:“拿错了,那件我上回穿过忘记洗了,给你这件。”
      “你像这样来过一次了?”贺陵勉强把那套保安制服套在了身上,迟疑着问,“你不会是要盗墓吧,到底是想偷什么宝贝,至于干这种犯法的事?”
      “什么都不偷,是为了保护国家宝藏。”葛明峰说得义正辞严,只不过行正义之举往往需要借助歪门邪道,话音刚落就领着贺陵钻进了下水道,捏着鼻子蹚了起来。

      四十分钟之后,贺陵觉着自己都快被腐臭味腌透了,忍不住埋怨:“你早怎么不说要干这活计?我光这一双鞋就好几千块!”
      葛明峰说:“谁叫你骚,出门办事穿得跟个七星瓢虫似的……再走几分钟就到了,别催,有这机会不如好好参观一下脚下的密道,这可是我祖上留下来的,连水利局都不知道,你是两千多年来第一个有幸进来的外人。”
      贺陵用手电筒照了照圆拱墙壁——正儿八经的现代水硬性无机胶凝材料,简称水泥。“那还真是荣幸,可以拍照吗?”
      葛明峰恬不知耻:“可以拍照,但不允许发到网上,否则我告你侵权。”

      如他所说,几分钟之后下水道一侧出现了转弯,拐进去之后能找到一扇暗门,暗门通往另一条隐秘的地道,不通水,接洽处用一块硕大的厚石板拦住。
      葛明峰伸手在石板中央按了一下,那石板竟然自己往里移动了半米。贺陵不由吃惊,仔细观察石板,表面并没有什么接触屏之类的,用指节敲了敲,是实心的,应该也没有安装什么智能识别系统。
      他问:“你怎么做到的?”
      葛明峰答:“这石板是我祖上留下的,我说它能认出我家的血脉,你信不信?”
      贺陵笑了一声:“信。”
      他虽然失忆,却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开一块石板而已,又不是开颅。但此举如果不是事先安排好了专门用来诓骗他的,那这个葛明峰就不可能是什么普通的神棍。
      葛明峰显得很欣慰:“我果然没找错人,你是个有担当的,要换了别人,恐怕早在白天的时候就报警把我抓起来了。”
      贺陵眉尾飞扬:“你就知道我不是钓鱼执法?”
      葛明峰笑笑:“你不是,临潼区的民警我都认识。就算你是我也不怕,要想让你对今晚的事守口如瓶,我有的是办法。而且这块石板有千斤不止,除了我没人能打开。”
      贺陵持疑:“是么,那不知道用TNT能不能炸开?”
      “没试过,也劝你放下这个念头,因为……”葛明峰冲他阴碜一笑,神神秘秘道,“你对将要面临的事物一无所知。”

  •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预收,即将开文《狗血虐文替身喜提修罗场》,感谢小可爱!mua!
    ***
    顾南息曾是降魔小道士,以恶念为食,一朝不慎穿进了异世。象征着卑微身份的黑发黑瞳,让他在形貌相似、却拥有银发蓝瞳的尊贵白月光面前黯淡如蝼蚁。而他所爱之人,偏偏正是一心只爱白月光的谭修。
    谭修,豪门阔少,斯文俊美。曾经为了救活落难的他,顾南息讨过饭、挨过打,甚至在暴雨夜的诊所外面跪求过一整夜。谭修感念恩情,耳鬓厮磨时也曾情话缠绵,但每一句都会在心里以白月光的名字作结。
    对此,顾南息捂住肚皮:好难过。
    系统:……宿主,你怕不是饿了。
    算了,时间紧迫,任务对象还有四个。
    ——2号邢钰,王爵军官,人前是高岭之花,人后是欲望使徒,只有顾南息知道他在床上有多狂野。
    ——3号狮獒,角斗场霸王,行走的荷尔蒙,捡到顾南息后从此多了一个可供发泄的小玩意儿。
    ——4号季悯,禁欲偏执狂,阴郁美强惨,因得不到心中所爱隐居避世多年,直到遇见顾南息。
    ——5号杜察,病娇美少年,嫉妒心爆表,占有欲破天,他选中的人,哪怕是替身也只能属于他。
    系统:这五个渣攻分别是贪、欲、怒、怨、妒的化身,极其难对付,宿主任务便是消除渣攻恶念。
    顾南息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好事?
    系统:……把碗放下!让你做任务没让你吃自助!
    ***  
    在谭修眼里,顾南息胆小听话、百依百顺,偶尔拈酸吃醋也是因为害怕失去自己。他曾无数次设想跟他的白月光修成正果,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看见顾南息笑中含泪帮忙安排订婚典礼时,他竟然后悔了。
    什么异能残障、黑发黑瞳,什么血统低劣、身份卑微,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顾南息真的爱他,爱到了骨子里。他明白了,顾南息才是他一生的归宿。他要回馈这份爱,他要和顾南息重新开始,他——
    ——他被四个男人挡在了门外???
    #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只是他攻略对象的五分之一TΛT
    注:1V1,CC,HE;渣攻同世界异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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