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bug（快穿）》数枝雪

16、揣测

　　第十六章

　　莺莺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据闻，镇国公晏子靖千求万求才娶来了赵氏为妻，两人的感情十分甜蜜，但在晏玉出生后不久，晏子靖就收到急报赶去了边城作战。

　　外头战事紧急，而晏玉身子又不好，刚出生就生了场大病，连人都见不得，赵氏照顾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有功夫想别的？

　　晏子靖没空回来，赵氏也没功夫过去，夫妻两人就这么相隔两地，渐渐地……感情似乎也冷淡下来了。

　　在几年后，边城传来了一股流言，说的是晏子靖被隔壁蛮荒部落的女首领给瞧中了，两人相爱相杀，后来嘛，为了能一举干掉蛮荒部落，晏子靖主动入赘，跟女首领很是过了一段甜蜜日子。

　　而那段时间，正是晏玉身子大不好的时候。

　　奇怪的是，与蛮荒部落被歼灭的消息一块儿传来的是，晏玉的病好了，只是之前病了好几年，身子骨还有些弱，见不得人，于是赵氏又将他养了几年，终于能领出来给人看了。

　　但见过的人都说这位“大病初愈”的晏玉身子健壮得很，一看就不是生病过的……

　　此时，边城的战事清闲了下来，皇帝特意下旨召他晏子靖回京，但都被他找了借口推拒，说要留在边城为国家效力。

　　此时的赵氏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了，但在外头还是勉强维持了镇国公府当家主母的体面，但从晏玉正式在京城交际后，她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直至最后缩在了院子里，再也没出过门。

　　莺莺拍了拍床板，兴致勃勃地望向白芷：“我知道了！晏世子不是镇国公夫人的亲骨肉。”

　　白芷过来给她拢了拢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二小姐，你又说胡话了。”

　　“这次我是真没有！”说到兴奋处，莺莺浑身都冒出了热气，她一把扯下锦被，美滋滋地拽住白芷的手：“我是说真的，你想呐，哪个做母亲的会对自己的亲骨肉这样冷淡？”

　　“而且嘛，镇国公的态度也很奇怪，既不肯回家和妻子团聚，也不愿纳个妾给自己作伴，就好像对妻子心怀愧疚似的，所以我觉着，说不定呢，当年镇国公是真的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儿，甚至与旁人有了孩子，面对着死了嫡长子的妻子，自然愧疚又心虚，便将与旁人生的庶子送给了妻子处置。”

　　“至于夫人嘛，你也知道，她家世不好，这些年来，死的死散的散，娘家几乎没几个人剩下了，为了维持住当家主母的身份，她不得不接纳了丈夫和旁人的孩子，还让其顶替了自己亲骨肉的身份，但见着丈夫背叛自己的证据，心里自然怄得慌，越想越不甘心，最后精神失了常，变成了今日这幅模样。”

　　白芷目瞪口呆，一脸的一言难尽：“二小姐，您这是话本子看多了……”

　　“可我哪里说得不对吗？”莺莺颇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不然你要怎么解释着一家子奇奇怪怪的模样？”

　　白芷一下子被问懵了，好半天，她才弱弱道：“二小姐，如果真是这样，贵妃娘娘怎么可能一点端倪都没发现？这也无法解释，皇上为何对晏世子这样恩宠呀。”

　　莺莺抬着下巴，理直气壮：“那自然是因为皇帝愧疚呀，他逼着镇国公做了女首领的丈夫，害得他跟妻子失和，难道不该愧疚和补偿么？”

　　白芷仔细想了想，竟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疏漏，她还真被莺莺给绕进去了。

　　还真别说，这匪夷所思的猜测竟还真对得上，说不准还真是这样呢？毕竟世家里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儿没发生过？

　　但这没有证据的事，也不好在外面多说的，主仆两个私下窃窃私语了会儿，便将其咽进了肚子里，安分地躺床上睡觉了。

　　白芷无奈地将被子给莺莺塞好，见冷风灌不进去了，才去了隔壁的耳房睡下。

　　莺莺却兴奋得很，她裹着被子，不住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始终睡不着，她想啊想啊，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系统，想起从前几次召唤失败的经历，她试探着在心中呼唤：“系统系统，你快出来，我有事要问你！”

　　系统却过了许久才姗姗来迟：“叮！AC1010竭诚为您服务。”

　　对于系统的冷待，莺莺一点儿也不介意，而是兴致勃勃地将自己的猜测说给它听，末了，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巴：“系统，我猜得对不对！”

　　虽然是问句，但莺莺话中的笃定显而易见，即使在黑夜中，她的眼睛也亮晶晶的，眸中似含着万千星辰。

　　系统憋了半晌，才挤出干巴巴一句话：“叮！宿主权限不足，无法查阅相关信息。”

　　莺莺的脸色一下子就耷拉了下去，她拉着被子盖过头，闷声闷气地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本事这么差还敢说自己是顶级智能，大骗子！”

　　她越想越不满意，躲在被子里气哼哼道：“我不想跟你合作了，你把我送回去吧，你一点用都没有。”

　　一直试图走高冷人设的系统终于急了：“宿主别这样，你不想救你的族人了吗？”

　　莺莺也没有傻到底，她知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可这自称为“系统”的家伙却主动送上了门来，说要帮她，自然也是有所图谋，虽然不知道它图啥，但是嘛……

　　莺莺皱起了一张脸，冷声道：“总之，我不要跟你合作了，我要回家。”

　　望着莺莺坚决的神情，系统知道她是动真格的了，突然现出了实体，停在半空中围着她不停转圈，绿豆大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厉声警告道：“宿主！你忘了那个梦么？若是现在放弃任务，你的族人就只有等死的命！”

　　原来，在莺莺及笄那日，她曾做了一个可怕梦，在梦中，她知晓了很多事情。

　　莺莺家的祖先乃是前朝国师的徒弟，在新朝灭亡后，徒弟们便带着师父的秘宝来了乡下隐居，并在此生儿育女，一代代下来，徒弟们的子嗣后辈越来越多，并且都随了国师姓阮，此地后来被称为了“阮家村”。

　　而莺莺这一脉的祖先原是国师的首徒，自然而然地被称为了主枝嫡脉，而莺莺的父亲，便是阮氏一族的族长。

　　在这个梦里，阮家族人会在不久后救回一个瑶林玉树的少年郎。

　　他甜言蜜语，哄走了莺莺的欢心，骗取了阮父的信任，最终在两人的大婚之日，血溅喜堂，不但夺去了阮氏秘宝，还杀光了阮家族人，将莺莺锁在了暗无天日的地方。

　　她死不瞑目。

　　系统告诉她，那个少年郎是昱国太子，野心勃勃，权倾天下。

　　从他幼时在皇室秘籍上发现秘宝的存在时，便开始布局，直到他终于查探出国师后人藏身的地方时，已筹谋数十年。

　　这个人对秘宝势在必得，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改变不了阮氏未来的命运，除非她能赶在昱国太子面前，抢先收服秘宝，才能借助秘宝的神秘力量，与昱国太子有一拼之力。

　　而收服秘宝的关键之处，便在于甜蜜值了。

　　这样秘宝名唤“蜜情”，以男女之间的甜蜜为食，只有收集到足够的甜蜜值，一次性喂饱了它，才能让它认主。

　　系统告诉莺莺，它可以帮她，别无所求。

　　起初的莺莺一点儿都不相信这个梦，直至族人真的救回来个受伤的少年郎，那少年郎也如梦中一般盯上了她，待她讨好殷勤，千方百计试图讨她的欢心。

　　直至她在少年的身上发现了昱国太子的信物，才终于相信，这个梦是真的。

　　为了改变灭族的命运，莺莺与系统定下了契约，开始穿梭不同的位面，试图在昱国太子放弃温水煮青蛙的手段之前，搜集足够的甜蜜值，抢在他的前面，成功收服秘宝。

　　她不是不知道系统别有私心，但若是能让阮氏摆脱灭族的命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不可以，或许能够双赢。

　　但这系统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是鬼话连篇，当初许下的承诺不但一项都没有兑现，还一改从前友善的态度，对她格外恶劣。

　　若真这么下去，她无论如何也搜集不了足够的甜蜜值，到时候收服不了秘宝，还不是等死的命？

　　莺莺对这个位面的晏玉已经不抱有任何期待，但下个位面，系统必须得给她寻一个温柔些的夫君。

　　她藏在被子下的手攥成了拳头，但面上却十分冷静：“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既不能帮我完成任务，也不能替我解惑，什么用处都没有，我们还是一拍两散的好。”

　　系统死死地盯着她，见她态度坚决，终于烦躁地叫尖叫：“我说！”

　　见系统终于服软，莺莺悄悄松了口气，她面无表情地盯着系统，冷笑连连。

　　系统烦躁地在半空中转了个圈，不情不愿地道：“我说还不行嘛！”

　　莺莺对它的信任已经降到了最低点，只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系统期期艾艾地扭了扭身子，背对着她道：“宿主，你猜得没错，晏玉确实不是镇国公夫人的亲骨肉。”

　　“然后呢？”

　　“然后……宿主，我不知道了哇！”系统可怜兮兮地向莺莺作揖：“就连晏玉和赵氏的关系，都是我躲在赵氏屋子里偷听到来的，至于其它的，不是我不告诉你，是真的不知道啊！”

　　莺莺冷哼一声，侧过身去，将背对着它：“我要回家。”

　　“宿主！”系统急躁地飞到莺莺的脸上扒着：“你要知道，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在进行中，一切都是未知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如果这是话本子衍变的位面，我自然能告诉你未来的剧情，可是它不是啊！”

　　系统整个球抖起来了，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甚至晃了晃自己身后挂着的小啾啾：“宿主啊，如今系统出了障碍，我俩同病相怜，更该守望相助才是，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见系统死皮赖脸，说来说去就是说不到实处去，莺莺是一点儿也不愿搭理它了，扯着被子盖过头顶，闷头睡觉起来。

　　这狗系统见实在哄不了她，只能退让一步：“这次是我的锅，我承认，下一个位面，我一定给你寻一位脾性温良的夫君，至于这一世，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比如偷听别人的秘密呀，帮你爬个墙什么的，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毕竟，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