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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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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头发灰白,面容恐怖,手上青筋毕露,枯瘦且粗糙,绝不像一个才三十多岁的女人。
是的,她今年才三十二,但光看外表,说是五六十岁都有人信。
女人让他们进了屋,屋子不大,越有五六十平方,中间摆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什么都有,药钵药碾药杵,还有一堆堆红色枯木般的药材。
不光桌子上,屋子里其他地方也都是这样,除了睡觉的床,其他地方几乎都堆满了药材和药沫子,几乎没地方下脚。
屋子里光线还很暗,陈耳朵小心翼翼往里走,结果还是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药材,发出清脆的咔擦一声。
“直接进来吧,没必要注意太多。”女人满不在乎地说,随后又近乎自言自语般喃声道,“这些都是魔鬼……”
陈耳朵没听清后面一句是什么,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一句,幸好明姜留在民宿没有来,不然他看到这么乱的地方肯定要嫌弃哭。
倒是戚胥跟着一起过来了。
既然主人都这么说,那还小心翼翼地干嘛?向来会顺杆往上爬的陈耳朵理所当然想到,下脚时也没了顾及。
等他俩走到桌子边并找了凳子艰难坐下后,卖药人才慢吞吞地递过来两杯水。
陈耳朵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杯子是干净了,水里面也没有红色不明物质。
卖药人的语气很不客气,直接了当说:“我妹妹,已经失踪十年了。”
“你应该报警。”陈耳朵诚恳建议。
那女人看也没看他,脾气很古怪,自顾自地讲下去:“她是我双胞胎妹妹,从小跟我就很亲,特别活泼,我比较安静,大人都比较喜欢她。
我一开始也喜欢她,后来,父母更关注她一点,我就慢慢地不喜欢了。
不过如果我们姐妹不和,父母会骂的,所以我还是忍着恶心,天天和她一起玩,不过不过几个月,我就学会了在游戏中欺负她。”
陈耳朵其实并没有当个树洞的欲望,而且这女人也不是想求建议什么的,只是单纯地想倾诉一下。
于是他光明正大开始摸鱼。
这里虽然有一片树林,但是信号还是有的,于是陈耳朵和明姜开始聊天:[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的?]
[就,买药啊,但是市面上的都卖完了,然后一路打听,就打听到了这。]
陈耳朵咂咂嘴。
[老大,是有什么问题么?]
[不,就是觉得你们那找到这人的大兄弟,真是个人才。]
他发完这句话后手机跳出来一个电量不足警告,暗暗后悔坐高铁的时候忘记给它充电了,于是把手机反扣,认认真真地听着卖药人的倾诉。
“后来我们一起上了中学……”
看她这架势,估计要聊到失踪前一天了。陈耳朵听了一会就觉得不耐烦,目光百无聊赖地转来转去,巡视着整间屋子,最后还是落到了屋子里最令人赏心悦目的地方——也就是戚胥。
电灯还是十年前的那种散发着暖黄光的灯泡。这种光让陈耳朵很安心,他从小这种光看惯了,后来到w市第一次见到刺白的白光,着实不适应了一阵。
只有一个灯泡,没办法把所有地方照亮,之前戚胥把光照最好的位置留给他,自己做到比较暗的地方。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戚胥琥珀色的眼睛竟映出一丝金色。
陈耳朵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个劲地盯着那片金芒。
戚胥何等敏锐,很快就发现了他的窥视,转过头望着陈耳朵时,那崽子还若无其事地对他笑笑,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的目光是何等的肆无忌惮。
戚胥也回给他一个笑,眼中的金芒更加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耳朵好像看见戚胥的眼睛在某一瞬间变成了兽类才有的竖瞳。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卖药人咳嗽一声,毫不留情地赶客,“现在晚了你们先走吧,没地方给你们住。”
陈耳朵冷不丁被她吓一跳,心想我刚才听一耳朵才是中学,怎么一会就完了?
问也不好问,问出口不就显得自己刚才没认真听了么?
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戚胥问了:“你妹妹生辰八字和失踪日期。”
卖药人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慢吞吞道:“我之前忘记说了。”随后报出两个日期。
他们也没多停留,直接离开了。
陈耳朵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怎么,她一开始还没想把八字这些的告诉我?她到底想不想找?”
“想,也不想。”
陈耳朵:???
戚胥耐心解释道:“她妹妹之前帮助过她,于情于理,都该去找一下,但是她嫉妒妹妹,并不想真的找到。”
“怪不得不报警。”陈耳朵恍然大悟。
还不止呢,戚胥心中冷笑,也是因为晚上了陈耳朵没有仔细看那个人的脸。
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烧伤,而是临死前的怨恨与诅咒。
到了民宿都大半夜了,说来也奇,明明不是旅游旺季,可是房间却只剩下了两间,一个标准间一个大床房。
原本的决定是陈耳朵和明姜住标准间,然后戚胥大佬独占大床房。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陈耳朵准备拧开标准间房门的前一秒,戚胥大佬说:“现在那个谁应该睡了,你现在进去打扰他,要不来我这吧。”
那不是“那个谁”……陈耳朵默默想到,而且现在明姜也不可能睡了,半夜十二点才是我一天真正的开始——这是明姜原话。
但他还是屁颠屁颠跟着大佬走了。
原因无他,说不定大佬看他顺眼,准备教一点技巧呢。
陈·直男·耳朵理所当然认为到。
不过男孩子住一个房间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大学的时候和室友出去玩,没钱多加房间,几个大小伙子不还是挤在一个屋子住了一星期?
不过……室友叫什么来着……?
他有些记不清了。
这么久尴尬了,离他毕业也不过两年,连室友微信都还在……嗯?这个有留么?
越想越不确定,正想打开手机看一下,房间到了。
“先进来吧。”
“嗯。”陈耳朵一瞬间就忘了自己要做的时,先进去了。
说是很晚,但其实也才十点,不过大佬可能作息十分规律,已经准备睡觉了,陈耳朵也不好玩到大半夜打扰戚胥休息,于是只好也跟着睡觉。等躺到床上后,他才感到一丝久违的尴尬。
毕竟……大床房……
不过大佬都觉得无所谓,那他矫情个什么劲?
想通了之后到也没什么,反正大佬好看,他长得也不差,除了看起来小了一点个子矮了一点实力差了一点……他和大佬没什么区别哇!要是真的发生了某种不可描述之事,谁都吃不了亏啊。
他自己安安心心倒头就睡,却不知道戚胥辗转反侧直到半夜。
第二天天气倒是很不好。
一大清早,陈耳朵就是被雨声吵醒的,听声音,外面下的还是暴雨。
“怎么回事?”
戚胥早就起来了,招呼他去吃早饭。
早饭是很煎饺一类,都是自家做的,老板娘很实诚,饺子里面都是肉馅,咬一口满嘴流油。
明姜还没出来,餐厅里只有戚胥和陈耳朵。
“昨天我没听,大佬你呢?”陈耳朵含含糊糊地说。
“她与妹妹关系不好,现在又出于某种原因想找到她。”
“什么时候失踪的?”陈耳朵喝了一口豆浆。
“大概十五年前。”
“咳,咳咳咳。”陈耳朵一口豆浆差点没喷出来,强行咽下去的后果就是被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她,她十五年不找,现在,咳,现在倒是想起来了?”
戚胥拍了拍他的背,没说话。
“有毒吧这女的。”陈耳朵终于缓过气来,“十五年都不找,结果现在来找?怪不得来找风水先生,要是报警警察估计得训死她!”
“她家一直都是红木生的采药人,父母这两年也因病去世,临死前希望她能找到妹妹。”
陈耳朵:……
陈耳朵诚恳道:“我真不想帮她找人。”
戚胥摇摇头:“你需要那味药。”
不过陈耳朵也只是说说,都答应了总不能反悔。
不过找人法术也是学了一点,朱砂黄纸,将失踪者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焚以檀香,念咒,若香烟袅袅不绝,则表示此人还活在这世上,若檀香断了,则表明此人已经离世。
好在陈耳朵吃饭的家伙都带了,不至于捉襟见肘。
果然不出他们意料,檀香几乎是在点燃的那一瞬间就断了,从中间折断。
为了排除檀香被压坏了这一可能,陈耳朵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他与戚胥对视一眼,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大概下午的时候,雨就停了。
他们又去了卖药人那一趟,说明她妹妹已经去世的噩耗。
没想到卖药人居然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她嗓音粗哑并不好听,一笑起来更是仿佛听恐怖片bgm,她恶毒道:“你们果然是骗子。”
“骗子都该死!”
而窗外,停了一下午的雨,又淅淅沥沥地开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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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