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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行他个大头儿子。

      等戚胥出门后,陈耳朵翻来覆去半天也睡不着,干脆蹑手蹑脚地也出去了。

      他碎碎念道:看样子这小子是想单干,要是金主见他殷勤给了所有佣金怎么办混过去看看,反正见者有份。

      陈·无赖·耳朵如此想到。

      怕被发现所以没穿拖鞋,光脚踩在地上,居然有点冷。

      怎么可能呢……现在是大夏天啊,就算晚上降温也不至于冷吧。

      陈耳朵裹紧了睡衣,想了想,还是回去带上了他的护身符,然后再悄咪咪地下了楼,走到一楼的时候,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脏东西。

      “我的妈。”他低骂一声,“好歹是大户人家,有灰尘都不打扫的吗?”

      触感很奇特,有点像那种极细的灰尘,陈耳朵拍干净后又走了一步,结果还是同样的触感。

      他越觉疑惑,怎么样也不可能就把一大堆灰尘就这么放在客厅啊,于是低下身捻了一点闻了闻,气味很熟悉。

      是香灰。

      陈耳朵:……

      陈耳朵:???

      他行骗这么多年还没翻车自然是有点手段的。原本看这个富商这么惨了都不去找有名的大师反而听信传言来找他,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但是香灰一出来,就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夜半撒香灰,路尽有鬼出。

      他缓缓抬头,有些心惊胆战,最先看到的是香灰铺就的路尽头,一抹白色的裙摆。

      !!!他发誓这件房子唯一的女人也就是那个女主人今天穿的绝不是白色的衣服!!

      “你在看什么呀?”声音清清脆脆的,犹如早晨站在枝头的黄鹂鸟。

      陈耳朵终于看清“她”的全貌,松了一口气,面前这个女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眼弯弯。大概是半夜来打扫的佣人吧,他这么想着,眼睛余光瞥见了女人淅淅沥沥滴着鲜血的右手。

      “诶呀,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女人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

      “没办法,那个人太难缠,我只好来找你啦……”

      这是陈耳朵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去你大爷的,柿子捡软的捏啊?!

      陈耳朵醒来后无能狂怒,反手就想摔了床头的花瓶。

      毕竟又不敢真的和那个女鬼叫板只能拿花瓶出气。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双手,纤细小巧,触感细腻――这分明是一双女孩子的手!

      他迷茫地环顾四周,这是很容易看出来是病房之类的地方,惨白的墙壁,浓浓的消毒水味,倒是床头桌什么的是粉色,花瓶里还有一束花,有点温馨。

      这是,入梦了?

      传说有天眼的人容易被鬼怪拉入梦,经历它临死前的情景,被吓到神魂不稳后就可被鬼怪吃去灵魂,占用这个身躯。

      不巧,陈耳朵正好有天眼。

      “老婆,今天感觉怎么样?”

      一个男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陈耳朵一句去你大爷的要吐不吐,这具身体就自发回应了:“挺好的,宝宝今天还动了呢。”

      宝宝?

      他低头一看,果真见“自己”的肚子高高隆起了一块。

      “自己”还在和那个男人对话,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甜美而温馨。

      陈耳朵现在被困在这具身体里,试了好几回也没出去,只能祈祷自己身上带着的那块护身符有用。

      他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男人,觉得熟悉又多看了几眼,想了一会,一拍脑袋:这不就是刘富商的儿子吗!

      之前见到他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现在正常多了,也难怪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可是,没听说过他们家娶了媳妇啊?

      刘富商是最近才崛起的暴发户,一些不入流的三流小报记者经常盯着他们,一有些风吹草动马上全城皆知。陈耳朵没事喜欢翻八卦报,了解不少。

      看这个地方的环境,应该是一家比较大的医院,外面飘着雪是冬季,他不会看女人肚子的月份,但是这么大了月份一定不浅,等到他来抓鬼的时候一定生了,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传出去?而且那栋豪宅里也并没有小婴儿的哭声啊。

      如果这个女人不是在豪宅死的,那么她的鬼魂不会留在那处。

      陈耳朵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了,甚至有些后悔刚才他们都对话没好好听,正想仔细观察这两口子的时候。

      他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戚胥。

      他神情严肃:“你怎么跑出去了?”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看来是这人把他抱上来了,陈耳朵半坐起来揉揉头:“我就是下去倒杯水。”

      说话时还悄咪咪覷了戚胥一眼,看不出喜怒,不知怎么胆子愈发大起来,理直气壮道:“我也没想到真有鬼啊!”

      戚胥有些无奈,被他这幅言论整的哭笑不得。

      “话说,那是什么啊?”

      “是恶鬼,你刚才被她拉入梦了。”

      “恶鬼?!”

      陈耳朵这才感到一阵后怕,背上汗毛直竖。

      作为一个神棍,该有的知识还是知道的,就比如说这恶鬼。不入轮回,不粘因果,只要不杀人变成厉鬼,就可一生逍遥自在。但是能在死后变成恶鬼,大多数是有强大的恨意或执念,要说不杀人是不可能的,和厉鬼的区别大概就是还拥有一丝理智。

      陈耳朵一阵发寒,他之前丝毫不惧的倚仗就是脖子上那块玉质护身符和他张这么大以来从没见过恶鬼的经验。护身符是老爹为他求来的,一般的孤魂野鬼对他造不成伤害,但是若遇到恶鬼……这可没有任何前例可循的啊。

      一想到自己差一点就检验了护身符到底能不能挡恶鬼这个命题,陈耳朵就背后发凉,看向戚胥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了一点依赖。

      戚胥拍拍他的背权作安慰,随即道:“也怪我,应该早一点说是去捉鬼的。”语气中带着一点懊悔。

      “你怎么知道有鬼啊……”

      陈耳朵问道,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两人还不熟,而这个问题涉及到吃饭的家伙了。

      “我的罗盘显示这里有鬼气。”戚胥如实答道。

      这人好像挺老实的……这个念头在陈耳朵心里一闪而过,随即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他的心神:“罗盘,你真的是天师?”

      戚胥点点头。

      陈耳朵差点给他跪下。

      他之前那么放肆就是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人和他一样是个街头骗子,结果玩脱了,人家真的是天师!要知道,正统天师对他们这些骗子向来是深恶痛绝,就是觉得他们败坏了天师的名声。

      戚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陈耳朵稳住心神:看来他刚出师门,这些不懂,稳住,不能慌。

      至于之前的什么茅山派五十六代弟子,肯定是出师门的时候师父教的,为的大概是行走江湖方便。

      他有些哥俩好一般揽着戚胥的肩膀,讨好道:“大佬,我之前骗子见多了,有些先入为主的思想,所以之前有些……出言不逊,给您陪个不是,而且之前救了我一条小命,等这件事完结了,我请您吃饭。”

      这个借口实在蹩脚。

      戚胥没说话。

      他不喜欢与旁人有任何身体接触,但如果是陈耳朵,便是要一颗真心也是愿意捧出去的。只是现在的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耳朵,一时间有些看的痴了。

      陈耳朵有一张娃娃脸,肤色白皙,一双猫儿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尾微微上挑。唇形也好看,上唇中间还有一颗唇珠,色泽浅淡且柔软,笑起来还会露出小梨涡。

      作为一个高级骗子,拥有一张娃娃脸简直是奇耻大辱,在他行骗生涯中不知多了多少阻碍,要是别人这么盯着他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但是面前这个是大佬。

      于是他试探着喊了一句:“大师?”

      戚胥一下子从冗长的回忆中脱出心神,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也的确隔了一世。

      “大师,那只鬼怎么样了?”陈耳朵见戚胥半天也没对之前那句话表态,于是只好换了一个话题,心想这些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天师总会对这些话题感兴趣吧。

      这下戚胥听清了:“被抓了。”说着拿起了放在床头的一个长颈小瓷瓶。

      “大师真厉害啊。”陈耳朵真情实感地吹了一发彩虹屁。

      “咳。”戚胥轻咳一声,“不必喊我大师,直接喊名字就行。”

      陈耳朵:……

      完了,名字没问。

      不过戚胥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现在很晚了,先睡吧。”说完就离开了内间,还体贴地关了灯带上门。

      陈耳朵心想,这可真是个好人啊,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是怎么看不起他甚至还觉得这人缺少社会的毒打。

      一夜好眠。

      第二天陈耳朵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楼下刘老板和他妻子焦灼等待,也不敢冒冒然上楼打扰。

      他们一下楼就看见了一楼地板上铺撒的香灰和香灰上滴落的鲜血,便认定陈耳朵是有真本事的,自然要对他尊重些。

      而戚胥,仿佛是有意无意地被忽略了。

      他此时也没出房门,以他的状态,是不需要食用凡间的食物的.

      所以等陈耳朵一醒来,第一眼看到戚胥,还吓了一大跳。

      还没等他上去套近乎,大佬就发话了:“你被恶鬼拉入梦有损神魂,事已解决,当务之急是下山调养。”

      陈耳朵面色一肃,便洗漱下楼打算告辞。

      听说事情已经解决,刘老板喜上眉梢,假意客气了几句说要好好招待一下,被严词拒绝,拒绝后也不生气,奉上一张支票后恭恭敬敬送他们出了门。

      不仅如此,他看山上不好打车,干脆从自己车库里挑了一辆车送给陈耳朵。

      正好是中午,陈耳朵坐上驾驶座后问道:“大佬中午想吃什么?”

      戚胥坐在副驾驶,被系上了安全带,感觉很别扭,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听到问话,答道:“随你。”

      随后又加了一句,“叫我戚胥便可。”

      原来是这个名字啊……陈耳朵用心把这两个字记住,不知怎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不过也没有太在意。

      至于直接喊名字……不敢不敢。

      “呃,这个嘛,你刚来这里大概也不熟。”陈耳朵顾左右而言他,“等会还得找个银行,把钱打到你账户上去。”

      讲这话的时候他心里都在滴血,这可是大佬,还救了他的命,这笔钱能不能留下一半都不好说……

      戚胥眼皮挑了挑,快速回了一句:“不必,我下山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如今事情解决,我也要回去了。”

      这下子陈耳朵可松了一口气,对戚胥露出了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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