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步难行》玉暖烟含香

9、第玖章

　　“对，之前那幻术是你做的？”赤丹反问。

　　“这倒不是。”紫月华笑道，“前几年那幻阵就有了，只不过别人都不知道而已。”

　　怎么会不知道呢？赤丹还想再问，却被紫月华打断道：“时候不早了，赶紧睡！你这老鼠喝了我的汤的事情明天我还要找你算账呢！哼！”紫月华一扭头，端着锅碗就出去了。

　　蓝巧逸在她走后，悄声道：“不用担心，她也就这么说说，不会记得的。你快睡吧，晚安。”

　　“蓝小子！你还在里面打扰小弟睡觉干嘛？快把东西收拾好了出来！”紫月华在房外远远的喊。

　　蓝巧逸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好也就出去了。

　　赤丹之前一直想问的好奇在心中久久不散，之前紫月华的突然打断看上去好像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甚至更像是特地打断自己的提问。

　　山中由于地势关系，山上比山下亮的早，赤丹刚从修炼中醒来，没想到紫月华连带着蓝巧逸蓝巧晨兄妹两个一起端了早饭来。

　　赤丹有点惊奇，昨日紫月华还信誓旦旦的说不给我们做饭了，这才过三四个时辰竟然连早饭都准备好了？

　　赤丹摇着轮椅去了饭桌坐定，看着紫月华和蓝巧晨两个人语笑娉婷，仿佛找到了紫月华做早餐的原因。

　　温度已逐渐上来了，几人吃好了早饭，在紫月华的建议下，赤丹就揣着他的蛊鼠推着轮椅和其他人一起出了门。

　　赤丹发现，只要蓝巧晨在场，紫月华就是一副好姐姐的模样，跟她一起游戏，处处体贴照顾，虽然也有开玩笑的时候，但不会像跟自己或者蓝巧逸那样插科打诨，甚至把自己逗弄到有些发急。

　　等几人在外逛了一圈，正准备回去，紫月华却突然道：“蓝巧逸，你先带晨晨回去。”

　　蓝巧逸一愣，他很少听紫月华这么一本正经的叫自己的名字，疑惑道：“怎么了？”

　　“我对昨天赤丹这小子说的地方感点儿兴趣，跟他去看看，不过你放心，幻术方面我还是自信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紫月华也就知会他一声，转身就推着赤丹走。

　　赤丹感觉有些突然，怎么这就样决定过去了？

　　但紫月华连个说话的机会也没给他，他本来也有这个打算，索性也就顺水推舟向蓝巧逸他们挥了挥手，道了再见，与紫月华一同前去。

　　待到二人走远，紫月华笑道：“没想到我们配合还不错！”

　　“哪里配合不错了？好端端的，你拉着我又去那里做什么，我还想回去吃午饭呢！”仿佛是八字不合，赤丹一遇到紫月华就嘴硬，说什么也不承认。

　　“对对对，我们配合不好，你跟我出来竟然还揣上那只死耗子！要不是看在它还有点用的份儿上，我保管打死它！”紫月华停下来作势就要往赤丹怀里掏。

　　赤丹连忙避过：“干嘛干嘛！你别动它！”怀里老鼠也吓得吱吱乱叫。

　　紫月华乐不可支的笑的开心，赤丹这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更是赌气得一声不吭，任紫月华怎么逗弄都没了反应，紫月华唱个独角戏也没意思，便把话题换到了这幻阵上。

　　“是在这里吗？”紫月华左顾右盼，这里连她都没来过，怎么看也不像有人的地方，谁会闲着没事在这里布置个幻阵呢？肯定有问题！

　　“你别打我蛊鼠的主意我就告诉你！”赤丹心心念念着他的蛊鼠，谁要是要害死他可爱的蛊虫，就是跟他有仇！

　　紫月华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事，满口答应：“没问题没问题，不过是这里吗？”

　　“位置是没错。”赤丹怀里的蛊鼠告诉他方位确实是这里没错，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像昨日一般进入其中，环境还是那个陌生的环境。

　　紫月华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什么来，不由抚掌笑道：“这幻阵竟与环境融为一体，若非你昨日误入，我还真看不出来！妙！妙！”

　　赤丹看着紫月华跑到旁边又是拨弄石子又是攀折花木，看不出什么玄机，但紧接着，面前原本的环境便被模糊成了新的环境，身边也不再见紫月华身影，但想来应该还在原地。

　　身后发出些许声响。

　　“阿紫姐？”赤丹将轮椅调转方向，试探道。

　　但身后空无一人。

　　蛊鼠突然发出不安的叫声。

　　赤丹安抚了一下手上的蛊鼠，警戒的拿了几颗蛊丹在手上，驱轮椅上前，询问道：“是谁？”

　　“你这娃娃有意思。到了我家问我是谁。”一个声音突然冷笑道。

　　是个男人，是个五六十岁的男人，而且听上去很不好惹。赤丹想。

　　“抱歉，我本无意打扰前辈，请多包涵。”赤丹停住了轮椅，握紧了蠢蠢欲动的蛊鼠。对方没有邀请自己的意思，还是不要随意前往比较好。

　　“你说包涵就包涵？”那声音似乎带上了火气。

　　赤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手上一直被他控制着行动的蛊鼠就回头轻咬了他一口以至于他不得不松手，蛊鼠猛的窜了出去。

　　赤丹感知着它竟然还在往前跑，一时有点担心，又有点可惜。如果真的没办法继续前进且蛊鼠又唤不回来的话，也就只能丢了它。

　　“咦？这是你的小东西？”那原本如同在洞中略带回音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还带了点疑惑，似乎在向自己走近。

　　“什么？”赤丹握紧了手上的风浪蛊，虽然明知道这种用于小孩子只见打闹的东西，为自己争取不了多少时间，但也聊胜于无。

　　面前环境一阵波动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个身着灰扑扑的白色布衣，头发灰白的沧桑男子，黄棕色皮肤的手上还甩着一只灰色的小老鼠，不是赤丹的蛊鼠又是什么？

　　“对，是我的！”赤丹接过他甩过来的蛊鼠，见那人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放下了些许防备，但手上的风浪蛊却一直没有收起来。

　　“这鼠培育的不错啊，你是赤家人？怎么到我蓝家来了？”那人问。

　　“前辈，实不相瞒，我这腿你也看到了，因为我不小心摔下了山正好在五花海这里，腿又出了问题，所以就叨扰蓝家了。”赤丹毕恭毕敬回答道。

　　“腿坏了？”那人走近蹲下来，摸着赤丹腿骨道，“我看看。”

　　走近了赤丹才发现，这人双眉间留着川字纹，双眼明亮有神，肢体也协调，虽然声音听上去沧桑，但看上去像是个长期练武的人。

　　“这些后辈真是一个不如一个，越来越没出息了。”他叹息一口气，像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他缓了缓心情，站起身来，又向赤丹道：“你这腿已经好了，再治下去也没用。”

　　“怎么会没用！？”赤丹急忙问道。

　　这位前辈摇了摇头，手指了指天，道：“不是我不说，是这位的决定，不能说。”

　　看到赤丹有些失落的表情，他难得遇上个活人，也有些于心不忍，道：“既然你遇到我了，相遇就是缘，我给你个以毒攻毒的方子，虽然不能让你好起来，但这么一刺激，暂时行动还是可以的。”

　　赤丹一听，连忙拜谢道：“多谢前辈。”

　　“别前辈前辈的叫，我可不是你前辈，叫我毒长老就行……也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蓝家不知道第几代长老扭头回去，道：“你跟我进来。”

　　赤丹收好了蛊丹，连忙跟上。

　　赤丹一进入屋子就移不开眼，也终于知道刚才蛊鼠为什么不听口令，换他现在也激动的很！

　　屋子里飘动着诱人的气息，药香、丹香、还有一锅锅被密封起来的毒液，赤丹几乎下意识地驱车到了毒液边上，和蛊鼠一起咽了咽口水。

　　这些要是都是我的就好了！

　　可惜被密封着闻不到味道，不然赤丹分分钟就能配比出一模一样的毒，有了这些毒，他都可以省去那些通过相互吞噬才能进化成蛊虫的老旧方子，耗时又耗力，用这些毒直接培育出一只只蛊虫，再由蛊虫进化成蛊仙，想想都觉得激动。

　　忽然一声笑把沉浸在想象中的赤丹唤醒，赤丹才想起来，面前的这些都不是他的，甚至连使用的权利都没有，心中未免感到有些可惜。

　　毒长老问道：“你觉得医术和毒术哪个更厉害？”

　　“当然是毒了！”赤丹双眼放光侃侃而谈，“毒能保护自己，攻击别人，医术虽然救苦救难，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救什么人？即使是再好的药，发挥作用也是需要时间的，有这个时间等待，人早就被毒药药死了。”

　　“而且病有内同而外异，亦有内异而外同，要不是什么危急情况还好说，若是危急了，还没用药人就死了，又有什么意思。”

　　“那要是有可以压制对方体内毒性的药呢？”毒长老又问。

　　“那我以毒攻毒也可以啊。”赤丹理所当然的回答，“而且能压制的了一时，又压制不了一世，固然医和毒一样重要，但我还是觉得毒更重要。就像我们赤家的丹和蛊一样，蛊用好了，甚至比丹还要好使！”

　　毒长老认可的点点头，回身写着之前提到的以毒攻毒的方子。

　　赤丹忽然想到，不是自己的不一定不能借啊！看毒长老的模样，如果向他借，他应该也会很乐意吧！

　　但还没等他开口，毒长老就带着方子转过身来道：“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赤丹疑惑的看着他。

　　“我把这方子给你，我提炼的毒液也可以给你，甚至我的笔记心得都可以给你，但你今生不准碰除了毒之外的旁门左道，如何？”毒长老引诱道。

　　毒和蛊对赤丹的吸引力真是太大了！赤丹张口几乎都想答应，可再一想，什么叫旁门左道？蓝家以医术发家，怎么到他们本家长老这里这医术就成了旁门左道了？更何况那蛊术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赤丹也没有即刻给出答案，反而反问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毒长老没有解释，只是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赤丹只能遗憾道：“这恐怕不行了，我此生只为传承我赤家丹术、蛊术，也在你们蓝家拜了师，学起了医术，这要求怕是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