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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熊出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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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景物越来越渺小,杜蛮才渐渐松了口气,警惕地看了眼一旁还在包里翻找东西的罗映,真心害怕他带了什么,又没带什么。
杜蛮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忆刚才在机场发生的事情……
“杜老师,这次真是谢谢你!”一脸天真的罗映小朋友拖着个大箱子,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只有你肯带我跑外勤,那些前辈都不喜欢我……”
杜蛮心想孺子可教,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所以不想把残忍的真相告诉他,他只是被Boss塞包才让罗映跟来的,目前报社里的同事无论是谁都忍不了这个看起来乖巧,实则贼会添乱的傻小伙儿。
回想起上个星期,罗映把一些珍贵的纸质档资料当作废纸扔碎纸机里,责编是拼了命才把机器关了了,要不然罗映就算哭着也待不了了。
还有种种可怕的经历,什么在整理素材的时候不小心把整个办公室弄断电了,出去采访的时候把受访者气得直接闹到报社来了,诸如此类。
反正,他总会勤勤恳恳地把事情搞砸,承认错误时非常诚恳,但是下次还会犯。
要不是听说罗映似乎上头有人,主编早就想把他轰走了。
现在只求他安安分分地过了实习期,爱去哪去哪儿!
这不,他还差一次跑外勤的任务,就被塞给了刚好要外出采访的杜蛮手里,杜蛮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现在杜蛮只想稍稍离他远点,但看着他还是蛮积极的样子,杜蛮也不太好打击他的自尊心,好心地问他:“证件什么的都带来吗?”
这次杜蛮是自掏了点腰包坐飞机,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藤岱市。
“带了带了!”
罗映赶紧点了点头,说着把背包“啪”的一下甩在身前,低头呼噜呼噜地找了起来。
杜蛮心想这次给我省点心了吧小伙子,抬头看了眼航班信息,他们还有半个多小时。
结果……
“诶?不见了……”
罗映茫然地从翻得乱糟糟的背包里抬起头,无助地看着杜蛮,他比杜蛮还要高半个头,此时却卑微得像个小可怜。
“回去拿可能来不及了,要不然……”
杜蛮耐下心来准备跟他交流,结果这傻小伙以为他要把自己丢下,嘴巴一撇蹲了下来,一把抱住了杜蛮的大腿,开始嚎啕。
“杜老师!你别丢下我啊!你不要我的话就没人要我了!”
杜蛮:“……”
杜蛮想死的心都有了,无措地看着抱住自己大腿的罗映,周围的路人投来奇异的目光,搞得他像个负心汉一样,把人家小可怜抛弃了,渣男!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下!有这么高的大小伙子,抱着我这个柔弱男子的腿痛哭的吗?!
“不……罗映,你起来!”杜蛮觉得自己的裤子都要被这家伙拽掉了,忙喊道,“我没打算不带你!去那边服务台看看能不能补办|证件或者改签,成吗?”
小可怜罗映才抬起泪汪汪的脸:“真的吗?杜老师不会抛弃我?”
不是……年轻人,你这措辞有点让人误会啊……
“不会不会!起来,走!老师带你去办手续!”
杜蛮难得霸气了一把,拽着罗映的领子把他拖起来,虽然他没使力罗映就自己乖乖站起来了,但是显得杜蛮要威武雄壮不少。
拍了拍自己差点垮掉的裤子,杜蛮朝小青年一扬头,示意跟哥走,霸气地把罗映往服务台领。
然而……
还没走到可以看见服务台小姐姐的笑脸的距离,后面那家伙“啊”地喊了一声,又兴奋地叫着杜蛮“杜老师”。
“我想起来了!证件在行李箱里!”
说着又开始低头呼噜呼噜地翻行李箱。
“找到了!”
杜蛮:“……”
谢天谢地,他都要被折腾得没脾气了。
好不容易安稳地登上了飞机,靠窗的位置被杜蛮承包了,他失神地看向窗外,脑海的杂念被蔚蓝的天空放逐干净了,让他有点时间发会儿呆。
身边的罗映却仿佛一直在忍耐着什么,到了飞机平稳,大部分人开始休息时,他才小声地问杜蛮。
“杜老师,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去这么远的儿童福利院采访啊?”
杜蛮没有看他,只要是不想把过多的情绪暴露了。
“这个儿童福利院曾经被爆出非法牟利、虐童等,后来被有关部门压下去了,”杜蛮半假半真地“无中生友”道,“几年前打仗,我有个朋友的孩子在那附近失散了,可能就被藤岱儿童福利院收容了,现在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朋友有点怀疑,我也有些不放心,那里的孩子是不是在遭受虐待,那福利院到底有没有黑底。”
“哦,是吗……”罗映轻声回应道。
杜蛮没有转头去看他,也就不知道此时罗映的表情,是与平时不同的神情,平静又黯淡,萌生出丝丝疯狂的意味,在他厚厚的眼镜片下暗潮涌动。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抵达藤岱机场的时候,是凌晨两点,沉浸在夜幕下的藤岱,暖湿的空气迎面扑来,这里是温暖的亚热带气候,即使是泛着秋爽的时期,温度还是比较高的。
杜蛮有些疲惫地走着,罗映去找他托运的大箱子,出口通道人群稀疏,莫名的孤独感爬上了他的心尖。
越是要到接近真相的时刻,越感性不自知,杜蛮不知道自己这算是优点还是缺点。
【哇!飞行模式关闭!】
还没保持两秒文艺忧郁人设的杜蛮差点崩裂,他无语地吐槽着系统,你也有飞行模式?
【那是!我可是最强人工智能!没感觉到我在飞机上都没怎么出现,很乖的吗?那就是飞行模式!】
哦……是挺智……智……智障的。
【现在飞行模式关闭,我的一切功能恢复了,还能为您开启智能消息免打扰,想去预定的旅店吗?高才地图全程为您导航!】
“不需要谢谢,”杜蛮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计程车!”
此时,正好一辆计程车车滑行到了他面前,罗映也跟了过来,把箱子放到了后备箱,和杜蛮一起坐在了后座。
“去哪儿?”司机漫不经心地问。
“富力旅社。”杜蛮报上地名。
司机应下,出发。
不知怎么的,他无意间抬头看向后视镜,那司机的眼神似乎正飘向他,有意无意地观察着他们俩。
杜蛮不甚在意,也不能表现出在意,这次他们几乎是暗访的形式前来,那富力旅社就在藤岱儿童福利院的斜对面,便宜,且不起眼。
杜蛮打听过,每周周六,儿童福利院都会有志愿者前去教一些学龄前的小孩子做游戏,而学龄期的也有志愿老师前往,但最近这种志愿服务越来越少,不知是社区志愿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儿童福利院刻意如此。
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三点了,罗映已经困得要站不住了,杜蛮订的是两个单人间,结果一到前台问,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个标间。
面对前台一副爱答不理、爱住不住的表情,杜蛮忍了,不就是标间吗,又不是没住过,老子一个omega怕一个beta?笑话!
结果就是,到了标间,才猛然发现,他妈的居然是个大床间?!
罗映看到床就飘飘欲仙了,横着趴在床上就睡了,呈“大”字型,占了床大半,没给杜蛮留一点余地。
到了现在,杜蛮是真没脾气了,算了算了,让年轻人多睡睡,他这个奔三的老年人没那么多觉,在沙发上熬熬就好了。
其实越接近目的地,杜蛮越是紧张,他打开窗帘侧身一望,就能看见藤岱儿童福利院紧闭的大门,此时清净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漆黑的监控挂在路灯下当装饰,连辆车都很少经过。
【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可以帮您精神按摩哦!】
系统贴心地提醒道,它发现宿主的精神不佳,便开始释放微生物电,没几下就把杜蛮“按摩”得昏昏欲睡。
“嗯……还挺舒服的,谢谢啊……”
杜蛮真诚地感谢道,现在总算觉得,这系统除了耍宝外,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就在他眼睛马上要闭上的时候,一个卡车停车的声音刺激了一下杜蛮是神经,他竭力睁眼看了一下,立马瞳孔大睁,瞌睡虫瞬间跑没影了。
一辆纯黑的厢式货车停在了福利院门口,大半夜停在这儿时干嘛?送货?
杜蛮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强忍困意,贴着窗户窥视着那里的情况。
过了许久,货车都没有动静,司机也没从驾驶室下来,只打开窗户抽抽烟,并不时张望着福利院的大门。
果然,将近一刻钟了,马上要三点半的时候,福利院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和司机交谈了几句,那司机打开了货箱,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中年女人又进去了,再次出来时,身后居然跟着七八个小孩儿!
身高都不算矮,大致都在十岁以上,最大的目测也不过十二,都跟着中年女人后面出来了,亦步亦趋,没有人说话或是做多余的动作,全部都像是被催眠了一般,都还穿着睡衣,就乖乖地爬进了货车车厢!
杜蛮不禁抓紧了窗帘,他心也跟着抓紧了,他们要带那些孩子去做什么?!而且均是十到十二岁之间,为什么非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
来不及他多想,货车已经发动了,他只来得及记下那辆车的车牌号,货车就绝尘而去了。
后背冷汗津津,杜蛮皱紧了眉头,他现在是彻底困意全无了,明天一大早,不能再拖,必须马上去那里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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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的罗映醒来,就看见眼下泛青的杜蛮,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杜老师,我个子比较大,把床占了……你是一晚上没睡吗?”
杜蛮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洗了把冷水脸清醒了一下,对着罗映沉声道:“今天,咱们就混进志愿者队去福利院,这地方……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见着杜蛮如此严肃,罗映也不敢放松,连忙点了点头,跟着杜蛮早早地出门了。
出门前,这个一直粗心的青年居然细心地翻了翻背包,戴上了录音笔和微型摄影机,却又把这些揣进兜里,没有告诉杜蛮,默默地跑了两步,跟上了前面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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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藤岱儿童福利院,时隔半年才迎来了志愿者服务队,志愿者的这些人都是生面孔,或者是第一次参加,不明白这个儿童福利院的不对劲。
只有带队的服务队队长,对着热情招待他们的福利院院长略有深意地笑了笑。
这些,都尽收杜蛮的眼底。
在一片宁静祥和的福利院,活跃温馨的志愿服务活动开始了,只是暗潮涌动在众人的影子下,无人发现罢了。
“罗映,你先去看看院长那边的情况,把她拖住了,我去问问那些小孩子,”杜蛮在一个角落和罗映暗中商量了一番,“注意别暴露了,机灵点!”
“没问题杜老师!”
罗映有些兴奋地抬手在额角一挥,做了个小小的军礼,贼头鼠脑地探了一眼,往院长那边的方向去了。
杜蛮看着这傻小伙儿的身影,暗嘲自己也傻,把这种打掩护的任务交给他,能不翻车的可能性……很小。
唉算了,自己先速战速决!
杜蛮可不敢耽搁了,趁着分到几个三四岁的小孩儿,把他们带到了人比较少的花坛,告诉他们去那里做游戏。
小孩子们都还挺听话的,就是有两个有点呆傻,听说是曾是弃婴,本来脑袋有点问题,杜蛮也很理解,没冷落了他们,都牵了过来,围在一圈一起做游戏。
让孩子放下戒心很容易也很难,但是,只要跟他们玩成一片了,就什么阻碍都没有了。
【他们好像很喜欢玩过家家的样子。】
系统给他提示,这里女孩比较多,这种游戏可能更适合他们,加之花坛有花草泥土树叶之类的,小孩子们不一会儿就玩在了一起。
“爷爷!吃饭了!”
杜蛮面对小女孩笑靥如花的脸庞,含泪应下了,一边接住用树叶装的杂草做的饭,一边假吃还赞道“好吃好吃”。
【噗……】
杜蛮内心冷漠脸:想笑就笑,憋着难受。
【哈哈哈哈哈!恭喜宿主喜当爷!哈哈哈哈哈哈——】
系统要笑抽过去了,杜蛮哭笑不得,他在这群小孩子里年龄最大,理所当然接下了爷爷这一角色,嗯二十八岁的爷爷,不老不老。
不过,杜蛮虽然做“爷爷”还是挺爽的,但也不能忘了本职工作。
他蹲着和那个叫他“爷爷”小女孩交流,这女孩虽然只有四岁半,但眼神很聪明,也很亲近杜蛮,杜蛮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跟她套套话。
“叔叔问你啊……”杜蛮善意地问道。
“你现在不是叔叔!”小女孩不满意了,义正言辞地纠正道,“你是爷爷!”
“好好好,爷爷……”杜蛮举手投降妥协,“那爷爷问你,你们院长有没有……晚上不睡觉,跑出去玩啊?”
杜蛮尽量以小孩子能理解的口吻询问,他不敢保证这个小女孩能不能理解,知不知道,他也不抱太大希望,大不了多问几个孩子。
然而杜蛮一问,小女孩忽然沉默了,她皱着小小的眉毛在沉思,然后严肃地对杜蛮说:“有的!昨天晚上就是!”
杜蛮觉得自己或许找到了苗头,连忙追问:“那你知道她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吗?”
小女孩歪了歪头:“她昨天晚上……”
“你干什么!”
一个严厉的喝声忽地从杜蛮身后传来,那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厉色,吓得小女孩不敢说话了。
杜蛮不解地回身去看,是哪个熊孩子打断了他的大好时机,结果一转头……
凶巴巴的小男孩狠狠地瞪着他,五六岁的年纪就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像只嗷嗷叫的幼兽,初生的尖牙咬不出血,就已经能把人咬疼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像小老虎一样的男孩儿,杜蛮像被他在心口咬了下,忽然就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熊华丽丽(凶巴巴)地登场了!
熊孩子到底熊不熊,稍后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