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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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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林糯糯,把金乔叫出来!”
陈斌凉的黑口罩拉到下巴处,弓着身子,没有骨头似的靠着墙,手指夹着根缭绕的烟,露出一双阴郁的眼睛站在一群女生后面,像看戏一样,冷眼旁观着最前头的女生过家家地将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女生推到墙上。
墙又黑又脏,衬得女生的皮肤白得过分。陈斌凉目光紧紧地盯着女生贴着墙,低着头垂下脖颈的那一片肌肤。
“快点!”
沉默的女生被嫌弃的推了一下脑袋,往左偏了一边。
幼稚的手法,尖利的声音,过家家一样的威胁让陈斌凉有些不耐,一双凶狠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沉沉的不喜。
好慢。他想。
接着就看到那个安静的女生出乎意料的爽快,不声不响,没有任何挣扎,顺从的打了电话。
女生的手抵在耳边,安安静静的。
他凶戾的眼睛顺着女生将手机放在耳边的手,从手腕到纤细的五根手指,眼神一寸寸延上去……
定在女生的嘴唇上。
他知道她要打给谁,如果顺着发展,她的嘴唇会透过手机叫来一个女生救她,接着他就会和那个跑过来救她的,又痞又野的女生打一架,最后她会趁某个空隙带着那个女生跑走。
陈斌凉走了过去,握住她打电话的那截手腕,他不想让她打那个电话,不想有人来救她。
陈斌凉抽出她的手机,在她惊讶不解的眼睛中把还未拨通的电话中断,扔掉。接着握着她的那只手,手指顺着她的手腕慢慢攀上去,蛮横地挤进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陈斌凉将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指按在墙上,手指用力的收紧。黑与白,大与小的对撞强烈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她的手真的很小,又小又白,只要掐住,就没法反抗,没法挣扎,一动也没法动。
陈斌凉手往后伸向她白皙的脖颈,偏头,按着她的脖颈朝她重重亲了下去。
周围那些围着的女生在某一瞬间忽然褪去消失了,他不记得具体是哪一瞬间,因为不重要,她们已经完成了她们的那部分剧情,将她带来。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这个偏僻逼仄的黑巷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只是亲吻远远不够,陈斌凉松开按着她脖颈的手,大力的顺着背脊往下,在她的啜泣声中掀开她的衣服为所欲为。
“哈!”陈斌凉猛的睁开眼睛,额间有细细的汗珠,他从一个黑暗狭隘的巷中醒来,还没完全恍神,入目又是另一片细密的黑,身体被刺激的狠狠发麻。
下身已经完全起了反应。
呼吸潮湿灼热。
他又做了那个梦。自从要回国开始,他就总是做梦。
那种梦。
黏腻又恶心,痴心妄想的梦。
陈斌凉坐在床上,单手捂着脸,遮住蠢蠢愈发的眼睛,表情紧绷而又难看。
第一次见到林糯糯就是在那样的巷子,在他逆反得严重的时期,被一群女生叫出教训某个人,他以为就是“某个人”,没想到是一个女生。
他那会儿在学校出名的不驯,爱打架,哪里要惹事哪里就有他。
那时候满身躁动的叛逆无处发,而那种肉贴肉的搏斗,将人掀翻,居高临下让人屈服的感觉,能刺激得人上头。
但他是喜欢用武力强迫人屈服的感觉,而并不喜欢去看本来就屈服的人。
因此他对她们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女的还叫他来很无语 。根本不知道要他来做什么。
给她们鼓掌吗?淦!
陈斌凉无语,以至于提不起兴趣参和了,直到林糯糯后来打电话叫来另一个叫做金乔的女生。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时的细节,那个叫金乔的女生来了之后,很野的把书包扔向了小绵羊的方向,把围着她的女生砸开。
小绵羊乖乖的将她的书包捡起,抱在怀里乖乖的等着,一副满是信赖的姿态。仿佛笃定了金乔能把场上那么多人掀翻。
陈斌凉一瞬间就又来劲了,和小绵羊的救世主打了起来,金乔比一般女生高不少,凶得不得了,打架也不是病猫子,动作干净利落,带着风,打起来比以前打过的多数男的强多了,但那也只是比他们强而已。
后来是陈斌凉占上风,林糯糯眼看金乔打不过,找了个空隙趁机抓着金乔的手跑了,时机动作机灵得不行,像只灵巧的猫,嗖一下就没了。
那是陈斌凉见林糯糯的第一面。打得正爽的时候,乖巧等待的小绵羊化为灵巧的猫,把猎物抢跑了。
那时候陈斌凉并没想着追。
直到之后缓缓对林糯糯起了不可描述的心思之后,陈斌凉总会想到这第一面,甚至做梦。梦到他把林糯糯追了回来,或者打完架后没有让林糯糯找到机会跑,而是一步一步迈向她,将她困在怀里,叼在嘴里,又或者是像今天那样,根本就不给机会让她打那个电话。
一个记忆场景让他梦见了各种各样的形式。
“呼…”陈斌凉闭眼,将额间的发撩起往后梳,压下眼底所有情绪。
他无视自己下身燥热的生理情况,躺了回去,强制自己闭上了眼睛。
好不容易终于入睡,他又做梦了,再一次的。
这次梦到的是高考,他在她开考的前十五分钟找到她,从她的身后捂住她的嘴,蒙住她的眼睛,将她不管不顾地拽到了体育器材室,那是离考场最远的地方,他的地盘。他将她关在那里,锁在那里,压在垫子上,她的泪水浸湿蒙眼的布,而他兴奋得不能自己,一刻不停地亲她抱她……不让她去考试,让她永远留在这里,永远陪着他!
陈斌凉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瞪着眼骂了句脏话。
他喘着气看了看时间,从第一个梦醒来才过去一个小时四十分钟。他烦躁地胡噜了把头发,心想这下好了,一睡就做梦,还睡什么睡!不用睡了!
他低低地咬牙切齿道:“该死!”
陈斌凉气得要死地闭了闭眼,过了会儿,掀开被子,起身进了洗手间。小麦色的大手单转动了冷水的阀门。
冰凉的水刷的浇了下来,打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浇熄他浑身的燥气。
在梦中他总是可以为所欲为,不管是在黑暗逼仄的巷子,还是高考的那一天。
但现实里,林糯糯既没有在巷子里留下来,也没有因为他错失高考。甚至于林糯糯在高考后考到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而他因为成绩不好被送出国留学。
比起优秀的林糯糯,陈斌凉是个废物,彻头彻尾的。
“嘁。”陈斌凉关上水,随手拿过浴巾,湿漉漉的走出浴室。
睡不着了,陈斌凉蹲在地上,没擦干的水滴从充满爆发力的斜方肌滑落,顺着有力的背部流了下去。陈斌凉冷着脸拉开冰箱,在急冻拿过一铁罐冰块,又到厨房拿了个杯子,一步步走回卧室,在卧室电视机旁的架子上随手勾过一瓶酒。
酒液和冰块稀里哗啦搅动在一块。
陈斌凉坐在软椅上,单手抬起杯子一饮而尽,放下,又倒酒。
桌子上放着一本不起眼的笔记本,但那本笔记本藏着陈斌凉不为人知的暗恋。不为人知,就是没有任何人知道。
梦里什么都有,现实是,在学校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经历失败的高考后他和林糯糯分开,更是再也没有机会见过。别人毕业之后都可以随时联系她。
而陈斌凉,说不定她早就把他忘了。
即使厚厚的笔记已经写满,即使他曾和林糯糯同校三年,却从没有人,没有一个人知道。
在学校他们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不同班,联系本来就少,没有人会把他们想到一块。
甚至,他给她留的还尽是些不好的印象。她一定,早就把他忘了吧。
只有他自己,像个疯子一样。
陈斌凉咬牙,再一次将玻璃杯举起,一饮而尽,冰块顺着酒液撞到冰凉的嘴唇,陈斌凉张开嘴,让冰块滚了进去,抵在齿间,面无表情地用后牙根咯嘣咯嘣咬碎。
“啪!”
杯子再一次放下,冰块从铁罐哗啦啦的倒下补充,接着是橙黄色的酒液。
翻开暗紫色的笔记本,很容易翻到了最新一页。
那一页里夹着一管用完的笔芯,装笔芯的笔是多年前林糯糯掉的,他偷摸的捡来用,用完了换新笔芯继续用,不舍得扔掉壳。
就连用完的笔芯也舍不得扔,拿来当做书签。
因为这是她的东西,而他能拥有她的本就没有多少。
“呼。”陈斌凉呼出一口气,随手找了条毛巾粗鲁地呼噜几下头,让它不再往下滴水的程度就把毛巾扔掉,重新坐回位置上,拿起笔。
——11月29日。
林糯糯,我准备回国了。
陈斌凉停了一下笔,继续写:
我并不是因为你回国的,反正就算回去,也见不到你。我和你的关系并没有好到毕业后可以互相联系的程度。
但奇怪的是,自从决定回国,就一直想到你。
我想见你我想见你我想见你!
其实我知道你在哪,我知道你所有的消息。
你班长告诉我的,出国了以后,我和你班长成为了朋友,他告诉我的。
以前想不通为什么出国后会忽然和他熟起来,现在想想绝对是因为私心。
他是你的班长,他有你的微信,他有你的消息。
因为这个而已。
我想见你。
林糯糯,很奇怪我花了一天就和你的班长做了朋友,把他的微信,手机,地址,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摸得一清二楚。但是高中三年,我和你,却什么都没有。
我在你印象里很差吧?真的是烦死了!早知道那时候就不欺负你了!不过我也只找过你一次麻烦,你不至于记恨到现在吧?
不,算了,你还是记恨吧。如果不记恨,你早就把我忘了吧该死!明明人人都说那么帅的一张脸!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妈的!
想到这里,陈斌凉迸出青筋,写字的手臂肌肉隆起,字迹用力得几乎要穿破纸模。他继续写:
难道就没有一点喜欢吗?这张脸!
——难道说你不看脸?
内在?心灵美?
妈的难怪!你他妈居然不看脸!妈的妈的妈的!
但是内在...林糯糯,出国这些年我有变好。和高中不一样,我在国外有好好读书!能达到你的标准吗?还是说你不在意?
因为我只是你别班不认识的男同学!还欺负过你!
我他妈竟然欺负过你!气死!!!
该死的高中那会儿我为什么那么别扭!像个傻逼一样!
我明明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艹!
妈的林糯糯我喜欢你!
我他妈好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啊!艹!
如果能重来,我一定把当年那个我的脑子塞进马桶里!
真艹蛋!
被当年的自己气到,陈斌凉越写越暴躁,没法再继续了,笔尖收起,手指夹着笔一转甩掉。
不敢用力甩,只敢意思意思的扔在桌子上。因为这支笔是林糯糯的笔。
过了几秒,陈斌凉想到还差个东西没做,直起腰,在文字边化了一个穿着二中校服的,披着黑长发的小人。
“不对。你现在应该不是这个样子了吧?”陈斌凉自言自语,翻了翻手机,在校服小人的旁边画了另一个穿着裙子的小人。
陈斌凉把之前在购物网上看到想买给林糯糯穿的裙子画在了那个小人身上。
“应该是这样。”
抒发完情绪,陈斌凉盖上了日记本。
他仰躺在软椅上,闭上了眼睛。
耳边从远及近传来若有若无的嘈杂声,细细的绕在耳边。
陈斌凉皱眉,猛的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环境又变了,陌生又熟悉。
这里是?篮球场?
嘈杂声逐渐大了起来。天亮得可怕。
陈斌凉定定神,心想,难道又是做梦?他又睡着了?那么快!那林糯糯在哪?做梦的话,林糯糯很快就该出场了吧!
陈斌凉四处扭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乌泱泱围了一圈的垃圾,寻找唯一有价值的那颗宝贝珍珠。
“陈哥!球!”
一颗篮球随着惊恐的吼声朝他迎面砸来。
陈斌凉拧眉抬起头,一颗球正面砸到了他的脑袋,刚好额头那一角。
艹!
陈斌凉被砸得青筋直跳,心里直冒火!就算是做梦!尺度也太超过了!他唰地回过头,阴狠着一双眼睛捡起球,二话不说朝敢砸他的那个人大力扔了过去。
陈斌凉的戾气和力气在二中是出了名的成正比,这被砸到,绝对是不能轻!球场的队员们几乎是反射性地左右纷纷闪避,于是那颗高度旋转着的球便越过了球场疾速飞到了外场去。
——“啊!疼!”
熟悉的,女生细小偏娇的腔调。
暴怒的陈斌凉身体猛的一僵,顿了几秒,魔怔的朝那个声音大步迈去。
不对啊!不可能!林糯糯?自从意识到喜欢林糯糯开始,他做过许多荒唐可以扔黄牌甚至举报yhsq的梦,但从没做过这种打人砸人的梦。
他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陈斌凉眼神堂皇不安,还有些茫然,像极了闯了祸的愚蠢二哈。
陈斌凉从分开了两边的人群中央走了过去,看到了熟悉的,巴掌大,白得晃眼的脸,而此时那张脸右眼及上额头那部分被他的篮球砸得红了一大块,非常触目惊心!
他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陈斌凉看着脸色一白,尴尬心疼得简直想马上醒来...
对!醒来!这是梦!这是梦!
陈斌凉的眼神终于活了过来,这时却听到地上的人低低嘶了声,咬着嘴唇坐了起来,眯着一只眼睛看着他。
陈斌凉:这是在做梦!
陈斌凉:但是她为什么嘶?
陈斌凉瞪眼:这是在做梦!
过了几秒陈斌凉迷茫:...她刚刚是不是说疼?
陈斌凉脸色发白,眼神发狠:...............是做梦!
陈斌凉瞪着眼,额头隐隐发胀:说起来,我被砸到地方好像也有点疼。
陈斌凉:...做梦是会疼的吗?
陈斌凉:...............
陈斌凉脸色白里发青,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糯糯仰着头那张小巧的,闭着一只眼睛,惨兮兮的脸,瞳孔地震:“日!!!”
作者有话要说: 日!!我砸到老婆了!!!
陈斌凉,一个重生第一天,就把心上人砸进医务室的勇男!
开文了,因为今天是520!
宝贝!球球!在520的今天我能不能有个评论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