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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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刚抬起脚，后背感到被圆圆的小孔抵住，尴尬地笑了下，“不用这样吧？”
赵凌艺手轻轻拢在袖中，擦肩走到他前面。
刀疤脸愣了下，猛地回头，看到自己瞧不上的愣头青玩闹似的端着猎.枪，还故意把枪往前抵了抵。
鱼凯凡提起嘴角，“走啊！”
刀疤脸点头哈腰，“好好！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不是……”
赵凌艺就没打算回护林员的家，他打断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
“一开始。”刀疤脸满脸实诚，肉虫一样的疤痕伴随着笑意动了动，唏嘘道：“但没有你厉害，居然能把自己的同伴变成鬼。”
鱼凯凡吓了一跳，“师傅……”
天边黑幕褪去，田埂间处处是炮竹碎裂后的红纸。
赵凌艺呼吸了一口硝烟的余味，微笑凝固在脸上，转头微微笑道：“你在挑事？”
刀疤脸连忙抽自己嘴巴子，“真不是那意思。我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事了，但那也是因为……唉，太需要积分了。”
鱼凯凡眼珠子转了下，“你是怎么掉级的？”
刀疤脸反问：“你呢？”
赵凌艺皱眉：“现在是我徒弟问你。”
刀疤脸阴沉地往前踩着步子，勾着背沉默半晌，说：“他妈的……不就是跟系统对赌输了，积分全还回去了狗屎的。”
鱼凯凡用嗑瓜子的语气评价：“与虎谋皮，还是智商不够的表现。”
赵凌艺安静听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正在大言不惭的家伙也犯过一样的蠢。
鱼凯凡和他对视，眨眨眼睛，终于挨了过来，“师傅你看，他知道的我也知道啊……”
刀疤脸松了一口气，从裤袋里摸出村里包的土烟，放在嘴边叼着，插兜站着，“你们又是什么情况？变成鬼之后是不是不会死了？可以的话也教教我呗。”
鱼凯凡不喜欢这种油腔滑调，虚虚抓着赵凌艺的手臂，瞪刀疤脸：“这是机缘。”
对面明显不信，“肯定也是被被系统搞了。不丢人。”
许大兴家近在眼前。
这里和上次见到的样子已经完全不同。随着主人的身份被戳穿，屋子变得破败不堪，院子前厚厚一层湿腐的枯叶，说明已经多年没有人居住。
赵凌艺把目的地选在这里，“到了。”
刀疤脸：“胆子真大……”
赵凌艺没推开生锈的门，这在他意料之中，并不显得多沮丧，直接把厚重的大衣挂在院外老树枝桠上，捏捏十指，眼睛盯紧墙头。
他动作很快，后腰也才露出小半截莹白玉色，就翻了进去。
鱼凯凡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摩挲着自己浑圆的指尖，脚步一抬，也走进墙里。
刀疤脸看了眼狗洞，万分无语：“喂！”
没人回应。
这时候跑不跑？刀疤脸挣扎两秒，把手悄悄伸进口袋。
然而赵凌艺已经拔起铁门地栓，守株待兔般站在门后，微微笑道：“藏了什么好东西？”
鱼凯凡与他并肩站立，“别装了！你根本没有烟瘾吧，只是想拿道具。”
气氛骤然一紧。
“哈哈。”刀疤脸用大笑粉饰情绪，大方翻开掌心，“给你们看啊，就是大家都有的破玩意儿？”
小巧的黄铜罗盘出现在赵凌艺面前。
鱼凯凡不客气地抢过道具，塞到赵凌艺怀里，附赠小声解说：“罗盘可经典了，中间的红色指针能提示怨气浓度。”
赵凌艺刚拿到手里，指针断了！
他内心忽然多出一丝怀疑。
会不会……
鱼凯凡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冲到刀疤脸面前，死死咬住后槽牙，气急败坏道：“你还有什么检测道具？都拿出来！”
刀疤脸反应最大，直接往后退了半步，“什、什么？”
赵凌艺内心经过一阵挣扎，“回来。”
鱼凯凡抬起眼，目光如炬，“你怀疑了。”
是，理智让他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赵凌艺怀疑自己血脉里奔流的都是火药，低声道：“别闹了！”
他不会冒险的。
刀疤脸能感觉到自己融入不进他们二人沟通的氛围，正想脚底抹油，被赵凌艺叫住。
赵凌艺平复了下呼吸，问：“你听说过返魂丹吗？”
鱼凯凡张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神色伤感地站在雪里，默默背对赵凌艺。
“真有这种东西？”刀疤脸吃了一惊，再看向鱼凯凡的时候眼冒精光，“原来如此……他的肉.体被系统收走了。”
赵凌艺看向鱼凯凡的背影，“使用条件是什么？”
刀疤脸敬畏道：“我全都是听说的！”
在商场里，道具放在罗马数字标记的货架上。I级……那可是I级！
刀疤脸说他再混一百年也不够格打开I级货架，只能靠做梦实现。
也就是说，能拿到返魂丹的鱼凯凡绝不可能是高级世界的新人。
赵凌艺脑子愈发清醒，他真的太信任便宜徒弟了。
刀疤脸翻出来一个黑色橡胶口袋，手在里面搅了搅，跪在雪地里给他们磕了两头，“大佬！做个交易吧！只要你们让我见识返魂丹，我剩下的所有道具都可以分享给你！”
鱼凯凡倏尔转过头，“他就是说得好听，分享得来的道具顶多用一次。”
这别别扭扭的样子，看得赵凌艺舌苔一苦。
刀疤脸情绪大开大合，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是怎么鱼死网破的，只是不住劝赵凌艺，“你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还能白得各种各样的高级道具。这不是血赚的事吗！”
赵凌艺瞳孔缩紧，端起猎.枪射穿刀疤脸的手腕。
“别过来！”
刀疤脸惨叫，捏着血流如注的手腕，用头去撞墙缓解疼痛，“艹！疼，疼啊！！”
皮革口袋里掉出来一样电弧的攻击道具。
刀疤脸果然没放弃弄死他。
赵凌艺起身，面带怒容。他就知道，这种习惯用杀戮解决问题的玩家，不可能没有心理问题。刀疤脸自卑又自亢，行动前后矛盾，果然不值得信任。
赵凌艺捡起道具，空气中飞溅出噼里啪啦的银蓝色光芒。千钧一发。鱼凯凡才闹了一会儿别扭，又赶过来充当绝缘体，用半透明的手指包住道具。
他好像真的伤心了，也不看自己的眼睛。
但举止毕竟才更能体现一个人的心意。
赵凌艺手腕动了下，带着鱼凯凡的手臂往前挥，“来，丢个沙包。”
咻——
电流在空中牢牢抓住刀疤脸。
刀疤脸浑身抽搐，眼珠外凸，瞬间就被.干.趴下了。
多行不义。赵凌艺看着对方身体不住痉挛，小便失禁，又看了看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的鱼凯凡，选择先道歉。
“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
算了，还是去谈正事吧。
赵凌艺走向刀疤脸，心情很坏，话音顿了顿，“你这种人，怎么会懂返魂丹。”
刀疤脸撑不起身体，艰难地转过脸，斜视站在一边的赵凌艺，“呸！”
那神情不同于之前刻意的讨好，满是嫉妒怨恨，像是把一生的惨淡都怪到赵凌艺头上，“狗屁神药，就是把玩家做成傀儡！你只是运气好，骗到了一个人而已！”
赵凌艺转身爆发出一声低吼，“鱼凯凡，什么傀儡？你说清楚！”
他几乎破音了，因为恐怖的联想而忘记克制住，同时还不忘把贼心不死的坏东西踩在脚下。
鱼凯凡假意摇晃了下，避开灼热的视线。
他没有贸然做手脚简直是太正确了，既没引起系统注视，又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助攻。
唔，原来扮可怜还得要别人衬托。
鱼凯凡期待刀疤脸多说两句，但是后者肋骨被踩断了，正赫赫喘气。
“说话。”赵凌艺的呼吸依旧急促。
平时是一汪冰泉的人，居然沸腾起来。
鱼凯凡也觉得自己的心口有点热，简直要笑出来，但是不能笑，得悲悲切切地低声回复：“我只是个没用的防御系……”
赵凌艺想都不想，“谁说你没有用！”
鱼凯凡眼眶微微泛红，“大家都这么说。幸好……可以帮到你。”
这次之后，他大概不会那么容易被怀疑了。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攻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