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天才》千代小真

20、杀与不杀

　　一号实验室。

　　结束实验，慕斯走到一旁去洗手，突然整个人被人从后面搂住。

　　他微微一僵，立刻重新放松，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慕斯。”陆遥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纠结却还是说出口：“我觉得邵白不能留。”

　　“为什么？”慕斯心中一惊，连忙转身看向陆遥，就看到陆遥的眼底流露浓浓的忌惮，毫不掩藏。

　　“他依旧能控制污源。”陆遥一字一顿，神色严肃。

　　两人出去的时候手腕上都会戴上他们星际和平组织研究出来的监、禁手环，那种手环并不只是用于惩罚与监控位置，还能够传导声音与图像。

　　邵白和林默行与敌人对峙，甚至是两个人对峙的时候，陆遥看得一清二楚，也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而且，回去之后，林默行竟然没有和他汇报这件事情。

　　林默行为什么没有说？是被控制了还是他的本意？

　　“林默行已经被污染了。”陆遥的心情十分沉重：“邵白无论要做什么，恐怕林默行都不会去阻止。”

　　“怎么会这样？”慕斯非常意外，明明上次见面，林默行还是一个非常尽职尽责的监管者。

　　“杀了邵白之后，我们就回去吧。”陆遥平静说道：“我们已经在斯坦星耽搁太久了，你也很久没回研究所，那边的研究器械要比这边好。”

　　“小遥。”慕斯有些担忧的伸手握住他的手，“你的杀心能不能不要这样重？自从成为执行官之后，你杀心越来越重，我都不知道当初推荐你是不是正确。”

　　“哪有？”陆遥干笑几声：“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就算是报告给上面，上面的意见也会和我一样。”

　　“但是这个决定不应该由你来做！”慕斯语气坚定：“你汇报上去吧，等着上面的决定。”

　　陆遥叹息一声，无奈的望着慕斯，有必要吗？无非就是走一个根本不需要走的程序罢了。

　　“我会汇报上去的，不过结果都一样，你要想感激他就现在多去看看。”陆遥朝慕斯说道：“不过注意安全。”

　　“他不会死。”

　　“他死定了。”

　　“我当时能救下你，现在就能救下他。”慕斯语气平静，看起来志在必得。

　　陆遥微微一怔，接着立刻反应过来：“你疯了？你要将他的研究交上去？在这个时候？”

　　在这个必须要杀死邵白的时候？凸显邵白的价值？

　　“是。”

　　“你就这么感激他？”

　　慕斯摇摇头，他并不是太容易受感情影响的人，“他的头脑，邵白活下来，对这个世界有好处。”

　　“你知不知道？我让他死，也是因为他的头脑！”陆遥咬牙，“你以为我真的在意污源是不是能用吗？如果我真的在意污源和斯坦星，就绝对不会让他死，我让他死恰恰是因为他的头脑。他太聪明了，他能研究出污染一号就能研究出二号三号，这样一个人有多危险你应该比我清楚！”

　　“可是……”慕斯还是摇头，“我看不出他有任何报复社会的倾向。”

　　至少，在他们的相处中，慕斯完全看不出来。

　　邵白需要引导，他可以做个更好的人。

　　“他是装的！”

　　“就算是装的，也可以被引导走向正途。”慕斯拉着陆遥的手，轻声说道：“就好像我于你，只要林默行还在，邵白就不会做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把我们两个放一起做对比？”陆遥愤怒的甩开他的手，“我是受害者，他是罪犯，我们不一样！”

　　慕斯低垂下头，语气淡泊：“在我看来，你们真的很像。”

　　陆遥狠狠一拳砸在一旁的柜子上，转身就走，似乎要带着满腔的愤怒去杀了邵白。但是慕斯知道，他不会，因为自己不准。

　　对于执行官与研究员之间的“交流”，邵白一无所知，他只是突然感到有些泄气。

　　这么多天，他和林默行的关系好不容易回暖，却仿佛一下子又变成他们相识的第一天。不，比第一天还要僵硬。

　　他对林默行说，他其实没那么坏，但是他控制林默行。

　　他对林默行说，他不会骗他，但是他还是骗了他。

　　邵白的确有自己的无奈，但是这些都不能被当做欺骗别人伤害别人的理由，他坐在沙发上呆呆望着不远处的林默行，林默行也望着他似乎在发呆。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无论喜不喜欢自己，林默行总是要看着自己的？他的眼中，自己从未离开过。

　　邵白站起身，林默行却立刻后退，他僵硬的站在原地一会儿，重新坐下。

　　两个人就这样在目所能及的地方对视着，只要邵白想要更进一步，林默行总是非常迅速的避开。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该这样，就算是最初见面的时候，邵白的心中都不曾如此绝望过。

　　“我想出去。”邵白朝林默行说道。

　　“你今天已经出去过。”

　　“我还想出去！”

　　“你是想逃走吗？”林默行目光一沉。

　　“是，我想逃走！”邵白朝林默行说道：“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连你都不理我！”

　　林默行沉默。

　　“我知道我特别讨人厌。”邵白低垂下头，沉声说道：“但是我不想被你讨厌。”

　　“你不是讨人厌，你是令人恐惧。”林默行实话实说，他害怕邵白。

　　就算现在站在这里，就算前段时间两人相处得非常不错，林默行还是害怕邵白。

　　想想看，一个人能够将你当成玩偶一样操纵，这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就算这个人他看起来……是这样的无害，这样的可怜兮兮，林默行看着他，却依旧感觉四肢都是冰冷的。

　　“我不会再操纵你！”邵白再次站起身，朝着林默行低吼：“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事情，如果我真有那种想法，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那边和我对峙吗？”

　　林默行的脚步再次朝后退了两步，眼神之中满是忌惮。

　　“你告诉上面吧！”邵白破罐破摔，“你告诉他们吧，我谁都不杀，你让他们来杀了我！”

　　如果这就是林默行想要的，邵白无所谓。

　　看着这样忌惮自己不肯靠近的林默行，邵白心中刀绞一样，他感觉自己还不如就这样死去，还比较痛快。

　　“然后，我们全都会变成白痴？”林默行没有上报，依旧忌惮的望着邵白，问：“你是想拉着我们一起给你陪葬吗？”

　　“那你想怎么样？”邵白真想坐在地上大哭一场，林默行想要什么？说出来他能给的一定给。

　　“你将污源取出来，要么就将污染一号的取出方法交出来。”林默行谨慎的盯着邵白。

　　“这和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邵白冷笑一声：“你不肯直接杀了我，就是因为担心你自己？”

　　“是。”

　　还真是毫不留情，邵白心中苦涩，林默行怎么能这么讨厌？

　　“我没法交给你。”邵白低声说道。

　　不是不交，不是不想，而是没法。

　　邵白在研究污染一号和污源的时候，就从来没想过要移除与关闭，所以他根本无法关闭污源的控制功能，更无法去移除。

　　他可以不使用，可以将污染一号的研究资料交上去，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如何移除。如果他知道，他第一个就会对林默行头脑中的芯片进行移除，他完全不想控制这个人。

　　林默行却根本不明白这些，只是觉得邵白并不配合，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这样，你来控制我如何？”邵白似乎是想到一个好办法，“今天我听你的，算是之前控制你的补偿，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你就坐在那里吧，闭嘴，别烦我。”林默行语气冷漠。

　　邵白痛苦的抬头望天，林默行还是不肯原谅他，他知道暴露可能会让他们关系变差，却没想到竟然影响这样大。

　　“林默行，你相信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了很久，我不会伤害你！”邵白急得抓耳挠腮，“我小时候在贫民窟，没有父母，当时是你……”

　　说到这里，邵白的语气渐渐低下来，因为林默行已经走到一旁去接听终端。

　　“是你给我东西吃，还给我魔方玩。”邵白小声咕哝着：“我根本不可能伤害你，那天我又看到你，我就知道我输了。”

　　林默行随队闯进帝尔大厦最高层的时候，邵白再一次见到他认出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之后的几天，邵白反复调查林默行的资料，确定他就是小时候的那个人，更是直接扔下暗血联盟去自首。

　　他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更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他所有的野心都是赶鸭子上架，都是别人所认为的野心。

　　他知道，他可能不受待见，他也知道他们不可能恢复小时候那种相处模式，但是邵白还是自首了，因为就算不自首他也没办法对S市的人再做什么。

　　这里的人，是林默行想守护的人。

　　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总想去守护某些东西，他早就该想到林默行会成为警察，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张牙舞爪的对这个世界。

　　在林默行的守护下，邵白一丝一毫都触动不了。

　　“等下会有人来接你走。”林默行朝邵白说道，眼神流露出几分迷茫。

　　“谁？”

　　“据说是星际研究所的人。”林默行根本没听过这个组织，但是上面有令，他自然会遵守。

　　邵白顿时色变，不行，他要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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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慕斯：邵白被我推举成研究员，一定特别开心！
邵白：溜了溜了……
邵白：溜走之前必须带上重要物品（抱走林默行）
林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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