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时朗月》愿芳菲次第

8、第 8 章

　　第八章 宿命
　　“我不！”齐朗慌忙地摇头，清俊的脸上竟显出几分狰狞。
　　李悦愣了愣，连忙低声哄到：“没事，我抓着你。齐朗，将手给我。”
　　齐朗却并不如他所言伸手，反而双臂紧紧贴着石岩，十指被锋利的尖口割破，开始渗出血，鲜红的液体滴落在雪白的衣袖上，一点点侵染开来。
　　“朗儿”，旁边一声清啸，一个灰色的影子飞快到了身前，蹲下身去，“手给我。”
　　来的是袁晓晨，李悦见过他两次，只是两人生性都不是热络的人，虽有齐朗这道关系，却也不甚熟悉。只知道袁晓晨将齐朗从小养大，两人情同父子。
　　“师傅，好可怕。”齐朗被拉上来，便双手搂着袁晓晨脖子，嚎啕大哭起来，被袁晓晨搂着低声安抚。
　　李悦却怔在一旁，只觉得一盆凉水重头淋下来，全身心都已凉透。他原不知道为什么齐朗不愿意伸手让他拉上来，却在齐朗那声“好可怕”中明白了一切。
　　当年，他双手接住曾帆，眼中所见是齐朗不敢置信的惊愕双眼，和那人坠下深渊逐渐消失的身影，耳边听见的却是曾帆颤抖的嘤咛：“公子，好可怕。”
　　他怔怔无语，那边的袁晓晨只顾低声安抚着齐朗，似乎完全没有见到江湖上风头正盛的快剑世家公子。
　　“袁叔。”直到齐朗平静下来，在袁晓晨怀中小声抽泣着昏昏欲睡，李悦才上前半步。
　　袁晓晨含笑向他望来，手上还仔细帮齐朗整理着衣襟。李悦却感到了那目光中淡淡的寒意，一时间，被拒绝的心痛、被排斥的酸楚、被看穿的狼狈、被警告的愤怒都涌上心头。但是种种感受，转眼看到毫不在意的齐朗的时候，又都烟消云散，变成一点点无奈，一点点不知所措，更多的是将要失去的不祥预感。
　　“朗儿，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李悦不愿意发现自己声音中有颤抖，但说出话来时还是觉得嗓子发哑。
　　齐朗一直没有抬起头，闷在师傅怀里闷闷地说：“醒过来的第二天，我就已经知道了。”
　　李悦一声惨笑，原来这么久的跟前跟后、体贴殷勤，都只是自欺，并未能欺人。原想着他失去了记忆，虽不记得两人的情意，却也不记得自己的背叛，就当一切重头来过，却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