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名昭著[娱乐圈]》小李飞貂

133、【133】霸占

　　魏来找到邵成非。
　　邵成非的态度是：“你们怎么斗，我都不想掺和。”
　　“那你为什么会注资悦莱？”魏来问。
　　邵成非说，他知道甄少淇并没有那么单纯，他知道悦莱背后有千宜资本注入，他知道这是秦厉故技重施，他心里都清楚，他只是不想看见跟小天长得相像的孩子吃苦。
　　“可周之末却正在因为你的小天受苦。”魏来说。
　　邵成非微微动容：“什么意思？”
　　“你爱小天吗？”
　　“当然。”
　　“那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他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邵成非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魏来将程晓天的一切和盘托出。
　　“你并不了解他。他不是琴社的学生。他并不柔弱。相反，他比任何人更坚强，更勇敢。他一生的理想就是做一名警察，可他却连一天警察都没有做过。”
　　小天死了。秦厉杀的。因为毒品。
　　酒杯“啪”一声被按倒在桌上，鲜红的酒液像情人的血泪。
　　“你，胡，说。”邵成非眼角肌肉抽搐。
　　“我没那么大本事，能编出这种事。”魏来说。
　　针对千宜制贩毒集团，警方已经成立了专案组。
　　叶成的提议促成警方配合暂时放松打击力度，放长线钓大鱼，等待二秦放松警惕。
　　之前是被打压得狠了，但只要有机会，秦厉是不会放弃在国内的盘子的，毕竟没有地方像这里经济发展得如此迅猛，热钱如此集中的涌入娱乐产业，泡沫越大，他们就越能便宜行事。
　　只要邵成非出面商谈增资合作，秦厉一定会赴约。
　　“你还爱他吗？”魏来又问了一遍。
　　邵成非浑身发抖。过了很久很久，才开口：“我爱他。”
　　倾尽毕生之所爱，不因为他究竟是什么身份而改变，不因为他究竟是否爱自己而改变。
　　“割掉千宜这个毒瘤，是小天的遗愿。”魏来说。
　　邵成非按着红酒杯，用力到指节变得青白。

　　魏来一回去，周之末就急着把之前在楼下遇到那个怪人的事告诉他。
　　“那个叔叔真的很奇怪，好像把我当成了什么人，还问我是不是姓程。”
　　“你就告诉我吧，我知道陆医生的身份，我全都知道了。”
　　“既然他在那些人面前那么有威信，可以让他问问吗？说不定跟秦厉有关呢？”
　　周之末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搞死秦厉搞倒千宜。
　　“不要想了好不好？这些都是警察的工作。”魏来不希望周之末掺和这些，便劝他，“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呀。”
　　“什么？”周之末现在已经没脑子想其他了。
　　“你不想把他们泼你身上的脏水洗干净吗？你想让那些邻居继续指着你家的大门嚼舌根吗？你难道希望奶奶在天上还要看着这一切为你担心吗？”
　　一句话一个洞，扎穿了周之末的心。
　　他垂下头，又很用力地摇了摇。
　　“可我该怎么做……”
　　魏来拉着他坐下来：“谎言就像一个膨胀的气球，你现在是被困在里面，但不用怕。秦厉逃不过法律的制裁。林慧茹的戏码不难揭穿。我们不是没有证据，只是缺了一个合适的引爆舆论的时机。所以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吃药，做治疗，把身体养好，把最好的状态找回来。等机会到了，一根针就能戳破气球。”
　　周之末笃信地点点头。
　　“复出的那天，要叫所有人看到一个比更强大更耀眼的周之末。”魏来说。

　　周之末听魏来的话，振起精神，每天按时起早。练功，练台词，把近五十年国际国内各大专业级电影奖的获奖影片一部一部翻出来看，掰开了揉碎了分析做笔记。
　　他在房间里就可以魏来很忙，但忙完就会来看他，有时把剧本带到医院背。
　　“你帮我对词好不好？”魏来把剧本往周之末手里塞，“你不在，我演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于是两个人背着全世界演完了第二部的悬石录。

　　只要赶得上，魏来就会陪周之末一起做心理治疗。一连两个月都是如此。
　　魏来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忙，每次只能坐在外面干等。但有一次结束后齐老师特意跟他说，他做得很好，家人的陪伴很重要。
　　家人？魏来敏锐地择出这两个字眼。一瞬间好像得到了莫大的肯定，欣喜之余又有一丝失落，觉得好像跳过了什么阶段。
　　但他看得出周之末喜欢他陪着。虽然嘴上总说一个人可以，不用他陪，但每次从咨询室出来，都会抱一抱他，有时还会软软糯糯叫一声：“哥…”
　　这个抱抱和平常不大一样，有点撒娇，又有着期待成真的踏实感。
　　周之末的期待应该是每次走出来都有这样一个人在外面等着自己。
　　周之末最需要的，一直就是亲情。只是亲情，没别的。
　　算了，家人就家人吧。

　　周之末住的地方说起来是病房，却是个豪华套房，客厅沙发厨房洗浴间阳台什么都有，跟个单身公寓没什么区别。就是多一张家属陪夜的床。
　　魏来要拍戏，要处理公司的事，要跟千宜打仗。
　　但凡有半天空档必定赶回来。晚了就直接睡在另一张床上，第二天直接去剧组。
　　这段时间戏排得密，魏来已经扎在剧组一个礼拜了。
　　好不容易得了一点空，本来跟周之末说下午能到首都的，可剧组出了点小状况拖延了个把小时。
　　傍晚时分周之末发消息问他还回不回，他都没及时看到。
　　到了首都，车往医院开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魏来焦急起来，不知道周之末还在不在等他，是不是等急了，想到这他便催着司机开快点。
　　他带着一路风尘推开病房的门，周之末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说好要来的。”魏来看见周之末脸色不错安心了，坐下来，才感觉到已经很饿了。
　　“你等我会儿，我叫点东西吃。”
　　周之末一听就皱了眉：“你还没吃饭吗？”
　　魏来应了声。
　　“今天小范来看我，带了小笼包，还剩了几个，你吃吧。”周之末从冰箱里把食盒拿出来，放进微波炉。
　　魏来把热气腾腾的食盒拿出来的时候，里面八个小笼包整整齐齐排在盒子里。这是熙鼎记新推出的节日特别版，一屉八个，八种颜色八种口味，各不相同。
　　“你吃过了吗？什么馅的最好吃？”魏来问。
　　“吃过了，都很好吃的。”周之末把筷子递给他，“你快吃吧。”
　　魏来夹了一个金黄色皮的递到周之末嘴边：“再吃一个吧。”
　　周之末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在包子边缘咬开一小口，把汤汁吸掉，又咬了口馅，眼睛一亮：“蟹粉的！”
　　魏来低下头忍住笑，更不忍心戳穿他，把那句到嘴边的“你吃过了还不知道这是什么馅吗？”咽了回去。
　　“够吃吗？”周之末问。
　　“够了。”魏来点头。
　　周之末坐在一边看着魏来吃。白色皮的应该是原味鲜肉馅。黑色皮应该是墨鱼汁做的。那灰色的呢？绿色的呢？南瓜色的呢？
　　周之末忍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魏来一一告诉他，是黑松露的，蒜香的，芝士的。
　　“那这个红色的——”周之末突然意识到露馅了，慌忙闭上嘴。
　　这一盒不是剩下的，是他特意留着本来想跟魏来一起吃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魏来笑了，装作若无其事咬了一口那个皮子火红火红的小笼包：“麻辣火锅的味道。”
　　周之末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魏来看着他那发馋的表情更乐了，摆出一张严肃脸：“你胃这么不好，以后得把火锅戒了。”
　　“啊？”周之末的表情顿时像天都塌下来了，立马挺直了腰板努力证明，“可我现在都好了。真的！我身体全都好了。我的人生不能没有火锅！”
　　“刚说错了。”魏来说，“火锅可以吃，但辣必须戒。”
　　周之末哀嚎：“没有辣锅的火锅没有灵魂！”
　　他的抗议没有用，一日三餐都是做好送上来的，菜单是营养师定的。营养很丰富很全面，就是味道寡淡得他严重怀疑魏来故意把他喜欢的酸辣酸甜口食物全从菜单剔了出去。

　　魏来不在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怕他一个人待着闷出病来，管嘉柏、范却奇、向芷岚、李彦君都轮着来医院看他。
　　魏来还留了一个自己的助理陪他。
　　小助理叫Anthony，安东尼，是个活泼开朗放飞自我的话唠小gay。一米七瘦瘦小小一豆芽儿，穿的裤子永远在膝盖以上。
　　娱乐圈gay多，他们都习惯了。有的gay很讨厌，有的gay很可爱。
　　安东尼就是个可爱的小0。成天“空虚寂寞无1无靠”挂在嘴边，梦想是有个绝世好1把他宠上天，最让周之末跌破眼镜的是他喜欢何立逍，日常表白“我家逍逍的狗狗眼真可爱”，“我家逍逍的小虎牙太性感了”……
　　周之末接受无能，说你能不能别老当着我面臆想我朋友，这感觉太诡异了。
　　“再说了，就何立逍？”周之末觉得何立逍就是个逗比沙雕中二少年。
　　“这你就不懂了。”安东尼找到了话头，拉着他强行跟他科普gay圈天菜有哪几种类型。什么壮硕肉食型，荷尔蒙硬汉大叔型，阳光健气犬系男友型，而他就喜欢最后这一种。
　　“那…你老板呢？他在你们圈子很受欢迎吗？周之末试探着问。
　　“恩…这怎么说呢……”安东尼咬着嘴唇犹豫着措辞，“他太有距离感了。而且他太妖了。他那型还是更吸女粉丝吧。”
　　“怎么说？”
　　“我们姐妹们最喜欢赵禹夕那种。天菜啊！可惜了。”安东尼叹了口气，马上就又兴冲冲给周之末看自己手机里存的满满一相册男神照片，看得周之末满头黑人问号，最后艰难地总结出了一些规律：单眼皮，下垂眼，气质清爽没什么攻击性，浑身散发一股在篮球场穿白色筒袜运动背心露出两膀子肌肉把汗湿的球服拧出水的运动直男风？
　　还真是跟魏来的风格大相径庭。一种是暖男金毛，一种是黑背德牧。
　　周之末理解安东尼说的“太妖”是什么意思了，就是精致感，修饰感，艳丽感，攻击性太强。周之末忍不住吐槽，安东尼的词汇量真是太匮乏了。
　　心刚落下来，安东尼却突然又来了一句：“不过要是哪天他肯叫我暖床，我一定洗得干干净净送上火车便当。”
　　“什么东西！？”周之末声音陡然拔高。
　　安东尼陶醉地闭上眼：“毕竟这种就像顶级的和牛肉，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吃到一次，有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周之末满头黑线。
　　安东尼换了个话题，开始掰数圈里男明星一个个跟他爆料，XX是gay，XX是形婚深柜，XX是双，XX是直男装gay……
　　周之末推推他：“哎，跟你打听个八卦。”
　　“你说呀。”安东尼立马来劲了。
　　“魏来以前是不是跟那个Rodeny在一起过？”
　　“蛤？？？”安东尼头摇得像拨浪鼓，“你从哪听来的？太扯了。是Ro娘娘喜欢来哥，追了好久没追成，最后还翻了脸，说要封杀他。”
　　周之末很惊讶：“封杀？怎么封杀？”
　　“他能怎么样，撑死就是他手里的时尚资源捏死了不给呗。不过来哥比他狠，之前把他私吞公款收明星工作室贿赂还吃回扣的事全掀出来了捅到他集团高层，直接让他在这行混不下去了。你看《锋尚》不都停刊了嘛。”
　　周之末更惊讶了。他知道锋尚停刊，也隐隐感觉可能跟魏来有关，却不知道魏来在背后竟有这么多动作。
　　这些事魏来一点都没有跟他说，提都没提。魏来有太多面是他看不见的，完全不了解的。

　　就像当他看到热搜的时候，心猛地往下一堕。
　　照片上魏来和一个女孩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女孩漂亮又洋气，歪着头冲魏来笑，明眸灿然。魏来的表情也是满面春风的。
　　周之末问安东尼：“你知道这女孩是谁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安东尼说。
　　“你不是他助理吗？这是他新交的女朋友吗？”
　　“他身边红男绿女各种小碧池多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也就跟那个Frida在一起之后消停了几年。可他们都分了快两年了，不找新的才不正常呢。”安东尼撇撇嘴，“不过这个嘛，也不一定就是女朋友。可能只是date吧。”
　　“什么意思？”周之末不懂。
　　“date文化，国外都这样。”安东尼解释，“就是两个人有好感，尝试着约会，可以吃饭聊天，接吻上床，但不是恋爱关系。不用对彼此忠诚，也不必负责。一个人也可以同时date好几个人。”
　　“对了，”安东尼忽然想起来，“你们不是好哥们吗，你自己去问他不就好了。”
　　周之末没答话。
　　安东尼看了他一眼，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因为他脸色有点不好看。

　　不过安东尼是个开心果，很会自得其乐。
　　看毒舌综艺，追剧去网上论坛为角色掐架，搜帅哥壁纸花痴流口水，看见周之末打拳两眼放光说哇你肌肉线条好好看，你都多久没去健身房了还能维持这样？
　　周之末说我这是练武术练的。
　　“难怪难怪！”安东尼星星眼，“跟那种增重举铁喝蛋白.粉催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一点都没肉腻感，薄薄一层，实而不浮，筋而不油……”
　　“你这都什么形容词？”周之末嫌弃地打断他，“菜市场挑猪肉吗？”
　　安东尼追着他说要摸摸腹肌。
　　“不行不行，怎么能给你摸。”周之末虎着脸拍开安东尼的手。
　　“你不笑的时候好凶。”安东尼盯着他一个劲儿瞧，“我发现你真人比电视上看起来man。电视上看有股脂粉气。”
　　“你化那么浓的妆你能没脂粉气啊。”周之末没好气地回怼。他最讨厌这个形容词。
　　安东尼托着下巴仰望他：“其实你是个很冷门的类型耶，有一小撮姐姐就喜欢你这种twink攻。”
　　“啥玩意儿？”周之末皱眉。
　　安东尼很认真地解释：“就是清秀漂亮娃娃脸的1。”
　　“滚滚滚！”三个形容词全踩了周之末的雷。
　　安东尼笑嘻嘻地也不生气，还要跳新学的女团舞给周之末看。

　　周之末虽然嘴上嫌弃安东尼，但有这么个活宝常在眼前蹦蹦跳跳嘚咘嘚咘的，漫漫长日好打发了，心情也好多了。
　　而且时间久了周之末发现安东尼就是嘴上放飞，其实纯情得很，怂得要死。
　　穿着短裤光着两条小细腿窝在沙发里看片，幻想被极品肌肉帅哥压倒，不时哀怨一句说自己浑身上下能勾引男人的就只有这双腿了。
　　周之末存着坏心故意说：“那你别老光着腿。我很久没谈恋爱了。”
　　安东尼吓得脸绯红，周之末作势猛地站起来把他按进沙发才靠近了一点点，他就慌得眼睛都闭起来了，嘴唇直打颤：“我没做过，你…你轻点，他们都说第一次会很痛的。”
　　周之末笑死了，拍了他一下：“放心，我不喜欢男的。”
　　安东尼抛来一个幽幽怨怨的眼神：“你们这些直男真讨厌，老爱欺负人家。”
　　什么意思？周之末心中警铃大响：“魏来也这么调戏过你？”
　　“怎么可能。他那么高冷。”安东尼摇头，“你不知道吗，他很凶的。”
　　周之末不知道。他仔细回想，哪里高冷？哪里凶？

　　他跟魏来抱怨营养餐味道太淡，魏来就问他想吃什么，有次他晚上随口说了句想吃华安大学西门胡同里那一家老担小馄饨，没想到魏来真的就去买了回来。
　　馄饨放到面前的时候周之末太惊讶了。魏来怎么会这么自己开个车就去，不怕被路人认出来被粉丝堵吗？
　　对上周之末充满疑惑又不敢相信的眼神，魏来却只是说：“以后想吃这些要早点说，地方太远又难找，这么晚才吃上，对你胃不好。”
　　周之末觉得魏来对他真是太好太好了。
　　那种感觉像是掉进了软绵绵的棉花堆里，全身使不上劲，不停地往下陷。
　　但软乎乎的棉花里却有根刺。一根是凌恬。一根是之前看到的那个女孩。

　　晚上，魏来在旁边床上睡着，他却翻来覆去心烦得很，最后扔了个枕头过去，只擦到了一点，魏来就醒了，问他怎么了。
　　“睡不着，想看电影。”
　　“哦。”魏来起身去开电视。
　　“电视声太响了。用电脑放吧，插耳机。”周之末挪了挪，在床边空出一个位置来。
　　“好。”魏来拿了电脑，在他床外侧坐下来，把电脑放在腿上。
　　一副耳机，一人戴一只耳朵，两个人的距离就变得很近。肩膀靠在一起，亲密得好像理所当然。周之末甚至已经想不起来他们两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这样的。
　　屋子里只有电脑屏幕亮着。画面明明暗暗地变化着。
　　周之末忍了半天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魏来，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你问啊。”魏来应得爽快。
　　周之末却犹豫起来，支吾了半天，吸了长长一口气，才攒够了勇气开口：“那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吗？”
　　魏来愣了一下：“什么女孩子？”
　　“就是…就是上次跟你一起上热搜那个。”周之末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小得都像蚊子叫了，“是女朋友还是只是date？你有很多date对象吗…你真的要谈还是谈个正经对象吧，固定伴侣比较好……国外可能文化是这样，可这样不好……国内人理解不了，会觉得是约炮……被拍到也不好，会被骂劈腿……”
　　“什么什么？什么东西？”魏来听得莫名其妙，细细理顺了逻辑最后笑了，“你瞎想什么呢？你说那姑娘啊，我跟她就是吃个饭聊聊天。她姓任，她爸是任东君。”
　　“任东君？”周之末愣了愣，任东君是海禾娱乐的老总，海禾、环宇、千宜素有业内三巨头之称，海禾长于发行，环宇长于运营，千宜长于制作。所以，那个女孩是海禾千金？
　　演多了狗血剧，周之末脑子里莫名冒出“相亲”“联姻”几个大字来，然后心里蹦出一个小人，扛着大锤子奋力把这些字一块一块敲下去。
　　“那顿饭吃得顺利吗？愉快吗？我看你挺开心的。”周之末觉得自己被那个小人背叛了，叛徒把他的心里话全倒出来了。
　　“挺顺利的。也挺愉快的。”魏来好似笑了笑，“任小姐是海禾执行副总，将来你进了海禾——”
　　“什么！？”周之末一下子坐起来，“你不是说让我进德方的吗？”
　　魏来刚想开口，却听见黑暗中一声哀呼：“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魏来赶紧打开灯，周之末背对着他，屈起腿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小小一团。
　　“怎么会呢。我只是……”魏来伸手想把周之末拉过来，周之末却甩开他的手，脸埋下去缩成更小一团。
　　魏来叹了口气：“海禾比德方好。”
　　“不好。”周之末执拗的声音闷闷传出来。
　　“海禾体量比德方大，实力雄厚，掌握着很多很好的项目，跟好几个大导名导的工作室都有合作，像你喜欢的陈宝申、徐瑞峰。还签了一批很有潜力的新人导演。论发行，海禾是业内最强的。”魏来只能一条一条细细跟周之末解释，“你不是一直想演电影吗，在海禾会有最好的发展。你听我话好不好？”
　　“不好。不好。”周之末这会儿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我哪里都不去。你不要我我就单干……”
　　他突然喉头一哽。现在这种情况，他有什么本事单干？他有什么资本任性？有公司要他就不错了。不，哪有什么公司会要他。在这个圈子他早已没有立身之地了。
　　“你不要我也别把我送给别人……”
　　听见周之末带着哭腔的声音，魏来心狠狠揪了一下。
　　周之末被秦厉送给过别人一次，这在他心里烙下的阴影太深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魏来把周之末圈进怀里，很认真很认真地跟他确认：“我没有不要你。我不会把你送给别人了。”
　　“真的？”周之末终于肯扭过脸看他，眸子晶莹一片，“你签我吗？”
　　“签。”魏来笃定地点头。
　　周之末安心了，往魏来怀里靠了靠，听见魏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签你之前，先把你的自由身拿回来。”
　　那语气坚定，让周之末定下了心，可没一会儿他又不安起来：所以魏来跟任小姐吃饭是想让海禾签他？还谈得挺顺利？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呢？现在的他可不像以前啊。任小姐怎么会答应呢？因为魏来吗？海禾不只一个负责人，魏来为什么单单和任小姐谈呢？因为知道任小姐会为了自己给他开绿灯吗？
　　“等解完约，可以接工作了，我一定很努力拍戏，帮你赚很多钱。”周之末用赌咒发誓的语气重重承诺完，才敢提出一点自觉非分的要求，“这段时间你可不可以不要约会，陪陪我。就这段时间。”
　　魏来笑了：“你天天霸占着我，我哪有时间跟别人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