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名昭著[娱乐圈]》小李飞貂

111、【111】爱情发酵学

　　周之末挣了挣，魏来蹲在地上没撒手。

　　“起开。我要拿东西。”周之末后勾起一脚去踹魏来的屁股，魏来敏捷地蹦开，手还是攥着周之末一点衣服角。

　　周之末从药箱掏出个创口贴冲魏来一扔。

　　“疯狗病已经犯了是不是？”

　　“那倒还没有。”魏来蹲在地上一脸无辜巴巴看着周之末笑吟吟地说，“潜伏期。你得负责。”

　　“你不该来这里。”周之末把手一甩，没心思跟他开玩笑，“这不是你们这种公子哥能待的地方。”

　　魏来：“汪汪汪！”

　　“你！”周之末气急败坏瞪着他，“你真是个无赖！”

　　“恩，是，无赖渴了。”魏来摇头晃脑。

　　“渴死活该！”周之末嘴里虽这么说，却站起身来去打了井水，拿碗舀了往魏来手里一塞：“一碗一百。“

　　“从你欠我的医药费里扣。”魏来爽快地拿过碗。

　　“我什么时候欠你医药费了！？”周之末不由叫起来。

　　魏来不管他，捧着碗先把水喝进肚里再说。

　　井水甘甜沁凉。真的好喝。

　　他两只手捧着碗，竖起受伤的手指在周之末眼前悠悠哉哉晃了晃：“破伤风。狂犬病。你不管？哪天真犯病变成狗了我就把你家给拆了。”

　　“你特么是哈士奇吗？哈士奇有你这么精么？我看你就是头狼，白眼狼！”周之末没好气地夺过魏来手里的碗。

　　“真成狗了那我也是牧羊犬。”魏来站起来笑着指了指周之末的脑门，“专管教你这种横冲直撞不知道好好走路的小羊崽子。”

　　周之末说不过魏来，气鼓鼓瞪了他一眼，转把脚边水桶一提，拿剩下的水去浇花。

　　院子里有一排花盆。是周之末爷爷种的，爷爷过世后，这些花就一直陪着奶奶，成了奶奶的寄托。

　　花是栽在泥瓦罐子里，长得自由，野蛮。有些还从瓦缝里顶了出来，倔强地向着太阳，开出顶漂亮顶漂亮的小花。

　　就像周之末。魏来觉得。

　　院子里还有支着一个葡萄架。可惜架子上的葡萄藤好像是死了，枯黄枯黄的，叶子蔫耷着，没有开花，也没有结果实。

　　“爷爷走后，葡萄藤就没开过花了。”周之末说。

　　魏来看过去，葡萄架下还系着一个秋千。

　　年久失修的样子。一边的绳索断了，秋千木板掉在地上一角。

　　“小时候爷爷给我做的。后来坏了。”周之末说。

　　魏来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秋千能修。葡萄藤，也能活。”

　　“怎么可能。你懂个屁。”周之末只当他是随口一说。

　　魏来笑了笑：“你忘啦，我家就是种葡萄的，我从小就在葡萄园里打滚。能不能行，我看一眼就知道。”

　　“真的！？”周之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你相信我吗？”魏来反问。

　　周之末凝注着魏来，点点头。

　　魏来仿佛松了口气。

　　周之末一直都是这样，无条件地相信他。周之末没有变。

　　他拉过周之末：“走吧。”

　　“去哪儿？”周之末不明就里。

　　“买点松土的工具和肥料。”

　　“原来你就会这两招啊？”周之末一脸不屑，“之前我就松过土了，也浇过肥了，不管用。”

　　“就是你松土松得不对，把新长出来的根给扒拉伤了。还有，”魏来扭头问周之末，“你什么时候上的肥？上的什么肥？”

　　“几个月前。上次回家的时候。春天。”周之末想了想，“就找隔壁邻居讨了点鸡粪和猪粪什么的啊。一直都是这么弄的啊。”

　　“那就对了。”魏来道，“你家那葡萄树就是很典型的黄化，整个树体严重营养不良。”

　　“可我浇了好多肥的呀……”周之末纳闷。

　　“所以就更错了。”魏来笑着摇摇头，“你们这里多雨，土壤湿冷，早春气温升得快，地温升得慢，你浇多了水，土里温度就更低，根系吸收力就变差，还会严重缺铁。你又堆那么多肥料闷着，动物粪便含氮太高，没经过处理就直接堆在树底下，把根给烧坏了。所以，要松土透气，提高地温，补充营养调节酸碱度，用海藻肥重新把根养活。”

　　周之末听得一愣一愣的：“你…你还真懂啊。”

　　“劈柴我不行，种葡萄你不行。”魏来笑着揽过周之末，“我们家可是靠这吃饭的。专业的。”

　　“我爸说过，种葡萄呢，就像谈恋爱。新栽的葡萄树是很娇嫩的，必须要很小心很小心。在卷须长出来之前，不能过多施肥，不然会把新生的根苗闷死。就像对方明明对你一点意思都还没有，你就贸贸然莽撞地去表白，一定会把人吓跑的。”

　　“对不对？”魏来拢了拢周之末的肩。

　　“当然。”周之末若有所思点点头，“一定会吓跑的。”

　　“新根刚长出来的时候，肥料的浓度也不能太高。就像你要追求一个女孩子，不能一上来就火力全开。你要很耐心，要时时刻刻关心，挂心。葡萄看着好养活，其实很挑剔的。温度太低，就吸收不到营养，就长不大。温度太高，又会成熟得太快，葡萄里糖分不够，酿的酒也就平淡无味……”魏来好像是认真说着料理葡萄的心得却又好像不是，“土太湿，要松土排湿透气。土壤酸化，要用碱性肥调节。要及时把发育不良的旁枝细茬修剪掉。要喷药杀菌，防止虫害。要有充足的阳光……这样长成的葡萄，才能用来发酵制酒。”

　　“你看，要酿一瓶好喝的葡萄酒，多不容易呀。”

　　周之末讷讷点点头。是啊。他不会种葡萄，不会酿酒，他也不懂，怎么让葡萄发酵成酒。他没来由地感到些许沮丧。

　　“你们这儿不是茶叶村吗，怎么肥料没有，绑枝器没有，锹子耙子没有，连个松土铲都没有。”他们找了一路，都没看到有店家卖这些农具，魏来不由吐槽。

　　“现在哪还有多少人种茶啊。”周之末无奈道，“都去旅游景点支个小摊卖串串去了。”

　　“也对，种茶多辛苦啊。在这儿摇摇船，一天都能赚个千八百吧。”魏来停下来，靠在青石桥边，河道里有蓝布搭篷的小船来回接游客观光。

　　“算了。”周之末叹了口气，“那葡萄藤，就算救回来了，我也没时间照料，将来还是会死的。”

　　“下次。”魏来却似很郑重，郑重地笃定地许下承诺，“下次再来，我一定帮你救活它。”

　　周之末没有太当真，别过脸去，视线落在正站桥上拍婚纱照的一对新人。

　　魏来却对那一只只穿过桥洞的蓝篷小船饶有兴趣。

　　“阿婆，这船怎么坐啊？”魏来走到桥边下客处，正好一只船开了一圈返回来。船上下来一群游客，都是年轻女孩子。

　　“欸你是！？”几个姑娘冷不丁看见魏来，激动地就要叫出声来。

　　“嘘！”魏来抬手阻止她们大叫，冲她们眨了眨眼一副很神秘的样子，“我在录节目呢。被认出来我任务就失败了。”

　　“啊啊啊！”姑娘们赶紧捂住嘴，却捂不住一颗颗要跳出嗓子眼的少女心，“你们是在录《奇幻挑战》吗？摄影机在哪儿呢？其他嘉宾呢？”

　　姑娘们捧着脸四下看去，又看见周之末站在不远处，更是鸡冻地蹦了起：“周周也来了吗！？嗷嗷嗷我超喜欢你们的！！！”

　　“嘘嘘嘘小声点儿！”魏来一把拉过周之末，“我们是一组的。我们现在要坐船去做任务，你们掩护我们好不好？不要让其他人发现我们哦。”

　　“嗯嗯嗯！好吖好吖！”几个姑娘顿时使命感爆棚，警惕地四下张望，看见有路人往这多看一眼就赶紧肩并肩挡住他们。

　　“哎小伙子，你们到底阿要坐船啊？”摇船的阿婆用长竹竿撑在岸边石缝里。

　　“要的要的，阿婆，多少钱啊？”魏来一把拉过周之末。之前他问过心理医生，周之末畏水的心理障碍可以尝试着用一点轻量级的刺激去推进。

　　果然周之末怕了，踟蹰着步子不敢靠近水边。

　　“坐船50块。”阿婆指了指船上的鱼竿，“要钓鱼伐？加钓鱼一共100块。”

　　“要啊。”魏来转头看周之末，“你不是说要学会自己钓鱼吗？”

　　“我……”周之末狠狠心跨出一步到了石阶边缘，薄薄一层水漫上了他的鞋，他一下子僵住了。

　　“嘤嘤嘤我们可以拍照吗？保证不外传！”另两个姑娘实在忍不住拿起手机拍难得铜矿的两大男神。

　　“偷偷的哦，别被导演组发现。”魏来指指远处实际并不存在的节目导演和摄制组，冲女孩们挤了挤眼睛，“不能发微博啊。”

　　“好！”姑娘们拼命点头。

　　“加油哦！你们要赢啊！”一个姑娘伸长了脖子两手作喇叭状用气声给他们打气。

　　魏来笑着扯了扯周之末：“粉丝叫你加油呢。”

　　周之末局促地想跨上船，可看着那河里的水一下一下拍打在脚下的石阶，又犹豫着不敢迈出步子。

　　“好了，赶紧的吧。”魏来一把揽过周之末的腰，单手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唔——”周之末猝不及防脚就离了地，慌忙抓住魏来的胳膊和肩膀。

　　“嗷嗷嗷啊啊啊！”几个姑娘的心顿时被这满眼粉红泡泡炸成了烟花，万分鸡冻地叫出了声。

　　这是什么神仙画面！？太配了太配了！今日份的狗粮真是太甜了！

　　周之末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抱到了船上。

　　摇船阿婆用力拿竹竿一撑，小船晃晃悠悠地离了岸。

　　这种小船起步的时候总是晃得厉害，周之末抓着魏来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吓得整个身子都是僵的。

　　“你们在一起吧！”那群姑娘里一个最胆大的在岸上冲他们吼了一嗓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他几个花枝乱颤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