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等到你》许某人

13、第十二章

　　回到家，辛筱琳就像一个严厉的母亲，坐在沙发上绷着脸。看见方菲进门，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语气不悦，“你昨天晚上上哪去了，打你电话你不接，发你短信你不回。”方菲这才想起昨天宴会的时候手机就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加上又没带充电器，也忘记给筱琳报个平安。于是方菲抱歉的看着筱琳，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对不起啊，筱琳。昨天我手机没电了，我也……”
　　这时的筱琳终于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哈哈大笑，又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是不是被我严肃的外表震慑住了……哈哈哈哈哈……”这个傻女人！方菲气急，上前就要伸出自己的魔爪，好啊，这个女人居然敢耍自己，亏自己还因为愧疚那么诚恳地道歉。筱琳赶紧求饶认怂，两人闹了一会，筱琳正色道，“说正经的，你昨天去哪了？一晚上都没回，害我等了好久才睡，门我都没有锁。”于是方菲把昨晚宴会上的事还有和顾穆清困在公司的事全都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筱琳。
　　听完后，筱琳笑躺在沙发上，半天直不起腰，“梅婷婷哈哈哈哈哈哈，居然是这样的。你是没看见她在综艺上的形象，哈哈哈哈哈哈全塌了，赵子魁太搞笑了吧！”看见筱琳笑成那样，方菲也跟着一起笑。都平静了好一会，筱琳才从梅婷婷的形象中走出来，听了顾穆清昨晚的事以后，筱琳看着方菲，“菲菲，我要和你说一个严肃的事情。”方菲点头，示意筱琳继续。
　　“你有没有觉得顾穆清喜欢你啊？”
　　方菲愣住了，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一直觉得顾穆清对自己好是出于方林涛出事后，顾家人对自己的愧疚。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顾穆清一直是冷漠的，经常看不见他，即使在家撞见了也只是点头笑笑，简单打个招呼。也许是两人年龄相仿的缘故，青春期的男女总是蒙着一层面纱，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反而遇见了更想躲避，所以和顾家人生活的那几年，方菲基本上和顾穆清没有交集。
　　喜欢也罢不爱也罢，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顾穆清帮方菲赎了方宅，方宅最终是保住了。就让这栋房子，一直在这里吧，回A市也已经好几个月了，方菲觉得自己也该走了，十年维也纳的漂泊，方菲早就对脚下的这片土地丢了眷恋，不，是方林涛离开的那天起，在这片土地上就再也没有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东西。浮萍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能活着，浮萍就会拼了命的挣扎。
　　遇见姜睿是在还给张叔叔的卡后。方菲去了中南银行，张叔叔不在，把卡交给张叔叔的同事后，给张叔叔发了短信，自己就离开了。他很喜欢感谢张叔叔帮了自己很多事情，刚回国的时候，也是张叔叔每天帮自己找工作，这份感激，方菲会放在心里一辈子。走在街道上看见了姜睿，还有……她身边的姑娘。
　　姜睿和那个姑娘有说有笑的迎面而来，在看见姜睿的时候，方菲很想转身离开，奈何腿脚不听使唤，即使是离开了，姜睿也会发现自己。于是方菲没有退缩，只是往前走着。方菲还在想，只要自己不去看姜睿，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擦肩而过。谁知道姜睿也发现了自己。看见方菲，姜睿原本拉着那个姑娘的手下意识的松开了，那个姑娘也发现了自己。
　　于是三人都停下脚步，方菲上前大方的向姜睿打了个招呼。姜睿愣了一下，也大方的回应。姜睿和身边的姑娘说了几句，那个姑娘就先离开了，只留下姜睿和方菲。姑娘走后，姜睿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菲……方菲，好久不见。”是挺久的，自从那天晚上姜睿离开后，两人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姜睿问方菲有没有兴趣去咖啡馆坐一坐，方菲答应了。
　　两人坐在安静的咖啡厅里，柔和的音乐加上透过玻璃的阳光总是让人昏昏欲睡。方菲坐在窗户边，慢悠悠地搅着面前的咖啡，就像两人的关系，混乱的搅在一起。姜睿先开口说了话，“我……要结婚了。”
　　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两人五年的感情。听到自己的曾经最喜欢的那个人告诉自己结婚的消息，方菲突然很想笑。上帝用五年的时间告诉自己和姜睿这段感情的错误。曾经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再也不是那个任由自己打闹的人。以前方菲不爱吃早饭，姜睿就每天买早饭送到方菲的楼下，那时候Lisa总是羡慕方菲，中国的男人深情。有一次，方菲怎么都不愿意吃，姜睿就像一个小丑一样不停哄着，方菲说，“你把头伸过来，我要在你脸上画个东西，画完我就吃。”姜睿就任由方菲在自己的脸上画来画去，后来，姜睿回去的时候，就顶着一张花脸，走回了寝室。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回到姜睿的屋子后，和他合租的室友还问他的脸怎么了，好像中毒了一样。后来姜睿把这些都告诉方菲，惹的方菲哈哈大笑。
　　方菲真的很想告诉姜睿，不要结婚，我还喜欢你。可是这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尘埃落定，她和姜睿再也回不去了，良好的素养只能让方菲大方的祝福姜睿，“是吗？那真的是要恭喜你了。”看见方菲眼力丝毫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姜睿的心又被刀刮了一道，呼吸变快，声音有些颤抖，“方菲，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吗？”
　　怎么能没有感觉，可是刚刚看见你对那个姑娘温柔的模样，我的心都快要碎了。那些表情和你的温柔，以前都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而现在呢？它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另一个人的了。方菲抬头看着姜睿，“姜睿，对她好一点。”对她好一点，不要再像你当初伤害我一样伤害她了，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比我要喜欢的多，她会是一个好妻子，而我，只是一个浮萍。
　　姜睿红着眼，亮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他的声音变得激动，恳求道，“菲菲，只要你说你不想让我和她结婚，我就立马取消。”方菲没有说话，摸了摸手中的杯子，姜睿可能是真的疯了。姜睿几乎疯狂，“你说啊……你快说啊……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姜睿紧紧握住方菲的手。人真是个复杂的动物，上一秒还在懊悔，下一秒就可以毫不犹豫，看见这样的姜睿，方菲对姜睿的最后一丝喜欢也没有了。
　　抽出了手，方菲看着姜睿微笑，“你们好好生活，我祝福你，真的，姜睿。”姜睿就像被抽干了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有说话。也许，这就对两人感情最好的结局了吧。姜睿渐渐缓过神来，看着方菲的眼睛，“方菲，我真的是作贱到死，和你说了这些话。”说完，姜睿就离开了，带着他的狼狈，带着他最后一丝尊严，彻底的从方菲的世界中离开。
　　方菲在咖啡厅里坐了好一会，姜睿出去后，一直站在对面的公交车站。没过多久，那个姑娘就来了，像个小女人一样幸福的扑倒姜睿的怀里，和姜睿炫耀着刚刚去买的奶茶，拿出一杯茶上吸管，递给姜睿。姜睿伸手去接，姑娘调皮的拿开，俩人就在那里打闹着，姜睿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反倒是姑娘的脸上一直笑个不停，看见那个姑娘，多像自己的曾经。
　　我爱过你，姜睿，曾经，我深深的爱着。但那是曾经，我们的问题是本质上的，不是一般情侣之间的吵架。不然你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当我看见你们俩幸福的走在一起时，我突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你能找到一个真真正正爱你的人，我是由衷的替你感到高兴，好好对这个姑娘。我能从她的眼中看出来她对你的喜欢，就像那时的我看你一样，眼中充满了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想象。祝你幸福，再见了姜睿，再见了我最浓烈的感情，再见了我脚下的这片土地。
　　就快要到圣诞节了，街上全是有关圣诞的东西。不过中国的圣诞远不及维也纳，维也纳的圣诞就像中国的春节一样，太热闹了。方菲在维也纳过的第一个圣诞让她记忆犹新。那时候的方菲初到异国，那天恰巧是圣诞，方菲在满大街漫无目的游荡，到处都能感受到圣诞来临前的热闹与喧嚣。各大中小型广场、标志性的建筑前统统都被圣诞市场所占领，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夜幕下熠熠生辉。倒数圣诞的时候，一个孩子拉住了方菲的手。孩子的母亲陪着一起倒数圣诞，方菲的心得到一丝宽慰，方菲第一次感受到维也纳圣诞节的魔力。
　　看见这些东西，方菲突然有点想回维也纳，她想念那里的圣诞节，她想念Lisa，Lisa很久都没和自己联系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怎么样，于是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给Lisa发了一个短信。现在的维也纳应该是上午，Lisa应该在教课。和方菲一样，毕业以后Lisa就成为了一名音乐老师，以前方菲经常去学校接Lisa下班。过了很久才收到了Lisa 的回信，果然是在带课，而且最近她很忙。方菲告诉Lisa自己要回维也纳，Lisa很开心，她告诉方菲，会在维也纳的圣诞节等着自己。
　　方菲在屋里收拾着东西，筱琳在一旁闷闷不乐。从下午方菲收拾东西开始，筱琳就是一张苦瓜脸，“菲菲，你真的要走吗？”
　　看见小妮子都快要哭了，方菲起身安慰筱琳，“傻丫头，我又不是明天走，我只是先收拾东西。”看见小妮子的脸上不见半点好转，方菲继续苦口婆心，“没有什么不舍，我又不是死掉了。”完了，筱琳就像个孩子，大哭起来，“你走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走，好不容易你才回来，当初明明就是你不辞而别……”
　　筱琳哭的稀里哗啦，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方菲一把抱住筱琳，“筱琳，你要记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我只是要回去了，你有了杨旭，我很放心，如果以后杨旭敢欺负你，或者对你不好，你就来维也纳，跑得远远的，让他找都找不到。”筱琳的心情这才稍微平复了一点，“可是……顾穆清对你也很好啊，你为什么不……”筱琳没有继续说下去，方菲笑笑，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行了，等你结婚我还要回来呢。你不是计划要去维也纳度蜜月，没有我这个导游怎么行？”
　　提到婚礼，筱琳的脸上才出现笑容，这几天筱琳和杨旭都在为婚礼的事情奔波，订场地，订酒店，客人的名单，喜糖……很多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着实俩人累的够呛，不过看着筱琳每天都是一副开心的模样，就知道杨旭有多爱护她。
　　筱琳对方菲说，“不管怎么样，在你走之前一定要陪我试婚纱，还有，你一定要当我的伴娘。”方菲笑着，“那不然还是谁？谁还愿意给你这个高中上课流口水的人当伴娘？”惹来筱琳一顿暴击。两人就这样嘻嘻哈哈闹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