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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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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今抱着他的手臂，一直到景妙婧上楼去睡觉才撒开。沈平帆没见过他这样，以为他真的怕，还特意把屋子里的灯都打开了，才跑去韩子龙屋抱了个枕头过来。
推开屋门，鹿今正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身子前倾，手指轻轻摸着他的医学书籍。
那本《中医药抗癌学》就摆在触手可及的位置，显然是他近几天看过的。同桌好用功啊，鹿今感叹着。
“今哥。”沈平帆叫了一声。
“嗯？”
沈平帆问他：“困不困？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
“还好，困过劲儿了，而且我不是在医院里头睡了一觉了嘛。”
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鹿今困的眼睛睁不开，趴在沈平帆大腿上睡着了。
“也对。”沈平帆走过来，停在他跟前，看了看他手指摸着的书：“你也想看一会儿？”
“不不不，我可不喜欢这些，小时候被护士姐姐摁着打针，有阴影。”
“噗。”沈平帆差点笑出了声。
“别笑。”鹿今抽了他一下，关掉书桌上的台灯，踮着脚尖儿跳到了床上：“你睡里头还是外头？”
沈平帆把枕头摆好：“都可以，你先选吧。”
“那我外头吧，我睡觉不是很老实，万一给你踹下去麻烦了。”
“没事，我再爬上来就好了。”
“那可不行，万一我来个什么断子绝孙脚，你不得怨我一辈子？”鹿今咯咯地笑，把他拖上了靠着书柜的一边。
鹿今躺在床的最左侧，沈平帆躺在床的最右侧，一张薄被展开，横着搭在了两个人的腰上。
“同桌。”
“嗯。”
鹿今懒洋洋道：“你都是开着灯睡觉的吗？”
沈平帆：“不是啊。”
鹿今：“那为什么不关灯，你怕我半夜对你做点什么吗。”
沈平帆：“……不怕，可你不是怕黑吗。”
“哦，我差点忘了。”鹿今拉了拉被子，故作不经意道：“没事，我躺在床上了就不怕黑了，咱们把灯关了吧。”
“真的不怕？”
“不怕。”鹿今闭上眼，一只手轻车熟路地伸下去，摸上了他的大腿：“我同桌在呢，我怕什么。”
“……”
大灯关掉了。
沈平帆重新躺回床上，捞过薄被盖住腰：“早点睡吧今哥。”
鹿今嗯了一声，没有声音了。
过了一会儿，当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沈平帆仰躺在床上睁着眼，手按住胸口，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加速。倒不是因为和鹿今睡在一张床上，主要还是因为有点后怕。
也不是因为他骑摩托车冲过去的一瞬间的惊险而感到后怕，却是在抓住鹿今的手，感受到他控制不住的颤抖的时候，觉得很怕。
万一自己没有碰巧在那儿呢，他要怎么办？
万一以后再碰上这种事呢，他还会一脚踹开别人，把自己置于危险里吗？
幸亏磕的不严重，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沈平帆不敢往下想，也的确睡不着了，他翻了个身，借着月光看了一下睡在另一边的鹿今。
少年的皮肤是真的很白，细的仿佛一块打磨了千遍万遍的玉，下巴仰着的时候，侧颈与下巴处的线条柔和精致。他闭着眼，脖子枕着手臂，一条腿曲着，腰上的被子滑下来一半。
沈平帆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一点，想把被子给他搭好。
“同桌。”鹿今突然小声地叫了他一下。
沈平帆身子一僵，手腕关节咔嚓一声响，仿若一个干坏事被抓包的坏人，眼珠不由自主地左右颤动，心跳唰地就飚了上去。
“怎、怎么了？”
沈平帆都准备好含糊的说辞了，可那边叫完，就没有了声音。
沈平帆撑起半个身子，仔细看了看他，发现他确实是睡着了，整个人软软地陷在床垫里，身体放松，嘴巴微张，呼吸安稳且绵长。
突然喊这么一声同桌，可真的是要命啊。沈平帆摁住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确定鹿今已经脱离浅度睡眠后，沈平帆才掀开被角，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他绕过来，把被子全都盖在了鹿今身上，自己则踮着脚跃过地毯，再轻手轻脚地拉开座椅，拧开了桌子上的台灯。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书案上的书，轨迹刚好盖住了鹿今手摸过的位置。沈平帆稍稍发了会儿呆，旋即回神，抽出白天没有做完的卷子，铺在了书桌上。
他提起笔，在新草稿本的第一页写下：奋斗吧，少年。
第二天，清晨。
沈平帆被敲门的声音吵醒了。
他睁开眼，下意识地就想要坐起来，身子却一沉，重新摔回了床上。
“今、今哥，你……”
鹿今穿着短袖短裤，像一只树袋熊，手脚并用把他抱在怀里。听见有人喊自己，鹿今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缝，看清是沈平帆后又闭上了，手臂一抬，用手捂住了沈平帆的眼睛，嘟囔道：“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
沈平帆哭笑不得，拿起他的手叫他道：“今哥，起来了。”
鹿今不动，沈平帆没有办法，只能把他的腿往下搬了搬，离开自己内裤的位置。
“呼。”沈平帆呼出一口气。
外头景妙婧见敲不开门，有点着急地叫道：“鹿今、鹿今你们醒一醒，已经七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就上课了！你们不走我就先走了。”
两个人动作顿了一下，空气安静了两秒，鹿今猛地睁开了眼。
“卧槽，完了呀！”
三中惯例早读，要求提前十分钟到教室的，从沈平帆家到学校，打车也得二十多分钟。
“怎么办，请假还是骑摩托？”鹿今松开了沈平帆，身手敏捷地从床上蹦下来穿衣服。
“摩托车撞坏了。”
沈平帆没急着下床，拉开床头柜，不急不忙地穿袜子。
“操，忘了这茬了，那怎么办，不行，要是班主任发现我夜不归寝就完了，靠靠靠，我这个衣服怎么这么紧！”
“你别慌，我叫车送咱们。”
鹿今慌慌张张地穿衣服，到最后还没沈平帆穿的快，两个人急忙去洗漱，穿鞋，拿书包，一切都收拾好后，双双冲出了家门。
走出前院，鹿今就被沈平帆的财大气粗给震撼到了，只见一亮气场极大，质感极强，外形炫酷的银白色低底盘跑车横在门口，发动机已经开启，司机将车窗降下来一些，礼貌地朝沈平帆低头示意了一下。
“快走吧今哥，科尼塞克速度快，咱们不走主干道，绕过去。”
鹿今啊了一声，被沈平帆拉上了车。
“你看，那个谁。”
沈平帆探头一看，景妙婧正站在别墅不远处伸着手打车，女孩儿远远看见一辆漂亮的跑车驶来，还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沈平帆收回目光，帮鹿今整理了一下安全带，低声道：“不顺路，不送。”
鹿今哈了一声，乐道：“我又没说送。诶，说实话，我还怕你要送她呢。”
“为什么？”沈平帆有点不解。明明昨天那么护着她，还不让自己看，为什么今天连送她去学校都不肯呢？
“多简单，你让她坐你的跑车，万一她误会什么怎么办。”鹿今摇头晃脑的一通歪理：“要是连帆总你都有女朋友了，那我不就成最low的那个了吗？不行不行，咱哥俩好兄弟一起走啊，谁先脱单谁是狗！”
“……”
可……你怕她坐我的车误会，但你不就坐在我车上吗，为什么……就不能误会点什么呢？
七点四十八分，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了，七点四十九分，鹿今一路冲刺，踩着点进了教室。
班主任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功夫，鹿今已经跑到座位上坐好了。
预备铃打响的时候，沈平帆还慢悠悠地路过校门口的火锅喷泉，甚至还歪头看了看里头的鱼，要是能给他手指上挂个鸟笼，这幅气质绝对不输公园里头溜圈的老大爷。
他转悠到食堂，逮着一个收摊晚的窗口买了两个煎饼，溜达着上了楼。
“沈平帆，你又迟到，早读都要结束了。”
“抱歉老师，起晚了。”
班主任皱着眉，训斥道：“又起晚了，你就不能稍微早一点吗。你看，你这个点过来，学生们都已经开始读书了，你一进去，多多少少要打扰到他们，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班主任话音一落，上课铃立马就打响了，同学们纷纷坐下，乱哄哄地掏出课本，等待老师进去上课。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吧。”
老师哽了一下，严重怀疑他是算好了时间上来，但一个班的学生等着他进去上课，也不好再耽误，挥手放他进去了。
沈平帆坐到座位上，手伸在桌子底下，偷偷把煎饼分给鹿今一个。
“老师吵你了没？”
“没。”
“也对，他不敢吵你，要是换成我迟到，他非得骂到整栋楼都听见。啊，好烫，煎饼放香菜葱花辣椒了吗？”
“嗯，都放了。”
“中午请你吃炸酱面。”
“好。”
煎饼味道太大，鹿今下课的时候去走廊上解决掉的，沈平帆一上课就倒下了，煎饼挂在桌子旁边的勾子上一口没动。
鹿今做完课间操回来，肚子又有点饿，没舍得叫醒沈平帆，伸腿踢了踢陆子艺的凳子。
“怎么了今哥？”
鹿今看到陆子艺，惊了一下：“哇，你黑眼圈怎么那么重。”
陆子艺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这不是要期中考了，我数学物理报了补习班，那个老师作业留的太多，我写不完。”
“都这么努力啊。”鹿今赞了一声。
“对了今哥，这道题，你帮我看看这道题。”
陆子艺把习题册递了过来，刚好是老师上课讲的一道例题。
“不行，我饿了，你先给我点吃的。”
陆子艺人高马大的，看起来也老实，唔了一声回头，抓了一把瓜子儿出来。
“……我不吃这个。”
“那没有了。诶，帆总这儿不挂了个煎饼吗？”
鹿今一听煎饼，口水差点流出来，扭头看了看熟睡的同桌，大概是同桌的睡颜太天真无邪了，鹿今还没下手，心里便腾起一股子愧疚的情绪。
“那我叫醒他问问？”
“直接吃吧，反正帆总一定会给你吃的。”
“为什么？”
“因为他对你好啊。别人不一定，但是你一定能吃的，放心吃吧，啊。”陆子艺的眼睛似是看懂了什么一般，朝他憨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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