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他不当小白脸》望月余笙

5、第【5】章

　　余韵觉得她和顾家一定是风水不和，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葵水来潮却偏偏还被顾凌尘给瞧见了，当真是丢死人了。

　　余韵恹恹在趴在床榻上，一动也不想动。

　　“县主今日真不进宫了？”绮红站在床畔轻摇着团扇，屋里点了暖香有些闷，开了窗都透不尽气，她只能拿扇子扇一扇，偏偏县主还不准她把香给灭了。

　　“不去！”余韵扭过了头，来葵水了她腰疼，四肢也无力，最重要的是心情很不爽，若是再见到顾凌尘，她估计想要钻到地洞里去。

　　“那……”绮红正想说什么，翠珠已经撩帘进了屋，笑着走到余韵跟前行了礼，“公主殿下说了，让县主就在屋里好好歇着，今日不用跟他们进宫了。”

　　“嗯。”余韵闷闷地应了一声，公主娘自然是体贴她的，她也不差这次进宫的机会，皇帝表兄赏赐的腰牌随时都在，她什么时候想进宫都成。

　　再说进宫这事，她真没和其他人一样期待。

　　翠珠给绮红使了个眼色，绮红向她摇了摇头。

　　从昨儿个发现葵水来了奔回住处后，她家县主就一直恹恹的，恐怕要等着这次葵水过去才能彻底恢复精气神了。

　　“公主殿下就只带了二房的主子去吗？”绮红问了一句，翠珠便答道：“可不是，大房的巴巴在一旁望着，我看国公夫人和顾大小姐也十分想去呢，可公主殿下恁是没会意过来。”

　　绮红忍了忍笑，静宜大长公主看着是大大咧咧，实际上也是个人精呢，眼下先让大房馋着长长二房的威风，也能让人知道在护国公府里究竟该仰谁的鼻息，堂堂一国的大长公主，总不能被一个国公夫人给比下去。

　　“二少爷呢？”绮红看了背对着她们的余韵一眼，又问了一句。

　　翠珠想也没想地说道：“二少爷自然也跟着一块去了，二少爷他们父子骑的马，公主殿下带着二小姐和四少爷坐的马车……”

　　余韵竖着耳朵去听，她现在对顾凌尘的心态很微妙，似乎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见到他，就会提醒她曾经出过的糗。

　　眼下她只想早些回到晋国公府去，若不是还要等着她娘，她真想现在就卷铺盖走人。

　　许是顾家人得了宫里的看重被留了饭，等着再回府时已是日落黄昏，静宜大长公主来看望余韵，顺道还带回了许多赏赐。

　　“你皇舅母听说你不舒服，又赐了好些珍贵的药材给你，你皇帝表哥还将进贡的血燕拨了两盒给你送来，看看他们多疼你。”静宜大长公主坐在床头轻轻顺着余韵的乌发，说起今日在宫里的情景眉眼带笑。

　　她挑的夫婿自然是好的，顾锦华虽然没什么真本事，但八面玲珑惯会讨人开心，将太后哄得喜笑颜开，她也觉得面上有光，至少没看走眼这男人还是有些用处的。

　　听说皇帝那里还考校了顾凌尘的谋略兵法，对这个继表兄的才干很是满意，也没觉得她当初推荐错了人，城卫军副都指挥使这个位置算是落在了正头上。

　　中间种种静宜大长公主都当作闲聊说给余韵听，她也只是懒洋洋地听着，怀里抱着个引枕，粉色的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引枕上的花边。

　　“怎么了，不开心？”静宜大长公主终于发现了女儿的异样，撩起她一截秀发缠在指尖，桃花眼一抬，满脸的关切。

　　“也没，就是身上没劲。”余韵摇了摇头，这件丢人的事情就只有她们主仆几个知道，还有……顾凌尘。

　　她没想让这事再生波澜，就掐在这里吧，横竖她明日也就回晋国公府了。

　　今后再来顾家的机会……

　　余韵哼了哼，想想也是寥寥无几。

　　“那你好生歇息，我让厨房给你熬点红糖水。”静宜大长公主摸了摸余韵的小脸，只觉得这几日女儿都瘦了一圈，原本有些婴儿肥的小脸都没几两肉了，看着清减不少，许是她忙着自己的亲事忽略了对女儿的关心，大长公主心里有些内疚。

　　“嗯……”余韵点了点头，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她娘还是关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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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稳稳地度过了这一天，第三日静宜大长公主要回她自己的公主府去了，余韵顺道乘马车回晋国公府，她自己早早地就窝进了马车里，没同顾家人道别。

　　反正都知道她身体有些不适，连宫里都没去，顾家人就算不体谅也不敢多说什么，这一点余韵很清楚。

　　马车外顾锦华还在对静宜大长公主叮嘱再三，说他晚些时候就去公主府接她，其实公主府和护国公府的距离也就是内城到外城，用不了多远，新婚夫妻搞得就像要分离多久似的。

　　余韵坐在车上听着想笑，可唇角刚一扬起又化作了无声的叹息，公主娘如今有了一个对她时时刻刻牵挂的男人，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在她娘脸上笑容都比往日来得真切了许多。

　　“公主殿下，时辰不早了，请上车！”低沉的男声响起，带着一丝逼人的冷意，但这不是装出来的，与顾凌尘接触久了的人都知道他天性如此，不苟言笑，就连在长辈兄妹面前也鲜少有人见过他展颜，他就像一座万年玄冰似的，固执地活在那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余韵听到顾凌尘的声音就皱了眉，“怎么他跟着来了？”

　　“听说二少爷要去上差，也是顺道送咱们回去。”绮红小声地应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谁的安排，总之顾凌尘就是这样出现了，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余韵便轻哼了一声，绮红听到她小声地嘀咕“谁用得着他送？”

　　绮红便笑着摇了摇头，她家县主还在闹别扭呢，只怕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搭理顾家二少爷了。

　　“静宜，我会想着你的。”顾锦华旁若无人地捏了捏静宜大长公主的手，又凑近了她低声呢喃，惹得大长公主脸上飞了红霞，桃花眼往上一翘，含羞带怯地嗔了他一眼，这才转身扶着关嬷嬷的手上了马车。

　　顾凌尘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脑中却浮现出另一个有着桃花眼的女子。

　　该怎么说呢，同样都是桃花眼，可余韵那双眼睛更水灵，就像会说话似的，当她望着你时就像有一片片花瓣落了下来，无声且美好，勾魂又妩媚……

　　顾凌尘闭了闭眼，这几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余韵在他脑海中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直觉里认为这是一种不好的情绪，这种情绪会牵动他，会让他变得有些烦躁。

　　凡是不好的东西，都是应该被摒弃的。

　　顾凌尘严格自律地活了十八年，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等着静宜大长公主他们都安顿好了顾凌尘这才翻身上马，率先走在了前头。

　　大周的京城有内外城之分，当年护国公府这地块是在外城，就是因为大才被老护国公给看中，这才求了来。

　　但如今呢稍微有些权势和地位的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往内城挤去，那些不显赫不出众的自然就被排挤到了外城，从内城到外城其实也是有落差的，至少余韵就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卿卿，娘先送你回晋国公府，顺道看看老夫人他们，一会儿我再回公主府。”静宜大长公主气度怡然，即使她改嫁了可女儿仍然还在晋国公府，她也认这门亲戚，只要他们不会先想不开的将她排挤在外。

　　“好啊，我都想祖母了，还有余靖余岚，改天带他们俩出城放纸鸢去。”余韵扬眉一笑，想到晋国公府她就有些归心似箭，她是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小姐，万千宠爱集一身，二房的弟弟妹妹又讨喜听话，回到那里她才有归属感。

　　可惜如今的晋国公府没有她娘了。

　　改嫁的女人自然不能再算是余家的人，其实当初祖母也是反对的，明着暗着给她递话过来让她劝劝她娘，可余韵没听。

　　那个时候的静宜大长公主春风得意，眉梢眼角都是恋爱中女人的风情，余韵不能自私地掐断她娘的幸福，更何况她娘还那么年纪轻轻，难道就要为驸马爹爹守一辈子寡吗？

　　余韵认为不该这样。

　　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更何况她娘还是一位公主。

　　就余韵所知道的远的不说，近的清河郡主，这位表姐也是位奇人，和郡马和离后便在府中自己养了许多面首，自顾自地乐着哪管他人许多的闲言碎语。

　　和这位清河郡主相比起来，余韵真心觉得她娘是皇室贵女中贞洁的典范，至少在守寡这些年静宜大长公主真没闹出个什么风流韵事来，一直都是清心寡欲的性子，直到遇到了顾锦华……

　　真的，或许是命中的劫吧，此刻由不得余韵不信。

　　马车缓缓停住，余韵听到顾凌尘低沉的声音在马车外告辞，她轻轻撩了帘子向外望去，便瞥见他驾马离开的身影，暗红色的官服迎风摆动，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宽肩窄腰背脊笔直，就像一颗傲立的松柏不屈地生长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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