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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雨夜(修) ...

  •   窗外阴云密布,滚滚层云。

      惊雷乍响,剧烈的砸门声响起,急促又剧烈,狂风乱舞,没来得及合上的窗扉,落地窗帘随风飘扬,细雨洋洒飘入。

      简瑛吓了一跳,握着盘子的手猛的抖了一抖。
      她屏住呼吸,瞳孔放大,眼底迸射出希望。

      “喂,老公,今天……”

      十分钟前,她打电话给老公王元白,她没能说完话,王元白疲倦的声音透过声筒传回:“加班,回不去。”
      简短,直接。

      “嘟嘟嘟……”
      她哑然无声,张了张嘴,过了一会儿,呢喃:“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菜庆祝,你要不要回来吃饭……”

      王元白没有给她机会,电话挂断前,简瑛隐隐约约的听见一个女人娇柔甜美的声音。

      她还没充足的时间来伤心,厨房传出食物烧焦的味道,“糟糕”连忙扔下电话跑去厨房,一阵折腾后,简瑛看着碟子里黑乎乎的红烧狮子头,神情莫测的把这一团看不出是什么食物的垃圾倒入垃圾桶。

      ……

      ……

      砸门的声音十分猛烈,与此同时,窗外疾风骤雨,大雨滂沱。

      简瑛不知道自己在憧憬什么,明明心如死灰,她的步伐有些混乱,走得有些急切,几乎是小跑着前去开门,走到玄关处,猛然停住脚步,她对着玄关处悬挂的一面小镜整理毛糙的碎发,脱下充满油烟味儿的围裙,抚平衣角的褶皱,脸上挤出半分笑意。

      砸门声没有停止,断断续续的。

      简瑛深呼吸,暗藏喜意开门——

      少年砸门的手猛然落空,尴尬的停顿。
      简瑛眼里的光消失,喜意化为一片冷意。

      少年身形清瘦修长,面容秀逸,发梢不住的往下滴水,他穿着单薄,一件白衬衫湿透了,紧紧地扒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人充满原始活力的躯体。

      “你找谁?”简瑛一双妙目平静的打量这个年轻人。
      他看起来年龄不大,最多十八九岁,正是充满青春活力的年纪。

      “你是王元白老婆?”少年一双凤眼澄澈透亮,可是,他看着简瑛的眼神,似是这春峭寒冷的烈风,凌冽透骨。

      他的眉宇间罩着阴霾,阴沉沉,眼底暗藏猩红。
      狼狈不堪,凶狠、可怜,糅合在一起!
      来者不善!

      简瑛在考虑如何快速拨打报警求助电话,争取全身而退。
      他的凤眼充满阴沉,语气凶狠,一字一句的说:“你老公出轨了。”
      字字清晰,恍若惊雷落地。

      楼层的电梯传来“叮”的一声响,她顾不得其余,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态度强硬的说:“有什么事进来说。”

      防盗门砰的一下阖上的瞬间,楼道传来电梯开合的声响,简瑛悬着的一颗心落地——家丑不可外扬。

      少年身上的湿气侵染她身上的衣服,简瑛握住门把,松了一口气,尽管身后少年的目光凌冽刺骨,如芒在刺,她没有半分害怕,腰背挺得直直的,语气沉稳的“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少年有些诧异,他的妻子知晓他出轨的事!

      “你知道?”少年言明身份:“我是她哥哥,裴洛。”

      简瑛闻言,猛然回头瞧他,自然明白少年嘴中的“她”是谁。
      两个人离着的距离不远,双方警惕的凝着对方。

      王元白这混蛋!

      简瑛在心中骂道,嘴上追问:“未成年?”
      不知是问少年的年龄还是追问其他人。
      少年摇头,报了两个数:“二十一,十九。”

      简瑛的目光渐渐地平静下来,老公的小情人没找上门,她的哥哥倒是来了?
      径自穿过玄关,她一边走一边说:“来者皆是客,进来坐坐。”

      少年浑身湿透,狼狈极了,掺和着泥沙的雨水顺着裤管淌在地上,不一会儿脚边已湿了大片。
      他低下头,看着脚边的一滩污水,有些犹豫。

      简瑛似乎发现什么,她止住脚步,目光落在他所经之路,最后落在他泥泞的脚印上。
      少年被她的目光刺痛,尴尬的停在原地:“你知道为什么不管管你老公——”

      他咆哮着,红了一双眼,情绪激动。
      “管好你老公,不要再来纠缠我妹妹,”少年不欲多留,撂下狠话便转身冲回玄关处,他的手已握上了门把。

      简瑛快步走出,她的反应淡淡的,没有把少年的话放在心上。
      “走了?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闻言,少年顿住,他的腰板挺得直直的,勾勒出清瘦的身形,简瑛望着他还在滴水的发梢,问:“你是怎么知道这儿是王元白的家?”
      她追问:“这几天是你在跟踪我?”

      她的目光锐利迫人起来,不复方才的温和平淡。
      少年缓缓的缩回手,垂下眼睫,黑长的睫毛颤了颤,腰背崩得紧紧地,似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花豹。

      简瑛轻轻一笑,解释道:“别担心,我问问,没别的意思。”
      她这话是不打算追究。

      “外面的雨下得挺大的,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
      一道惊雷炸响,仿佛砸在耳边,伴随电闪雷鸣,风驰电逝,原本从容不迫掌握主动权的女人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蹲下来,双手捂住耳朵,身子轻颤,面色苍白,呼吸急促。
      雷声轰鸣,惊天动地,持续不断。

      这样密集的雷声,像是连续不断炸裂的炮弹,又似乎比火药爆炸的威力还大;
      惊雷像是猛烈的山崩,隆隆的滚动,电光一闪,猛然又落下一个劈雷,天崩地裂,震人心魄。
      心脏猛烈的跳动。

      面如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你怎么了?”少年皱着眉,看着女人前后巨大落差的变化,站在原地踟蹰的望着她。
      雷声不断,他提高声音,大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惊雷落下,女人发出一声惊慌短促的尖叫。

      女人面白如纸,没有半分血色,少年犹豫着蹲下身子来,缓了声音问:“还好吗?”
      “帮我……把窗,阳台的门关上。”女人紧闭双目,睫毛颤颤巍巍。

      少年应了一声,身影如风,简瑛听到风雨声中混合哒哒的急促脚步声,不一会儿,惊雷声渐弱,她呼出一口气,睁开眼,扶着墙壁,双腿虚软的缓缓站起。
      “谢谢。”简瑛问:“外面狂风暴雨,一时难停,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我老公今晚加班。”

      “他的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家里多了许多沾着泥水的脚印,鉴于对方之前的“帮助”,简瑛选择性失明,扶着墙,脚步虚浮的往客厅走,她一边走一边轻声说:“今天是我和王元白结婚伍周年的纪念日。”
      少年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修长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孤寂的背影。

      “半小时前我打电话问他回不回来吃饭。”
      她给少年倒了杯水。
      少年低声道谢,杯中温水的温度渐渐侵染他,他冷静下来,站在客厅的一角,静静的听对方述说。

      简瑛轻笑,低声说:“他好像不知道纪念日这件事呢。”
      少年沉默,两人心情低落,窗外暴雨如注,冲刷大地。
      简瑛低下头,垂睫不再言语。

      “阿姨,”裴洛看着面色苍白的女人,不太情愿的说:“没事,我现在,可以陪你。”
      “阿姨?”
      简瑛无奈的笑了笑,有些失落的摸着失去光彩的面庞,问:“我看起来很老吗?”

      裴洛局促的尴尬。

      她摆摆手,说:“算了,你不用回答。”

      “不过,不要叫我‘阿姨’。”她强调:“叫我名字。我叫简瑛,简单的简,瑛瑶的瑛。”
      顿住脚步,尝试回忆少年的名字,不确定的说:“你叫……裴……裴……”
      “裴洛,洛神的洛。”

      “裴洛,”简瑛念了念他的名字,收声时舌头碰撞到上颚。
      看见少年局促的抓着水杯站在客厅一角,她嘱咐道:“你等我一下。”

      没了女主人在,裴洛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王元白的住处,小区是老小区,治安一般,一眼望到头,他们家是三房一厅,家具半旧不新,客厅被女主人收拾得齐整,家里五花八门的书籍有些多,客厅圆形茶桌上扔了不少杂志和书籍,他看了一眼,杂志是金融杂志,书籍是……
      还没得看清是什么书籍,简瑛走出,手里捧着几件轻薄的衣服,她扔在沙发上,指着说:“这些衣服我老公没穿过,我看你全身湿透了,不如早点换干爽的衣服,省得生病。”
      裴洛没有说话。

      她皱着眉头,解释:“是新的,我保证!内裤也是新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size的,不合适的话也没办法。”
      “你不是说要留下来吃饭吗?让客人浑身湿透的用饭,没有哪个主人是这样待客的。”
      她嘟囔:“何况,你一身湿漉漉,坐哪湿哪……”有些嫌弃。

      裴洛捡起一套衣服,简瑛给他指明哪儿是浴室,还好心的告诉对方,家里有热水,他大可以洗个澡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不要不好意思,来者皆是客。”
      “快去,我正好去把饭菜热一下。”她催促。

      天色昏昏暗暗,窗外风雨飘摇,家里多了一个人,没这么冷清。

      简瑛没了闲工夫去伤春悲秋,她钻入厨房,开始忙活。

      雨滴打在窗扉上,她有些走神,想起半月前发生的一桩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雨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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